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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皇帝生死不明,他顶着江景的身份,或许还可以搏一线生机,如果江乾北他们回过神,那他必死无疑。
乔羽凝和尧垣赶到时,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有些迷茫。
“师父,不是说有大肘子吗?蒙我的啊?”
肖晏修拍了拍她的脑袋:“肘子什么时候都能吃,先把这两个药吃了。”
乔羽凝接过肖晏修递过来的两粒白色药丸,想也不想就放入嘴里嚼了嚼。
咽下去后,她砸吧砸吧嘴:“师父,这回的不咋甜啊,下次做甜点的,我好这口。”
尧垣照着她的脑袋就是一梭子:“吃个药还品一品,墨迹。”
乔羽凝正准备反驳,却发现尧垣盯着自己的眼神渐渐变得讶异起来。
“我脸上有东西?不应该啊...我刚才下来的时候明明没蹭到墙灰。”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看着乔羽凝逐渐变化的脸,尧垣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移形挪骨,这是早已失传的药物,肖晏修竟然有如此手法。
江鸿景看着乔羽凝的脸,面上也渐渐化为惊恐:“你,你是南国的公主!!你怎么会没死?!”
肖晏修一脚踩住他指着乔羽凝的手指:“我的徒儿,谁敢要她的命?”
他早年曾在皇宫救过乔羽凝一次,那时候他还称病待在东宫,小姑娘被人推进水里眼看着就要溺亡,他这才动了恻隐之心将她救下来。
不过他当时给乔羽凝喂了药,所以她不会记得是谁救了自己。
后来他出宫寻药,找了江鸿景来做替身顶着他的位置,却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无意中知道了这个秘密,还险些被人害死。
再次从河边救起乔羽凝,肖晏修倒是觉得是个缘分,遂改了她的容貌抹了她的记忆,护她周全。
当初时局动荡,他不宜回皇宫,否则乔羽凝也会跟着被牵连。
等到时机成熟,他便解了乔羽凝的容貌和记忆,是去是留,全凭她自己选择。
记忆疯狂涌入大脑,乔羽凝扶着额头,企图缓解一些眩晕感。
这些记忆她做梦的时候差不多都梦到了,最多就是更细致了点,但是大体上她的身世完全可以和梦境中重叠。
“是去是留,你自己做决定。”肖晏修揽着尧垣的腰肢,站在不远处,语气平静无波。
乔羽凝挠了挠头,有些无语地看着肖晏修,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
“师父,你要是不想请我吃肘子就是特意蒙我过来的话你就直说,别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江鸿景手指被肖晏修踩断,他吃痛的脸有些扭曲,看着乔羽凝时也分外狰狞。
“回了南国你是独一无二的公主,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你难道就不想要?不,我不信!!”
这天下怎么可能有人不爱财权?
乔羽凝掀起地撇了撇嘴,做出一副干呕的模样。
“说你缺爱看来当真一点不假,你是有多穷才会被两块银子就蒙住眼睛啊?”
肖晏修对她来说,说是师父,却更是父亲一般的存在。
他救了自己两条命,那她就要留着这条命,亲眼看着自己的师父真的获得幸福,变为正常人。
似乎早就料到了结局,肖晏修大笑两声:“我果然没看错人。”
尧垣虽然不明白事情原委,但是他相信乔羽凝的为人,孰是孰非,她心中自有一杆秤。
目光一瞥,尧垣忽然发现了不远处的江乾北,想起还搂在自己腰上的手,尧垣顿时脸红的如同火烧一般。
他连忙拍开肖晏修的手,快步走上前,单膝跪地:“参见主上。”
“近来可好?”江乾北看着尧垣越发红润的面色,语气有些揶揄。
尧垣只觉得热气顺着头顶险些要蒸腾出来,他声音细若蚊呐地回了一句:“属下...一切都好。”
“主子和小殿下近来可好?”尧垣低着头,心中已是羞的无地自容。
提起时然,江乾北的脸色忽然冷了下来。
江、泰。
光顾着处理江鸿景和康帝,竟然把他给忘了。
环顾四周,果然不见了江泰的身影。
江乾北冷笑一声:“区区蝼蚁,也配苟且偷生?痴心妄想。”
看着已经逃窜的差不多的大殿内部,肖晏修走过来:“你先回去看看,这里我处理就行,康帝活不过这三日了。”
江乾北没有犹豫,直接运着轻功就飞出皇宫,一路疾驰奔着亲王府赶去。
肖晏修看着被太医抬走的康帝,摇了摇头,眸中似乎还有些怀念。
“你的王朝和兄长的王朝...都已经过去了啊。”
一切不过都是眨眼间的事,可先帝已逝,康帝也已是病入膏肓的将死之人,唯有他,承载着两代人的记忆,依旧保持着年轻的模样活着。
尧垣默默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我在。”
手中传来的热意唤回了肖晏修的意识,他笑了笑,握紧了那双手。
死了的人不会复活,他走过的光阴,也不会回来了。
何必拘泥过去?眼下的人更值得珍惜不是吗?
