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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知蒙骗不过,傅挽声双眼冒火。“好,我承认,轿子里坐的是延秀,但她是自愿跟我走的,你能不能别再纠缠。”被张劳逼得他不得不坦承,但这话却让元牧脸色大变。
她自愿跟你走?”元牧冷肃的问。
“没错,告诉你也无妨,田公公是来杀她的,但教我救了,她道你根本保不住她,最后决定跟我走,避开这宫里的纷纷扰扰。”傅挽声冷笑说。
闻言,元牧铁青了脸。
张劳见状,马上就斥责“胡说,柳姑娘绝不可能会自愿离开。”
“这是事实,你家主于就算是赶来搭救了,但若不是我,她早已成为田公公的刀下冤魂。”说完他直接挑衅的瞪向元牧再道“你承认吧,你也是个无用之人,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闻言,元牧揪然变色。“我的确来迟了,但我不相信延秀会因此跟你走。”
“没错,柳姑娘,请您下轿,殿下来接您了。”张劳立刻对着轿子喊。
但轿内无声。
“柳姑娘?”张劳喊得更急了,难道柳姑娘真想跟这小子离开?“柳——”
“不用叫了,她不会回应的,因为她说既然决定要走,就没必要再见某人,连话也不想多说。”傅挽声用话再刺元牧一剑。
“你!”
“殿下,她要我转告您,你们之间是一场错误,她想过平凡的日子,唯有留下命来活着才是最真实的,请你不要再害她受罪了。”傅挽声说。
元牧面容凝重。“她真这么说?”
“是的,这一字一句都是她的意思,她还说,夹在你我之间,她很痛苦,再次与我柑逢,她己经能够忘记柳傅两家的恩怨与我重新开始,她要你成全!”
周身起了一阵慑人的寒意后,元牧忽然缓缓绽出笑履来“傅挽声,你以为我会和你犯一样的错误吗?”他冷彻的说。
“你说什么?“挽声微愕,为何这人听了他的话后还能如此镇定?
“在泉州时,我确定延秀爱的是你,所以我忍痛依照她的意愿放弃了,但你做了什么,你不断质疑她、欺骗她、不信任她,最后,你落了什么下场?她的心终于离你而去,要知道,若当时你肯信任她对你的感情,就算后来得知你爹干了什么事,相信她还够将你与你爹分
开看待,她不会轻言离弃你,可惜你的愚蠢最终让自己失去她。”
“住嘴!”傅挽声大吼,因为对方的每句话都像刀一样深深插进他的肉和骨头里。
元牧嘴角扯笑。“我不会和你一样的,我爱她,就会信她,她说过不会背弃我,我信,所以你不用说些谎言来动摇我,将我的女人交出来,否则就算皇爷爷来了,我也会先杀了你再请罪!”他目光一闪,风云变色。
“不,我不交人!”傅挽声顿时恼羞成怒了。
“延秀那日在东宫己与你说清楚,你们之间再无瓜葛,将人交给我吧,至于你救她之事,我铭威五内,有机会会报答的。”元牧开始允诺。
苍白着脸的僵立着,不知该说什么,但傅挽声依旧挡在轿子前,就是不肯退开身子。
“傅挽声,殿下的话你还听不明白吗?再纠缠下去,只有自取其辱!”
张劳怒道。傅挽声身躯一晃。“不我不”
此时轿子不正常的摇晃起来,还发出异样的声响,傅挽声想起什么似的脸色一变,立即掀开轿帘,愕然见到应该己经死了的田公公居然拿刀架在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的柳延秀须子上,他震愕不已。
“放开她!”元牧也赶至轿边,见到里头的情况,心惊怒喝。
柳延秀被点了穴,无法说话,只能惊恐地与他相望。
田公公满身是血,拿刀的手还在颤抖,但死也不肯放下刀,不过手实在抖得太厉害,硬是在柳延秀雪白的颈上刮出好几道血痕。
见状,元牧整颗心揪拧了起来。“放下刀,我饶你一条狗命!
