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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王瞧着面前的蓝世英,身姿高贵地道:“蓝厂督,本王的家臣是犯了什么罪,居然要你亲自过来?”
蓝世英一身黑衣,在西厂诸人里也显得出类拔萃,他矜持地点头,道:“陈森猥亵常副将军的外孙女儿,在下特来捉他归案?”
义王听罢,还是有些怀疑,“只是如此?”与小皇帝的毒害之事并没有关系?
蓝世英似笑非笑,“那王爷以为还有什么?”
义王凛然道:“既然蓝厂督是为了那个小人来的,便速速捉他,速速离开。”心底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他对蓝世英的不喜更胜于怀疑。
蓝世英自然听出了义王言语之间的请客离开之意,他道:“义王放心,在下这就离府。”
随后,带着浩浩荡荡的人群离开了义王府,人群瞧到义王府里被西厂带出的人,也屏声,只是看着,大气都不敢出。
义王显然因为方才的事很是气愤,这蓝世英不过就是先皇的一个走狗,如今居然敢在他府里狂吠,总有一天他要这个太监死得难看。
但是陈森确实该死。义王眼眸愈寒,吩咐底下人道:“派两个嘴严实的,把陈森处理了。”
底下人敢应了一声,突然听到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以及门外侍卫的声音。
“王妃娘娘,王爷正在处理事务,不方便见您。”
“那我便等一等罢!你无需多言,尽管做事。”女子的声音温婉而体贴。
义王一向对这个王妃不是很在意,当初娶她,一是让皇兄明白自己对阿颜的心思已经死了,二是为了借周林的势。自皇兄驾崩后,因为他自己的羽翼已丰和阿颜的不满,已经很久没有亲近了。
“让王妃进来。”
周王妃长得也算是花容月貌,只是性子太过端庄,虽得府里人的喜欢,却难得男人的喜欢。
周王妃略礼了身,虽然对王爷不过问陈深的事有些发愁,但还是温言道:“见过王爷。”
义王早就看出了她的来意,“王妃过来,是为了陈森的事?”
周王妃心一惊,但还是点了头。“正是。”她这个表哥什么性子,她自然是一清二楚,虽然不喜,但他毕竟是舅舅最喜欢的庶子。方才得知他被西厂的人带走了,便急急地赶了过来,也不知道陈森犯了什么事。
义王冷声,“王妃不必为他求情了,你可知他犯的是什么罪?”
周王妃道:“求王爷饶他一命,表哥是舅舅唯一的子嗣啊!”若是出了什么事,她该如何向舅舅交代?
义王并不看她,只是一字一句道:“猥亵女童,居然猥亵到常副将军的外孙女身上。挑唆宫女向皇帝下毒,你这个表哥的本事大得很,哪里又要本王救他。”
周王妃闻言,身子一颤,久久乃低声道:“臣妾告退。”
陈森在西厂受刑过严而死的消息叫紫颜听得以后,紫颜笑道:“这到底是西厂的手误,还是义王的手笔,蓝卿家,不知可否为哀家解了这个疑惑。”
蓝世英眼皮都不撩一下,便说:“自然是义王的手笔。我西厂纵然习惯严刑逼问,却从来不会叫人在这上面死了,只是活着的人生觉得,不如死罢了。”
紫颜道:“可惜了,便宜了这陈森。义王倒也心狠,听闻这陈森是周王妃的表哥,他下手这么快,不怕寒了周王妃的心,也不怕寒了周老将军的心。”
顿了顿,又了然地笑道:“不过,义王斩草除根,不留下口舌,这一招还是绝妙的。当初,我还想把这当做后招,可惜了。”
蓝世英道:“也不算可惜。那陈森在死之前已经把所有该吐的都吐出来了。”
紫颜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美人仍然还是美人,只是这模样去了她几分狠辣之气,显得有些乖巧可爱了。
“那蓝卿家可是……”
蓝世英咳了一声,道:“陈森画了押,把毒害皇上的过程准备都写了一清二楚。”他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贴,递给紫颜。
紫颜激动地接着,不免触及蓝世英的手指,冰凉冰凉的,却慢慢地有了一分暖意,想来应该是她那暖玉发挥了作用。
蓝世英快速地收回手指。
紫颜高深莫测地将信里的东西看完,“蓝卿家费心了。”
最近紫颜不仅忙着照顾中毒还未痊愈的小皇帝,一面还要代他一起上朝,顺便给义王添堵。
义王自然是清楚,但是因为陈森那件事终究还是有些歉疚,所以任是紫颜到了无理之处,他也忍了。
紫颜打听了周王妃的事后,发现此女行事无半点差错,性子也温婉端庄,完全一个古代女子的典型代表。
有些于心不忍,但是为了任务,她还是狠了下心来。
周王妃突然被太后宣见,还是有些懵懂的,虽说如此,但还是着了王妃命服,一大早坐着马车进了宫。
只是被晾了一大早,也不曾见过紫颜一面。周王妃性子稳妥,倒也耐得,于是紫颜到来时,便见穿紫红色朝服的女子端正地坐着,手边清茶雾气缭绕。
周王妃被小黄门一声唱喏惊起,便见妖冶的丽人走来,她凤冠朝服,无比的尊贵,无比的雍容华贵。
“臣妾拜见太后,千岁千千岁。”
紫颜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走到上座。周王妃继续保持着行礼的姿态,尴尬极了。
后面的宫人摇着羽扇,为紫颜扇来清风,那扇里熏了茉莉香,轻轻一扇,便有清凉的幽香沁人心扉。
紫颜似笑非笑地瞧着周王妃,“义王妃怎么还不起来,看哀家这记性,义王妃快快起身吧!”
周王妃惊疑地答了一声“是”,这才起来,可身子却有些酸了。
紫颜直盯着她看,左一眼,右一眼,直看得周王妃不知所措时,她才道:“王妃生得花容月貌,和风度潇洒的义王还真是天作之合。”
贸然听到紫颜赞扬,周王妃心里虽喜,可疑惑更深。“娘娘缪赞了……”声音慢慢地有些苦涩起来。“王爷他乃是天之骄子,臣妾武夫之女,怎堪匹配?”这些年,义王对她不管不问,倒还真是伤了她的心。
“王妃此话说来,可就不对了。”紫颜轻轻而道:“义王对情爱之事本来就单薄,当初,哀家和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算是有几分情分了。可义王还不是另娶了你。”
周王妃听后一惊,虽然她也曾听太后和王爷曾经有过些什么,但此刻亲耳听紫颜说此,心里不免有些嫉妒了。
紫颜就是想让这个端庄的女子为爱疯狂,最好来行刺她。
她眉目之间的艳色在那一刻史无前例地动人,“王妃也不必介意,这都不过从前的事了,哀家今日请你来,也不是为此事。”慢慢地来,先让她心里生疑就好。
于是笑道:“哀家一人在宫里,寂寞得很,王妃今天可巧,随哀家去菡萏池看看红莲罢!”
周王妃心里复杂得很,哪里有什么心情陪她去看红莲,但因为对方的身份,又不得不服软。
义王回到府里,自然也知道周王妃被紫颜请到宫里去了一趟,问了盯梢的人,知道她们之间并无什么事,也就不再管了。
只是在心里想,“阿颜怕是还在生气,若是王妃能令她消气,去一去,倒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