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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朱聪才起床,准备去食堂吃饭。
虽然柳秘书和他说,可以给司机班打电话用车,可他初来乍到,也不好意思麻烦别人,何况到食堂的路程步行也就十来分钟,他就慢悠悠走过去,道路两旁栽满了梧桐,朱聪按照路标指示来到会客厅。
沿着楼梯来到二楼,食堂门口做了个仿古门楼,挂着匾额,上面用隶书写着三个大字:“思恒楼”,字体遒劲有力。
朱聪正仰头看着匾额,思考这个名字的出处,身边突然传来周南北的声音:“小糊涂,别看了,老头子就喜欢弄这些名不符实的东西,思恒楼的意思是,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说是要告诫自己,节约节俭,结果也没耽误他老人家花天酒地,奢侈无度。”
朱聪转身看去,周南北正领着柳秘书来吃饭,她对朱聪说:“我家老头子有个奢侈的故事,一会吃饭的时候我讲给你听。”
走进思恒楼,室内装潢成江南水乡的样子,大厅中央有条蜿蜒流水,水面雾气氤氲,沿着流水两边摆放着八仙桌,一边却只放了一张木椅,椅背高挑,上面垫着羊绒毯,围绕大厅四周是饭菜售卖口,装修成一座座防古楼台。
中午时分,已经有人在此用餐。
朱聪跟着周南北来到打菜的地方,感觉大开眼界,菜品十分之丰富,川菜,淮扬菜,鲁菜,粤菜,应有尽有。
朱聪按自己的口味点了一份东坡肉,一份清蒸鲈鱼,一份老母鸡参汤,刷完饭卡才十五块钱。
周南北点了份白斩鸡,清炒西兰花,海带排骨汤。柳秘书则点了水晶虾丸,蛤蜊蒸蛋,麻婆豆腐。
找了个桌子坐下,周南北问他昨天休息的如何。朱聪夹了一块东坡肉在筷子上,注意力全在那块东坡肉上,心不在焉的回答道:“挺好。”
这东坡肉色泽鲜亮,入口软糯,肥而不腻,肉香四溢。朱聪食指大动,又吃了口清蒸鲈鱼,也是鲜美多汁,最后浇上的热油,把豆豉的香味和辣椒丝的辣味完美的融合在鱼肉中。
对面的周南北两人低头小口小口的吃着午饭,这食堂师傅手艺太好,朱聪风卷残云吃完,靠在椅子上等她们吃完。
吃完午饭后,周南北跟朱聪说:“刚才说,和你说个我家老头子奢侈无度的故事,想听吗?”
朱聪点头道:“周所长请讲,让我长长见识,有钱人是个怎么奢侈无度法。”
周南北依着椅背说:“我家也不是一开始就那么有钱的,老头子刚做生意的时候,家里也很穷,后来生意有了起色,大概是十年人,那个时候我还小,老头子手里除去固定资产,还有个几千万流动资金。有一次得了个消息,去上海参加一个拍卖会,拍卖会上不知道发了什么疯,非要和医药集团的人拍一批犀角,手里几千万全砸进去了,买了一批犀角回来。”
周南北往前凑了凑,饶有兴趣的问道:“你知道老头子买这批犀角回来干什么?”
朱聪沉思道:“犀角最大的功效就是入药,但是你既然说了,你父亲做了件奢侈的事情,恐怕最终没入药。”
周南北打了个响指:“猜对了,老头子拿几千万的犀角当柴烧了。”
朱聪口瞪目呆:“当柴烧了?炼仙丹吗?”
