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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全城通缉 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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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清晨徐敬晖、宋武携蔡不凡、刘远、骆宾王等人前往监狱探望子轩,可是瞧见眼前之景,众人无不目瞪口呆——牢房内连同监狱长在内的所有狱卒统统被打死,死状甚是难看:他们口吐白沫,每个人身上都有致命的紫红发黑血掌印,而子轩语琴二人则逃之夭夭,临走时还在墙壁上留下了嚣张十足的血书:杀人者,长史子轩也!

    骆宾王悲愤交加:子轩你个混球干嘛越狱逃跑啊,你知不知道你这回真的闯下大祸了?!就算这次真的是凶手陷害我也百口莫辩了!哎,还白费了我一天的口舌!现在恐怕连天王老子、玉皇大帝也救不了你了,哎——

    和州城内瞬间贴满了子轩、语琴二人的海捕文书,顿时人心惶惶、议论纷纷:原来人面兽心的子轩长史真的是杀人狂魔——只盼早日将其捉拿归案吧,不然咱们和州城恐怕真的永无宁日了!

    子轩一行逃出监狱后来到集市上,只见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很多人聚在一起观看布告栏上的告示。“咱们过去看看吧,或许有助于破案。”可是拨开人群上前一看后顿时傻眼了——子轩、语琴逼真无比的画像被贴在墙上,上书“海捕文书”四字,正文内容则是——“恶贼王子轩、薛语琴二人连环作案三起,杀人二十有余。今全城海捕,全民缉拿,相助者重重有赏!”

    完了!我子轩何错之有,怎么还上了通缉令光荣榜了?我连一只鸡都没杀过,怎么一下子被说成‘杀人二十有余’?还全城海捕,难道徐敬晖你们真的瞎眼了吗,难道骆兄没有替我辩解吗?不过我的画像不知出自哪位画师之手,倒还挺像的——炯炯有神、血气方刚......

    “哎呀,夫君快跑啊——被发现啦!”语琴拉起子轩的手夺路而逃,没想到用力过猛,子轩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一旁百姓们顿时全涌过去抓住子轩的四肢,令其动弹不得。可能有人想独占子轩,他大声叫道:“是我先发现的,抓到凶手算我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正如《神雕侠侣》中金轮法王、潇湘子、尼摩星等人为了夺取霸主之位而争抢受伤的郭靖一样,此刻和州城的百姓们越聚越多......虽然皆是凡人,但他们已把子轩困在中间,而且围得水泄不通——除非子轩三头六臂,或者身怀郭靖那样的绝顶武功,否则在劫难逃!

    语琴被人群挡在外面,她哭干了眼泪想拼命挤进人群,可是事与愿违。一旁的郭常劝道:“姑娘,你还是先逃吧——你也是官府缉拿的对象啊。好歹你们夫妻俩能够先逃出一人,然后另想办法吧!”

    语琴毅然决然地说道:“不!生亦随君,死亦相伴。今日夫君若被抓送官之后更难救出,语琴岂能不管不顾独自逃走?若夫君今日死去,语琴又岂能一人苟活?”

    看着愚民百姓们在拼命地争抢夫君,她急中生智大声喊道:“你们抓错人了!真正的通缉犯在这里!”

    大家安静下来,纷纷扭头望去......他们愣了半晌,便扔下子轩,而后如同饿狼般向语琴猛扑过去......语琴赶紧拔腿就逃,边逃边对郭常喊道:“郭伯伯,你快点带子轩逃吧!”

    可是这时子轩用力挣脱开郭常,他不顾郭常在后面急切的劝喊,疾速奔入人群,愤怒之下他腾出右掌左劈右砍,老百姓纷纷哎哟倒地,疼得直打滚。

    子轩厉声喝道:“你们不是说我是杀人凶手吗?那我今天就杀几个人给你们看看!”百姓们一看“杀人狂魔”要发飙了,连忙叫苦不迭抱头鼠窜,毕竟“赏银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啊!

    “大胆逆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鱼肉百姓,行凶作乱!来人,给我拿下!”刘远带兵赶到,把整条街道封锁得水泄不通。

    “慢着!我有话要跟子轩长史说,”徐敬晖随后赶到,他心有不甘地朝子轩问道,“子轩,我想问你:你真的是杀人凶手、幕后主使吗?”

    “是怎样,不是又怎样?!如今你们一口咬定我是,那便是吧!”子轩无可奈何地说道。

    “夫君,你疯了?徐将军给你申辩的机会,你赶紧解释啊!算了,你不说我来说吧......”语琴刚开始解释就被刘远喝住,“你不必替你丈夫解释了——昨日骆参军已经辩解了一天,也欺骗了我们一天,今日还想故伎重演吗?!”这时刘远怒指语琴,厉声喝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根扁担抱着走’,如今你肯定也是护夫心切,所言怎能轻信?!”

