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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北北在卧室坐下,意料之外的发现,屋子似乎变了个样。铪碕尕晓原本米色的墙壁贴上了淡绿色的墙纸,拓印一些绿叶的图案作装饰;组合家具也换成了活泼的色彩,椅子都做了柔软的椅靠,墙上挂着可爱的婴幼儿的笔画,床上摆了两件可爱的小娃娃,窗台和床头分别放了君子兰,一切看上去都生机勃勃的。
徐妈那边把早就炖好的鱼胶给她端过来,一闻到鱼腥味,她就蹙眉。
“多多少少吃点。啊?上次出血那么厉害,都是亏了这黄唇鱼的鱼胶才把你的命和小孩保住,北北,听徐妈的,能吃一点是一点,可不能再出血了。”孕妇头三个月对腥味比较反胃,吃不下,吸收也不好,但北北身体虚着,这黄唇鱼的鱼胶可是保命的玩意儿,再多厉害的出血,哪怕是产后大血崩,只要一小块就能止住,手术在黄唇鱼的鱼胶面前就是个渣。多少人是挤破头的想买,大把大把的钞票摆渔民的眼前,奈何是有价有市偏没有货,几年都不见得能捕到一条。
连骁进来时候,看到徐妈正劝她,也不多说,端过碗,还暖着,饮了一口进自己的嘴里,俯下身再一点点的喂给北北,如同以前一样,北北居然也闭着眼睛喝了下去。几乎是才下肚,就呕了起来,连骁扶着她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着,却也眼睁睁的看着她把“贵如黄金”的东西给吐了出来。
无妨,能吃点下去就吃点,再说这东西太补,也不能喝太多。见她吐完了,稍微好受点了,他才又含了一口,不管她口里还残留着胃液的味道,含了一口,再喂进她的嘴里周而复始的,他喂,她喝,她吐,他拍,一直到喝完一整碗汤,连骁才罢手不再灌她枳。
漱了口,便到床上午睡。
刚躺下去,北北便觉得床的一侧微微凹陷下去,身体微僵了下,却没有说话。
连骁靠着床头,一手揉着她的头发,看到她小刺猬似的警惕目光,顿时,各种情绪的划过眼帘。拿起窗帘的遥控,摁下去,阳光被隔绝了,屋子暗淡了下来,他说:“睡觉。砧”
北北翻了个身,没再说话。
连骁就用手梳着她的头发,仿佛喃喃自语的说:“我不想剪。不剪不行,你这段时间爱出汗,长头发闷着又不能经常洗,洗了也不容易干,电吹风不能用以后再留长嗯,以后再留长,留长了,我还给你梳”
暗淡的光线,她闭着眼睛,只是眉心微微的动了一下。他的手机响起来,连骁给她拉了拉被子,而后就走出去了。
起居室也被大改造了,她心情不好,难受,他知道,他已经不知道怎么哄了,只能先从环境开始改变,起码让她住的舒服。
坐在沙发上,一旁的茶几上摆着文竹和一高一矮两个相框,连骁探手,用手点指着相框里的笑容灿烂,一边听着电话。
“连骁,我是avror。”电话彼端的女人激动的颤抖“我到中国了,能见你吗?”
“不见。”他回答的决绝,avror就是那天北北见到的超模。她跟他最久,他还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时,他们两个就在一起了。
avror是乌克兰人。如今的超模和好莱坞女星的光环加之一身的荣耀背后,谁也不会知道她过去到底多落魄。
苏|联解体后,乌克兰从欧洲一流沦落至频临崩溃,为了生活,很多漂亮的乌克兰姑娘成为妓|女。乌克兰那个地方专出美女,比起俄罗斯美女,乌克兰姑娘不仅身材窈窕、面容秀美,肤色也多白皙、细嫩,自然乌克兰的妓|女席卷了整个的欧洲色|情市场。甚至连乌克兰都成为海外游客首选的“性|旅游”地。
avror当时还是个小模特儿,乌克兰的美女太多了,愿意脱的也很多,每个人都为了生活在拼命,但是她不愿意出卖自己,哪怕是被人强了以后,她宁可放弃机会,也不愿意自己成为模特界的妓|女。连骁看上的,正是avror的这一点。他把她捧了起来,给了她所有的荣耀,将她塑造成女神。
avror感激着连骁,心甘情愿的做他的情人,哪怕是永远见不得光,也无所谓。
她什么都不求。她嫉妒过,羡慕过,甚至也怨恨过北北,到中国拍片或者参加什么活动,她多少次的看到北北对连骁任性胡闹撒娇,他总是笑容满面,全身心的呵护着。
她都要发狂了,那段时间她拒绝了所有的通告,哭得声嘶力竭,不明白,为什么北北可以那么容易的就得到连骁的心,而自己跟了他那么久,却只是个情人。
可是,她也是聪明的,比起永远的失去,她宁可醉生梦死的享受他温暖的包围。只要他有需要,他想起她了,只要是他能数月或者半年的来找她一次,她就满足了。
她不闹不吵,比起他其他的女人,她更加的安分守己,让自己完全成为了隐形人一般的存在。可现在,他连这个也要剥夺?不!她要是有没做好的,她可以改!她不要这样就完了!