............
回到府中,江乾北直奔寝殿的方向。
推开门,他看着小家伙翘着脚丫正优哉游哉地看着图画书,嘴里还吃着厨房刚做好的红豆糕,小脸塞得圆嘟嘟的,可爱极了。
原本慌乱又暴戾的情绪得到安抚,江乾北渡步走到床榻旁。
看见江乾北,时然的眸子一亮,直接飞扑过去,连着红豆糕的残屑都粘在了江乾北的衣服上。
“小哥哥你回来啦!!”
“乖崽可有听话?”江乾北揽着时然,用力吸了一口时然颈窝的奶香。
“除了去茅房嘘嘘以外,然然都在被窝躺着呢!”时然晃了晃脚丫,笑的甜极了。
江乾北勾了勾唇,摩挲着时然软嫩的下巴,猫儿般逗弄着,末了,尾音微微翘起,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撩人:“嗯,乖。”
“然然的桂花酥呢?”时然伸出手,准备接住来自江乾北的投喂。
江乾北面不改色地闻了一下时然:“今日宴会上并无桃花酥,皇帝突然昏迷,宴会提前结束了。”
时然瘪瘪嘴,但是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抬着琥珀色的眼睛看着江乾北:“那奶奶没事吧?”
“太后久居宫中,从不出席宴会这种喧闹场合,自然无事。”褪了外袍后,江乾北拔下发簪,乌发披散下来,他揽着时然,将他扣进怀里。
小家伙注重太后,太后也诚心对小家伙好,那他自然不会害了太后。
不过倒是江泰...
江乾北的眸底划过一丝狠戾,若是他有半分意图,他必将他碎尸万段。
时然窝在江乾北的怀里,小脑瓜左蹭右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然后掰着自己的小手,笑嘻嘻道:“小哥哥,还有两天就是然然的生辰啦!”
江乾北捏住时然的手,开始沉思起来。
康帝两日之内就会被蛊虫吸尽心血而亡,既如此,便在那天,抱着他的乖崽在龙椅上为他庆生。
“孤会送乖崽一个,此生难忘的礼物。”江乾北勾着嘴唇,笑的妖冶又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权力的巅峰和这片江山,都是为了哄时然开怀罢了。
“好!!”时然开心极了,他拍拍手:“希望能快点过生辰!!”
时然满心满眼的期待着,可他不会知道,他失约了,那个视他如命的小哥哥,找不到他了。
............
时然生辰这天,皇宫传来消息,康帝病逝,已经驾崩了。
江乾北换上一身黑色的外袍,他头发随意地披散着,嘴角的笑容愈发兴奋,隐隐透着病态的快意。
他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乖崽乖乖等着孤,等到了天黑,孤便来接乖崽配太后一起庆生,可好?”江乾北吻着时然的眼皮,满眼的怜爱。
时然乖乖点头:“然然等着小哥哥!”
“保护好小殿下,他若是有事,你们便提头来见吧。”江乾北撂下话,翻身上马,一路直奔皇城进军。
暗阁除了守着亲王府以外的暗卫们,东南西北四部人马全部集结,黑压压地跪了一片,连带着江鸿景先前私养的兵力和江景的私兵,近五万人,直逼皇宫,气势恢宏。
太子是假的,现如今已被压入大牢生死不明,唯一能和江乾北抗衡的,便是三殿下江景了。
江泰顶着江景的脸,他看着城墙下黑压压的私兵,咬着牙根:“江乾北,你当真要置我于死地?”
“留着你也不过是为了看看老皇帝怎么处死你,让你体验一下皇家无情罢了,跳梁小丑,也配和孤讨价还价?”
“你大概不知道吧,江景除了你手里掌控的那些私兵外,还私自养了一百二十名死士,这个秘密除了我,没人知道。”江泰笑的有些扭曲:“既然你不肯放我一条生路,便拿着你那个孩子的命来给我陪葬吧。”
说着,江泰站在城墙上癫狂地大笑起来。
“找死。”被触及到底线,江乾北拔出荣霄,直接将剑身扎入江泰的身体里,将他捅了个对穿。
江泰瞪大了眼睛,大口大口地呕着血,他咧着嘴:“没用的,江乾北,你算计了所有人,你也换不回那个孩子...”
在江泰身体倒下去的那一刹,亲王府上空便被点燃了的求救的信号烟花。
暗卫拖着重伤的身体,强撑着一口气,跪在江乾北脚下。
“主上...小殿下他被一群死士给夺走了。”
那一瞬间,江乾北的脑袋开始轰鸣,眼睛迅速遍布红血丝,他露出自己森然的牙齿,那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