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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涛闻言哼了一声,道:“既然我看不见,那你凭什么说是深处有血管瘤破裂,而且脑外部血块的位置正好在神经网最多的部位,万一开颅有了什么闪失,这个责任谁来负?”他强硬的道,“黄老推荐你的针灸术,我们找你来,就是看你有没有办法用针灸驱散苏老脑部的血块,你要是做不到,就到一边待着去,不要再这里胡说八道!这里都是国内有名的权威,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孩子来插嘴!”
此时,一直皱眉看着安然的黄文远突然插口道:“王涛,你不要看不起安然,他曾经仅凭针灸治好了唐宁的腿,也曾经仅凭着针灸治好了青霉素过敏而濒临死亡的患者。就这份能力,也轮不到你来让他去一边待着。”说完,他狠狠瞪了一眼王涛,转身对安然道,“你对你的诊断有把握?”
安然点点头,道:“从症状上看,我坚持我的判断。”
黄文远点点头,叹了口气,道:“看来我还是老了,真的该退休了。其实我对苏老的病情隐约也是这么个想法,但是我始终还是没有你勇气,敢做这样的判断。”随即,他转向苏彦庭道,“苏先生,我支持安大夫的想法,而且我愿意为他的医术担保。”
王涛闻言冷笑,道:“黄老您别怪我说话难听,冲撞了您,苏老的身体,可关系到天朝的大事,不是您一句话能担保的了的。”他转而对安然道,“就算小安大夫您像黄老说的那样,针灸术精湛神奇,但是年轻人,说话办事还是要量力而行的好。”
随即,他哼了一声,有些傲然的道,“不过你的勇气,我倒是自愧不如。你刚才提出要尽快开颅手术,这个手术,我可是不敢做的。”
安然见他这么说,有些纳闷的道:“我没有说要你做这个手术啊?”
王涛一愣,然后觉得安然的话是对自己的讽刺,他瞬间涨红了脸,道:“我王涛不才,也恬为京城脑外科的‘第一刀’,连我都没有把握的手术,还会有谁敢上这个手术台?”他鄙视的看着安然,道,“你只顾在这里大放厥词,难道这手术是你来做吗?”
谁知,安然却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道:“是啊,这手术当然是由我来做。”随即,他小声嘟囔道,“你连病人是什么病都看不出来,我能放心让你进手术室吗?再说因为担心失败而不敢上手术台,这种‘第一刀’也未免有些名不副实了。”
王涛闻言,一张脸几乎涨成了猪肝色,他再也不顾场合,转而冲苏彦庭低咆道:“苏先生,您看吧,黄老不知道什么居心,找来个年纪轻轻的晚辈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们还是不要理他了,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苏老的病,可拖不得啊。”
此时的苏彦庭已经有点懵了,他看看黄文远这个中医界的国手,又看看王涛这个西医界的领军人物,一时之间是左右为难,心乱如麻。最后他无奈之下,只得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盛博。
盛博见苏彦庭向自己求助,不由的看向安然,轻轻地问道:“小安,苏老的病,你有多大把握?”
安然抬头迎向盛博询问的目光,思索了一下,认真的道:“从病人发病的时间来看,从现在开始,三个小时之内手术,治好的把握大概有九成,超过这个时间,每一小时,成功率下降一成。”
苏彦庭闻言眉头一皱,道:“只有九成?”
安然未及答话,黄文远在一旁插嘴道:“苏先生,九成就已经是最大的把握了,在医学上,是永远没有百分之百这一说法的。”
而王涛却在一旁冷哼道:“真是马不知脸长,连我都只有两成把握的手术,他敢说有九成把握,这种狂妄之人,拿人命当做儿戏,怎么配当医生!”
饶是安然不欲与王涛计较,但是听他出此言,却也忍不住心中有气。他上前一步道:“王大夫你这话说的有些偏颇,难道你不敢做的手术,别人就一定失败不成?我跟着师父行医这么多年,做过的手术也几近千台,从未有过拿人命当做儿戏的时候。”
他说着上前一步,在苏彦庭身后的警卫员腰间一摸,手中便多了一直配枪,他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把将配枪拍在桌面上,怒道,“我今天就敢打这个赌,如果我判断错误,或者是手术出现任何问题,就让病人的家属一枪崩了我,以性命相抵,这总可以了吧。”
苏彦庭被安然的举动惊得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而一旁的王涛则有些色厉内燃的嘟囔道:“你的命,能和苏老的命相比吗?”
安然闻言对王涛怒目而视,道:“身为医生,所有的人命在我的眼中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差别!”
