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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五岁以前我没有任何记忆。
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家住哪里,父母是谁。
只有一些残碎的记忆在我的脑海中,虽没有到难以忘记的地步,但也终究是挥之不去。我只依稀的记得,那天下着小雨,我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牵着,漫步在街头。我穿着一条艳红色的小洋裙,很是引人注目。
“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就是这个声音,已经很遥远,遥远到,我都忘记是男是女了。也正因为这句话,导致我从那开始,就很是讨厌别人对我说“等我”这个字眼,听起来很刺耳。因为,“等我”这个词在我这里就等同于遗弃!
我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哭了多少次,又呼喊了多少次。街边的陌生人冷眼旁观,没有人在乎我这个小丫头。呵!想来也合理,每天这样站在街上哭闹的小孩不知有多少个。
我就这样一直站在原地,恐惧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天暗了下来,路过的车溅起地上的积水,我的小洋裙被弄脏了。一阵风刮过,手中雨伞也被卷走。街上的人越发少了,不!是几乎没有人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的应该就是当时的我。用力擦干眼泪,我倔强的朝着一个陌生的方向走去。我是在赌气吧,说好的一会就回来,都这么久了。我要躲起来!让你们也感受一下那种焦急又无助的心态。
城市中的楼房总是相互之间贴得很紧,形成一个个巨大的风口,好像随时都可以将我掀起一般,顶着风,瑟瑟发抖的我抱紧双臂,努力往前走着。
拐过街角,我终于找到一个很满意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很大的纸箱子,大到足以装下一个我。躲了进去,还不错,不那么冷了。透过箱子的缝隙,我仔细地注视着外面,竖起耳朵收入经过的脚步声。我想等他们走过,然后悄悄爬出来,从背后给他们一个惊喜。
可路过的车辆越来越少,脚步声也渐渐消失。我有些害怕了,怎么还不来?
被抛弃的我仍然不自知的痴痴等待着。
“这怎么有个小孩儿啊!谁家的孩子?”
“流浪的小孩子吧?”
“不像啊,这衣服看起来也不便宜呢!”
“是不是走丢了?!父母得多着急!”
“要不报警吧,这孩子这么小,别出什么事啊!”
被一阵嘈杂声吵醒,揉揉眼睛,我竟在这里睡了一个晚上!抬起头,大好的阳光被几个诺大的陌生身躯遮挡得严严实实,他们像看动物园里的小猴子一样看着我。
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让我不禁缩成一团,我将头深深埋进胳膊里,只是时不时抬眼打量一番这些围观者,接着又快速低下头。
这不是我要等的人啊?!他们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围着我?我等的人在哪里?
直到几个穿着制服的公安叔叔将我带上一辆车,他们才逐渐散去。
那几个叔叔很好,他们把我带到一个房间里,给我买了好多好多好吃的。我就坐在那里,默不作声。因为我记得有人跟我讲过,在别人家要乖!
这个房间进进出出很多人,他们看起来都很着急的样子,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似的。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呵呵,一个漂亮的阿姨。可我,真的不记得自己叫什么。
“那你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
我……依然摇头。
“那你家住哪里?”
说实话,当时的这几个问题,对于那个小小的我来讲,就像一个连26个字母都背不齐的人,突然被抓去考托福雅思一个样。
眼看着眼前的漂亮阿姨从满脸笑容转成一脸愁绪,我缓缓放下手中的零食,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这个阿姨似乎注意到我紧张的神情,赶忙收起惆怅的情绪,又再次笑容满面的看着我,“想不起来没关系,走,阿姨先带你去洗洗干净。”
经过浴室里的镜子时,我转头看向里面小小的自己,昨天早晨还是别人眼里漂亮的小公主,此时却已经成为一个小叫花的模样。
漂亮阿姨给我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洗了个遍,帮我擦干净后,抹开镜子上的雾气,乐呵呵地说,“你看,可爱的小公主又回来啦。”
把我裹在浴巾里后,阿姨将我抱去了另一间房子。
“漂亮裙子!”一进门我便一眼看见,伸出手指着挂在床头的裙子笑开了花。
我和这个阿姨足足在一起待了4天,她对我特别好,给我买玩偶,买衣服,带我吃大餐,睡前还会给我讲故事。可是,我却始终放不下那个人,那双温暖的大手。
几天之后,又是那几个叔叔,他们看起来似乎不那么开心,一个劲儿的摇头,漂亮的阿姨也不时回头看看我。
他们开始给我收拾行李了,见他们收拾我的东西,我很开心,我以为,那个人来接我了,我要回家了。
我还是小,太天真了。
我被再次带到一个地方,站在门口,虽然我还不认识几个字,但“孤儿院”三个字,像针扎进眼睛一般让我想要挣脱!