“我爱你,连骁。我真的爱你。”她哭起来,人前的高贵全然不见,现在只是一个渴望着爱情的女人。
“我不爱你。”
一盆冷水泼到了avror的身上,让她全身都冰凉了,为了他爱的女人,他竟然可以做到这么的无情?快十年了啊?快十年了难道就比不上一个半途杀出来的易想北。
“给我一个机会,好吗?给我一个机会,我做错的,我会改正,我会让自己更像个隐形人连骁,我想见见你见一面,一面也好”“没这个必要。”他已经伤这辈子最重要的两次,他绝对不能再伤第三次,藕断丝连的苦果尝到了,他没想再尝第二次。第一次,他能蒙混过关,这一次,他不打算再蒙混了,他要全部都断干净了。
“公事我和你只是说公事,我到公司找你行吗?”
“avror,我不会见你。至于公事,你的经纪人会和相关负责人联系。用不着我出面。”说罢,他径直挂了电话,
这一次,他尝到了以前北北被他强迫的滋味,并不爱,被纠缠着,被强逼着,很烦很烦。尽管如此,北北那两年的时间里,也没有一次的联系过连阳。她管好了自己,也守好了自己。不像他,是的,不像他。
正因为体会到这种滋味,他果决的下定决心了断一切风流韵事。绝不能再让她伤,也绝不能再给包括自己在内任何人伤她的机会。
自从出事以后,北北的身体就特别的虚,孕妇怕热,就算出汗了,她的手脚尤其是睡醒后都是冰凉冰凉的,一直都是热水暖带着,但并不好受,只是这一次,她却睡得特别安稳,侧了身子有什么东西垫着她,虽然没有趴着,但姿势很舒服,她一直都喜欢趴着睡觉。
舒服的动了动,感觉到温热的触感和精健的肌肉,一时疑惑了,再挪了挪,这才发现自己靠着连骁,他侧着身子,自己一直蜷缩在他的怀里,他的腿贴着自己的腿脚,源源不断的温热传给她,一手放松松的放在她的腰后,大约是怕压到她,又怕她不小心动了趴着睡会压倒肚子,只能帮她注意着。这样的姿势,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想来他也并不好过。
她眨了眨眼,她的手都在贴在他的身上,有些暖着;她的脚也被他贴着紧着,也暖着:“连骁。”
本就睡得难受,他蹙着眉心睁开眼“嗯”了一声。
“离我远点。”
几乎是话音才落,她就被他忽然扣了肩头,身子被强迫的躺平,而他没有压着她,却俯在她眼前。她看得很清楚,眼前男人挺直的鼻梁,狭长的双眼,绷紧下沉的唇角,很熟悉,也最陌生。
“你知道不可能。”
北北垂了眼,原本是不想看他,偏偏的不看,嗅觉却敏锐了,他的味道混合了松香和和跟她一样的沐浴露味道,还有那些女人的味道!
眼眸绷紧了,视线落在他的胸口,精健和匀称的肌理,她以前不在乎,不在乎他是不是有一桌麻将的女人,可现在她在乎!
不管他跟她做什么动作,说任何的话,她都觉得这些话,这些动作,他也对别人做过!
