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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矫情的喝着宫娥送上来象微福寿绵延的八仙茶,目光一转,落到了柳延秀身上。,似乎察觉她不以为然的表情。
搁下茶碗,太子妃两道慑人的目光如闪电的直看向她。“我怎没见过你,你是哪家的女儿?”
太子妃一问,大家的目光自然都投向柳延秀了。
忽然被注意到,她全身起了激灵,只得低声回道:“民女是锦华宫的人。”
“锦华宫?”太子妃脸上瞬间又起了变化。“你是皇太孙带来的?”
柳延秀点了头。“民女是随皇太孙一起来的。”
太子妃神情有异的瞧她,见她眼瞳明朗,红唇小巧,目光别有含义,语气也严厉许多“我听太子提过,皇太孙在锦华宫藏了一名女子,原来就是你。”
这会大家可是睁大眼睛在瞧她了。原来这就是皇太孙的新宠?在场所有末出嫁的名门千金的嘴脸都不一样了,对她们而言,一旦攀上皇太孙,就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后,而这女子已是皇太孙的女人,这怎能不教她们妒忌。
“民女民女”面对这许多夹杂敌意和妒意的眼光,柳延秀尴尬的不知如何应对才好?
“照理,你在锦华宫的身份不明,是没有资格坐在这的,但我听说是太子让你来的,既然人都来了,就好好见识,最好能摆脱掉你一身的土气,免得让人看笑话,这有损颜面的可是皇太孙了。”太子妃鄙夷的道,瞧她的眼神也极为森然。
柳延秀顿时觉得寒毛直竖,眼前这太子妃绝非简单人物,不说她有办法在太子的众多嫔妃中脱颖而出成为正妃,就说她不久前才将自己不幸小产之事嫁祸给元牧,就知她的手段不是一般般。
而众女听柳延秀自称民女,太子妃又说她在锦华宫无名无分,立刻对她感到不屑,己没将她放在心上。
“民女明白,多谢太子妃教诲。”柳延秀立即福身道。她学着卖乖,此时牧不在身边,她不想因自己得罪太子妃而拖累他。
见她受教,太子妃的脸色没那么难看了。“我与皇太孙之前有些误解,他此次前来为我祝寿,也算是谅解我当时失去孩儿的伤痛,今日你既是随他前来,我理应多给你几分照顾,免得外人说我这为人娘亲的无容人之量,待会出去时,你就站在我身侧——帮我提裙
吧。”太子妃顿了一下,阴笑说。
众人一听皆璞味的笑了,以为太子妃真要照顾她,原来是要进一步羞辱她。
提裙,就是低等宫娥做的事,必须半蹲着身子,一路随着太子妃蹲走,那样子就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太子与皇太孙不合对众人来说并不是秘密,太子妃多半是替太子折辱皇太孙,这下众人可等着看好戏了。
柳延秀不是宫中人,不懂提裙的意思,但由众人掩笑的表情看来,这应该不是什么得体的差事,她面容有些青黄,但心知拒绝不了,只得道:“民女多谢太子妃的厚爱提携。”
太子妃笑得阴损。“嗯,晓得我肯提携,待会就好好表现吧。”说完不再理会她,继续接受众人的阿谀奉承。
柳延秀则是懊恼贺寿得男女分开,直到吉时到,太子有请,众女才能移位到前殿与男人们会合,若非如此,她也不用和牧分开了,万一待会随太子妃出去时,真出乖露丑了,那才真教牧丢足了脸。
她烦着,忧心待会不知会发生什么事?闷声的退到一群女人的最外围去,其实也不是退,而是教女人们排挤的,这群女人听见她来自锦华宫,对她的态度便从漠视到不爽快了,那嫉妒的目光一路把她逼往门边站去。
耳里听着一句句对太子妃过度曲意奉承、诌媚讨好的话,她听不下去,索性关了耳朵不想听,连眼睛也不愿多见这些趋炎附势的嘴脸,百般无聊,干脆欣赏起外面的园子。
这是一座人工园子,种满了牡丹,可惜正值隆冬,不仅花不开,连叶子都枯黄凋零,景色实在乏善可陈。
正要将视线收回,蓦地,她看见了一个人,那人回身正好也见到了她,两双眼睛交会后,彼此都是一阵错愕。
但那人很快恢复镇定,随即对她露出怒容后,扭头就走。
“挽声,别走!”她低呼一声,没有多想就奔了出去,而殿里的其他人,只顾着对太子妃逢迎拍马屁,竟无人发觉她离开了。
她跑得急,终于在园子的一角追上他。“挽声,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气喘嘘嘘地拉住他的衣袖问。
傅挽声恼怒的抽回袖子。“那你又怎么会在这里?”他生气的反问。
“我——”
“不用说了,你是随那人来的吧?你己成为他的女人了吗?”他恨声问。
她难堪的红了脸。“不,我还不是他的女人。”
“还不是?那即将是喽?”他鄙视的哼声。
“挽声,我们好不容易见面了,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她惆怅的问。
他怒气不灭,咬牙切齿的说:“我并不想见到你,你也应该很痛恨我才对!”
