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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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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再见

    店员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那十秒数得特别的慢。

    十秒终于过去,四片贴着的唇瓣立即分开;男的下意识舔一下又咬了一下唇,浑身不自在却忍不住笑意,不敢正眼看向吴旻旻。女的用手掩住了嘴巴,红着脸低头只看着那碟免费的1++等级韩牛肉。

    围在他们桌前的人,继续闹了一下又开始移往下一桌去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人群散去后,周围的空气就新鲜了起来,他们面上那烫热的感觉就有一点点的缓和。

    冷静下来,管湛淇马上把点菜单递给了吴旻旻。「娃娃,既然今天半价,我们赶快多挑一点贵价的。」

    *****

    管湛淇这天带吴旻旻到这个烤肉店,其实并不是刻意想使诈,也不是想占她什么便宜,只不过知道这个是很多情侣喜欢来的店,他就很想带吴旻旻来一趟,很想和她一起感受一下这里的氛围,尤其是在这个即将分离的时刻,就更想留下什么回忆似的。

    也许真的是有那么的一点私心,不过若然吴旻旻就这样离开月狼的话,管湛淇估计他们也许不会再联络了,就算继续联络的话,也不会是现在朝夕相对般亲近;所以,如果今天这个独处的机会错过了,就怕以后想起来也会有点遗憾。

    只是刚才那个一等奖和全单半价,真的是他意料之外;吴旻旻和自己都不缺那个钱,也不用贪那些便宜,对他们而言,只是一个顺水推舟的借口。这对于吴旻旻是什么意义,他心里现在也好像有个底。

    不过,现在看着坐在旁边的吴旻旻,尴尬得双手棒着那个涨红如苹果的脸,管湛淇似乎觉得有点后悔,那算不算是欺侮了她?!

    他突然觉得,那些无赖的基因,是不是也是月狼族的遗传?!他经已是对她第二次耍无赖了。

    在管湛淇的个人而言,跟女生相处,他一向会拉起一条安全的警界线,只是这次,那条警界线老早在带吴旻旻去小山岗的那天经就已被拆封了。在他的专业而言,跟女病人必须保持着某个距离的操守,那个操守就在看萤火虫的那个晚上,他一而再的因为对方是吴旻旻而没法持守,甚至在紧抱住吴旻旻的一刻,才惊觉自己已经昏了头,快要万劫不复。

    他不知道对别人来说,『爱』的定义是什么?但他很清楚自己的准则。

    现在对吴旻旻的还算不得是爱,那只是比好感多一点,也许可以称为心动;可是,那还不足以发展到情侣的地步。在他而言,情侣关系已经多多少少需要包含着某些承诺。只认识两个多星期,要说爱上一个人,对他来说是天方夜谭。无可否认他们之间确实有过暧昧,但在他看来,极其量只不过是属于霎时间的意乱情迷。不过,现在面临离别,的确又有点恋恋不舍,所以才会希望多留下那么一点点。

    第二天,管湛淇在吴旻旻临走前对她叮咛了一番,给她开了些药,又为她预备了医疗报告给罗松市跟进的医生参考,就看着她坐上崔柏贤那台跑车离开了月狼乡。对于之前一晚那个半推半就的吻,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般,谁也没有提起过。

    吴旻旻离开月狼乡之后,管湛淇起初还会跟她互通短讯,但不算得频繁,话题主要还是跟进吴旻旻的伤。

    至于邀请吴旻旻加入设计部这件事,根据崔柏贤的说法,他把她从民宿送回罗松市的时候就向她提过;那时,她说要考虑一下,毕竟产品设计不是她的专业。之后,崔柏贤再次约了吴旻旻吃饭,还叫上他们的设计总监一起来游说,可是那次得来的答案,却是她正式婉拒了,因为她决定了定居英国。

    *****

    回到罗松市,吴旻旻的护照就已经办妥了。对她来说,也该是放下这边的一切,回到英国跟父亲团聚的时候。

    其实,早在奶奶过世时,父亲就向吴旻旻提出了大学毕业后就回英国跟他生活的要求,毕竟她在国内已没有亲人,父亲并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国内。那时,爸爸已着手为吴旻旻物色英国的研究所课程;不过,后来吴旻旻大学里的教授刚好介绍了一份不错的工作给吴旻旻,就是在Hera当助理设计师。由于她的专业是经验比学历重要,吴旻旻不想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就请求爸爸让她留下来。现在既然辞职了,父亲知道后又一次旧事重提,在她这段时间再三考虑下,最后还是决定按着父亲原定的安排去走了。

    退租,收拾,打包,把东西分别托运回大城和英国,去不同的银行处理不同的账户,把大城那大宅许多零锁的事情向老工人交代清楚…,吴旻旻在出国之前就忙得不可开交,大城罗松两边走,也没闲情再回想月狼乡的那些日子。

    可是,吴旻旻没时间想,并不代表其它人不会想。

    离吴旻旻要回去大城准备出国的日子不远,管湛淇知道她额上伤口的缝针需要拆线,就趁着老爸召他回罗松市的总部开会,顺道陪她到医院去。那天黄昏,他刚与公司的股东开完会,来不及回家换衣服,就叫司机直接载他到吴旻旻家楼下。

    吴旻旻下到她的单身公寓大楼门口,远远看到一身黑色正装的管湛淇正靠着那辆价值不菲的房车等着她,他站在和煦的夕阳下,背后像有一轮灿烂的光环,十分耀眼,让人感觉很不真实。

    不过,当司机为他们拉开车门,她和管湛淇并排坐在那豪华的车厢后座的时候,一身休闲服的她,才觉得自己跟那个画面很不搭;她就好像突然看清楚现实中他们的距离。她应该一早想象得到管湛淇的家景富裕,只是在月狼的时候,管湛淇过得很简朴,才会令她忘了他们之间的这个距离、这道鸿沟。

    那天去过医院,跟吴旻旻一起在酒店餐厅吃了一顿晚饭后,管湛淇开着家里的司机特别为他开了过来,他那台银灰色的宾利开篷跑车送吴旻旻回家。深秋的夜里,风吹在身上觉得特别的冷,管湛淇半路就把跑车的那个顶蓬关上了。

    纵使身旁驾驶座上的管湛淇还是那么温和有礼,只是吴旻旻今天坐在这种名贵的跑车上,看着后视镜反映出来那个平庸的自己,就好像一再提醒她,这么一个少女漫画才会出现的场景,一点也不真实,还是早一点清醒过来比较好。

    月狼乡的那段时光,也许不过是老天爷在她最倒霉的时候,送给她的一份礼物、一段童话、一种安慰。

    那夜,吴旻旻在她家楼下挥别管湛淇的同时,她觉得那个在她走进月狼乡开始产生的幻像,就像灰姑娘的故事一样,现在已到了时限,一切也应该划上句号,一切也应该返回原点。

    月狼乡的一切,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