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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嫣像是想到了什么,身体一个激灵,声音惊恐的冲着外面驾车的傲竹喊道:“掉头,回去。”
傲竹听着自家小姐这自己从未听到过的声调,知道事情可能有些严重,什么都没问,就将车子掉头,只是车中有一个身受重伤的人,傲竹并不敢把让马车加速。
当楚云嫣赶到别院的时候,她的眼中看到的就是那一抹在尸山血海中站立着的妖娆身影。
龙毓宸一脸诡谲的站在尸堆里,眼中是像要滴出水的红,再加上今日这一身火红的衣服,手中正在滴血的短刀,仿佛暗夜中索命的修罗,让人不寒而栗。
这场景,楚云嫣仿佛看到了曾经在战场上单枪匹马,独自冲杀在敌营的千军万马之中,取敌将首级,整个人仿佛血水里捞出来,那时候自己的眼神应该就像现在站在尸堆中的龙毓宸,冰冷、死寂,失去了所有的温度。
楚云嫣站在远处,正对着他,看着他孤寂、冷漠、如冰凌一样的血色眼眸,心中前所未有的疼。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心境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传说中被西越皇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皇子身上。
即使自己知道他的身体,知道他跟体内的毒素,内力,病痛抗争了至少十年,可她怎么也想象不到,他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她知道,如果现在她问,她相信龙毓宸即使在艰难,再不知如何开口,他也会对她和盘托出。
可她不想问,她还没有做好介入到他全部生活的准备,她还没有确定可不可以和他共度一生,她还无法知道他是不是她的良人。
只是现在,至少她知道,她对他动心了,这一生不管他会不会陪自己走完,自己的心应该也只有这一次悸动了。
就在这时,龙毓宸的眼珠似乎动了一下,血红的眼睛出现了一丝波动,似乎看到了远处有一个婀娜的倩影,即使看不清他也能断定站在那里的是他的女孩。
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慌乱,还有很明显的闪躲,血色的瞳眸越发的暗红,像是要滴出血珠。
此时,一直在望着他想事情的楚云嫣也发现了他的异常,当看到他在闪躲的时候,心中一惊,之后是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为什么要躲,是怕她嫌弃吗?他知道她的身份,这样的场景她见过无数次,在万军之中斩敌将首级,在尸山之中淡定自若,在血海之中云淡风轻,这些他都知道啊!
楚云嫣这么想着,径直迈着步子,优雅的在尸山肉泥之中坚定的走向他。
龙毓宸看着那影子慢慢移动,离他越近,他就越慌乱,在他感到那道倩影站在他身前时,他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身体僵直,一动不动,像是在等待着一场判决。
楚云嫣走到龙毓宸身边,从怀中取出手帕,伸向他的脸颊,认真的将溅到他脸上的血珠擦拭干净,边擦边道:“龙毓宸,睁开眼睛好吗?把眼睛睁开,看看我。”
楚云嫣轻柔的动作和温润的话语,让龙毓宸有一瞬间的怔忪,又有些迷茫。
现在的他,他知道有多恐怖,曾经在潜龙城,记得那是第一次自己变成这样,他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了。
那时候他刚刚接手潜龙城,十几岁的孩子,不良于行,本就不被人信服,他并不知道他的眼睛变了颜色,只知道他心中有一股嗜血的躁动,当时的他并不想伤人,就独自一人躲的远远的,独自舔舐伤口。
即使是这样,看到的还是,有人叫他怪物,有人见到他就躲得远远地,有人想要带人乱棍打死他,只是那些人没有那个实力。
从那以后,自己花了三年的时间,把一座温饱都快要解决不了的与外界隔绝的城池,重新和外界建立了联系,让那里的人过上了比较富足的日子,又挑选出许多人接受训练,改革制度,培养人才来管理,才让那里的人认可了自己。
那时候的经历,即使过了快要十年,回想起来,他还是觉得冷到了骨子里,让本来就没有什么温度的心更加的寒凉。
无论他的女孩是多么的勇敢,和普通闺秀是多么的不一样,在他的认知和骨子里,他是害怕看到她眼中的嫌恶和恐惧的。
上一次只是眼睛,但是这次却是真实的,*裸的将他残暴,嗜血,狠辣的一面呈现在她面前。
她,真的能接受吗?龙毓宸不敢确定。
他的女孩正用她温暖柔软的手轻轻的抚摸自己的眼周,在她的轻抚下,似乎眼中的胀痛减轻了不少,心中的寒冰也在她的抚慰下慢慢的融化。
“龙毓宸,睁开眼睛。”楚云嫣靠近他,在他耳边又说了一遍。
只见龙毓宸的睫毛轻颤了几下,慢慢地,似乎有些忐忑,有些不确定的睁开了那给他带来无限耻辱的血红双眸。
