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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吧。”顾夏似乎也整夜未睡,眼睛带着熬夜后的疲惫,倚着墙壁,指了指堆在玄关的箱子说:“那里面都是你的东西,正好你来了,把这些弄走。”
黎彦这才注意,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必要的家具之外,无论他生活过的痕迹亦或之前他买来摆放的装饰品全都消失不见。
黎彦突然间全部明白了,他望向顾夏,沉声开口:“你留着那些东西,就是为了今天?”
顾夏没承认也没否认,环着臂目光冷淡的看着他。
黎彦看了她一会儿,勉力露出一个笑容:“你不想看到它们丢掉就好了……”
顾夏别开眼嘲讽地说:“是啊,没什么东西是你不能丢的,物品是,人是……过去也是。”
黎彦叹了口气:“我说什么都错,要怎样说你才不会生气呢?”
“很简单,带上这些东西滚出我的视线,丢也好留也好,都与我无关。”顾夏目光转向他,冷声道:“明白了吗,我们现在就是这样,我对着你不可能有什么好话,你对我也没什么实话,为了大家心里舒服点,还是不要见面了。”
黎彦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腿向她走来。
“你要干吗?”顾夏眉心一蹙,双脚往旁边移了下。
黎彦双手握住她肩膀,顾夏条件反射的抬手用力推了他一下,黎彦纹丝不动,目光沉沉的看着她说:“你想怎样都可以,只有这个,我做不到。”
一句话切断顾夏的理智,彻底点燃她的心火,她扬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冲他喊道:“装什么情圣,你不是早就离开了吗!”
这一巴掌用了十足力气,黎彦的脸被打的偏到一边,嘴角渗出一丝鲜血,他用拇指擦了下嘴角,却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来。
他故意的。
顾夏愣住,五指收拢紧握成拳,一时间好像那点小心思都被他给觑了去。
“就是这样,你不需要再忍耐。,”黎彦抓起她的手贴在脸上,顾夏手指冰凉,贴在他泛起红热的侧脸上,指尖微微一缩,听到他说:“我就在这里,你不再是什么都做不了了。”
顾夏瞳孔紧缩了下,心头涌上一股酸楚。
“可我已经什么都不想做了。”顾夏抽出手,说:“我要走了,在我回来之前,把东西搬走,存折也在里面,里面的钱我没动,你……算了,就这样吧。”
这次她没花多大力气就推开了他,顾夏甚至包都忘了拿,离去的背影看起来十分单薄。
顾夏走后,龙二咚咚咚跑上楼来,大声说:“少主,三代目他——”
龙二声音戛然而止,黎彦手覆在眼睛上,阴着一张脸,手指微微发抖,犹如困兽。
“少……主。”龙二轻轻唤了声。
“什么事。”黎彦声音冷硬,这时已经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龙二鼻子一酸,他几乎想劝黎彦不如算了吧,何苦这样苦着自己,让彼此都为难。可他说不出口,两人走到今天这步他们也脱不了责任,黎彦却把一切都背负在自己身上,什么都忍着不说,他真的担心黎彦有一天不是被压垮就是被自己给逼疯了。
黎彦揉了下眉头问道:“出什么事了?”
龙二站直了身体,语气严肃:“……三代目昨天下午在京都遭到了暗杀。”
黎彦表情瞬间变了,问:“对方得手了?”
龙二额头流下一滴冷汗,“这,这……”
黎彦看他一眼,颇有些遗憾的叹息一声:“还真是蟑螂命。”
龙二不敢接话,冷汗流的更厉害了。
“去阿泰那里。”黎彦说着,瞅了那些纸箱一眼,低声道:“顺便把那些也搬过去吧。”
***
六年不见,阿泰和姚芊好了,龙二也成了家,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这小子平常总念叨着还是儿子好,但在女儿面前简直就是个女儿奴,连抱她之前都要洗好几遍手。
虽然龙二暗自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在黎彦面前秀幸福刺激他,但还是一不小心得意起来,拿出女儿的照片开始炫耀。
“少主你看,这是我宝贝女儿小静哦,是不是很像我,是不是很可爱?是不是……”
“行了行了。”阿泰一脚踹走他,骂道:“妈的恶心死了,像你将来怎么嫁的出去啊。”
绽着灿烂笑容,脸颊泛起红晕的龙二一秒阴沉下来,手指按得啪啪响,狞笑说:“好啊,来啊,我倒要看看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小子敢肖想我家宝贝。”
阿泰抚额,不想和这白痴老爸讨论育儿经。看了一眼长袖长裤的黎彦,自己都觉得闷热起来,忍不住说:“我说你穿这么多不嫌热阿。”
黎彦一直处于半游神状态,听到阿泰的问话,也只摇了摇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面某一点,完全不在状态。
阿泰叹了口气,龙二捧着照片凑上来说:“少主,要不要给你一张我家宝贝的照片,很治愈的,看到她就什么烦恼没有了耶……”
黎彦淡淡瞥了一眼,问龙二:“龙二,你老婆生你气的时候,你怎么办?”
龙二一愣,挠着脑袋想了想说:“搂着哄哄呗。”
“有用?”
“没用就堵住嘴亲。”
“也不管用呢?”
“那就直接扔上床阿,嘿嘿,爽了什么都好说。”
阿泰鄙视地看着他:“禽兽。”
“我擦那你有什么高招?讲理永远讲不赢女人,动手你敢动个试试?”
黎彦皱着眉琢磨了会儿,看向阿泰,不用他问,阿泰很自觉地说:“我家那位一般不生气,非常生气的情况下我装病就混过去了。”
“我操,男人之耻!”龙二加倍鄙视他。
阿泰瞟他一眼,撇唇道:“你懂什么,女人都是吃软不吃硬。”
这点龙二倒是赞同,他看向黎彦:“少主,还有一个,说那三个字,屡试屡灵,虽然说出口感觉挺那啥的,但女人好像都挺爱听。”
“哪三个字?”黎彦好像有了点兴趣。
“就是……那三个字嘛。”龙二脸有些红了,快速说出口,然后尴尬的笑了两声:“你们懂的,懂的……”
他顿住了,因为他看到黎彦面露惊讶,似乎在思考为什么女人会喜欢听这三个字,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少主,你不会从来……没说过吧?”
黎彦拧眉,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
龙二拍了下脑袋,兴奋地说:“少主,那赶紧去说啊,第一次杀伤力更大阿!真的,她绝对感动到哭的。”
黎彦很难想象那个画面,眉毛拧的更紧了些。
阿泰比较冷静,说:“不对,这也不是通用,个人情况不同吧,顾夏也和普通的女性有些不一样。”
黎彦支着下巴,脸上表情像是赞同阿泰的话。
“那总要试一下阿。”龙二嚷道。
“龙二,我问你,你老婆对你说过那三字吗?”阿泰问道。
龙二脸瞬间红了,别扭的点了下头:“说过。”
阿泰也点了下头,然后偏头看向黎彦,问道:“那顾夏对你说过吗?”
黎彦拉下脸,阴沉的看着阿泰,答案不言而喻。
饶是阿泰心里有准备,真听到后还是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这叫什么事儿啊,敢情这俩人当初一二垒都没过直接奔三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