周南北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是,老头子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生犀不敢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我娘死得早,他想见我娘一面,就一炉一炉的烧,几千万的犀角烧光了,别说见到我娘的鬼魂,连做梦都没梦到。”
朱聪感叹道:“令尊真是性情中人。”
周南北叹了口气:“那帮医药集团的老家伙听说这事后,上门来把老头子卖的狗血淋头,老头子派人把他们都撵走了,梁子算是结下了,我们家的生意,也没医药方面的,别人不让我们进去。后来有人问老头子,后悔不?老头子说,当年不买那批犀角才会后悔,不然心中老是挂念这事情。这几千万给孩子他娘花的,花的值,有什么好后悔的,也算断了个念想。”
说完这个故事,周南北有些意兴阑珊,和朱聪说下午还没到上班时间,行政楼那边也没人,到两点再汇合,她睡午觉去了,就领着柳秘书扬长而去。
朱聪走出会客厅,在庄园里转了转,庄园里到处绿树成荫,曲径通幽,各种亭台楼阁隐藏在莽莽树林中。转了许久,当他坐在路边条石上休息的时候,接到柳秘书的电话,让他去行政楼一趟。朱聪本来就在行政楼附近溜达,便一路步行过去了。
来到行政楼门口,柳秘书已经在楼下等他,柳秘书上前说:“朱先生,下面我先带您熟练下工作岗位,后面的工作由周所长安排。”
朱聪跟着柳秘书来到三楼的一间办公室,办公室挂着古生物形态研究室的字牌。
柳秘书上前敲门,门应声而开,开门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戴着眼镜,面白无须,打开门后爽朗的招呼道:“欢迎柳秘书大驾光临。”
柳秘书郑重的跟他介绍道:“这是朱聪先生,周所长亲自请来的专家,以后兼任古生物形态研究室主任。”
柳秘书又和朱聪介绍面前这个男人:“唐云路,中科大毕业,硕士学位,曾获得建模大赛一等奖,以前供职于国内某知名游戏公司,负责游戏建模,现在被周所长请过来做建木神树建模,担任古生物形态研究室副主任。”
朱聪一向对这些高智商高技术人才很是尊重,他们从事的都是自己完全陌生的高深领域。他连忙上去握手,打着招呼:“幸会幸会。”
唐云路笑吟吟的说:“朱主任,以后就要在你手下做事了,还请多多指点。”
柳秘书则对唐云路说道:“唐主任,朱先生在这里只是挂个名,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办公室,建模的事情还得你来负责。”
唐云路是办公室老油子,见朱聪不是来和他抢位置的,反倒跟柳秘书诉起苦来:“我还以为新来个领导,能轻松些,没想到活还得我干,一点不见轻松。”
柳秘书不理会他的诉苦,冲他说:“哪有领导干活的,我领朱先生来认下门,我们还有事情,先走了,不打扰你工作。”
柳秘书说完转身出去了,唐云路朝朱聪招呼道:“朱主任,有时间来找我,下班后一起喝两杯。”
朱聪抱着团结同事关系的想法应下了,转身跟着柳秘书出去了,顺手把门带上。
柳秘书领着他来到五楼的办公室,轻轻的敲了几下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周南北清脆的声音:“请进。”
跟着柳秘书进入办公室,进门处摆放着几株高大的绿植,位置错落有致,暗符风水,应有高人指点,可惜朱聪看不出名堂。
周南北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看文件,背后是巨幅的江山如此多娇,画面笔走龙蛇,磅礴大气,山峦起伏,云雾缭绕,一轮煌煌大日跃居云海之上。
周南北头也不抬说道:“你们先坐,我先看完这批文件。”柳秘书领着朱聪在沙发上坐下,给他倒了杯茶,自己则在旁边的一张小办公桌坐下,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朱聪端坐在沙发上,一时间无事可做,打量了一会办公室的布局,便也不知道干什么好了,就沉下心思观想,这两天事情太多,观想的次数倒是少了。
不知过了多久,周南北终于看完了文件,伸了个懒腰对他说:“小糊涂,走吧。”
朱聪从观想中醒来,起身跟着她离开办公室,柳秘书也跟在他们后面,跟周南北来到电梯口,柳秘书上前按了往下的按钮,不一会电梯停在面前,进去后柳秘书按下了b2键,电梯并没有动,柳秘书又从包里拿出一张卡片,在电梯按钮上面的蓝光摄像头上刷了一下,电梯才缓缓下沉。
等到电梯下到b2,朱聪跟着她们走出电梯,发现出口是一处长廊,两旁的白炽灯将整个长廊照的雪白,长廊的尽头是个厚重的合金门,朱聪跟随她们来到合金门前。
突然,合金门上方传来一阵机械女声:“请通行人员出示指纹通行证,请通行人员出示指纹通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