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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桓舫手中看不出人样,肿成猪头充满了血的脸上,那张嘴咧的弧度那叫一个大,透出一粒一粒洁白的牙齿,齿缝之中的血丝张扬的暴露出来,乍一看跟吃了人似得。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好几章都是甜的!吧……
第46章
桓舫虽然的面无表情,但从他提溜着的“人形”笑的那个嘚瑟的程度来看,估摸着已经站在这里许久了。
宿镇一直不招,他本想着在谭青的面前,威胁他,宿镇至少会招一点,所以才带他原路返回,远远的就看到了姚烨的坐在那里,他甚至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故意的不出声音,听着他愤怒的谴责谭青为什么要将他爱上魔族奸细的事情昭告天下。
他也是想要谴责的,他也想要站在姚烨的位置上,可是他如今用什么身份?朋友?次从那次决裂,他们那里还是朋友……
他正如此想着的时候,谭青的那一句:“其实,我若说我并不后悔,你相信么?”这句话却像是打了一个闷雷在他的心中。
比方才那一番昭告天下的告白还要震撼人心,无不昭示着谭青他是愿意的,心甘情愿的。一时之间,他似乎觉得什么的东西离自己远去了,不过拿东西似乎从来就不是自己的,他也不曾想过是自己的。
但是原本就是远远地看着,如今他就是连看着都不能够了。
他这一愣神,倒是愣了许久,就在姚烨以为他跟这发呆故意放自己走的时候,他忽然出声了:“你为何在此?”
这句话刚说出来桓舫就发现了自己这句话是废话,就按照他跟谁都称兄道弟的性子,在狱中能没有几个推心置腹的好友?
他皱着眉头忽然不想管此事,只摆了摆手。
这是在桓舫的地盘上,姚烨的懂,十分的懂,只见他抱拳说了一声:“得嘞。”然后顺着一条桓舫都不太清楚的路溜走了。
桓舫往前走了两部,领着宿镇领口的手一松,宿镇直接摔在地上,他倒是不觉得冷,反而觉得浑身上下暖呼呼的。
他呲了一口大血牙笑嘻嘻的看着底下的谭青,还嫌离得有些远,又往前蹭了蹭,奈何上面有结界,他敲了敲,根本掉不下去。
血顺着他爬行的路线划出了一条红色的路出来,颇有些的刺眼。
桓舫今日实在不想审问了,他似乎也没了将宿镇关到另外一间牢狱的心思。宿镇的未来已经是一条死路,他们如今是在一起一日就少了一日。
他叹了口气,轻轻一挥袖口,原本固若金汤的阵法,忽然开了一个人形的口子,宿镇所料不急的掉了下去。
谭青一着急,竟然也站了起来,伸出双手接住了他。
但也仅限于接住了,他搀扶的着宿镇的坐在冰上,头顶上的结界又悄无声息的合拢,就像是从来没有开过。
桓舫还是心软的很,谭青心想着;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将刚正不阿和略通人情结合在一起的,还不等他开口问,那头顶之上就传出桓舫故意发出来的缓缓离去的脚步声。
上面没得看了,他只能看向了下面。桓舫却是没对他心软:“怎么会如此严重?”他想要擦干净宿镇身上的血,好看出伤到了哪里。却对上了宿镇一直傻愣愣盯着他的双眼。
呆呆的有些好笑,能见到未来灭天灭地的主角这副样子,倒是难得,谭青笑着轻轻的敲了一下他的脑门:“别看我,快些告诉我哪里疼。”
这一瞬间,宿镇感觉自己的前几十年都是寸草不生,黄沙漫漫。但是从今日之后,只要谭青还肯这样看着他,就算是沙漠,他也能开出花来。
开出那些他以前从未见过的,甜兮兮的花。
“我没有哪里疼。师兄……”他看着谭青,问出了从刚刚被押送进来就想问的话:“你不介意我体内有魔气?”
叉批了……谭青这才想起宿镇好像从来没有跟他坦白过自己体内有魔族血脉这件事情,他在如此的环境之下知道此事,对于这个设定接受的也太过自然,让宿镇怀疑自己了。
他连忙往前倒带,忽然想起了一个完美无缺的理由:“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我初见的傍晚?”
他似乎回忆到了那天:“你在屋内被魔气困扰,我助了你一曲。大约是在那日,我便知道了。”
“至于介意与否。”谭青又是摆出了那一副骗人的温柔表情出来:“你那日如此抵抗魔气侵蚀,我便知道这不是你情愿的,你是我谭青的师弟,我自然信你。”
他嘴上说着,手上却是不停的查看着他的伤口,终于找到了那血色的出处,在腹部有一道长长的鞭痕,似乎是火属性的鞭子,在他的腹部层层叠叠的伤痕,周边的肉都已经烤焦了,原本焦黑的肉自然不会流出血来,但是那一个一个的焦黑之中却又是因为他的动作而一一裂开,就像是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
“这么严重?”他身手去够在一旁的九霄琴:“好在桓舫他没有收走我的本命法宝,还算是给了我一条活路。”
“师兄。”宿镇忽然也不靠着谭青了,就像是突然有了力气一样:“师兄你本来就受了重伤,被再因为我妄动修为。”
“闭嘴。”谭青瞪了他一眼,余威之下,宿镇倒是真的也不说话了。不过与往常被这一声“闭嘴”搞得战战兢兢,猜测自己是哪里又惹怒了谭青不同,这一次的闭嘴,他倒是的欣欣然的接受了,笑嘻嘻的看着谭青双手抚在琴弦之上。
谭青并没有妄动修为,他此时修为被封,妄动也妄动不出来,用的是他原先封印在琴中的灵力,琴声在这个冰窟窿中倾泻而出,温柔缱眷,好像是心态不同了,听到的音也就不一样,从前只觉得好听,高不可攀,还有些钦慕。
如今谭青单独为自己弹奏了,只觉得掉入了甜罐子里面,不抱着那听一次少一次的心态,倒也分出了几丝心神去看谭青的演奏时的神情。
犹如画中神仙,他越看越觉得自己今日这件事情做的对极了,他的师兄自当成为画中神仙,飘在云朵上头的。
哪能让他掉下来半分?
谭青顾忌着琴中灵力剩余,很快的一曲完毕:“好些了么?”
宿镇依旧是笑着,任谁也不相信他曾经板着脸六亲不认的样子,他自然是感觉好些了,他忽然前倾按住了谭青在琴上还不曾离去的手指,他伤口并没有完全的处理好,整个人有些发烧,难得觉得火热。
而他手指覆盖住的谭青的双手,却因为待着锁链寒冷的像是冰一样。
还不等谭青问他,他便得意道:“如今,我终于能为了师兄暖手了。”
“这样一来,师兄便能暖和些了。”
竟然是因为这个,谭青一时之间哭笑不得:“我并不是很冷。”
他们这几句话简直要恶心掉异魔老祖的大牙,他气得都要封闭住五感屏蔽了,忽然听见顶头传来杨言的声音。
“师兄还真是水性杨花的很,你这么着急,是不觉得屁股疼了?”
此等侮辱的话传入谭青的耳中,似乎是屈辱受的多了,倒也有些想笑:“我倒是不知道这凤鸣派的大牢跟城门似得,来来回回,谁都能走。”
他按压住了宿镇气得发抖的手,更加的镇定的看向了上面:“杨言师弟,我再如何也比不得你。我怎么能比得过炉鼎呢?你的姿势会的应该不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