咬紧了嘴唇,口中有了铁锈的味道,连骁发现了,赶紧伸手抠开她的嘴巴,不料,她一口咬着他的手指,死死的,狠狠的,尖锐的痛,渗了血,他不管不理,就看着她,等她咬。她要发泄,那就发泄,发泄是件好事,比她闷在心里好。
“咬的好。”罔顾着疼痛,他说。
北北眼里划过什么,她记得他以前说过“打的好”那时候她心软了,而现在,她不会。
“对,就这样,继续咬。用力。”男人盯着她慢慢覆上了薄雾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把我欠你,都一笔一笔的的讨回来。”
北北愣了,有些茫然,有些疑惑,也有憎恨和厌恶的看他,牙齿还咬着他的手指。
连骁凝注着她的眼睛,看得仔细,也瞧得认真:“独自神伤,不损我皮毛,你要有本事,就竭尽所能,向我讨回来,一笔一笔的好好的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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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骁的话起到了作用,北北开始好好的吃饭,好好的睡觉,哪怕是不爱吃的,她也会吃。
听到徐妈的回话,连骁很满意,狄司严:“再哄哄她不好?小祖宗好哄。大不了就再搅晕了她的脑子,反正她脑子一向都被你弄得稀里糊涂的。”
连骁笑,将话题扯开了:“喜欢苏欣然就去追她,别到我了这步才后悔莫及。”
狄司严干笑了几下,没有回答。
外面下起了雨,窸窸窣窣的雨倒不像夏天的大暴雨,反而向春雨,冰冷中带了一份安静和祥和。
连骁进了卧室,看到北北站在窗口,她没开窗,知道自己不能感冒,连骁停在门口,看了很久,才走过去,她头发已经被剪成齐肩发,一手拢进去,没有摸到潮湿的汗意,也就松了口气。
孕妇的身体热量中,也是两个心脏都在她身子里跳着,怎么可能不重?“雨天好,雨天看着也凉快。”
“嗯。”他从身后抱着她,捉着她的手,裹了:“手也不是以前那么凉了。”
“还好。”她动了动,挣脱了他,朝着起居室走去,连骁跟出去,发现她又站到起居室的窗边。
连骁问道:“喜欢下雨?”
北北说:“你能让老天爷天天都下雨么?”
“能。”
“你以为你是神?”她冷笑。
“为了你,我什么都能做。”
“如果我要你从阳台跳下去呢?”她指着窗户外面雨水一地的阳台“你跳吗?”
连骁埋头低笑,走到北北身边:“亲我。亲我我就跳。”
北北不信,抱着胸口:“我亲了你,你就跳?”
“对。亲了我就跳。”
“好。我亲你。”她垫起脚,奈何他太高,她两手扣着他的后脑勺,强制的压低了,一口吻在他的脸上后,马上推开“我亲你了,你跳。”
他笑了笑,刮了她的脸线“这样讨回来的方式不错。到边上去。”
北北走到边上,连骁看了看她的位置,这才拉开了阳台,走了出去,将门再关上,北北挪了步子,和他隔着玻璃看着对方,连骁的嘴动了动,依然笑着,她不知道他说什么,只是冷笑的指着外面。
他对着窗户呵了一口气,雾气弥漫,男人的长指在上面画了一个“心”笑得温柔,北北还在诧异,他已经大步的朝着阳台的边缘走过去,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轻松的一手撑着阳台就翻了下去。
那一刻,所有的思绪都变成了空白,玻璃窗上的“心”渐渐的消失,她回过神来,拉开玻璃门,顾不了下雨的天气,冲到阳台边缘“连——”喉咙里声音戛然而止,站在草坪上的男人身上还有污泥的抬眼瞧着她。
雨水很细很密,沾在他脸颊上,也沾在她的脸颊上,成了一道道痕迹,蜿蜒而下。
连骁吼:“进去!”
“我不会心疼你。”
“无所谓。马上给我进屋去!”纯粹就是找死!可是他的心也是满满的,她还是在乎他的,不然不会跑出来。只要能够确认这一点,就够了。什么都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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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着雨。
第三天,下着雨。
窗外每天都下着雨。
“雨都下了十多天了。”北北吃饭的时候,对徐妈说道“有的地方会洪水吧?”
徐妈噗嗤一声就笑了,等北北吃完饭拉着她到门口,艳阳高照,压根就没有下雨。她疑惑了,徐妈再拉她到她住的屋子那面,窗户看过去,是在下雨。可回头,门口还是一片艳阳天。
“不是你说要天天下雨吗?连先生趁着你睡觉的时候,给你架了个雨屋,你那边看出去,外面就在下雨,实际上没下呢。是架你房外面的雨屋在下雨。”
北北没吭声了。
徐妈再接再厉:“北北啊,男人难免偷腥,最重要的是偷腥后,他愿意改,能改。连先生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吧?”
“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而是我没办法再相信他。”
徐妈叹气:“北北,你听徐妈的,别在和连先生冷战了。好好的就跟过去一样生活,那样你不也很开心吗?”
“徐妈。”北北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别说了。”
“你真的知道徐妈想说什么?”
北北点头。
“那你就别和连先生再冷战了。你这样不是把他再推给其他的女人吗?”
“随便他。”
“什么叫随便他!?”徐妈抓着北北的手“你不能再这样了。他现在一是愧疚,二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他才能由着你。你想过没有,你再这样下去,难保他耐心用尽,到时候,你怎么办?孩子怎么办?你听徐妈的,别闹了。”
北北挣开徐妈的手:“我没有闹。我和以前一样,很听话,很乖,而且也使性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