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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全不按常理出牌,戚长老等人摸不准此人脾性,唯有咬紧牙槽,原地停住未敢再多加刺激。
“别逼我。”马含光顶着一副稳操胜券的表情,语气半分也不似受人逼迫,“放了官霁月,放我分坛弟子一条生路,我自然会管好自己的手。”
曲长老也绝非怕死之辈,反倒叮嘱丐帮众人莫因他受制于人。
马含光闻言,一张血色全无的脸贴近曲长老耳侧,乌黑发丝于风中几缕凌乱,低声笑道:“我知你不怕死,为除祸患为大局计,牺牲一人性命又何足为惜。但你别忘了,我分坛众人至此仍有决一死战的实力。而你,当你死在我手里的那一刻,丐帮已失了他们实力最强且马首是瞻的九袋长老。士气大减也好,人心涣散也罢,有我在此,又还有哪个丐帮弟子敢扬言踏平我水陆洲?!”
见曲长老端得一副不为所动,马含光也有耐心,仍劝:“同归于尽易,但听闻自从一年前的峥嵘岭一役,丐帮九袋长老已十死七八,如今八袋长老也能指点江山,你却要连这最后几位都于今日一并断送?我说了,以小小分坛对丐帮总舵,此局不亏。但我们圣宫人惜命,不似你们正道人士慷慨大义,说全军覆没便全军覆没。若有一分容易,谁又舍得死,长老说是也不是?”
曲长老瞳孔略微收缩,极不起眼,马含光却看得分明,想此回丐帮果真下了重注。
于此同时,前一刻还曾埋怨马含光强出头的分坛弟子个个扫去低迷,热清高涨,甚至变得斗志昂扬,一个个嚷道:“副坛主不必顾忌我们,我们听副坛主指挥,杀光丐帮,他们若不信守承诺战他个血流成河昏天暗地,我们还不乐意了!”
“说得没错,老子受了一天的窝囊气,好在有副坛主,副坛主快杀了那丐帮匹夫,咱们再与他大战八百回合!”
官勇身为坛主却被人丢于脑后忘个干干净净,胸中抵着一股气恼,拳头握得喀喀响,心下骂道:一群蠢货!马含光会在乎你们死活,他巴不得你们个个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只是不在此刻。
别贸然行事——曲长老未闻其他,却到底听进了马含光的进言,眼见万极挑衅,丐帮中人蠢蠢欲动,也索性丢开了视死如归的高姿态,与戚长老隔空递起眼色。
戚长老正有此意,丐帮再是嫉恶如仇,也不可能拿自己人做牺牲。
终于和平受降。万极分坛弟子骂骂咧咧逐次撤离,一副心不甘情不愿,一副他们只要一动手就能横扫八方、如今是给丐帮留了脸面。
可其实丐帮不说大获全胜,但占下水陆洲,将万极邪道驱逐个一干二净,怎么着也是造福一方。以杀止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始终也不是上上之策,马含光是个狠角色,却也懂得审时度势。
最后留下压阵的仍旧是马含光,曲长老与被丐帮所擒官霁月以一换一。其实从一开始,马含光的目标就非官霁月,得回此人只是顺手,是与曲长老一战的战利品。而真正的胜利,始终是废了曲长老那只刀枪不入的降龙掌。
对于正道中人,能毁一双,绝不独留一个。
……
转眼日薄西山,水陆洲界外。
湿地矮林间颓靡行路,万极八百分坛弟子所余半数不足。至于水陆洲上被他们掳去的杂役、厨子、又或媳妇,带不走的便当成全了丐帮。
反正都是杀人放火刀口舔血的,拖家带口倒嫌麻烦。却非是他们真的半个家眷也无,只是谁也做不到自顾不暇时还学坛主官勇一心救女。好在官勇老婆早死,不然还要救一救坛主夫人。
马含光迟来,踏着烟波青草,身后红霞壮丽,一手托着弱质少女,低空疾驰,紫袍斜飞,意态风流。
伍雀磬也在张书淮怀里回头,没看马含光几眼,却是将四下里一见马含光便双目大放异彩的弟子情态看了个清清楚楚。
“她没事,受了点惊吓。”马含光将官霁月交给官勇,没说是连感谢的话都不想听,直接点晕了坛主闺女。
陈舆不顾一切飞扑上前,拉着马含光大呼:“恩公,我要对你涌泉相报。”
马含光冷声:“滚开。”
唯一觉得大战止歇、通体放松的怕也只有这群低阶弟子了。截至此刻,官勇是唯一知晓马含光意图之人,其余张书淮同几个分坛头目不明就里,虽然活是活了下来,但输了分坛等同输了全部家当,他们自然不怪马含光,要怪也该怪最早宣布败阵的官勇。
而马含光一回来便被扯去一旁,张书淮搂着伍雀磬愈发娴熟,顺势将人往怀抱里托了托,问道:“眼下怎么办,分坛失在我们手上,总坛那边如何交代?”
官勇拿眼去瞟马含光,马含光伸手就夺了伍雀磬。张书淮只觉胸前一空,彼端马含光已在检视少主的完整性,末了对上伍雀磬的脸。伍雀磬情绪不对,扭过头一脸漠然。
马含光未多在意,却叫伍雀磬腾挪身子给撞上了胸前内伤,微一皱眉。伍雀磬滞住,狠狠吸一口气,双眼死盯住这人,却听他对张书淮道:“派你的人回去盯住水陆洲,要最机灵的,我要随时知道水陆洲内况。”
张书淮的小姑娘还没捂热就被马含光一把抢走,问题不答他的,张口就吩咐他做事,愤愤望去官勇一眼。官勇木着一张脸:“看什么,照他说得做。”
张书淮方要回头,又被马含光叫住:“等等。”
老子欠了你的?!张书淮瞪他,含恨吞下这口气。
“你用何方式传递情报?”马含光问。
“飞鸽传书啊,使命必达。”
“不妥,易张扬。百里之内要耗时多久?”
“约莫两刻钟。”
“太慢,换一种。”
“你谁啊?!”张书淮从未与马含光真正合作过,所有交集都是相看两厌,又或者他瞧他深恶痛绝,这时却冷不防听马含光讥讽着来一句:“怎么,就这点本事?”
张书淮只觉再也不能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