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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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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世杰办事效率一向很高,短短一天就把事情给搞定了。

    当电话里他说出关婧羽的消息,手机这头的两人面面相觑,气氛有些难言的尴尬。

    张世杰不明情况,急急忙忙说道:“徐总,要不要我现在把关小姐带到你那边去?”

    徐易寒看着对面的韩依,下意识地拒绝:“不,你先把她带到别墅去,我等会去看她。”

    通话终于结束,韩依拿着他的手机,走也不是,不走又显得立场尴尬。

    电话挂断后徐易寒就没再说过话,韩依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拿捏不准他的态度,她只好笑着说:“太好了关小姐终于找到了,你一会还要去看她,还不赶紧进去冲洗干净。”

    韩依说完转身正要走,徐易寒突然伸出一只手拉住她,趁她发愣,顺势将她的手按在胸口的位置。他头上还顶着一堆泡沫,没有了平时的威严,却很是认真地对她说:“韩依,你介不介意跟我一起去看她?”

    韩依更是愣怔。

    一直以来韩依都觉得关婧羽是横亘在他跟她之间的一个小障碍,如果不是之前他对她千般维护,韩依不会变得这样敏感,这样的小心翼翼。她忘不了上次关婧羽不辞而别,徐易寒撇下她去机场送人的情形。

    韩依想不明白,今天他怎么会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她迟疑地说道:“你确定?”

    徐易寒郑重点头,“我很确定。韩依,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够在我身边。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有任何秘密,我跟婧羽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我只是单纯地把她当一个小妹妹,这一点我也希望你可以亲眼见证。”

    是不是因为昨晚她说的那些话让他彻底改变了想法?韩依心底一阵触动,她缓缓点头:“好,我陪你去。”

    如果时间允许,韩依真的很想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然后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再出门。徐易寒也提议说要到这附近的商场给她买一套全新的换洗衣服,可最终韩依还是拒绝了。

    他们甚至来不及吃早饭,就匆匆赶到了张世杰所说的某个酒店。

    临出门前张世杰来电说关婧羽不愿意配合前往别墅,好不容易找到她,张世杰生怕她再丢了,没办法他只好守在房间门口等待徐易寒到来。

    说来也是幸运,要不是关婧羽用护照办理了酒店入住,张世杰还不敢保证这么快就能找到她的行踪。他在门外徘徊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看到徐易寒赶来,他忙迎了上去。

    “徐总。”往后一瞧才发现韩依,张世杰怔了怔,忙打招呼:“宋小姐。”

    “人呢?”徐易寒开门见山地问。

    张世杰有些为难地说:“一直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不过关小姐最听您的话,您来了一切都好办了。”

    徐易寒拉着韩依过去敲门,声音急切:“婧羽,是我。”

    没多久房间里传出一个娇怯的声音,“进来吧,门没锁。”

    徐易寒旋转门把,“咔哒”一声,门果然开了,他转头看韩依,“我们进去。”

    韩依脚步一顿,犹豫着说:“关小姐现在最想见的人是你,我觉得还是你一个人进去比较好,我在外面等你。”

    徐易寒皱眉,一时难以理解她的做法,“韩依,我们刚刚才说好要……”

    “易寒,我相信你。”韩依适时阻止他说下去,她将紧握的手松开,顺势推了推他,笑道:“进去吧,她在等你。”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暖色的灯,窗帘全部拉上,木质地板上摆放着规格大小不一的画作。徐易寒小心翼翼走近,看到关婧羽正跪坐在地板上,小小的脊背弯成一把脆弱的弓。

    地上的画作阻止了他继续前进,徐易寒在她身后看了许久,最后还是忍不住出声打扰:“婧羽,你在做什么?”

    关婧羽脊背一僵,她搁下手中的画笔,慢动作似的回过来头。抬眼就看到靠在墙边那个她曾经熟悉的高大伟岸的身影,她保持着跪姿不变,两只手乖顺地放在大腿上,冲他笑道:“你来啦。”

    为什么看到她此刻的笑容会莫名心痛?如果终究会辜负,那就让她的心死得更彻底一些。

    徐易寒前进不得,看着她直皱眉,张嘴正要说话,突然关婧羽打断了他。她根手指放在唇边,紧张兮兮地说:“你先别说话。我知道我不应该骗你,但我不想听你责怪我。”

    她这个模样,徐易寒的确不忍心责怪,只是静静看着她,眉头越皱越深。

    关婧羽缓缓起立,完全站起来时手里多了一张画。她小心避过地上那些来到他身边,明明脸上挂着笑,却给人一种想要心疼的感觉,她捧着手里的画像说:“你还记得这幅画吗?”

