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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泪如雨下的顾夏,黎彦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了下去,他们曾经那样密不可分,谁都不能离开谁。而刚刚顾夏却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家里。
这里已不是他的家了吗,她已经……不需要他了吗?
他向前走一步,伸出手想拭去她的眼泪,顾夏却往后一退,家门也不进,嘴唇颤抖着,无声流着眼泪。
黎彦僵在原地,他从未见顾夏如此失态,他以为顾夏会很生气,甚至已经做好被打一顿的准备,却未曾想过她会哭的这样伤心。
犹如已失去所有一样。
抬手覆在心脏的位置,黎彦显得有些踟蹰,他轻声唤她:“……”
好像触到什么禁忌一样,顾夏眼睛一瞬睁大,大滴泪珠汹涌的流下来,她痛苦地闭上眼睛:“不要……”
“不要,再用那个名字叫我……”
黎彦怔愣在原地,他看着顾夏转身离去,却一步也动不了,直直的盯着门。他应该拉住她的,无论怎样都不该放她从他眼前离开,顾夏一直十分信任他,只要他和她好好解释,那么她一定会原谅他,像之前每一次一样。
可不知为什么,他迈不开步,想好的理由也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不安的情绪一直在心里作祟,感觉一旦说出口,就会真的失去她一样。
“阿泰,你之前说,只要她哭了,就说明她还爱着我。”
“对,对呀。”阿泰莫名,这节骨眼儿上给他打什么电话?
“……她哭了。”
时隔六年再次充当狗头爱情军师的阿泰无奈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说:“哭了你就哄哄呗,哄好就开心了。”
黎彦眼睛里蒙上一层晦暗,“她很伤心,”看着顾夏那个样子,他的心像被人拧毛巾似的不断拧着,疼得厉害,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黎彦覆在胸前的手狠狠按压心脏的位置,慢声重复:“她很伤心。”
尽管黎彦说的很慢,很平静,但那无法掩饰的悲伤还是被阿泰听出来了。阿泰叹了口气,还用说么,伤心是当然的,说实话顾夏没拿把刀捅了你就算她够理智的了,可这话阿泰不能讲。他直觉黎彦现在虽然声音很平静,但情绪极不安定,已然处在理智的边缘。
“那更要去哄阿,你不是很擅长这个。”
“她离开了,我只叫了她的名……”
轰隆一声雷响,暴雨说下就下,狂风刮在窗上发出呜呜地响声,黎彦脸色一变,偏头看了过去,对阿泰直接命令道:“台风要来了,你能调的人手都调出来找她,要尽快。”
说着,黎彦伞也没拿就往外走。大概猜到发生什么的阿泰应了一声,很快把人手都安排出去,并自己也加入寻找顾夏队伍当中。
和黎彦会合后,虽然他什么都没讲,但看到黎彦脸上那副‘到底哪里出了差错’的表情还是忍不住很想抱怨他一句——所以说你为什么非要选这么个鬼天气刺激她啊!
***
所有人都认为,顾夏没有朋友,也无处可去,每天不是在家就是在公司,连餐厅都很少去。父母过世后曾在孤儿院待过的顾夏,即使后来被顾家找到接了出来,也没见她和顾家有所来往。
黎彦这一个多月里每天都在翻看顾夏六年来的生活记录,虽事无巨细,但也千篇一律,只是黎彦仍然看得很认真,每一页纸,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好像这样,就能填补这六年不在她身边的空白一样。
到底是不一样了,他离开的太久,久到足以让顾夏舔舐好伤口,开始新的生活。
这时黎彦突然微微一笑,阿泰寒毛直竖,不禁侧眸看向他。
笑过之后,黎彦表情冷淡下来,“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她说我笑的很难看。”
阿泰沉默不语,眼里多了抹涩然。
“在她的身边,我心里很平静,甚至不会再想到那个人。”黎彦垂眸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即使这双手什么都做不了,但是,我以为至少用来护住她会是很简单的事。”
“我以为,只要我回来,一切还会和以前一样。就算分开一段时间,我们也心意相通,谁也离不开谁。”
汽车驰聘在道路上,两旁的树木被狂风刮得东倒西歪,雨越下越大,却始终没有顾夏的消息。
“阿泰,”黎彦闭上眼,面沉如水:“我太自以为是了。”
***
一天过去,天空已经放晴,所有能找的地方全部找遍,却始终遍寻不到顾夏的踪影,黎彦反而出乎意料的平静,即使是阿泰也琢磨不清他此时的想法。
一身黑衣的男子推门而入,朝背对着他的黎彦说:“わか。”
阿泰一个眼神过去,男人立马止住脚步,弯下腰去,用生硬的中文回答:“很抱歉,方才忘记了规矩,请少主和父亲惩罚。”
像是勾出了什么不好的回忆,阿泰额角抽动两下,忍了又忍,说:“有事说事,没事出去。”
“是,父亲。”
“谁是你父亲?!”阿泰忍不住吼。
男人不解的看着他,阿泰咬咬牙,坐到一边的椅子上不理他。
黎彦转过身来,看了男人一眼,脸色渐冷,“没有查到?”