楚云嫣就那么一直温柔的望着他,两只手抬起,轻轻的在他眼周打着转,仿佛这里不是修罗地狱,而是鲜花满地的表白现场。
“能看清吗?现在觉得好些了吗?”楚云嫣看他睁开眼了,一边为他缓解眼周,一边问道。
龙毓宸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望着他,眼眸幽深,只是如果仔细看,那里闪动着无法抹去的晶莹,一只手抬起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带下来,贴在脸颊上,蹭了蹭。
“好多了,卿儿,不是让你走了么?你不该回来的。”龙毓宸一出口,整个声音里带着很深的沉重,配上他现在沙哑破碎的声音,显得格外沧桑。
“你是觉得,这种场景我会害怕,还是觉得我会对你产生厌恶,嫌弃,还是觉得我就是个花瓶?”楚云嫣没有回他的话,直接反问了回去。
她知道,这件事如果不解决,他们两个会永远在这上面隔着一层,如果真的要走下去,那就绝不能出现这种问题。
否则,积累的隔阂越多,到时候一朝爆发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想想当初和慕容峰,自己一味的追逐,而他却几乎连一句实话都没有,自己却从未发觉。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会冲昏了头,她楚云嫣也不能免俗,只是现在,虽然和龙毓宸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可是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是在为自己着想,仅仅是为了让自己减轻媚药带来的痛苦,或者是一道几天就能消去的肿胀,他都能不顾自己帮她用内力疗伤。
这些天的接触,说是合作,可楚云嫣心里从来都很清楚,到现在他都没有提出任何的需要自己帮忙的事情。
她知道,他在谋她,他在用这些事情让她产生好感,让她接近他。
不过,这些她不反感,她能感觉到他的心意,和慕容峰的虚情假意是不一样的,所以她愿意将心思花在他身上,即使他们没有天长地久,她也不会后悔。
“我不是这个意思卿儿。”龙毓宸已经渐渐退了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双手抓住她的手臂,想要向她解释,只是开了口,却不知道怎么说。
这些年他的世界一片灰暗,坎坷,看似光鲜的外表,内心却是无比的孤独,虽然有龙萧他们,有着自己建立的庞大势力,可是他们却没有人能够触碰他真正的内心。
他所有的势力,都是为了找寻他的女孩,还有他的目标而去培植的,除了必要的话以外,他甚至可以长时间将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里。
两世为人,他也只爱过他的女孩一人,他不想让她生气,更不想让她对自己有一丝一毫的疑问,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去表达。
他只能焦急的,带着忐忑,带着慌乱看着她,千言万语,他却不知从何说起。
“好啦,既然我都不是,那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别瞒着我了,如果你真的想和我在一起,那就答应我,别瞒着我,我不会逼你,不会问你,只要你想说,我都会去听,只有一点不要再瞒着我,不要骗我,可以吗?”
楚云嫣决定,借着这件事将事情说清楚,既然两人的关系已经说开了,那就应该对彼此敞开心扉,自己的事情他一清二楚,可是他的事情,除了那些传闻,还有这些天自己的亲眼所见,她一无所知,她不会去调查他,她知道他的经历,他的故事,一定是复杂而令人痛心的,她会等,等到他愿意说的那天。
此时,龙毓宸的眼睛已经恢复了耀眼的黑色,头脑也已经彻底变得清明,听到楚云嫣的话,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只是他的经历,现在,他真的没有勇气,也不想让她平添伤感。
望着她真诚的眼,龙毓宸重重的点了点头,在心中默默的道:卿儿,原谅我现在不能开口,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希望你能等下去,总有一天我会把我所有的事情,都说给你听。
“好啦,说清楚了,我们可以走了吧!这里的味道可不好闻,等下万一你再受刺激,我可就要哭啦!”楚云嫣看到他点头,嫣然一笑,环视了下四周,有些调皮的轻轻皱了皱眉,嘟了嘟嘴,还一脸嫌弃的看了看慕容峰的那些已经变成尸骨烂肉的走狗,轻松的说了句。
“好。”龙毓宸一脸纵容宠溺的看着她的女孩在他面前撒娇,心情是从未有过的美好。
这一生,有她在,足以。
楚云嫣见他点头,率先迈开步子,只是走了几步发现,他还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走回他身边,打量了他半晌,道:“怎么啦?”
