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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少主终于能感受到爱,也试着做出爱的行为,我实在是非常高兴”
凛婆婆注视着她,眼底充满期望“小怜,赶快把伤养好,然后替少主怀个孩子吧。”
怜羞红了脸。“婆婆,你在说什么呀”
“我不是在逗你。”凛婆婆轻捧着她的脸颊,一脸认真“有了孩子的润滑跟羁绊,我相信少主的想法会慢慢改变,然后一点一滴摆脱那些痛苦的过往”
闻言,怜心头一震。
痛苦的过往难道她的直觉是对的,他曾经受过创伤?而婆婆要她想办法打开他心房去探索的就是那些过往?
“凛婆婆。”刚才本已离开的阿桃突然又折回来。
“什么事?”
“那个”阿桃支支吾吾,有些难以启口“那个小小”
凛婆婆皱眉一叹“你这丫头在说什么?”
“小小夜衣”阿桃为难地说:“是小夜衣小姐在楼下,她说要见夫人。”
凛婆婆的脸沉了下来“她在想什么?就说夫人已经睡了,请她回去。”
“婆婆,”怜阻止了她“来者是客,请小夜衣小姐上来吧。”
凛婆婆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小怜,你”她淡淡一笑“不要紧,我相信她是来关心我的。”
凛婆婆拗不过她,只好转头吩咐阿桃“请她上来吧。”
“是。”阿桃答应一声,转身离开。不多久,她领着小夜衣上楼,来到卧室门口。
因为是探视伤患,小夜衣今天特意穿了花色朴素的和服,手上拎着一盒糕点,款款步进房里。
“伊东夫人,你好点了吗?”
怜看着她,脑海中浮现的是上次她在书房与伊东长政拥吻的画面,心不禁一抽。
不过,几天之前伊东长政在医院时曾给了她“再也不会去高岛町”的承诺,那么小夜衣已经好些天没见到他了吧?
“谢谢小夜衣小姐的关心。”她心里有些不安的说。
“这是怀仁斋的糕点,小小东西不成敬意。”小夜衣送上糕点,由一旁的凛婆婆代怜收下。
看着直直瞪着自己并一脸防备的凛婆婆,小夜衣尴尬无奈的一笑“凛婆婆,别那么瞪着我。”她笑叹道:“虽然上次前来,我曾小小的捉弄了你家夫人一下,但今天我可是真心诚意来探望她的。”
小小捉弄?怜猜想她指的,必定是她跟伊东长政在书房拥吻的事。
“我只说几句话,说完了就走。”小夜衣忽地目光一凝,神情严肃的注视着怜“伊东夫人,你赢了。”
“咦?”怜一怔,不解的看着她。
“在我听说伊东先生遇袭、而你为他捱了一枪的同时,伊东先生也请他的秘书铃木到一柳来帮我赎了身,并转达他不会再跟我见面的决定。”
怜惊讶的看着神色幽怨不甘的她“小夜衣小姐”
“我非常仰慕伊东先生,可是他从没爱过我。”小夜衣直言“我不知道他是否爱上了你,但我能确定的是你已攫住了他的心。”
怜忍不住皱眉。她已攫住了他的心?什么时候?在她为他捱了一枪之后吗?若是那样的话,那只是感激,不是爱情。
她没有赢过小夜衣,只能算是“幸运”她相信若是换了小夜衣在场,应该也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
“我不会再见他了,请你放心吧。”小夜衣说罢,微微弯下腰一欠“我告辞了。”
“小夜衣小姐”怜及时的喊住她。
小夜衣一怔,疑惑的看着她“伊东夫人还有什么事吗?”