“老奴不信您会放过我老奴受到那姓傅的小子暗算要死也要抓这女的一起陪葬!”田公公瞪着傅挽声恨极的说。
傅挽声的面容都扭曲了,原以为对方死了才将他塞进轿子与延秀暂时待在一块,打算出宫后再毁尸灭迹,之后再向太子禀报这人在杀了延秀后莫名失踪,自己仍旧可以取得太子信任,继续为太子办事,哪知此人竟还有一口气在,甚室还挟持了延秀,他悔不当初,应
该再多补这人几刀!
“你若敢伤害延秀,你就算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我会鞭尸,还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傅挽声厉声说。
“你比咱家狠!”田公公吐出一口血,仍不肯放手。
“对,谁敢伤害她,我绝不放过!”
“好,反正咱家是活不了了,就和这女人一道死吧!”田公公愤怒的要划破柳延秀的咽喉。
傅挽声大惊,反倒是元牧迅速地徒手握住那把刀的刀锋,利刃受阻这才割不进颈子,但他的手己鲜血淋漓,若对方再使些力,手指极有可能割断!
“殿下!”张劳见状又巴惊又急。
这次连傅挽声都看傻了,柳延秀口不能言,但一汪泪水已经溃堤。
田公公本来就是强弩之末,元牧一咬牙夺过他手中的刀,反手再将刀刃刺入他胸口,他这回是真的毙命了。
元牧很快地将轿子里的柳延秀抱出来,张劳立刻为她解穴。
她能动后,马上热泪盈眶的捧一着他的手看,上头两道深深的刀痕陷入肉里几乎见骨了,血不断泪泪流出,她心痛难当。“你这傻瓜!”
“别担心,太医会医好它的,就算留疤,正好和你的一手成一对,你不常说自己的手,这会咱们一样了。谁也别嫌谁。”他竟还能温柔笑说。
她扑进他怀里,哭得激动。“牧,谢谢你信我。”她待在轿子里,但外头的对话她都听见了,她很感动,要不是动不了,那时就想冲出轿子狠狠抱住他了。
他微微一笑。“不用客气,这是相爱的人最基本该做到的事不是吗?”
她用力点头,任泪水在脸上纵横。
“好了,别哭了,我会不舍的。”他抱着她轻声哄道。
她立刻收了泪“好,我不哭,你快找太医,万一失血过多就不好了。”她赶紧说,也担心随时有人发现他私出佛堂件逆圣意的事。
“不急,有一个人与我的恩怨得先解决——劳叔,那傅挽声呢?”他抬首己不见傅挽声的身影。
“殿下,他刚走了。”张劳撇嘴道。
“走了?我以为他还不肯放手,定要和我闹到底才肯罢休!”他颇讶异那人就这么离开了。
“他见您对柳姑娘真情相待的模样,自惭形秽,还不走吗?老奴想他还是有尊严的,再留下来真的只剩难堪罢了。”张劳不屑哼声。
柳延秀叹了气。“牧,能别为难他吗?”
他点首。“他既然走了,那就算了,我不会再做什么,毕竟他也救了你,我算欠他一次。”
“殿下,您的伤得赶快止血才行!”张劳见他手上的血还在狂流,不禁焦急的提醒。
“是啊,劳叔,麻烦你快带他回去医治吧,别让伤势恶化了。”她赶紧撕下自己裙子的一块,火速先帮他绑住伤口止血。
“是,老奴这就送主子回去,那您”
“我会自己回牢里,牧,我信你会来带我出去,我等你。”她慎重的对元牧道。
元牧低首亲吻了她的肪。“嗯,你等我,我会恨快来接你的。”
三日后,皇帝下了两道旨——
一为,皇太孙一个月后将与徐凤的外曾孙女徐素问在奉化殿奉旨完婚。
二为,柳延秀欺君冈上、烟视媚行,一个月后同日赐毒自尽。
两道旨意传出,一时间沸腾了京城。
那柳延秀妖惑皇太孙、惹怒皇上本就该死,没什么好说的,大伙议论的是,那徐素问真是徐凤将军的外曾孙女吗?原来真有其人?就不知此女生得何等模样,为何皇上选她当太孙妃?