    “你!”语琴竟气得无以言对。

    “好了好了,你们说他们夫妇二人之话不可信,那我的话总可信吧?我是他们的狱友,今天一直和他们在一起,至于你们所说的‘杀死狱卒’一事分明就是有人栽赃陷害......”

    “你是狱友怎么会跟他们一起逃出来了?”徐敬晖反问道。郭常一听傻眼了,顿时想夺路而逃,没想到被突然现身的宋武一脚踢出几丈远。郭常一下子摔倒在子轩和语琴的旁边,龇牙咧嘴痛苦不堪。子轩、语琴赶紧上前扶起郭常,满怀急切地问道:“郭伯伯,您没事吧?”

    “没事,一点皮外伤。”

    “子轩,我再给你最后一次申辩的机会,你不要得寸进尺!”徐敬晖咬牙切齿,痛心疾首道。

    “哼,刚刚郭伯伯已经道出实情了,你们还想让我怎么样?!”子轩愤怒至极地吼道。

    大家呵呵笑了,敬晖无奈地摇摇头,他挥手示意众军上前缉拿凶犯。

    刘远率领士兵们手执兵器上前,情急之下子轩武功倍增,他突然蹿上前去,顺手抓过士兵手中的长矛,用力一弯,矛断人翻。旋即手执半截长矛,左挥右击,士兵们纷纷倒地,吓得刘远落荒而逃,边逃边喊:“徐叔叔、宋叔叔,你们快来救我!此贼太凶悍了,非是凶手不可!”

    宋武上前,他不顾徐敬晖犹豫不定的劝阻,仰天长叹道:“真是苍天有眼,如今我终于可以替妻为女报仇了!恶贼,看招——”说罢飞身上前,伸拳打向子轩颈部,这一拳裹挟劲风呼啸而去......

    “不要啊!”语琴吓得捂住了眼睛。其实子轩也不怂,他疾速仰头避过,双手上隔下挡,从容向后迈步,众人一阵惊呼声中竟接连抵挡住了宋武排山倒海的进攻。而后子轩疾步上前,他双手出击,左右开弓,掌风呼啸,挥拍推打,逼得宋武连连后退......宋武心想: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个臭小子武功竟然这么厉害,定是凶手不可!不行,再这样下去我恐怕不是他的对手了,得出奇制胜!于是他虚张声势朝子轩右侧攻击,令子轩连忙左避,却又左劈一掌直击对方太阳穴将子轩打倒在地。

    “夫君!”

    “小兄弟!”

    语琴、郭常扶起负伤倒地的子轩,此时手执长矛的士兵将三人围得水泄不通。宋武怒吼道:“将犯人押下去!今日午时全部处以火刑!”

    中午时分,天高云淡,艳阳高照。三人被绑在火柱上,等候行刑时刻的到来。此时四面环山的行刑台下聚满了密密麻麻的观众,他们绝大多数都是来围观的,要知道亲眼目睹人神共愤的“杀人狂魔”被处以极刑是多么开心的一件事。

    “子轩小兄弟,女娃子,你们不怕死吗?”郭常见两人镇定自若、淡如止水,好奇地问。

    “当然不怕死!有最爱的人在一起,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无怨无悔!”子轩斩钉截铁地说道。

    “傻瓜,你还是拿着三生玉回去吧——这里真的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语琴自小便是个孤儿,除了族长和晚晴姐之外,你便是我最亲最爱的人。一路走来,我们已经三次遭遇危难了,前两次成功渡过已算天佑神庇,可这次决计难逃一死!不过语琴能有你这样智勇双全、义薄云天的夫君已然死而无憾矣!所以,你回去吧,不要再管我们了,听话!”

    看着语琴含泪道别,子轩倔强不舍道:“不,娘子,我不会回去的!梦中不比现实差,如果这是一个梦境的话,我真的不想醒来!”说着他猛地一抖上身,三生玉便忽地掉在了火柱下面的草垛里。

    “夫君,你!”

    “如果命中注定我们一定要遭此一劫的话,我无话可说;只不过便宜了那些作恶多端、狡诈万分的恶贼,我心有不甘啊——即便我变成恶鬼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哎,夫君,还是算了吧!我们连凶手是谁都一无所知呢,不要太过分执着了好吗?只不过和夫君在一起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语琴真的不想现在就死啊!”说着她便呜呜呜地啼哭起来。

    “你们吵够了没有?!”宋武厉声喝道,“时间差不多到了,准备行刑!”

    “且慢!”徐敬晖仍然不死心,“子轩长史,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我再问你,你真的是凶手吗?”

    看着语琴呜咽可怜的样子,子轩也心有不甘,突然他灵机一动,猛地瞪向宋武大声喝道:“哎!父老乡亲们,你们看好了,我知道杀人凶手是谁啦——其实就是站在你们面前的宋将军!”

