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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失去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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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易他现在好吗?”

    魏伟也站起身,拉着我坐在了沙发上。

    “你放心,我们有5个警察跟着他,护他们安全,不会有事的。”

    “到底怎么了?我求你,告诉我吧!”

    这次我是真的急的满眼通红。

    “对不起,玫瑰,我……帮不了你。”

    “小伟,我什么都不会说,我听过就当不知道。我保证!”

    “我不说,自然有我不说的道理,你只要知道,他会很安全的度过这一个月。请你相信饶易,相信我们警察。”

    又来这句话。

    “我要怎么相信?我听不见他声音,看不见他人,你要我凭你们单纯的一句相信就装作若无其事?我做不到。”

    魏伟没有接话,脸色很沉。

    “小伟,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和饶易的关系。我们从小一起在孤儿院长大,没有家人,我们就是彼此唯一的亲人。饶易是我唯一能感到安慰和安全的人,如果他出一点事,我都是没有办法活下去的。他事事让着我,事事护着我,从来没让我受过一点伤害,吃过一次苦。这一次,我觉得我能为他分担点什么了,可他却三缄其口,只字不提!你懂我感受吗?我这几天,无心做任何事,每天只想着,他住在哪里?吃的什么?安全吗?你们都说,不告诉我是为了我好,可我这样子,你觉得是好吗?你也跟了我好几天了,我什么样子,你最清楚!再这样下去,别说一个月,我能撑得下周就不错了。”

    魏伟看着我,满眼心疼,我仿佛看见了饶易一般,我真的很想他。

    “我……”

    “小伟,我求你了。”

    看我百般拜托,又着急又委屈的样子,魏伟也很不爽,可是作为警察,有些事势必是不可以讲出来的,这是铁打的规矩。

    他顿了许久,默默的带着抱歉起身,“对不起玫瑰,纵使我在想告诉你也不可以,这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饶易好,我能告诉你的就只能是他很好,不会有危险。”

    我几近昏厥的感觉,为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他在做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过这种全身被抽空的感觉。

    呆呆的望着魏伟,话就含在嘴里,说不出来咽不下去。

    “玫瑰,你还好吗?”魏伟蹲在我身边,紧拽住我的双手。

    我摇头,身体感觉轻飘飘的,推开魏伟站了起来。在屋里屋外毫无感觉的转了几圈,竟莫名的来了开门出去的冲动。

    我没有顾及魏伟在身后的呼唤,径直走了出去,魏伟紧跟了上来。

    停下脚步,我没有抬眼看他,只是低声说道,“别离我太近,我想一个人。”

    我和魏伟各自站在电梯两角,电梯里安静到可以很清楚地捕捉到我们俩微微的呼吸声。

    走出小区,漫无目的的开始了游荡,魏伟就跟在不远处。

    起风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忘记穿上外套,双手不自觉的环抱在一起,一瞬间,记忆侵蚀脑海。

    这个场景太过熟悉……

    是又被丢弃的感觉,我不要等待,等待就意味着抛弃!

    为什么你们离开我时,都不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转过街角,我停了下来,一定要这样吗?纸箱子,难道我的命运就是一场恶循环?

    小时候的我,要将箱子扳倒才能钻的进去,而如今,轻而易举就抬脚进去了。

    蜷缩在里面,没有那么冷了。

    魏伟赶忙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

    “玫瑰……"

    “嘘……,别说话,不要说话,那天晚上,没有人跟我讲话,今天也要一样。”

    魏伟叹了口气,坐在离我不远的台阶上,视线一刻不离开我。

    抬头看着天,那颗最亮的星星是妈妈吗?

    “妈妈,饶易在哪里?你能告诉我吗?饶易在哪里?妈妈……”

    就在这时,不知哪里传来一阵音乐声,是《》,没有歌词,只是音乐,空洞悠扬,很是应景。

    我叫玫瑰,这首歌也叫玫瑰,好听极了,但是在这个时候听起来,却越发的伤感。

    脑袋越来越沉,眼睛也不自觉的开始一张一合。

    恍惚中觉得有人将我抱起,我在努力探寻着柠檬香的味道,似有似无……

    一道强光晃着眼睛很不舒服,慢慢睁开眼睛,这次,我没有在街上醒来,没有吵闹的围观人。

    舒服的躺在床上,身旁是趴在床边熟睡的魏伟。

    真的想一直睡着,因为只要一清醒过来,脑袋里就只剩下饶易。

    悄悄起身下床,取来薄被盖在魏伟身上,我转身去了卫生间。洗漱完毕后换上干净的衣服。魏伟依然还在睡梦当中,我没有叫醒他,独自一人去了一个地方。

    站在派出所门口,我抬头望着那块蓝色的牌子,这个地方,陌生又熟悉,魏伟并不知道,他所在的这间派出所,曾经收留过那个小小的我。

    “您好,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身着制服的小姑娘让我想起了那个漂亮的阿姨,也不知道如今她过得还好吗?还记得我吗?那条小红裙,我到现在还很好的收藏着。

    见我半天不做声,小姑娘再次细声细语地问道,“您好,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回过神,我淡淡的说道,“我要报警。”

    小姑娘脸色微变,估计也是被我这要死不活的表情吓着了。

    “好的好的,您跟我来。”

    说罢,她起身将我带到一间屋子里。

    “小王,这有位小姐要报案,你接一下。”说完小姑娘转身看着我继续说道,“您好,您有什么跟王警官说就好,别着急,我们一定会帮助您。”

    我点头微笑表示感谢,见小姑娘离去,我坐了下来。这位王警官看起来年龄和魏伟差不多大,比魏伟略胖一些,脸上的痘痕还依稀可见。

    “您好,你遇到什么事了?”