我甩开他们,开始往回跑,虽然不知要跑到哪里去。但总之,先甩掉他们在说。我拼命的跑,一刻不敢回头。跑着跑着,脚怎么离地了?是太快飞起来了?
呼~我被抓住了。
我挣命地哭,可根本没人理会我,又像那天一样!
我像被递东西一样交到一个看起来很和蔼的奶奶……还是阿姨比较合适,对,交到她的手中。
这个阿姨,也就是我后来的院长,死死的拽着我。
警车开走了,我,真的被弄丢了……
“你叫什么名字?”
又是这个让人头疼的问题!我避开院长的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刚才太激动,竟没注意到这里大片的玫瑰花,花开正好。深吸一口气,淡淡的玫瑰香。
“玫瑰,我叫玫瑰。”
她们显然是被我逗笑的,还好,她们还是应了我,从此,我便有了一个好听的名字,玫瑰。
说老实话,这里的每个人对我都不错,好吃好喝招待我,每天还会一起唱唱歌,跳跳舞。但我都不喜欢,毕竟我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小孩子,而且,我也不是很care这个地方。我总想着有一天要想办法出去!
想着想着,两年过去了。两年间,这里又陆陆续续被送来几个和我一样的。哦,对了,有一点不一样,他们看起来很欢喜。
这些小朋友很喜欢闲下来的时候在一起交流,说他们记忆中是怎么被抛弃的,爸爸妈妈是什么样子的,以前家里有些什么……吧啦吧啦老半天。
我从不参与,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愿意分享这些惨不忍睹的经历给别人听?比惨大会吗?第一名就会被送回父母身边?幼稚!
总之一般这个时候,我就默默的一个人坐在离他们很远的长椅上,欣赏着我的玫瑰花。我给它们浇水,松土,陪它们讲话。它们是这些年来,我最好的伙伴。啊!还有一个人,院长妈妈!
大家都这样叫她,她很爱笑,很喜欢讲故事给我们听。当然,在我看来,她好似更关心我一些,因为每次都是她陪我做这些事情。
剩下的事,也没什么好讲的,因为每天几乎都重复着昨天的生活,接着明天又重复今天的生活,就这样漫无止境的重复下去。
一直重复到我17岁那年,一个人的来到,彻底颠覆了我的生活。
“玫瑰,今天有个小男孩要被送来,9岁,叫饶易,一会儿你和我一起去门口接他吧。”
“嗯。”
我正撅着屁股努力的在给我的玫瑰花松土,根本没太听清院长妈妈说了什么,便随便应了一声。不过,饶易这个名字我还是听见了。有名字了不起啊,还不是一样被送这来了。
“你这孩子,你休息一会好不好?”