“不,我不恨你,那些事与你无关,我不会将傅大人的所作所为与你混为一谈!”她不会原谅傅传新对她娘做的事,但,对于挽声,她心无芥蒂。
闻言,一改怒颜,傅挽声的眸色绽光。“你不厌恶我?”
她慎重的点头。
他脸上蓦然出现惊喜神色,但下一刻,他又恢复成那愤世的表情,怒目质问“若不是恨我,你又为什么投入那人的怀抱?”
“我”瞧着他的怒容,她一时语塞,害怕说出的话会更伤他,可是,她找他不就是要与他做个了断,她不能心软,这对所有人都不公平。深吸一口气后,她凝重的注视他。“挽声,对不起我爱上那人了。”
这话一出,他整张脸瞬间阴沉,就连手都怒颤了。“为什么?因为我的败落,因为他至高的身份?所以你移情别恋!我错看你了,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水性杨花的女子,你见异思迁、贪图富贵、**轻薄!”他难以抑制,口不择言的怒骂。
闻言,她脸色发青,双腿几乎站不住。“挽声,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何必要说这些话”
傅挽声像头受伤的狮子,扼住她的手腕。“怕丑就不要做这些朝三暮四的事,让我知道原来你也不过是这样的人,你的价值,在接受那人的权势和地位的诱惑时就被决定了,你不过是个利欲熏心的残花败柳!”他越说越伤人。
柳延秀浑身颤抖。“傅挽声,我知道自己不该爱上别人,但是,你的所作所为又何尝不教我失望,如今你只当我用情不专,是个趋炎附势的人好了,这样,你心里才能好受些,我也才能走得安心,这该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你好自为之!”再无法忍受他尖锐的羞辱,她
忍痛说出这些话。
“这不会是你最后一次见到我,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他讥讽的说。
“你——”
“别以为我想缠着你,放心,我对无耻的女人再没兴趣,若出现在你面前,也不过是要时时提醒你,你有多不要脸!”
容颜倏然死白,她的胸口像是被人紧紧揪住,被伤得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咬牙转身就走。
在她转身的刹那,傅挽声整张怒颜彻底崩垮,双腿跨前一步想要留住她,但立即又忍住了,只将两颗拳头捏得筋骨作响。
见她公然与那男人在一起,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又因为他爹的关系,自己也羞于见她,只能用发怒以及污辱来掩盖自己的无地自容和羞耻感,但此刻眼见心爱女子教自己逼走后,他又忍不住痛恨起自己的可恶来。
东宫大殿满是贺客,元牧虽非主人,但毕竟身份特殊加上卓尔不群的态势,也受到众人争相的行礼问候。
太子将这些瞧在眼底,心头有说不出的复杂情绪,这儿子是他生的,能够长得如此出类拔萃,自己理当得意扬扬才是,现在却因为儿子过于优秀反而让老子变得黯淡,这教他如何忍受?如何不怨叹?
“启禀太子,吉时己到。”有太监上前提醒。
“嗯,让太子妃过来吧。”他将烦闷的心绪暂且收起,让寿宴真是开始。
当太子妃被请出来接受众人祝贺时,元牧不禁皱了,为何不见随她出来的女眷中有延秀的身影?
她上哪去了?
他不好向太子妃问起,更不方便向其他女眷打听,只能暗自担心她是否发生什么事了?
