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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而言,你也就是个泄欲的工具,希望你能至少把这项工作做好。”
当耳畔传来蔺寒衣那冷冷的嗓音时,染临霜的心中,已无任何的想望,因为她曾经所有的喜欢,都再没有了可以存放的空间。
可怪的是,当染临霜凄然地低下头时,她的双手,却被蔺寒衣拉至了他的颈项上,而他,竟低下头,将唇印在了她赤luo的肩头上,然后吻遍了她雪白双肩上的每一寸柔肌。
这夜,在这间黑暗的睡房中,染临霜就那样不断地被蔺寒衣以各种姿势占有着,直到她的全身都已虚软,他都没有停歇
三年后
位于天都西城一间新开张的戏楼里,此刻坐满了众多名人贵客,而来意,全为目睹那号称“世纪名伶”的旦角儿是否真正名副其实。
在那开场的锣鼓点响起前,这群闲着没事的贵客们自然一边嗑瓜子,一边闲磕牙。
“咦?二楼包厢里的是不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孙家二兄弟孙秋云与孙秋震?”
“真是哪!想下到这两位罕见的文武状元都来了咦?那另一位也是他们的同科吗?”
“谁知道,反正能跟孙家二兄弟坐一起的,绝不会是个普通人!”
是的,此刻戏楼二层的一间小小包厢之中,确实坐了三名年轻男子,其中一名年约二十岁左右的男子百无聊赖地将瓜子送入口中后,突然望着坐在他身侧,那名外人见不着其真面目的白衣男子嘻嘻一笑。
“姊,你这身模样还真是俊,要我是个女人,肯定看几回心动几回!”
都多大了,还净会瞎胡闹。
又好气又好笑地瞪着那名说话的男孩,那名白衣男子轻轻掀动着双唇,而她,确实是女扮男装的染临霜。
之所以女扮男装,自是为了好出门,而出门,则是为了与这两名自小分隔两地,如今终于能共同定居于天都城的弟弟们相会。
“就是,你胡闹个什么劲儿?不这样,霜姊怎么能陪我们出来?”另一名长相与孙秋震几乎一模一样,但神情却相对稳重的青衣男子——孙秋云,也瞪了瞪小了自己半个时辰出生的弟弟一眼“你要再嚷嚷,被人发现了,我们住后怎么再邀霜姊出门?霜姊好歹也是个将军夫人哪!”
是的,没人知道这两位异军突起,荣登今科文武状元的孙氏兄弟其实是染临霜的弟弟,就连蔺寒衣恐怕也不尽知晓。
而染临霜隐隐约约明白,她那苦命的父亲之所以会这么做,必定是因生活拮据,无计可施,才会忍痛在这对双生儿一出世,便咬牙将他们送给他人领养。
“这倒是”听到哥哥的话后,孙秋震耸了耸肩,然后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望向染临霜“一提到姊夫,我就有话说了,姊,老实讲,连我都不得不夸他了,他这回的仗打得哪只叫一个漂亮啊!”“姊夫的用兵如神,还用你来夸?”温文尔雅地啜着茶,孙秋云轻哼一声“这全勒琅国里想夸他的人早排到飞来山山脚下了!”
“是啊!所以我真想到姊夫营里去历练历练,学学他是如何排兵布阵的”一提起蔺寒衣,孙秋震英气的脸庞上立即浮现出一副欣然神往的模样“姊,要不这么着,你帮我捎个信问问姊夫如何?”
又胡闹!这等人事,是我能插手的吗?
听到孙秋震的话后,染临霜用眼神轻责着小弟。
“姊,你明事理我明白,可我好歹也是个武状元啊!天天待在城里跟人风花雪月的,真不是个滋味”望着染临霜的目光,孙秋震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去。
会有机会的,别着急。
轻轻拍了拍小弟的肩,染临霜口唇掀了掀,正待提笔写字时,突然又听到孙秋震的低唤声——
“喂!姊,你看那人的模样像不像姊夫啊?”
嗯?
听到小弟的话后,染临霜蓦地一愣,微微抬起头,望向他所指的方向。
果然,此刻由戏楼门口走入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尽管背光,但染临霜依然一眼就认了出来,那确实是蔺寒衣!
他怎么回来了?
而他现在脚下穿着的,好像不是她给他纳了鞋底子的那双靴子呢
“姊,你不知道姊夫要回来?”望着染临霜眼底闪过的一抹复杂神色,孙秋云皱起眉低声问道。
染临霜静默了一会儿后,轻轻摇了摇头。
是的,尽管成亲三年了,可她依然不知道,不知道他会何时归,又会何时走,因为他从没想让她知道。
而她,很明白为什么,所以她也从不会无趣地去过问。
包何况,他至今未曾伤害任何一名染家人,更让她还保有一份个人的自由,她已经很知足了
“那她为什么知道?”
望着染临霜看似淡然,但其实有些微黯的眸子,孙秋震很不满地指着跟随着蔺寒衣身后的女子。
她?
蓦地一愣,染临霜又抬眼一望,然后很快便望见了小弟口中的“她”——一名虽素衣素裳,却依然艳光逼人的女子。
喔!原来是慕家小姐慕白忻,如果是她,那自然是会知道的
“明明是一个寡妇,这么不知羞的黏着姊夫做什么?”几乎都将身子倚到栏外去了,孙秋震一脸忿忿不平地低语着“而姊夫又干嘛非跟她走那么近!”
是的,慕白忻是个寡妇,因为她在蔺寒衣娶了染临霜后的一个月,火速下嫁一名青年将军,可在半年前,却又在战场上失去她的夫君
人世间的际遇,真真是很难预料的。
就像当初,在人人都以为蔺寒衣终将彻底成为孤将,并且失势之时,他却将孤将的含意发挥到极致,纵使看似孤立无援,还总被支配到最危险的前线去作战,但他却总能化险为夷,续立战功!