院长妈妈见我没什么反应,站在外面急了。我回头,她依然满脸笑容,只是,十几年了,她老了很多。以前还帮我忙,现在,都只能远远的看着我。
这十几年,她待我如己出,真的,一点也不夸张。这么多孩子,她对我格外的好。她总说,我和其他孩子不一样。但当问她哪里不一样时,她又说不出。
缘分吧,我相信是这样的。
掸掸身上的土,我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冲她傻呵呵地一笑。
“你看看你这一脑袋的汗,这些让园丁做就好啦,你干嘛非要自己弄。”
她帮我擦着汗,我早就习惯她这样对我了。不过话说回来,虽然习惯了,可每次这样,我还是觉得很幸福。
“哎呀,这一片地,可是我的!我当然要自己捯饬了!嘿嘿。”
她又笑了,拍拍我的肩膀。
“你的你的,都是你的。傻孩子,走了,进去吃饭吧。”
说着,挽起我的胳膊,与我有说有笑地回了房间。
屋里一桌子好吃的菜正在向我招手致意,难以抗拒诱惑的我顾不上洗手便直接上了桌,饭刚要送嘴里,送绕易的车就来了,停在门口,按了几声喇叭。我瘪了瘪嘴,一定要在人家吃饭的时候送来吗?真会赶时间!我快速的刨了几口饭到嘴里,便跟着院长妈妈去了门口。
小男孩,比我矮了一大截,穿的倒也干净。就是那小眼神,我噗嗤一声笑了。这一笑,大家都莫名的望向我。
“那个,和我很像。”
我眼神乱飘,小声说道。
当我再望向他时,他正愤愤的上下打量我。我冲他做了一个鬼脸,心想,小鬼,接受这个现实吧。
送他来的警察当然也看见了我的鬼脸,倒吸了一口气,指了指我。院长妈妈转过头,正迎上我的丑相,毫不留情的在我脑袋上拍了一下。
“啊哦!”我轻声叫道。
“啊,呵呵,这孩子从小就调皮,你们别介意。”
可能这小孩也是被我气到不行,竟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没错!和我一模一样的举动,转身,逃跑。不过这整套下来也都和我一样,没几步就被提溜回来了。
这次,是换我死死地拽着他。
警车开走了,他和我都站在那里,呆呆的望着车子绝尘而去的地方。
这时,饶易突然挣脱了我,一股脑冲到玫瑰地里,好一通乱踩!我张大了嘴,下巴要掉到地上的那种!
“你,你,你个小王八蛋,你敢踩我玫瑰花!你给我出来!”
院长妈妈也惊呆了,快步走向玫瑰地。我跟开了挂似的从她身边经过,嗖的一下跃进园子,从背后一把抱住饶易!这家伙力气倒是大!拼了小命的挣脱我!我死死的抱着,一点一点地将他拖到外边来!他竟然又往里面冲,我就再次抱住!
“你要踩,你踩我,别踩我的玫瑰花!”
我气冲冲的大喊道。
“你放开我,你这个讨厌的家伙!”饶易一点也不示弱,拼命的想要挣扎开来。
小伙子,你才9岁,姐姐我可比你足足多吃了8年的饭!还治不了你了?!我一使劲儿将他提了起来,饶易双脚腾空,来回扑腾着。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不要呆在这里!”
说罢,这家伙竟然狠狠的朝我胳膊咬了下去。
“哎呦!”我疼的一声尖叫撒开了手,饶易也摔在了地上。
顾不上疼痛,我快速扑到他身上,将他死死地压住。
“小兔崽子!你敢咬我!信不信我咬死你!”
估计这小家伙是被我庞大的身躯压得喘不上气,脸憋的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折腾了大半天,大家都没力气了,他这才罢休,干脆躺在地上不起来,见他平静下来,我也一屁股瘫坐在他身边。
“你吃什么长大的!这么大力气!来都来了!你就算再不愿意!你也应该接受!这里这么些孩子都是在这长大的,你看他们缺胳膊少腿了吗?!”
饶易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扭过头去不愿看我。
“切,本姑娘还不稀罕看你呢!”
说完我站起身也扭头进了屋里。说这小孩也是倔,院长妈妈怎么劝,他就是不肯起来。
我反正是饿的前后贴一起了,先狼吞虎咽的解决我的美食再说。我一边吃,一边朝外看。
他先是躺着,再是坐着,接着站起身来。
我嘴角一斜,臭小子!有本事你一直躺那呀,躺个昏天暗地,地老天荒!