“我走不了。”龙毓宸苦涩一笑,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自嘲和无奈。
楚云嫣的心跟着痛了一下,偏头就看到已经把手下全都打发走,在旁边看热闹的龙萧和叶欢二人。
“你们两个,看够了没。龙萧,把你家主子背上,我们走。”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声急促的马蹄踏地的声音,几人交换了下眼神,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这时,一个在外面放哨的手下进来告诉他们,至少有三四十个人在往这边赶,他可以肯定的是,不是自己人。
此时的龙萧也顾不上那许多,直接一把将龙毓宸架起,而叶欢毫不犹豫的半搂上楚云嫣的腰,四人向着后门的方向掠去。
只是这一路上,叶欢都在承受这一道如冰刀般的眼光,他坚信,如果眼神能把人杀死,估计他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只是他真想说,本公子认识卿儿那会儿,你还不知道在哪呆着呢,你难道不该感谢我没有很早就把她抢走。
龙毓宸此时如果知道叶欢想的是什么,估计他会忍不住爆粗口,本公子和卿儿几十年前就认识,你算哪根葱?
只是现实是,叶欢只是在心中腹诽,龙毓宸又根本不知道。
马车里,楚云嫣和龙毓宸两人靠着车壁坐着,龙毓宸的腿软软的平放在地上,没有任何生机。
楚云嫣看着他的腿出神,她一直没有仔细看过他的腿,一直以来她只知道他身体里的大部分毒素都积存在腿部,让他不良于行,但是在内力的驱使之下,和一般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现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他委顿的双腿,没有丝毫生气,楚云嫣的心就像针扎一样,持续的疼痛。
枉她号称回春公子,医毒无双,可她却对他体内的毒素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只是尽量减轻他的痛苦,可是在他发病的时候,自己却是束手无策。
这些年,他体内的毒素都处于相生相克的状态,无论清除哪一样,都会破坏它们的平衡,都会让他在上百种毒药的侵蚀下,暴毙而亡。
就在她看着龙毓宸的腿发呆的时候,龙毓宸把头轻轻的靠向了她的肩膀,让楚云嫣将思绪拉了回来。
侧头看了看他越显苍白的容颜,道:“怎么啦,不舒服?”
“有点。”龙毓宸点点头“味道有些受不了。”
东方倾玄自从被关在别院就没有正常的清洗过身子,又每天遭受那些非人的折磨,身上的味道混着血水,怎么也好闻不了。
龙毓宸本就因为发病,整个人都异常虚弱,此时坐在马车之中,更是透不上气。
“要不把旁边的小窗打开?”楚云嫣轻轻的询问他的意见。
“不用,卿儿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本公子闻卿儿身上的味道就好。”楚云嫣听他这么难受还不正经答话,偏头白了他一眼,只是嘴角挂着一抹笑意。
两人都以为东方倾玄一直在昏睡,也没有避讳什么,只是谁也没有看到,半倚在榻上昏睡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好巧不巧的听到龙毓宸最后说的那句话。
“卿儿?”东方倾玄一出口,秀眉就忍不住的拧了下,那像是摧枯拉朽般的声音,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东方倾玄被关在别院里几天都没有喝过一口水,只是被灌过几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汤,身体又极度亏虚,声音几乎请不可闻,又沙哑异常。
楚云嫣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龙毓宸身上,龙毓宸虽然身体虚弱,内力全失,不过东方倾玄的话他却是听到了。
心里暗道一声糟糕,他并不知道楚云嫣有没有将事情和盘托出的打算,只是此时因为自己的一个没有避讳的称呼,已经让东方倾玄产生了怀疑。
龙毓宸轻轻碰了碰她,用眼神示意她看东方倾玄的方向,直到这时,她才后知后觉的看到,自家大哥已经醒了,还用一种探究的神情望着他。
“大哥,你醒啦,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楚云嫣一见东方倾玄醒了,猛地起身,显然已经忘了还靠在自己身上的龙毓宸,快走几步,弯下腰,直接拿起他的一只手,轻轻的把脉,一边探脉一边焦急的道。
话音刚落,就听后面咚的一声,似乎是什么重物砸地的声音,楚云嫣无暇顾及,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眼前一身血气,伤口纵横的人。
东方倾玄正对着龙毓宸的方向,当然看到他在楚云嫣站起后,没有稳住身形,上半身直接砸在了地面上,他的眼中疑惑和探究更深。
他刚醒的时候隐约听见这男人在喊嫣儿为‘卿儿’,虽然是刚刚转醒,但是他能确定他没有听错,眼前的少女明明是自己的小表妹楚云嫣,怎么?还有自己醒了她这异常的激动,这男人与嫣儿轻松的调侃,都让他疑惑不已。
尤其是这男人,似乎腿有问题,这样的姿势一看就不对劲。
再看楚云嫣这娴熟且无比熟悉的探脉手法,东方倾玄心中的疑问再度加深,这些信息连在一起,一个可能已经呼之欲出,只是他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这荒唐的事实。
心中的渴望却又冲破了这层根深蒂固的思想,试探道:“卿儿?”
