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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小娃娃』的故事
他和她的妈妈,名叫许宁,在Ryan只有三岁的时候就跟Ryan的爸爸──O’总裁AdamO’Neil离婚了。以O’Neil家族的财富,许宁得到的赡养费,足以让她和Ryan了无牵挂地过得如离婚前一样的奢华。当年还是很年轻的许宁,闲着无聊,就跑去大学念艺术,正好认识了当时在伦敦念研究所的助教吴梓楠;她被他的清俊,他的睿智和他的儒雅所吸引。接着,他们相恋,后来更共赋同居。
小Ryan很喜欢吴梓楠,因为吴梓楠对他视如己出的疼爱,弥补了Ryan从小就缺欠的父爱;因为他的亲生父亲,在他面前总是高高上,对他不闻不问。故此,小Ryan喜欢吴梓楠比自己父亲更甚,甚至为自己改了一个中文姓名,跟了吴梓楠的姓,叫做“吴怀仁"。直到现在,他在大中华地区用的的名片里,也会印上《吴怀仁》这个中文名字。
已经有过一次婚姻经验的许宁,不想再被一纸婚书所束缚,故此几年来跟吴梓楠都是同居关系。
在吴梓楠刚念完博士学位,成了大学讲师的时候,小娃娃也出生了,一家人对于这个小宝贝十分疼爱。
那时只有□□岁的Ryan,把自己当成妹妹的小家长;每天放学都会黏着爱笑又爱哭的小娃娃、抱抱一身软绵绵的妹妹、亲吻那胖嘟嘟的脸、跟她在地上的软垫上玩耍、抢着给她说床边小故事…,对她十分溺爱;有时吴梓楠和许宁要教训顽皮的小娃娃,小Ryan都会走出来为她挡驾。
也许因为许宁天生就是向往自由,纵使跟吴梓楠有了他们的孩子,她还是多次拒绝了吴梓楠的求婚;更甚的是,她愈来愈觉得,跟吴梓楠在很多重要的事情上,他们的意见有愈来愈严重的分歧;他们对人生、未来的想法很不一致;这使许宁起了要分手的念头。
吴梓楠曾经很努力的去挽救这段感情,但最后许宁还是很撇脱地下了分手的决定。就这样,吴梓楠搬离了那个家;原以为很快会跟许宁重修旧好,故此他走的时候只拿了很少的行李。想不到,离开的那天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许宁。
在分手几天后,吴梓楠在大学办公室收到了他留在许宁家里的剩余物品。他立即打电话给许宁却联络不到,下班去家里找她却扑了个空。
其实,那时生性浪漫洒脱的许宁,已经带着小Ryan和小娃娃去了法国南部的一个小镇居住。
不幸的是,许宁他们在法国住下不久,就在一场严重车祸中过世。被遗下了的小Ryan和小娃娃,因为在当地无亲无故,就被安排暂时住在一个儿童之家。
过了两天,Ryan的父亲AdamO’Neil接到法国警方的通知,立即派人到了儿童之家接Ryan回国。当时,小Ryan要求把小娃娃也一同带回家,可是Adam在电话里告诉Ryan,娃娃不是O’Neil家的人,他无权把她带走。
而吴梓楠在之后的一天,就赶到法国把娃娃领回。
从那时起,Ryan和吴旻旻就没有再见过面,直至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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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吴旻旻那天听到关于自己的故事。
从酒店回家的时候,车厢中的父女两人都是沉默。吴旻旻坐在副驾座上,她的指尖正缓缓地划过照片中那女人的脸颊,她的心头却好像被某些东西堵着,呼吸有点困难。
「娃娃,有在怪爸爸吗?」吴梓楠先打破沉默。
吴旻旻还是沉默的看着照片。
这二十多年来,她不断在幻想,到底妈妈是长什么模样子?小时候,她看着同学们的妈妈,市场上的拖着孩子妈妈,…甚至是照着镜子,尝试剔除了那些遗传自父亲的轮廓,来想象自己亲生母亲的容貌。但现在,手上相片里的那个女人,据说是她的亲生妈妈,为什么却这么令人觉得陌生?
「娃娃,对不起。」
爸爸这一句道歉让吴旻旻心头一紧。
「以前我是怕妳会自卑,也为了好向妳的爷爷奶奶交代,所以没有把那些实情告诉你们。但我想,妳现在已经足够成熟去理解很多事情,也不会孩子气地过于偏执,所以我也不想继续瞒妳了。」
吴梓楠看了一眼吴旻旻,她偏着头看着窗外。
「当时妳还很小,已经没有妈妈了,还要告诉妳爸爸和妈妈原来是没有婚姻关系的话,爸爸觉得那会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你也清楚妳爷爷奶奶的思想是很守旧的那一派,要他们接受自己儿子未婚生女,要他们接受妳这个突然出现的孙女,…说真的,我那时实在没有那个勇气对他们坦白,我也怕妳会被那些无知的人贴上『私生女』的标签。…妳要怪爸爸的话,是可以的;但是妳一定要记住,妳妈妈跟爸爸走在一起的时候,她已经跟Ryan的爸爸离婚了,我们都是单身的。我们没有结婚,是因为妳妈妈不想再受一纸婚书的约束,而不是我们爱得不够;我们相爱,才会生下了妳,所以妳并不是一个意外,而是在我们期盼下出生的;…只是,到了最后,也许是缘份尽了,我和妳妈妈才会选择分手。…妳妈妈当年的丧礼办得很仓促和低调,也没有人通知我;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你外公那边的意思,他希望妳妈妈到最后还是被标签着O’Neil家族媳妇的名义。最后她就葬在O’Neil家族的墓园,墓碑上写的也是他们的姓;所以,我更加无法带妳去拜祭她;因为,只要妳到了会认字的年纪,妳就会问我,为什么妈妈墓碑上写的姓氏,跟在妳出生证书上写的不一样,也不是跟爸爸的姓,而是姓“O’Neil”的。…我不想小时候的妳因为爸妈的原故,对自己出生这件事变得敏感,变得自卑。…娃娃,妳能理解当时候的爸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