莫非,延秀的身份被发现了?他猜测着各种可能。
“殿下,听说皇上在重罚您跪上三天后,终于解除您的禁令了,当真恭喜了。”某位大臣特意来攀谈。
太子也恰巧在身边,对这事暗恼在心中。他故意要人告诉父皇元牧抗旨出宫的事,以为父皇这回会重惩,哪知,跪了三天就解了对元的禁今,而这被一了三天的人还能气色无损的离开勤政殿,这中间是真罚是假罚,他自是心里有数。
“皇爷爷会解我禁令,是瞧在太子妃大寿,盼我能够尽心为她祝寿的分上,这才解令的。”元牧含笑解释,脸上维持一派的平静无波,但内心仍为柳延秀的失踪而焦急。
“是是是,太子妃寿辰是大事,再加上你们之前的误会,是该趁此机会好好排解,皇上用心良苦啊。”大臣又说。虽说太子妃与皇太孙的过节算是皇族自家事,不过这些纷纷扰扰旱是末公开的秘密,众所周知。
闻言,元牧的笑容越显疏离,将那人应付走了后,竟又有人涎着脸趁势附过来。
“殿下,日前您大婚时出了意外,听说皇、上正积极为您寻找有厚德的女子匹配,但不知皇上可有相中谁了?”
元牧表情更淡漠了。“这婚事由皇爷爷做主,尚不知皇爷爷中意谁。”
“殿下也表现得太不关心了,毕竟这可是您的终身大事啊!”其实这人想说的是,太孙妃关系的可是他末来的基台,太孙妃的家世若够强盛,对他将来的势力可是大有帮助。
一旁的太子也明白这人的意思,老脸可是拉得难看了。
“既是我的终身大事,你是不是也关心得太多了!”元牧瞄了眼太子的神色后,面色清寒的对说话的人道。
这人摸了一鼻子灰,一脸悻悻然。“是臣造次了。”
“今日是太子妃寿宴,你还是多去太子妃跟前讨喜吧——”元牧话才落,怀里突然多了具身子他一震,那怀里的人则是将脸庞贴上了他的胸口,紧紧偎着。
在惊愕过后,他的眼神瞬间变化,带着安心的笑容。
延秀回来了。
他自然的拥着她,任她在自己胸膛贴熨。
其他人见了却是大惊失色,哪来的大胆女子敢当众对皇太孙如此放肆?再说这里人来人往的,于礼也不合。
“延秀,怎么了?”元牧轻声问,完全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她将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略一摆头,泪水便沾上他的衣袍。
她哭了?他神情一紧。“谁欺你了?”她情绪难得如此失常,让他紧张起来。
“我见到他了。”柳延秀在他怀里闷声说。
一愣,微讶之后,他的表情变得深沉。“是吗?那说清楚了吗?”他晓得她见到谁了。
“说清楚了。”轻吸鼻头,她想努力忘记方才听见的那些尖锐刺耳的话。
“他不会再来纠缠你了?”
“不会了。”
“那么,你”她将他抱得更紧了,这教他一双精锐的眼蓦然变得又轻又柔。她这是在告诉他,她己能够真心面对他了,从此刻开始,她己属于他。
“你跑哪去了?竞敢无视太子妃的提携,私逃了!”忽地一名女子上前怒视元牧怀里的柳延秀。
喜悦之情被打断,元牧双眉一挑,低首问怀里的人“私逃?太子妃提携你什么了?”
柳延秀这才想起自己因为见到挽声太吃惊,忘情的追了上去,竟将太子妃交代之事抛在脑后,这会,太子妃定是气坏了吧?
“太子妃恩准我提裙。”她老实的说。
“提裙?”他闻言,脸上立刻缭绕上一层黑气。
“没错,我让她提裙,但她居然不受教的逃跑了,真是个登不上殿堂的丫头!”太子妃本就有意让元牧难堪,见到柳延秀出现,故意挺着肩膀不屑的说。
柳延秀听了,马上热红了脸庞。
“您让她提裙?”元牧的声音阴冷不己。
“有何不可?不过是个乡下村姑,提裙己是抬举,我还没让她提鞋呢!”太子妃嗤鼻哼笑。
一旁的众人听她这么说忍不住低笑起来,就连太子也像看戏似的,任自己的妃子污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