再者,徐凤将军退隐多年,在朝中虽留有威名,但早已无任何势力,得知这消息,众人分两派。有人说,若跟一般民家比,徐家当算名门,又皇上与徐凤将军交情不错,指徐素问给皇太孙,颇为合理。
但另有人说,比之当初在奉化殿死掉的那位大臣之女,徐家只有空名,权势却差多了,皇上择她应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否则以皇上对皇太孙婚事的慎重态度,这人若对皇太孙未来无帮助,爱孙心切的皇上又怎会同意?
众人因而争相讨论、议论不休,而这消息也传进了大牢,然而,柳延秀得知自己一个月后要死,脸上竟是出乎意料的平静,不见任何波澜。
这让来宣旨的小太监两道眉毛高高低低的攒动,好不疑惑,这女子是当真不怕死,还是根本己经心死?
“柳姑娘,您来日无多,仅剩这一个月,就请好好珍惜l吧,若有什么遗言要对家人交代,奴才可以替您转达。”小太监客气的说,而他之所以会这般礼遇她,无非是因为宫里的张公公特地交代,这女子不管将来下场如何,都要恭慎待之,不得有一丝造次,而他谨尊张
公公交代,才有这般言行。
“多谢谢公公好意,不用了。”她说。
“真不用了?”
“真不用。”
“呃,那好吧,奴才回去覆旨了。”帮不上忙,小太监离去了。
柳延秀笔直的站立,仰头望向三尺高的小洞口,那里是唯一有光线射进来的地方。
她随着那光的方向移动脚步,等光线沐浴在她身上后,她徐徐合上眼眸,想着,他在听见这消息后,是什么表情?
他震愕吗?吃惊吗?
而那徐素问他可已经见过了?
她的眉头先是缓缓拢起一而后趋于平缓。
“牧,我等着你快来吧”微光下,她轻轻呢哺。
佛堂内,元牧面如搞木。
“皇爷爷还是不肯见我?”他问。
“老奴尽力了,但皇上始终不肯见您,他要您继续在这佛堂待着,直到——”
张劳叹气摇首。
闻言,元牧的双目狠狠看向案前的圣旨,突然一把抄起那金黄色的绸织圣物,用力将其撕成两半,丢弃在地上。
张劳见了大惊。“殿下,这是圣旨您怎能毁之——这、这若是教人发现,您会被以藐视圣上、大逆不道处之!”张劳紧张的将那被撕毁的圣旨拾起,赶紧收入衣襟内,绝不能让人瞧见。
见张劳慌张的模样,元牧的怨气更甚。“劳叔,不用怕,比起我之后想做的事,这算是小罪了。”
张劳面色如蜡,两手打颤了,连忙苦劝“殿下,您可不要做什么傻事才好啊!”“傻事?皇爷爷下的这道圣旨,不就是要我的命吗?”他摇头大笑起来,这笑容有点疯狂,瞧得张劳心惊肉跳。
“殿、殿下,爱之深,责之切,皇上对您所做的事,每件都出自对您的关爱啊!您可千万不要做出什么令他伤心的事来。”张劳颤声说。
“我当然明白皇爷爷一切为我,但是他要杀找的女人,这是我万万不能忍受的。”他的眼神出现不曾有过的狠决。
张劳惊惧,拉着他的衣袖跪下。“殿下,您理智点,别、别——”
“别如何?哼,我无法原谅想杀延秀的人,她死,我亦死,但死前,我定为她报仇!”
“啊?”张劳吓得整个人趴在地上颤抖了。
元牧死气沉沉的旋过身,对着佛像露出残忍的笑。”延秀还等着我去呢”
佛堂外。
“父皇,这逆子的意思分明是想弑君,让儿臣先进去杀了他!”太子怒道。
皇上布满皱纹的脸上有着极为痛心的表情。“不必了,这小子的死期由肤来定,他想死,好,联让他再痛苦的一个月,之后朕让他与那丫头一起死!”
太子听了忍不住嘴角上扬,但还是努力掩下得意的脸“都是儿臣的错,怎会生出这等逆子,儿臣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