楚云嫣这次听清了东方倾玄的声音,眼泪瞬间决堤,没有预兆的簌簌落下,如断了线的珍珠。
她没有去管脸上的泪,低着头不说一句话,只是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时间仿佛在车厢内静止,东方倾玄没有去催促她,龙毓宸正在努力的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将自己撑起来。
直到,楚云嫣心中千回百转之后,噗通一声跪在榻边,满脸泪水的头抬起,直视着半靠在榻上也正震惊的望着她的人。
“大哥,我是东方玉卿,我是卿儿,卿儿当初没有听你们的劝,整个镇国王府都是因我的认人不清,识人不明,被所谓的爱情冲昏头脑而葬送,大哥身上的伤,受过的折磨,都是我的错,我大哥,你打我吧!骂我吧!我”
楚云嫣越说声音越激动,越说眼中的泪水流淌的越快,声音也变得哽咽。
靠在车壁上一直在观察她的龙毓宸,虽然心疼,但也没有插话,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女孩心中的事情太多,能说出来终究是好事。
“卿儿,你先起来。大哥从未怪过你,我想整个镇国王府的人都没有怪过你,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只是导火索,别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东方倾玄边说,边要移动下床榻去扶她,只是一动就牵扯的身上的伤口撕裂般的疼,下意识的呻吟了一下。
“大哥,你怎么啦,你别动。”楚云嫣见他要下来,赶忙起身扶住他,眼中是浓浓的化不开的关心。
龙毓宸心下一酸,他的卿儿并不是他一个人的,她关心的人太多,关注的事情太多。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卿儿是九天上的凤凰,绝不可能被任何人禁锢,她的锋芒终有一天会普照整块大陆,只是想到看到他的女孩比关心他更关心别人,即使那个别人是她的亲哥哥,他还是觉得不舒服。
这边上演着一出感人肺腑的亲情大戏,那边的皇宫御书房之中随着粱帝的一声怒喝和一摞奏折掉在地上的哗啦声,气氛下降到冰点。
“老三,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粱帝看着跪在地上已经吓傻了,正不断发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的谢嘉妤,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厌恶,嘴上却是在问慕容峰。
“回父皇,具体情况儿臣也不清楚,儿臣今早儿因为花神节的事并没有来上朝,起来之后收拾妥当,就派人去请王妃前来一起去鸳鸯湖,只是儿臣的人刚刚走到院中就又返了回来,王妃院中的大丫鬟红杉一脸焦急的走了进来,直到这时,儿臣才知道,王妃不在府中。”
慕容峰不带任何感*彩的将早晨发生的事情一一陈述了出来。
“昨天晚上这女人在不在王府。”
听到上面粱帝将谢嘉妤直接说成是那个女人,可见他的厌恶程度,谢王爷站在一边觉得事情可能没有挽回的余地,只是他现在也没有说话的权利,只能将希望都寄托在这个自己从未看上的女婿身上。
“晚饭的时候,儿臣见到过王妃,之后就不知道了。”
听到慕容峰如此答话,本来低着头全身抽搐的谢嘉妤,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极大的望向旁边的慕容峰,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了,急切的道:“王爷,昨晚妤儿一直在自己房中,红杉可以作证,至于今早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我不知道啊!王爷父皇你们一定要相信我父王,父王,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真的不知道啊”谢嘉妤拽住慕容峰的衣角,拽的紧紧的,眼神殷切的望着他,似乎是抓着最后一根稻草,嘴上不断的说着什么,越说情绪就越崩溃。
慕容峰看着这样不经事的谢嘉妤,眼中的不耐烦一闪而逝,只是嘴上却说:“父皇,这件事情多有蹊跷,而且嘉妤是您给儿臣赐婚的王妃,无论怎样,她都是名正言顺的,何况儿臣很早就对她生了情,还望父皇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