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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 隐形的五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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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磁波转化为光学信息,限定范围略大于可见光。

    物理波动转化为声波信息,限定范围略大于人类可接收范围。

    物理结构与化学组成选择性屏蔽完成。

    ……

    陆曦衣睁开了眼睛。

    ……

    “喂,你在看什么啊?”耳边传来空气震动。

    是很甜美的女孩声线。

    四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身边的小女孩在跟他说话。

    “……没什么。”他将视界从身旁收回,扭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

    “你的眼睛可以一直睁着吗?我怎么不行?”

    “不,我……”四号微微张口。

    “你的能力就是看东西吗?那你和正常人有什么区别啊?”

    “……”他闭上了嘴巴。

    “你为什么不理人啊?那我也不理你了。”小女孩样子的三号撅起嘴,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死死盯住四号,闭紧嘴巴。

    “……”四号有些无语,他回过头,面向身后。

    收养四号的,是一个自称医疗基地的地方,这里除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科研人员,还有一些身穿灰色制服的服务人员,和只在特定地点才能看到的,全副武装的战士。

    除此之外,有时还会看到从外面来的,身穿西服的陌生人。

    两人所在的地方是这个医疗基地的活动室。

    活动室很宽敞,洁白整洁的空间的一侧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户,落地窗前有几组白色的桌椅,有的工作人员会在吃完饭后来这里聊天,三号和四号这几天经常在这里消遣时间。

    落地窗外是一片森林的景象,很美丽。四号经常坐在椅子上发呆,实际上则是在用视界观察森林的模样,还有那些有趣的小动物。

    这是他从未想象过的壮丽世界。

    四号很享受这一切,可三号就不同了。

    “啊啊啊,好无聊啊。”她有气无力的嘟囔着。

    “我们来玩点什么吧?”她看向四号。

    “……你不是不理我了么?”四号突然说道。

    “!!!”小女孩有些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

    “啊……”她挠了挠桌面。

    “我是你的长辈,你要听我的……”三号的声音越来越小。

    “好吧,那我们玩什么?”四号回过头面向她。

    “哎?”三号连忙抬起头,没想到这个可恶的四号居然答应了。

    “嗯姆……”她有些兴奋地用食指点起下巴。

    “额……”

    怎么办?完全没想过!

    其他小孩喜欢玩什么游戏呢?来这里之前他们从来也不带我玩啊!

    就在三号焦头烂额的时候,四号突然站起身。

    “诶?你……你等等!”小女孩连忙挥手制止。

    “我去趟洗手间,你慢慢想。”

    “哈?你怎么又去?”

    四号头也不回地走向活动室的另一侧。

    在活动室隔壁有一个单独的洗手间,他想去洗把脸去一去午后的困意,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

    ……

    “咔嚓。”门开了。

    四号走进去,习惯性的用视界扫视了一下里面的空间。

    没有摄像头,很好,二号姐姐这样就骚扰不到我了。

    话说,二号姐姐和三号到底是什么能力呢。

    二号姐姐我还没问过,三号她也不说。

    习惯性的关上门,上好锁,四号来到洗手池前。

    “哗啦——”水龙头喷出白色的水流。

    他发了会儿呆,然后用手拢住水开始往脸上拍。

    打上香皂,搓出泡沫,再用清水洗掉。

    好普通,好平常。

    这就是正常人的生活么?

    很平淡,但……很喜欢。

    关掉水龙头,四号忍不住用视界拢住脸部。

    ……

    脏,还是脏。

    为什么洗不掉?

    他再次打开水龙头。

    可他无论怎么洗,总有一些污垢留在脸上。

    这是他最近才发现的。

    有了视界,他“看”东西变得比普通人细微精准了不少。

    哪怕是一粒灰尘,一点汗液,他都“看”的到。

    知道的越多,越是不适。

    他无法忍受有如此“多”污垢的自己。

    可哪怕他再怎么清洗,还是做不到完美,甚至水里本身就有着数不清的污垢。

    他原本苍白的脸因为长时间的揉搓,开始发红,摸起来还有些疼痛。

    再洗的话身体会出汗,得不偿失。

    可是无法接受,太脏了,太……

    四号低下头。

    我……原本就是一个肮脏的家伙么……

    还是说……人类都是肮脏的呢?

    他沉默了一会儿。

    “喂,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啊?四号?”门外传来另一个肮脏的家伙的声音。

    是三号。

    “……”四号没有回答,他将脑海中可怕的想法收回,走到洗手间深处去拿毛巾。

    走进洗手间的洗浴区,他猛地停住了。

    我撞到……什么了?

