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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见李云霄讶异的表情,樱桃小嘴微微张开,问道:“客官,你怎么了?”
翁大头哈哈大笑:“我看这小子就是个雏,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你靠他那么近,倒把他吓坏了。”
老板娘用轻浮的媚眼瞥了翁大头一下,捂嘴笑道:“尽是胡说,这位客官仪表堂堂,俊朗不凡,也不知道长安有多少姑娘盯着呢。”
虽然李云霄的右眼瞧出了老板娘的真面目,但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手上没有什么动作。
因为他才刚开始修行仙法不久,修为才在黄境。
至于法器,也只有一把飞刀。
对付妖物,他还没有十足的把握。
所以他想找机会把这事告诉翁大头。
毕竟翁大头是儒林弟子出身,腰间有一把忠义铁笔,两人合力出手,对付这狐狸精应该不成问题。
“客官,你别总看着人家,喝酒嘛。”老板娘把绛红色的衣袖轻轻一拂,又用根纤指把翁大头的额头一推。
李云霄瞧了一下碗中的酒,酒水微微浑浊。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酒肯定有问题。
翁大头坏笑道:“酒也要喝,人也要看。”
这翁大头已经完全被狐狸精迷住了,一点戒备也没有。
说着他端起了大碗,准备一饮而尽。
李云霄立即站了起来,按住他的手:“头爷,骑马不喝酒,喝酒不骑马。”
这还真不是李云霄胡编,在长安确实有这个规定。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骑马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嗯?”翁大头皱了皱眉头,“我们喝完酒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再说衡州是个小地方,谁管这等破事。”
李云霄还是不放手:“你作为镇妖司总缉,当以身作则。”
“作你娘个头!”翁大头被李云霄这一拉,勃然大怒,把大碗往地上一摔,扯住李云霄的衣襟,“头爷我想喝就喝,你管得着吗?”
李云霄还是道:“《镇妖律》第三十一条:公差在外,谨记自律,不准饮酒,以防生变。”
《镇妖律》乃是镇妖司的第一律法,锦衣使一切行为都要被其束缚,交规翁大头不怕,这《镇妖律》他却不能视而不见。
“怎么着,你还要回去告我的状不成?”
翁大头力气很大,把李云霄一提,直接顶到了墙角。
老板娘见况,假情假意地叫道:“客官,都是自己人,别打打闹闹的啦,还是喝酒吧。”
“还和我说什么《镇妖律》。”翁大头“呸”地一声道,“我来告诉你,《镇妖律》第一条:众锦衣使,皆忠于上,以下犯上,死罪一条!”
《镇妖律》中确实是这么写的。
不过当中的“上”指的是“圣上”。
翁大头欺负李云霄是新来的,便想要诈他一下。
李云霄和翁大头四目相对,对他眨了眨眼睛。
不过翁大头正在气头上,哪里能理解他眼睛中的深意。
“滚一边去!”
翁大头把李云霄一推,又饿虎扑食般窜回老板娘的身边,搂住了她柔嫩的细腰。
见他如此,李云霄唯有叹息。
这个上司靠不住,只能靠自己了。
翁大头回到酒桌,老板娘立即端起酒碗,嬉笑道:“头爷,消消气。别跟年轻人一般计较,来喝点酒。”
这狐狸精执意劝酒,看来这酒定是有问题。
“哼,不懂规矩的家伙,木头!”翁大头不满地道。
老板娘瞥了李云霄一眼,煽风点火道:“谁说不是呢,年轻啊就是气盛,燥火真是大。还什么骑马不喝酒,喝酒不骑马,吓唬谁呢。”
翁大头捏了捏老板娘白皙柔滑的脸颊:“还是你明白事理。”
李云霄朝老板娘望去。
此时她已经转过身,背对着自己,全心全意劝酒,一手撑在腰上,一手扶在翁大头的肩膀上,半曲身子,绰约婀娜。
这个姿势,正是下手的大好时机。
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李云霄迅速从腰间摸出法器飞刀,尽全力注入真气,随即朝老板娘的后心狠狠掷过去。
飞刀“嗖嗖嗖”一阵急转,“嗤——”地一声,穿胸而过。
鲜血飞溅,洒了翁大头一脸。
翁大头目瞪口呆,大跳起来:“你!你杀她做什么!”
老板娘瞳孔放大,难以置信地望了望喷涌的血口,双手捂住,如泄了气般瘫软下去。
“她是妖孽,头爷小心。”李云霄忙出言提醒。
“妖孽?”
翁大头望了一下老板娘,只见她面色苍白,口中吐血,嘴唇微微颤动:“头爷,头爷救我……”
翁大头见她这副弱柳扶风的惨象,哪里还相信李云霄的话。
他紧紧握住老板娘的纤纤玉手:“你挺住,我马上带你去找郎中。”
便在此刻,老板娘的嘴角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樱唇微张,一根褐绿色毒针射了出去。
翁大头没有留意,大头挨了毒针,“哎哟”一声,向后跌倒。
李云霄心里一凉,要想靠翁大头是不可能了,凭自己的修为,也不知道能不能对付得了这狐狸精。
老板娘翻身而起,蓦地跃上酒桌,对着李云霄讪笑道:“想不到你居然能看出我的身份。”
说话间她的伤口冒出缕缕青烟,转眼居然愈合了。
她双目变成湖绿色,身后扬起一条修长毛绒的狐狸尾巴。
客栈之内,顿时妖风大作。
烛火在风中明灭,屋梁摇曳,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尘埃不断往下落。
翁大头吓得向后爬去:“你你你,你是狐狸精!”
狐狸精搔首弄姿,呵呵笑道:“现在都老了呢,原来别人都叫我小狐狸精。”
此时那个店小二也翻了进来,趴在地上,两腮鼓起,肚子变成圆球一般大小,居然是只蛙怪。
看它嘴角的血迹,想必那两匹马已经遇害。
翁大头哇哇大叫:“我的娘呀,这哪里是什么客栈,根本就是个妖怪老窝。”
李云霄把手一伸,方才掷出的飞刀又“咻”地落回手中。
他退到翁大头的身旁,问道:“头爷,现在如何是好?”
翁大头中了那针之后,只觉得全身冰寒,如落入冰窖一般,颤抖着手道:“我我我有忠义铁笔,妖孽休得放放放……放肆。”
他每说一句话,口中都喷出白气,刚抽出铁笔,便听“哐当”一声,铁笔落在了地上。
“符符……箓……”
翁大头知道李云霄修为不高,用颤抖的手从腰上摸出了几张符箓。
李云霄接过一看,是几张炎火符。
此时,蛙怪“呱呱”叫了两声,朝李云霄扑了过来。
李云霄把翁大头往旁边一推,自己就地滚开,蛙怪扑了个寂寞。
不过蛙怪还不放弃,四脚一蹬,再次腾跃,两腮鼓起,像是在酝酿毒气。
越得那么高,滞空那么久,那不是给自己当靶子射吗?
说时迟,那时快,李云霄取出一张炎火符,插上飞刀,在电光火石之间将飞刀掷了出去。
那飞刀急速飞出,直接插在了蛙怪的大肚子上。
蛙怪一声惨嚎,口中朝天喷出一团茶绿色毒液。
接着“轰”地一声,炎火符爆炸开来,熊熊烈火瞬间将它包围,一团石绿色轻雾飘起,焦味扑鼻而来。
李云霄嗅了一嗅,为什么有种炭烤牛蛙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