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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定了赚钱的事情,几人把酒言欢,心情大悦。
说着说着,话题便说到了教坊司的花魁身上。
李恪上次得了李愔的两首牡丹诗,还没来得及到教坊司来装逼,就听说了李愔用牡丹诗一夜戏遍五位花魁传闻,很是遗憾了几天。
如今说到这个话题,几人自然关心起了李愔的病情来。
李愔察觉话题渐渐变得对他很不友好,整个人都尴尬得缩成一团。
他能怎么办,总不能跟他们说那天来教坊司的人不是他自己本体,而是一个女人假扮的。
“没有这回事,我很正常,只是对那几个花魁没兴趣。”
“要知道,我可是很挑食的。”
“不是有容乃大的姑娘,我都懒得下手。”
李愔连连摆手,强行否定了自己有病的传闻。
对此,李恪和李恽竟然也深信不疑。
毕竟教坊司花魁这个职称的评选,最主要看中的还是才华气质,容貌倒是次要的。
而李愔这家伙向来简单直接,况且才华他自己也有了,看不上那些花魁也说得过去。
说到花魁,李愔不由得想起上次离开教坊司时在夕雾斋门口对对子的事情。
于是随口对面前几人问了句:“你们可知道夕雾斋中住的是一位怎样的小娘子?我怎么从未得见。”
李愔至今还对那高墙之中的声音印象深刻。
只是那里面若住的是一位花魁,怎会这般门庭冷落,这件事有些不太合理。
一听到夕雾斋三个字,李恪、李恽、王玄策、薛仁贵的脸色皆是僵了片刻。
李愔心道不好,难道眼前这四位老哥都跟那女子有关系?
不然怎会不约而同地露出这种表情?
尴尬的安静持续了片刻,李恪似乎才反应过来什么,缓缓问道:
“六弟,你是说芙蕖娘子?
听到芙蕖两个字,李愔心中一跳。
这么巧的么,竟然叫芙蕖。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
这句诗浮现在脑中,李愔不由得又在心中把樊梨花骂了一遍。
看吧,这首诗整首甩出来,不但得罪了教坊司所有叫芍药的姑娘,还得罪了所有叫芙蕖的姑娘。
看来,那位夕雾斋中的芙蕖娘子见了自己,恐怕态度与那芍药姑娘没有什么不同。
“叫芙蕖么?门口那般冷清,难道是个丑八怪?”
李愔口中喃喃说道,眼前这四个男人虽然刚才的表情很一致,但是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劲。
似乎是自己想歪了。
“丑不丑不得而知,毕竟也没什么人见过她,不过听闻此女十分孤傲,就连虞世南那样的大学士登门,她也只愿意隔帘相见。”
李愔惊讶地打断了李恪,压低声音满脸好奇道:“虞大学士七十多岁了吧,还出来嫖?”
李恪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就很不好看。
虞世南是当朝难得的诗书大家,是李恪的恩师,也是他的偶像。
“六郎休要胡说,虞老师是听闻芙蕖姑娘诗才绝顶,自是为了与她探讨诗词才来的。”
李愔了然地点点头,压下了自己的好奇心。
李恪说完,李恽又补充道:“这芙蕖娘子从不留人夜宿,要求还多,要进她的院子不但要对出她出的对联,还得先付五百文的茶钱,就算进去了也不一定能见上一面。”
说完,李恽的脸上忽然浮现出要讲八卦的神秘笑容,激动地说到:
“你们听说了吗,芙蕖娘子上月出了个极为刁钻的上联,挂了十多天也一直没有人对出来,谁知一天夜晚,有一位小郎君路过,不但对出了下联,还一口气接连对出了四五句下联,句句不同,句句工整绝妙。”
“那小郎君还说了,娘子要是感兴趣,我站在这里说一夜,也有说不完的下联。”
李恽说着已经得意地笑出声来。
“更好笑的是,当时芙蕖娘子亲自邀请,那小郎君却断然拒绝了。”
“因为这件事,那芙蕖娘子还被教坊司其他姑娘好好嘲笑了一阵子。”
李恽一脸八卦地说完,却见其他人都跟他一样好笑,只有李愔表情古怪。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李恽细心一想,顿时福至心灵。
“六哥,当时那位对对子的小郎君,不会是……你吧?”
李恽一脸担忧地问道。
还好刚才没有说出什么嘲笑那小郎君的话来。
不然那人要真是李愔,他的赚钱大计恐怕要泡汤。
李愔满脸黑线,心想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把那位芙蕖娘子得罪了两次。
还有眼前这个小老弟也真是的,不吃瓜你会死吗?
再说了,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笑的。
“是我。”
李愔点点头。
李恪、李恽、薛仁贵、王玄策四人面面相觑,笑容瞬间从脸上散去。
真的是你?
不愧是你!
也只有你!
李恽大张着嘴巴,头顶似有乌鸦飞过。
这种当着正主的面八卦人家的事情真的好丢脸啊!
还好,他们心中那些嘲笑的话还没说出口。
要不然就更加尴尬了。
“当时我后有追兵,不宜久留。”
李愔低下头缓缓地喝着茶,不想再谈论这件事。
酒桌之上,一时又陷入寂静。
“六哥,你不会真的从没听说过芙蕖娘子吧?”
李恽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李愔,其他三人也是向李愔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
这几人的表情很是奇怪,似乎那位芙蕖娘子的身上,藏着什么天下人都知道只有他不知道的秘密似的。
“没听过。”
李愔摇摇头道:“难道她除了有才华,不让睡和价格贵之外,还有什么特殊的?”
见李愔一脸迷茫,四人皆是露出了嫌弃他孤陋寡闻的表情。
“快具体说来听听?”
李愔忍不住好奇。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秘闻不成?
难道那女子被李世民包养了?
难道那女子是个男人假扮的?
……
李愔心中冒出无数猜测,越想越好奇。
“殿下,那位芙蕖姑娘,是个石芯子!”
王玄策满脸惋惜地摇头感叹道。
李愔浑身一震,不敢相信地看向其他三人。
见几人皆是满脸惋惜地点点头,李愔心中明悟。
怪不得门庭冷落,原来是没门可供进入啊。
这样的女人竟然也能在教坊司这种地方混成花魁,看来真的是很有才华了。
“此事可真?”
既然从不留人夜宿,这种事情又是怎么被人发现?
又是怎么流传开来的?
总不能是她自己说出来的吧?
那恐怕就不太可信了。
“是伺候她的贴身丫鬟传出来的,但是八成确有其事,否则的话,杜九娘早就该把她推出来竞拍了,以她如今的才名,拍个高价还是没问题的,谁会跟钱过不去。”
李恽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口齿不清地说着。
随后,几人又谈论了一些别的话题,才离开酒楼。
因为此时是上午,叫姑娘作陪会显得太过荒淫无度。
他们又是皇子,自然要注意些影响的。
所以吃完饭,几人便各自离去了。
教坊司的院落之中,渐渐有夜宿在此的客人们起床离开,路上虽然不及夜晚喧闹,但一个个乘着车马离开的客人,路边卖早餐的小摊周围等候的丫鬟婆子和小厮,使得平康坊看起来并不冷清,反而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鬼使神差地,李愔走着走着就到了夕雾斋的门口。
奇怪的是,门外竟站着一个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