院长妈妈将他身上的泥土拍拍干净后将他引进屋子,他看见我翻着小眼睛一脸怒气,脸涨得通红。
为了表示礼尚往来的好传统,我也回了他一记大大的白眼。
“来,饶易,你先吃我的饭。”
“那你吃什么?”小破孩毁了我的玫瑰花还这么大面子,还想吃我院长妈妈的饭?我自然是极其不乐意。
“我一会儿再说,让这孩子先吃,你看好弟弟,我去收拾一下。”
“我来吧,你别动了,先吃饭,我已经吃饱了。”
擦擦嘴,我站起了身,饶易抬头看着我。
“小鬼,玫瑰花的事以后再找你算账!”我小声地丢下这句话后趾高气昂的走了出去。
待我收拾完,已经是半下午了。扶着腰,看着跟斑秃了似的玫瑰园我气就不打一处来!
就在我气鼓气胀转过身时,却看见饶易独自坐在楼下的台阶上,远远地望着那些正追逐打闹的小朋友一言不发。当有小伙伴主动上前时,他就使劲地摇头拒绝。
“这小孩,和我倒还挺像!有个性!”
我随手捡起地上一支玫瑰花,走了过去。
“给你,这朵还算没被你彻底毁掉。”
饶易瞪大眼睛。
“干嘛?!接着呀,你踩坏我的花,我好心送你,你还不搭理怎么着?你要不要?不要我拿走了!”就在我假装准备离去的一瞬间,他一把抢了过去。
“谢谢,对不起。”说完,便跑开了。
呵!小P孩儿还脸红了。
到今天我都还记得,他离开后,身上那股淡淡的柠檬香漫在空气中,久久散不去。
晚上吃饭,他话不多,你问什么他都只是简单的回答两句,再问,他就不愿再开口,和我初来时没有什么不同。
仔细的打量着他,长还算白净,五官很是精致,最主要的是,你能在他忽闪的眼睛中看见光。要说最喜欢的还是他的那双手,小小年纪就已经很修长,端着碗的样子很是好看,让人挪不开眼。
我看的入神,嘴里咬着筷子,口水都快流一地了。心里想着,这小子,现在就长成这样,再等长大了,得要嚯嚯多少女青年啊。
“对了,玫瑰,以后饶易就分给你来照顾吧,你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这么好看的小男孩,舍我其谁?!心里正美的开花时,院长妈妈举起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啊?哦,可以啊。”
我回过神,有点尴尬。饶易似乎早就发现我盯着他看的出神,右边嘴角微微一扬。
“那行,你现在也算是咱们这里最大的了,你多操点心。”
是啊,我现在都不知不觉的成了这里骨灰级别的孤儿了。这么多年,从心心念念想要离开,到最后苦口婆心的劝别人不要离开。真不知道我是真心的接受,还是习惯了而已。
从那开始,我和饶易除了睡觉,上厕所,洗澡不在一起,剩下的时间都是形影不离。原因嘛,已经很明显了,他和当年的我一样,看着平静,其实早就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摆脱这里。所以我也就顺其自然的扮演起当时我看护老师那样的角色,臭小子,想在我面前耍花样,我可是过来人!
这么多年之后,我又再一次天真了。
不得不说,青出于蓝胜于蓝!这小孩花招还真是多!好几次都差点在我眼皮子底下溜出去,幸好我发现得及时,迅速给他整回来。每一次,都是十八般武艺样样都使出来,因为他,我力气在短短时间内不知道增大了多少!每一次,也都是以他愤怒地甩开我跑回宿舍收场。
不过说句老实话,我还真挺佩服他的,至少,他敢于挑战。不像我,也就只是在脑子里转转弯儿,仅此而已。
然而这一天,我永生难忘。
和平常一样,带着那些蹦豆大的小朋友晒太阳,做游戏。一开始,饶易就坐在他经常坐着楼梯处。我时不时会看他两眼,那张愤世嫉俗的脸,真的是很好笑。
可就在我稍稍放松警惕的那一会儿,他一溜烟跑开了,我根本没有留意。直到他扒在铁栅栏上被其他老师发现后,我才注意到!