    “我……"

    见我吞吐,王警官微微一笑,“没事,别怕,有我们在,您说就好。”

    “我报失踪。”

    “失踪?”王警官瞬间收起笑容严肃起来。

    “我男朋友失踪了,我找不到他,他也没说去了哪里,我问周围的人,他们也不知道。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来求助你们。”

    这几句话说得有气无力,王警官一字一句的记在本子上。

    “什么时间您发现他失踪?”

    “已经好几天了。”

    “当时有人陪伴吗?”

    “有。”

    “您知道是谁吗?”

    “警察。”

    听见警察两个字,王警官手一抖,抬起头看着我一脸迷惑,以为自己听错了,“您说什么?我刚才没听清,麻烦您再说一遍。”

    我看着他,重复了一遍,“警、察。”

    王警官倒吸了一口气,“您好,这是派出所,您可不能这样,您这样是干扰公务,我们是可以依法拘留您的。”

    我轻笑一声,“拘留我?凭什么?你们带走他,跟我商量过吗?我问,你们还不告诉我他在哪,你们还要拘留我?你不觉得可笑吗?”

    王警官皱起眉头,看起来有些生气了,“您到底是谁?您要不现在离开,要不然,我们真就拘留你了。”

    “来,拘留我。”

    看我态度生硬,王警官站起身来,“您要是真的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我们一定帮助您,但,这是派出所,不容您这样闹。”

    “我闹了吗?您觉得我这样是在闹吗?我不觉得啊。”

    王警官不再和颜悦色,而是很严厉的说道,“您不能再干扰我们办公,您再这样,我们真的要拘留您了。”

    “拘啊。”

    是的,我被送进了“班房”。因为在那句话之后,我不受控制的摔了杯子,砸了花盆,还说了难听的话,好好的派出所,被我弄得鸡飞狗跳,最关键的是,我一个不小心,误伤了王警官,虽只是小伤,但也算得上是袭警了。

    坐在椅子上,我仍然没有反思自己刚才的过错,我只觉得委屈,除了委屈,我真的再找不到任何形容自己此时状态的感觉。

    坐了不知多久,身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打开。

    “玫瑰!”

    是魏伟。

    他跑了过来,附身捏着我的双肩晃动,看起来很担心很着急的样子,“你怎么回事?你怎么可以来派出所闹?我不是跟你说了,饶易很安全,他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我们啊!”

    直到事后我才知道,魏伟醒来发现我不在家,手机也没带,才跑来派出所说明情况,刚好得知有一个听起来和我差不多的姑娘在刚才大闹派出所,这才过来确认,没想到,就是我。

    魏伟将我带到一间休息室,这个休息室虽然已经翻新,但我仍还记得曾经的模样。

    “玫瑰,你刚才又没有伤到自己?”魏伟仔细帮我挨着检查,见我无恙,这才放心下来。“我们所长马上过来,你别急。”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

    不一会儿,所长走了进来,一位中年男人,虽然岁月已在他脸上刻下痕迹,但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坐在了我对面的沙发上,看起来和当年一样慈眉善目,只是多了一些沧桑感。

    所长刚准备开口,被我抢了先,“您还好吗?”

    所长和魏伟齐刷刷的愣在了那里。

    “您不记得我了吗?”

    所长微微一笑,“咱们以前见过吗?对不起,我实在想不起来您是?”

    “是我啊,当年,是您带我回来的,您不记得了吗?我是那个穿着红裙子被遗弃在路边的小女孩,您还记得吗?”

    所长微怔,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睛瞬间长大,“你是,那个在**街拐角处钻在箱子里的那个小姑娘?”

    我点了点头,“嗯,是我。”

    “你长这么大了!我真的是没认出来。”

    “您还好吗?”

    所长连连点头,“我很好,我很好,你呢?”

    “我也很好。”

    “那院长他们都还好吧?”

    我顿了顿,“我妈妈,走了。”

    “走了?是被调走了吗?”

    “不,她去世了,就在前不久……”

    所长一声叹息后沉没了。

    “那个照顾我的阿姨,还好吗?”

    所长再次叹气,“她,也走了。几年前执行任务中,为救一名年轻警官,牺牲了……”

    整间屋子陷入了沉默,所长整理了一下情绪,安抚道,“玫瑰,我还记得,那天送你去孤儿院,满院子的玫瑰开得正好,没想,你竟然叫了玫瑰这个名字,好孩子,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们也对此表示抱歉,为了这个案子,我们已经夜以继日太久了,这次终于有了进展,我们……”

    我打断了所长的话,“叔叔,我只求您告诉我他在干什么就可以了,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我理解你们,可我也想你们理解我。是您把捡回来的,也是您亲手把我安顿下来的,我谢谢您给了我一个家,让我遇见院长妈妈,遇见饶易,让我可以原谅被抛弃的事情。我现在好不容易安定了,却又来了这一波事情,我现在吃不好睡不着,每天一睁眼就是饶易,求你了,叔叔,求求你了,我保证只字不提,我也要确保饶易得安慰不是吗?”

    我的话也许是打动了所长,也许是人情面前,人还是会为之所动,所长点头答应了下来,具体指让魏伟告诉我他在做什么,但是在哪里和谁绝对不能透露。

    我已经很感激了,只要知道他在做什么,我就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