“小夜衣不是你的本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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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定定的注视着她,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温暖的微笑。“川原小姐,欢迎你以后到伊东家来坐坐。”
听见她这么说,小夜衣及凛婆婆都不禁一震,惊疑的看着神色柔和的她。
“我没有赢,你也没有输,我只是比你幸运。”怜由衷地说;“如果你不嫌弃,我诚心希望你能把我当朋友看待。”
小夜衣神情有点激动,不敢置信的看着怜。须臾,她蹙眉笑叹“唉,现在我可真是输了。”说着,又转头看向凛婆婆“凛婆婆,伊东先生可真是娶了个好妻子呀。”
“可不是吗?”凛婆婆语带得意,警告她说:“你可不要来破坏他们的好事喔。”
小夜衣一笑“有凛婆婆镇守在这坦,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语罢,她与凛婆婆相视片刻,两人几乎同时大笑出声。
因为受伤无法淋浴或泡澡,因此在吃过晚饭后,阿桃便为怜准备了热水让她擦拭身子。
一般来说,伺候主子沐浴是下人的工作,不过怜并没有让人服侍的习惯,所以就算她此刻是睡在主人房里的人,仍要求独自沐浴。
阿桃将热水盆搁在屏风后便退出房外,并带上了门。
怜在屏风后小心翼翼又强忍不适的将和服褪至腰际,然后用湿棉巾擦拭了脸及胸口。她遭到枪击的部位在左肩往下一点的地方,只要低头,就能看见那以纱布覆盖着的伤口,可由于伤口未愈,她只要动作稍大或是多使了点力,就会感到疼痛难耐。
突然,她听见开门的声音——
“是阿桃吗?”她以拜托的口吻说道:“我擦不到背,可以请你呃?”话未说完,她看见一颗头从屏风边缘探了出来,吓得她差点大叫,因为那人不是阿桃,而是伊东长政。
她反射性地急忙以棉巾遮住胸口——即使她根本是背对着他依然感到害羞不已。
“我我不知道是你”怜面红耳赤,既惊羞且慌乱。
伊东长政并没将视线移开,而是看着她那害羞而整个通红的背。因为是穿透伤,他可以清楚看见她缠着纱布的左肩上,有着淡粉色血水渗出的痕迹。
他卷起衬衫袖子,走进以屏风隔出的小小空间里。“把棉巾给我。”他说。
她愣了一下,微转过头看着他“什”
“你的身体我都摸遍了,还怕羞吗?”他的口吻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纵使此刻的心情稍嫌激动,但他隐藏得很好。
为了成功,他一直惯于隐藏自己的感情,就算心里已浪潮澎湃,也从不轻易让人发现那汹涌的起伏。
“可是”怜犹豫着,他可是堂堂东洋商事的社长,岂能让他为她擦背?
但就在她迟疑的时候,伊东长政已一把抢走她手上的棉巾,一手轻抓着她的左臂,然后以棉巾轻缓温柔地擦拭着她的颈后及背部。
她吓了一跳,僵直身子,一动也不动。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发烫,就像是要烧起来一样,心跳如春雷大响,呼吸也变得急促,整个脑袋发昏,什么都无法思考,呆了好一会儿。
待她慢慢回过神,才想起凛婆婆跟她提过,他在医院照顾她两天的事情,于是呐呐地道:“谢谢你”“嗯?”他低沉地应声。
“听婆婆说你在医院不眠不休的照顾我两天,真是麻烦你了。”
“你替我捱了一枪,应该的。”他平静地说。
果然,是因为她替他捱了枪,他才照顾她、对她这么好。所以说,这些纯粹都是因为感恩?
有了这项认知后,怜心中难免有点沮丧。
“小夜衣今天来过?”他又问。
“嗯。”她声音轻柔的说:“她说你、你帮她赎身了”
“那是我欠她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跟她见面。”
“伊东先生,你知道小夜衣小姐的名字叫什么吗?”
伊东长政拢起眉心,虽然她一向都称呼他“伊东先生”而他也早习以为常,但不知怎的,现在听来却觉得有些刺耳。
不过,针对这点他什么都没说。“小夜衣的本名?我不知道。”他诚实以告。
“川原晴江。”她说:“她的名字叫川原晴江。”
“哦?所以?”他淡淡的挑眉。
“我请川原小姐有空就到伊东家来坐坐——以朋友的身份。”
他些微不解地怔住“不是要我别再去找她?”