真的是抓狂了!你为什么又要从我的玫瑰园里经过?!
我叹了口气,追了过去,就在他使尽全身解数往外爬时,被我一把抱住!他拼了命的挣脱,我就拼了命地抱住,大气不敢出一口!他死死的还住栏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个劲儿的往下流。都这样了还不放弃吗?我真是双膝准备好,随时给他奉上!
“你到底要怎么样啊小祖宗!你以为你出去了就能活吗?荒郊野外的!狼把你叼走吃了你信不信!”
饶易根本顾不上和我说话,只知道费尽心思的摆脱我。
挣扎半天,一样的pose根本没有一点变化!我索性一只脚蹬在栏杆上,手脚并用的将他往下扯!结果,很惨!我俩一起重重的摔进玫瑰花中!准确来讲,是我重重的摔在玫瑰花中!他,重重的摔在我身上!真是把我砸的整个人都通透了!
玫瑰花被压坏一大片不说,花杆上的刺给我都快扎成筛子了。
我推开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重见天日的感觉真好!老师们紧跟着跑了进来,将我们俩扶了出去。
一场闹剧,以我光荣负伤结束。
我以为饶易这次是肯定会真的生我气了,绝对不会再理我了。可世事就是这么无常,他竟然主动来找我,说出去聊聊。
呵呵,这么小就会主动约女孩子出去,有魄力!
那天晚上天空黑的很纯粹,没有一丝杂尘,繁星满天,星星亮的感觉触手可及。
我们坐在玫瑰园旁的长椅上,聊了很久。
“小哥哥,你看看你的杰作,这玫瑰园斑秃还没好,就被你快整成谢顶了!”
饶易没开口说话。
“喂!你把我叫出来你不说话的呀,你是准备看我表演个单口相声还是怎么着?”
“你曾经有想要出去过吗?”
他这句话问的很是平静,还真把我给问愣住了。
“我……”
“有吗?”
“有。”
“那你跑过吗?”
“没有。”
“为什么不?”
“我可没你那么有胆量,再说,我能跑到哪里去?我连自己是谁都是不知道,在这里,至少还有口饭吃,有张床睡。出去了,难道又要躲进纸箱?或者,还没走出郊区,就被野狗叼走?”
他看了看我。
“这是我最后一次逃跑。”
“啊?”
“我说,这是我最一次逃跑,我答应自己,如果这次还失败,我就放弃,这就是命吧。”
我笑了,“你说什么?你才多大啊?还这就是命。”
“你难道不是被抛弃后就一夜之间长大了吗?”
我收起了笑容,不知道该接些什么,因为,他说得对。
“你很喜欢玫瑰花?”
“嗯。我其实,也是从来这的第一天开始喜欢的。那天这片玫瑰花开的很是娇艳,红得很好看。”
“那你的名字是?”
“我自己起的啊,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可所有人都在问我叫什么。当我看见这片玫瑰花,心里超级开心,就自作主张的给自己取了个名字。”
“玫瑰。”饶易突然轻唤一声。
“嗯?”
“很好听,我挺喜欢的。”
说完这句,我们俩都笑了。他笑什么我不清楚,但我笑,是觉得自己被一个9岁的小男孩调戏了。
我们接着又聊了很多,比如说以后想要做什么,有什么爱好,之类的。
原来,他喜欢摄影,他说喜欢时间被定格的那一瞬间,因为,那样美好的时光就会永远留在身边。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当一名摄影师,捕捉一切他想要留住的镜头。
那天我们俩很有默契,虽然扯东说西,但始终没有人开口问一句关于自己是怎么被抛弃的话题。也就是那天起,我们俩变得很合拍,一起做很多的事情,同出同进,打闹玩耍,他也真的在没有逃跑。
一来二去,我和饶易之间渐渐埋下了一颗种子,而这颗种子,也随着我们年龄的增长,一点点的生根发芽,只是,我们都还没有察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