    徐易寒低头审视她手里的画,第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关婧羽上次说要离开前一晚上画的别墅风景图,上面还画了他的样子,徐易寒一时摸不透她心里的想法,配合着说:“当然记得。”

    “你喜欢吗?”关婧羽满含期待地看着他。

    “喜欢。”

    “你喜欢的东西宋小姐应该也会喜欢吧?”

    她突然主动提到韩依,这一点倒是令徐易寒感到意外,他顿了顿回答她说:“应该会的。”

    关婧羽使劲将那副画递到他眼皮底下,小心翼翼说道:“那,我把这幅画送给她你觉得怎么样?”

    “为什么想要送给韩依。”徐易寒盯着她的脸说。

    如果他没记错,这幅画应该花了关婧羽一天的心血,虽然这对于她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是从她当时的情绪可以看出,她是真的很爱这个作品。

    徐易寒非常不能理解她此刻的行为。

    关婧羽声音低头看手里的画,声音也低了下去,“因为我知道就算我把你画在了画里,我把我自己比作你身边的一颗小草,尽管这样,不属于我的东西我还是没办法拥有。所以刚刚我就把画给改了,你再仔细看看这幅画。”

    徐易寒狐疑地接过她殷切递上来的画纸,定睛一看,果然画已经被她做了小小的改动。原本画中他脚下有一颗不起眼的小草,现在被她替换成一个女人形象。徐易寒努力分辨,有些难以置信地问她:“这是韩依?”

    关婧羽笑着点了点头,“易寒,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我承认我对这里还有一丝丝的留恋,我只是想多看一眼你以后生活的环境。这些天我画了好多的画,我要把它们带回美国,我决定回去以后要继续读研。易寒,你看看地上这些画,以后就由它们代替你陪着我了。这样我也非常开心,真的!”

    徐易寒突然觉得手里的画千斤重,他并不想接受她这份好意,却也不忍心让她伤心难过。她脸上的笑容并未到达眼底,他越看越是不忍心。徐易寒思忖良久,痛心说道:“婧羽,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彻底死心?”

    关婧羽一脸天真地说:“我已经死心了呀!易寒,这一点你真的要相信我!我明天就回美国,这次真的不会再骗你。”

    徐易寒沉默地看着她,好像并不太相信她说的话。

    关婧羽一慌,“你要是不肯相信我,那我现在就给我妈打电话。”说道这里她顿住,赧然道:“对不起我手机丢了,能不能借你的给我用用?”

    徐易寒不慌不忙从兜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他甚至帮她拨号了她美国家里的座机号码,之后才递给她。

    关婧羽接过手机,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她稍稍侧身。大洋彼岸那头的电话已经接通,刚好是她妈周怡接的,关婧羽眼眶一热,短促地说道:“妈,是我。”

    此时关家里热闹非凡,这么长时间才接到关婧羽的电话,周怡兴奋得差点失了形象,她拍了拍胸口说:“傻孩子,怎么这么久才想起给家里打电话?”

    关婧羽小声说:“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周怡佯装不高兴,回头看了看餐厅里其乐融融的气氛,她忍不住笑道:“今天是潇潇过生日,我们一家正在给她庆生呢。你徐伯父徐伯母也在,你要不要跟他们说句话?”

    周怡提到的潇潇是关婧羽堂姐,关婧羽竟然忘了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一时不好意思。电话那边欢声笑语,关婧羽突然觉得悲从中来,她不想破坏家人的气氛,忙说:“算了妈,你们好好玩吧。我可能明天就回美国,到时候再补份礼物给潇潇吧。”

    周怡觉察不出她的异样,却在听了她的话之后惊呼道:“你明天就要回来了?好好的干嘛要回来?”

    关婧羽暂时不想让家里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她偷偷瞄了一眼徐易寒,支支吾吾说道:“我,我就是想你们了。”

    周怡不疑有他,突然话锋一转说:“先别急着回来,我刚才跟你徐伯母商量着过几天去看你们。”

    关婧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说:“你们要来?不好吧?”

    “怎么不好了?”周怡佯怒,“这孩子,难道你还怕我们两个老妈子去了之后当电灯泡是吧?放心好了,我跟你徐伯母不会妨碍你跟易寒谈恋爱的。”

    说着周怡在那头自顾自乐起来,但这些笑声在关婧羽听来却像是极大的讽刺。不想让周怡和徐易寒发现她的异样,关婧羽匆忙说:“妈我先不跟你说了,拜拜。”

    她以最快的速度挂断,她深呼吸一口气,一秒钟调整好情绪,转身将手机还给徐易寒。

    徐易寒正饱含期待地等着她,关婧羽眼神闪了又闪,最后还是他无声的压迫下迟疑地说道:“我妈,还有你妈过几天可能会回国……”

    她偷偷去看徐易寒的脸,却发现听到这个消息后他并未表现出高兴情绪,他脸色忽的深沉,吓得关婧羽再也不敢多说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