    不,是视界撞到什么了。

    四号将视界小心翼翼的前伸,直到它确实“碰到”了什么东西。

    很少有什么能挡住视界的前进,目前为止,他只知道除了自己以外的生命体,他的视界是无法探入他们的身体内的。

    可眼前的情况又不同。

    无论是光线还是声波,在四号的面前都没有遭到反射。

    那里确实空无一物。

    四号惊讶了片刻,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是你!!”

    是他在孤山孤儿院内结识到的那个“隐形人”!

    这个隐形人不时会到他对面的“牢房”里站着,除了自己谁也看不到他。

    “……”

    陆曦衣没有回话,他用视界挡住了四号的探知,眼神中带有深意。

    ‘果然,视界之间是有碰撞效应的。’

    从做梦开始,陆曦衣就出现在这里,无法移动。

    而到了现在,他才能确定自己正在回忆哪部分过去。

    大概是来到医疗基地的一周后。

    不过,他还有一个疑问。

    那就是,自己刚刚是第一次和回忆中过去的自己,也就是四号,进行了互动。

    这是什么情况?

    这明显不正常。

    也就是说,这个梦不是单纯的回忆,而是可以随着自己行动而改变的梦境……么?

    “我还以为你没有跟上来呢!”四号的语气中带有明显的兴奋。

    “这样,你只要证明了自己的存在,就可以和我一样加入这里了!”

    “作为……【五号】。”

    正说到这里,四号突然略带震惊的发现,眼前的隐形人身上,居然……没有一丝污垢!

    而陆曦衣此刻也陷入了震惊之中。

    过度的震惊以至于让他险些从梦境中惊醒。

    ‘他说……‘五号’?’

    ‘他说我可以作为五号?’

    ‘难道说……’

    ‘原来如此。’

    ‘原来……我就是五号么?’

    ‘前世所谓的隐形人‘五号’其实是今世的我在做梦时留下的身体?’

    时间,似乎形成了一个圆环。

    正是因为有了过去的四号,才有了未来的陆曦衣,有了未来的陆曦衣,才有了过去的五号。

    可是,一旦这样解释,再有很多疑问被解释的同时,更多的疑问出现了。

    ‘算了,反正都已经过去了,在意也没有用。’

    陆曦衣不打算细想,他只是在做梦而已,谁又知道是真是假?

    “喂喂,你还在么?”门外又传来三号的催促声。

    “……你先跟我来。”四号对着陆曦衣说道,然后转身走向门口。

    可是陆曦衣无法移动。

    不,不对。

    他下意识的向前迈出一步。

    ‘可以动了?’

    ‘不对,是本来就可以。’

    陆曦衣再次向两侧移动,却发现只能在原地打滑。

    ‘只能向前?’

    ‘不,应该是只能在‘四号’走过的地方移动。’

    ‘这是因为我还不知道前方具体是什么之前,我无法走进这个未知?’

    ‘而‘四号’作为我的前世,已经在我的回忆中把走过的地方都用视界探查了一遍,所以对我来说就变成了已知?’

    做出大概的判断后,陆曦衣沿着四号走过的路来到了洗手间的门前。

    “喂!四号?怎么不回答呀?你是不是在骗我?”

    “你和他们一样也是大骗子么?”

    “你是不是偷偷从别的地方跑掉了?”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陪我玩?”

    门外三号的声音逐渐带上了些许哭腔。

    “……”四号回头“看”了一眼陆曦衣,斟酌着话语就要回答。

    但是似乎有点晚了。

    “咔嚓。”锁住的门把手突然开始转动。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声音急促而疯狂。

    是三号在外面拽门把手么?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四号皱了皱眉,缓缓地后退了一步。

    “咔嚓咔嚓……”

    “——”就在把手转动到了最快的时候,它突然停下了。

    然后,在四号略微惊惧的眼神中,门把手开始变形。

    “咯吱——”圆滑的扶手处突然凹瘪下去。

    “咯吱咯吱咯吱——”把手变形的越来越快,它开始塌缩,开始变小。

    “……”四号不由得再度后退一步,他想起来爱露娜博士曾说过的一句话。

    ‘‘三号’和你一样,也有着某种异于常人的能力哦!’

    ‘但是她的能力有点危险,现在不太适合展示。’

    “……她……要进来了……”四号喃喃自语。

    而陆曦衣也在缓缓后退,他的身体在渐渐消失。

    ‘我刚好也要从回忆中苏醒了。’

    “嘭……”耳边隐约传来了来自现实的,撞门的声音。

    “嘭!!!”

    ‘在现实里,似乎也有什么要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