盛博看看安然坚定的目光,咬咬牙,往安然身边站了一步,坚定的对苏彦庭道:“彦庭,我相信小安的医术。他说有九成的把握,那就一定不会说谎。”他见苏彦庭依旧有些犹豫,便道,“现在对苏老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时间,我相信小安的医术,所以我愿意和小安一起承担后果。”
而此时,黄文远也出人意料的站了出来,摸着胡须道:“不管怎么说,安大夫是我提议请来的,我也有责任,所以我愿意和他一起承担后果。”
见这二人如此,苏彦庭最后干脆狠狠心,一咬牙,拍板道:“既然黄老和盛博你们都相信这位安大夫,那我也相信你们的眼光。”他走到安然面前,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突然弯□子,鞠了一躬,道:“安大夫,家父的病,就拜托你了。”
安然点点头,道:“我会尽力的。”他看了看里间的环境,道,“现在病人的情况已经刻不容缓,而且身体的移动,会使他头部的淤血移位,我看,如果有条件的话,就把设备准备齐全,直接在这里手术吧。”他看了看王涛,道:“到时候还请王大夫辛苦一下,帮我打个下手。”
王涛闻言被气的身子一晃,他本想拒绝,却在话到嘴边的时候改了口,赌气似的到:“好,没问题。”他倒要亲眼看看,这个小大夫所谓的“脑中风引起的颅内出血加上脑部血管瘤破裂”的诊断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倒要看看这个年轻的中医,是否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敢做他王涛都没有丝毫把握的手术。
苏老的医疗小组速度很快,在苏彦庭的一声令下之后,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便悄无声息的做好了一切手术前的准备,不仅一应器械设备、血浆和药物俱全,甚至连所有的窗户都用遮光布严严实实的挡好,形成了一个封闭的手术室。
安然除了王涛之外,还指派了两个在场的外科精英作为助手,四人一起进了手术室。而苏彦庭黄文远盛博等众人则在外面焦急的等候。手术足足进行了9个小时,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了。
在这段时间里面,屋内的人紧张自不必说,屋外的人的焦虑也十分难熬。苏彦庭更是连饭都没有吃,一直在外间来回踱步,就怕得到的是坏消息。
下午,手术室的门一打开,苏彦庭便立刻迎了上去,只见安然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的走出来。
他看着一脸焦急的苏彦庭,和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的盛博,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我的判断没有错,的确是两个出血点。不过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要之后护理得当,及时消除脑水肿的状况,很快就会恢复健康。”
盛博闻言,顿时长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而苏彦庭却闭上眼睛仰起头,好半天才睁开眼睛,他激动地上前握住安然的手,道:“安大夫,真的是谢谢你了。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刚才我还那样怀疑你,我真是……”
这个年纪已经接近知天命的男人说话间居然有些哽咽,他放开了安然有些发颤的手,站直了身体,深深地朝对方又弯腰鞠了一躬,道:“安大夫,谢谢你!”
安然闻言,赶紧扶起苏彦庭,道:“这没有什么,医生的本职工作而已。”
苏彦庭刚想说什么,却突然皱眉看向安然身后,王涛此时正一脸尴尬的靠在手术室的门边,丝毫没有了脑外科“第一刀”的风范,整个人不自在的手脚都似乎没有地方放。
安然回头看了王涛一眼,转头继续对苏彦庭道:“还有,苏先生,这次手术,王大夫帮了我很大的忙,所以请您不要为难他。”
苏彦庭闻言重重的哼了一声,他其实心中对王涛是十分恼恨的——如果自己当初真的听信了他的话,赶走了安大夫,那父亲的病,就很可能凶多吉少了。但是安然既然已经开口求情,他也不能不给面子,所以他只能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安然的说法。
随后,苏彦庭急切地问道:“那安大夫,我现在能为父亲做些什么?他什么时候能够清醒?”
安然想了想,道:“现在要做的,就是病人手术后的护理,最主要的是要保持病人的生命力以及预防脑水肿的情况出现。顺利的话,三到五天便可以清醒了。”他顿了顿,看了一眼黄文远,道,“病人年纪大了,我建议这个方面的护理还是以中医疗法为主,黄大夫是中医界赫赫有名的老前辈了,这个方面我相信他能比我更加全面一些。”
安然觉得,不管黄文远推荐自己是出于什么心里,至少在最关键的时候,他能够和小舅舅一起站出来,力挺自己,就冲这点,自己就应该对他有所回报。更何况黄文远既然能够被称为国手,在医术上自然水平不凡,开颅后的调理药方对他来说,绝对不是难事。
黄文远年纪一大把,怎么会不明白安然示好的举动?但是有唐宁的腿伤在先,苏老的病危在后,他怎么拉的下脸接受安然这份好意,于是他笑道:“安大夫,年纪轻轻的,可要能者多劳啊,你是苏老的主治大夫,这术后的调理药方,还是应该你来开啊。”
苏彦庭闻言,殷勤的冲安然笑道:“黄老说得对,一事不烦二主,家父的病情,还请安大夫您多费费心,彦庭对您的恩德一定铭感五内,不敢或忘。”
安然苏彦庭态度如此,便也不好再拒绝,他要过纸笔,开了药方,递给医疗组的中医,并告诉了对方煎药方法及用量,对方听完之后立刻小心翼翼的捧着药方走了出去,郑重的神情好像手里捧着的不是药方,而是绝世珍宝一般。
最后,安然在留下药方,并承诺第二天一早便会过来照顾苏老之后,终于被苏彦庭亲自送出了苏家老宅。而苏彦庭本想留安然吃晚饭,然后再用自己的车送人,谁知安然却婉拒了苏彦庭的邀请,声称饭可以改天再吃,现在苏彦庭还是好好陪伴苏老为上。
苏彦庭对于安然的明理十分感动,在得知安然叫盛博舅舅之后,便十分干脆的将每天接送他来苏家老宅的工作丢给了盛博,盛博知道,这表示苏彦庭对自己更深一步的接纳和信任,于是便笑着答应了下来。
安然来的时候,是由盛博的司机送来,而由于中途盛博怕苏老的病情走漏风声,便让自己的司机先行离开,所以回去的时候,是盛博亲自开的车。盛博见安然忙了一天连饭都没吃,便直接驱车带安然去吃饭,中途还不忘嘱咐安然给白奕辰打个电话,通知一声。
谁知,安然的一个电话,却意外的救了单彤一条性命,也无意中免去了白奕辰很大的麻烦。
82、第82章
这次唐家和盛博联手针对单家的势力进行清洗,单彤的父亲则第一批受到了牵连,被调往一处闲职养老。这对于不到五十岁的他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