    看着几千道锋利的光芒射向自己,宋武不由得浑身一颤,他恶狠狠地瞪向子轩:“你这臭小子,老子和你无冤无仇,你他妈凭什么诬陷我?”

    而子轩则继续喊道:“乡亲们,我没有诬陷他呀!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幕后指使的,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不会吧,宋叔叔,真的是你吗?”刘远疑惑不解地问道。

    “宋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徐敬晖不知所以然。

    “不不,不是我!”宋武顿时慌了神,他连忙抢过士兵手中的火把,上前走去,边走边说,“是你这恶贼在兴风作乱,临死前还想拖一个垫背的。休想!”

    话音未落,火柱下的草垛顿时熊熊燃烧起来,火舌肆掠浓烟弥漫......渐渐地火势越来越大,映红了半边天,熏得三人呼吸困难、咳嗽连连;台下的观众不断欢呼,拍手称快。

    子轩啊子轩,没想到今天你就要陪爱妻共赴黄泉了,想必在现实世界中的你也会撒手人寰吧,可那又会怎样呢?现在你有爱妻相伴,知己良多,而且位居长史之位,呼风唤雨,叱咤风云;而在现实中恋情不顺,**丝一名,只会学习,没啥本事,过得一点都不开心、不幸福......呵呵,这真的很悲哀!哎呀,子轩你特么真混,现实中纵有万般不顺,但至少还有生你养你的父母啊——如今幸福体面地死去真的好吗?可是三生玉都扔了,就算现在后悔又能怎样?罢了罢了,事已至此,也只能认命了,哎——

    想到这里,子轩侧脸望向在火光中拼命挣扎、奄奄一息的语琴,而此刻语琴也正扭头看向自己。看着那张楚楚可人的脸庞被熏成了黑烟花脸,眼神中流露出万般无奈与不舍,子轩痛心不已:“娘子,是夫君对不住你:一直任性从事,不够成熟、不够冷静,造成了今日的恶果,却还要连累你一起受罪,我不是人啊!”

    “不,夫君!什么都别说了,我不会怪你的!现在给我讲个故事好吗?”

    “那是在梦之国,一堆火焰冉冉升起,绵延,缭绕......望着远处层峦叠嶂的山峰,有个男孩又回想起发生的一切。这次无端闯入梦之国,他不知道是对是错,但他却无法轻易离开——在这里发生了太多太多苦乐参半的事儿,在这里他也认识了好多好多的朋友,尤其是那位一直默默跟随却不求回报的可爱女孩......”

    说到这里,子轩热泪盈眶,眼前的语琴也同样泣不成声,就连郭常也感动地涕泪横流,感慨万分:“古语有云,‘无情真豪杰,怜子不丈夫’。可如今看来这位子轩兄弟既是真情豪杰,也不失大丈夫风范,实在令人钦佩万分!只可惜中了贼人的圈套,哎......”

    感慨之余,郭常望去,那凄婉动人的故事仍在继续——

    “那位美丽善良的女孩不顾自己的安危,多次救那个男孩于生死关头。平日里当他遭遇欺负和冷眼的时候,只有那个女孩一直在默默支持;平日里当他不断取得战果、成熟长大的时候,只有那个女孩一直在分享喜悦;平日里当他任性从事、不顾后果的时候,只有那个女孩一直在默默忍耐......前不久那个女孩已经成为他的妻子,可是如今她却要陪那个不争气的丈夫一起共赴黄泉......”

    “火下留人!”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怒气冲冲的徐齐氏及时赶到,她对敬晖、宋武等人说道,“子轩不是杀人凶手,我可以证明!”子轩三人感动万分:哈哈,徐夫人来搭救我们了,看来我们有救啦!

    敬晖疑惑不解:“娘子,此话怎讲?”

    徐齐氏说道:“今天正是我救出的子轩三人,逃出监狱后我只是打晕了那些狱卒,并没有杀死他们!杀人凶手另有其人!”

    敬晖愕然:“娘子,却是为何?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徐齐氏急迫地说道:“哎呀,来不及跟你解释了,赶紧先让士兵灭火吧!”

    这时天昏地暗,狂风骤起,顷刻间浓云密布,云雨来袭,漫天大火立即被浇灭了。子轩三人暗自高兴: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如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众人惊讶万分,敬晖命令士兵将绑缚三人的绳索解下,并准备将其带回公堂重新审理。几名士兵手执长矛刀剑战战兢兢地走上行刑台,正要替“犯人”解开绳索的时候,忽然间轰的一声,黑烟滚滚,火刑柱台轰然倒塌......待浓烟散尽,台上子轩三人以及执锐士兵消失得无影无踪。

    众人皆大惊失色:莫非天意如此,子轩三人或生或死?元凶到底是谁?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节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