而那名娶了慕白忻,依附了李东锦,又拥有慕府旧部全力支持的前程似锦青年将军,却战死在沙场,使得面临朝中无大将窘境的皇上,不得不再次重用蔺寒衣。
至于慕白忻呢!尽管失去了夫君,成了一名寡妇,但在天都城中却成为人们眼中一名虽命运乖舛,但又坚强,且人见人怜的美少妇。
据染临霜所知,这半年多来,慕白忻与蔺寒衣又通上了信,就像两人都未成婚前一样
“嗑你的瓜子去,管那么多做什么!”一把将弟弟拉回座位,孙秋云轻斥着“姊的家事还用我们来管吗?”
“我们不管谁管?”就见孙秋震一脸怒容地望向染临霜“虽说我们一大家子都是沾了姊夫的光才给抬了籍,才有了今天,可姊夫能有今天,当初不也是靠爹”
“小弟,别说了!”未待孙秋震将话说完,孙秋云便低声训斥着,而话声,那般严厉!
因为纵使染临霜从未向他们兄弟俩提起家中事,也将一个原来没有太多人丁与产业的将军府管理得井然有序,但天都城对将军府中的风言耳语从来没少过,就连他这抵达天都才一年的人都听得不少。
所以他自然明白蔺寒衣与慕白忻的关系,明白兰寒衣之所以娶染临霜的可能原由,更明白姊姊心中那无法与人说的淡淡无奈与轻愁
然而,偌大的戏园子里,认出蔺寒衣与慕白忻的自然不只染家人,望着他们旁若无人地并肩坐下,一旁的人们不免也纷纷低声议论了起来——
“瞧,那是不是蔺将军跟慕家小姐?”
“不是他们还会是谁?慕家小姐尽管年少丧夫,可那风姿依旧不减当年啊!”“他俩这算再续前缘吗?”
“蔺将军尽管已明言永不纳妾,可不管我怎么看,终归还是觉得蔺将军跟慕家小姐门当户对些啊!”“那可不?我曾见过几眼那所谓的将军夫人,长得虽说也是不差,将个将军府也弄得有模有样,可那一身比小家碧玉还不如的寒碜身世,着实是抬不上台面,遑论还是个哑巴!”
“休了她再娶不就好了?那女人当了那么多年丫头,料想也不会是个什么正经的主儿”
“或许那女人不是什么正经的主儿,可蔺将军绝不会是那般忘恩负义的人,要不当初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讳地将她娶回家了。”
听着四周那不断传来的讥言诽语,二楼包厢中的孙秋震当下气得将手中的瓜子一扔,转身就要下楼,可他的手,却被一只细嫩的柔荑轻轻拉住。
坐下吧!这不是你该生气的时候。
“姊!”望着染临霜那双温柔又清明的眼眸,孙秋震又气又心疼地低唤着。
你这脾气得改改,每每为了点小事就这么怒气外显的,往后如何上战场?
要知道,能与你们一同住在天都,看着你们两个如此争气,还如此体贴地与我谈心、作伴,姊开心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思理会这些闲言碎语?
快速地在纸上写下这些宇,染临霜将纸举至两兄弟的眼前。
“姊,我们到街上逛逛吧!”望着那没来由地令人有些心酸的字字句句,孙秋云轻轻将纸纳入怀中后,淡淡一笑站起身来“外头的空气舒服些。”
微笑点了点头,染临霜也站起身来,然后在弟弟们的掩护下,一起悄悄由后门离去。
可染临霜却不知,当她们三姊弟悄悄向后门走去时,却有一双眼眸,远远、冷冷地盯视着他们
这夜,如同过往三年一般,蔺寒衣在月上东山时踏入房中,带着一身淡淡的酒气。
这夜,也如同过往三年一般,染临霜静静候在他的房中,然后等待着他的一句——
“替我更衣。”
默默为蔺寒衣褪下他的外裳,染临霜静静等待着他的第二句话——
“上床。”
而随着蔺寒衣的话声落下,屋中的灯火也一定会被他挥灭,她身上的衣衫,也会被他一件件剥去。
为何依然要她?
为何不去找别人,甚至慕白忻?
为何每回回天都城都不告知她的他,夜夜都要在黑暗中如此激狂却又温柔地拥抱她?
而又为何,只是他泄欲工具的她,就是抗拒不了他?
明明知道自己是如何被他嫌恶着,明明知道自己是如何多余着,可每个被他占有的夜,最终为什么都会落幕在被他玩弄到无数回高潮,并彻底酥软在他怀中缓缓睡去,然后在天明幽幽转醒时,独自体会着一床清冷的孤单之时
遍来天都的蔺寒衣,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
除了必要的朝会,他什么都不参加,所以很少人明白,在天都人眼中倍感神秘的他,其实泰半的时间都在蔺府一间大大的屋子里,用一些小小的竹片,将人们口中赞颂不已的知名建筑一一模拟而出。
是的,蔺寒衣是一个有着与他外表完全不相衬的小型建筑模拟狂。
那是成亲后他归来天都的第二回吧!当时,由于有名朝中大官上门来,因此染临霜不得不在府中四处寻找他的身影,也才会意外见到他一人蹲跪在那间大大的屋里,用他那大大的手,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小小的竹片拼凑成栩栩如生、维妙维肖的小型天都鼓楼。
那时蔺寒衣脸上专注的神情让染临霜诧异了,因为她怎么也没想到,那样一个高大威猛的硬汉,居然能拥有这样的巧手,并且心还那样的静,静到她连敲了三回门板后,他才微微直起身子,冷声回了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