男人弯下腰,“是我无能,请少主责罚。”
阿泰啧了一声:“这不是会好好说话么。”随即转向黎彦,说:“这两天台风刮得太厉害,监控录像大多数都损坏了,查不到也不能怪他。”
“我没让他查那个。”黎彦在阿泰对面坐下,“我让他查的是陈家那小子。”
阿泰挑眉,“唐逸辰?跟他有什么关系,这几天一直让人跟着他,也没见他有什么举动阿。”
“依照他的性格,发生这种事却什么都不做,可能吗?”黎彦嗤笑一声:“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少年起就认识,也许有什么他知道的,我却不知道。”
“在我离开的半年里你们曾经有半个月失去她的消息,那段时间唐逸辰都做了什么,嗯?”黎彦手里把玩着色子,漫不经心的语气却让躬身的男人沁出一背冷汗。
“你是说……”阿泰领会到黎彦的意思,正了脸色,“可过了这么多年,数据能被抹去,记录也可以篡改,一时之间很难……”
黎彦把文件丢给阿泰,“数据是死的人是活的,办法也都是人想出来的,看来这几年养尊处优的生活把你的脑子都给磨钝了,正好拿来用用,要不然就该生锈了。”
阿泰咧了下嘴:“现在网络上有句流行语,挺符合我现在的心情。”
黎彦往后一靠,两腿交叠搭在茶几上,嘴角一勾,冷笑着:“说。”
看着架势明显就是‘我现在心情很不爽,赶紧弄个理由出来让我发泄发泄’,下句阿泰就改了口:“我给忘了,先走了,不用送。”
两人走后,黎彦脸色阴沉下来,抬脚踹倒茶几,又在茶几倒地的前一刻伸脚勾住桌腿使它立稳在原来的位置。
这里每一个物品的摆放都维持着他在时的样子,除了卧室的墙壁粉刷过,其他地方几乎没有改变,甚至连门锁也没有换过。
顾夏从未试图忘记他,并且一直在等着他,没有任何事实比这更能让他感到开心。
没关系的。
黎彦对自己说。
他已经等了这么久,还可以再等一等。
……
两天后,阿泰挂着俩黑眼圈儿,捧着电脑奔到黎彦面前。
“你是对的,确实和唐逸辰有关。六年前顾夏消失的时候唐逸辰满世界的找她,我们才忽略了他……”
听得黎彦额上青筋乱跳,“说重点!”
阿泰气的差点把电脑砸他头上,老子他妈不眠不休忙活了两天,你连几句话的功夫都等不得?
“她在一个男人家。”说完,察觉到黎彦瞬间不稳的气息,阿泰心里平衡了,才继续说:“别急,她的性格你也知道,要是和别的男人有可能,也不至于六年过去还是一个人。”
“那人什么来历?”黎彦表情并未缓和。
“是当年和她一起在孤儿院里认识的,后来被詹家领养,现在还是个蛮有名气的心理医生。”
话音刚落,黎彦脸色突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