“我要你别去找小夜衣小姐,可没有不让川原小姐到这里来。”
他沉默了一下“你不担心吗?毕竟我跟她曾经非常的亲密。”其实他想说的是“你不吃醋吗”但终究说不出口。
怜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才说:“我我不担心,因为我相信伊东先生对我的承诺。”
相信他对她的承诺?在她心里,他该不会是个好人吧?伊东长政在心头讽刺的笑忖。
善良又单纯的她,根本不知道他在盘算些什么,更不知道他正进行着一个复仇计划,对象就是跟她有血缘关系的西园寺登二郎父女俩。
当她知道时,会与他同仇敌忾吗?还是会跟她的父亲及姐姐同声一气,共同视他为敌人?到那时,她是否还会一心一意想成为他的妻子?会不会后悔自己替他捱了一枪、救他一命?
想着想着,他莫名感到烦躁及痛苦,将棉巾交到她手里,他丢下—句“接下来应该不需要我了吧?”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两天后。
枪伤末愈,凛婆婆成天管着怜,不准她动这个,也不许她碰那个。
虽说这是自怜有记忆以来非常难得的“休息”但劳动惯了的她,一时间竟只觉得痛苦,完全没有偷闲的愉快。
吃过午饭,她又被凛婆婆赶回房间午睡,她本来是没有倦意的,可因为实在太无聊,躺着躺着竟然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醒来,听见的是凛婆婆的声音。
“怜,你醒着吗?”
她慢慢翻身坐起“是的,请进。”
房门打开,凛婆婆推门进来,一脸神秘的笑着。“有客人来探访。”
“客人?”怜一愣,心想该不会是“川原小姐”
这时,凛婆婆朝着门外招手,她正疑惑着来人是谁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已出现在房门口,令她陡地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姐姐。”站在那里的不是别人,而是在京都念书的西园寺悠,她的双胞胎弟弟。
她既惊又喜的看着他“悠?你你怎么会”
“你们姐弟俩慢慢聊,我先出去了。”凛婆婆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西园寺悠见凛婆婆离开,立刻迈开步伐走向坐在床上的怜,一脸凝重地说:“我回家时听说你嫁到横滨来,就立刻跑来看你了。”
“是这样呀,那——”
“姐,”他打断她,语气十分激动“你为什么要答应?”
怜一顿,隐隐知道他为何而来了。
“父亲他们为了钱,居然把你卖给一个有钱的残废?而你,你竟然没反抗?”
“悠,其实”她想跟他说明伊东长政并非残废的事实。
但西园寺悠已焦躁得再次打断她的话。“姐,我就快毕业了,等我从京大法学院毕业,就能找一份工作养活你跟母亲,你不必委屈自己再和一个有残疾的男人在一起。而且我刚才听那位婆婆说,你还为了那个男人受了枪伤”他眉心一拧,神情忧愤地责问:“他是怎么回事?居然让你捱子弹?”
“这这说来话长”
“姐,你什么都不必说。”他语气坚定而强势“我今天来是要带你走的。”
她怔了一下“走?”
“我知道父亲收了他十万圆聘金。可冤有头、债有主,他若不满就找父亲跟爱要钱去,你不是抵押品。”
“悠,不是这样的,我我是心甘情愿待在这里,也是心甘情愿为伊东先生捱子弹的”怜赶忙解说。
听见她这么说,西园寺悠难忍激动的低斥“西园寺怜,你是傻瓜吗?还是你疯了?真想跟一个残废共度”他话未说完,门外就传来一句低沉微愠的声音。
“她不是西园寺怜。”
西园寺悠一怔,本能的往门口望去,只见一个高大挺拔,身着衬衫、背心及西装裤,十足绅士打扮的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你是”
“她不再是西园寺怜,而是伊东怜,我伊东长政的妻子。”
闻言,西园寺悠陡地一震,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姐夫”他不像传言中的那副模样,反而四肢健全,身形高大而健壮,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