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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状况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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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匹马从佻褚君营地中偷偷地被人驾出,江进九乔装打扮快马加鞭跑向云州城。自从开战以来云州城城门紧闭,城门中巨大的铁环早已锈迹斑斑。

    江进九冲着城墙上守勤的士兵喊道:“开门,有情报!”

    云州城内邵奕炆和邵弈勋都在,情报往来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从没有人如此光明正大的说自己是传递情报的。

    “你是什么人?牌子呢?”

    “我是诚王殿下的人,没有牌子,劳烦哥们去通报一声,说是昭平芙蕖山庄来的。”

    守城的士兵分好几波,有邵弈勋的人自然也少不了邵奕炆的人。虽然这几日邵奕炆没有露面,这不代表他没留意言止息的动向。

    “你等着。”城上士兵一听说是从昭平来得,当即想到若是邵弈勋没有在敌国国度安插眼线是不可能有足以说服羽君阡的理由。

    城上下去了几个士兵,江进九数得清楚,南侧一个,西侧一个,定然是分别向自己的上头去复命。

    很快城中便有了动静,来得却不是邵弈勋,而是邵奕炆。

    白天之事邵奕炆已然听闻,看面上佻褚军只是放弃了攻城却并没有离开,他了解君阡和言止息,倘若他的猪队友邵弈勋只是偷偷地将此时暗示给君阡,说不定还有反转的机会。如今狂言昭昭,哪怕对方不想攻城,也不会就这样轻易离开。

    邵弈勋若真有绝密情报,怎可能需要城上士兵去汇报。

    此人并不是来找邵弈勋的,不过是信口拈来找他邵奕炆罢了。

    他立刻赶了出来,心中亦是期盼是君阡。

    羽家灭门案的幕后主使是昭平的人,他存了几分侥幸希望君阡能放下仇恨。

    看到邵奕炆的江进九有些窃喜,他一直在门口听着君阡和言止息商量,这两公婆在算计人方面永远保持着口径一致。邵奕炆会先出来毫无疑问,江进九只需要把手头上的信交给邵奕炆即可。

    如果非要选择在一个月内退兵,这个功劳必须得让给邵奕炆。好歹言止息欠他的人情还没还,这一来二去若说没有点惺惺相惜,那连白尼玛都不会信。

    邵奕炆快步上前拉开城门,他没有认出改了装的江进九“诚王的人?”

    “是!”“送密报?”

    江进九点点头,邵奕炆再度确认了一遍,此刻邵奕勋也赶到了城门边,他本身并没有在昭平安排什么人,怕的是万一和昭平的合作方来了消息落在邵奕炆的手里,那事情就糟糕了。

    邵奕炆没有再继续问,只是快速结果那封信,感觉到心知下夹带了另一张纸,他缩了缩手将底下的那一张塞进袖子中,心中有些窃喜。莫不是君阡派人来给他送信,如此一来,兴许往日恩怨能够化解,他终是不愿意看见君阡站在自己的地对面。

    邵奕勋一看信被邵奕炆先接了过去便知事情不妙,伸手想要去抢,被邵奕炆拦住“皇弟好着急,既然是你的密探来得消息,不妨让我先睹为快,怎么还怕我抢了你一月退敌的功劳不成?”

    他这话说得极好,周边除了他两兄弟还有一大帮士兵,无论这信是谁送来了,先给它按了一个从昭平来的密报。既然是君阡喊人送来的,就没可能是真的密保,他也想知道这里是什么,方才几波人派出去打探君阡从战场离开之后的反应的人还没回来,此刻他们还不知道君阡演得那一出戏。

    话说回来,这出戏实际上也并不是演给他们看的。

    他不顾邵奕勋的煞白脸色当众打开那封信,看完之后冷冷一笑丢给邵奕勋“想必是有人想陷害你,来人,把送信的人抓起来!”

    门口哪里还有江进九的身影,他脚底抹油的速度可是谁都比不上的。

    邵奕勋忐忑地接过信一看,原本惨白的脸色变得黝黑。这分明是无中生有!

    心中的笔迹他很熟悉,和之前几封昭平来的合作密报的字迹是一样的,然而信中却说要一月退敌之后趁机篡位,佻褚一方会将所占城池当做贺礼如数退还。最要命的是,落款的人竟是言止息。

    如此一来,言止息带人攻打玄齐国变成了他邵奕勋的意思,若是这事传到皇帝耳朵里,无论真假,邵述都会起疑心。原本他和太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便有目共睹,他有多少实力能一月退兵?倘若明日起来言止息真的退了兵,那么这旁人看来莫名其妙的一切便很好理解,就是对方在配合他演戏,用江山来威胁邵述将玄齐国交给邵奕勋。

    当然,明日一早,言止息是不会让邵奕勋失望的。

    他当即吓出一身冷汗,突然发现君阡有意无意地撕了几封信留在云州城下,分明就是让别人来对这字迹。字迹看起来是没有错的,但邵奕勋知道,和他往来的人根本不是言止息,这信一定是造假的!

    邵奕炆先接过信看了,他连销毁的机会都没有。

    “假的!这是言止息在诬陷我!”

    邵奕炆拍了拍他皇弟的肩极其同情道:“我相信这是假的!父皇明察秋毫,一定不会让你受冤。”

    他说完转身便走,事到如今邵奕勋到底想怎样他都管不了那么多,玄齐国的门户危在旦夕,哪怕儿女情长是他过不去的坎,作为太子他也必须要把心思拉到退敌上来。言止息的想法他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天水城他能逃走是对方故意放行。佻褚军在云州城下驻扎了很久早该攻城,君阡白天莫名离去和言止息不顾一切的追赶都让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两人隐约透露出来的意思,是并不想攻陷云州。

    既然不想占领云州,那么他们千里迢迢来这里是为了什么?目的总不至于是炫耀他手上有多少兵马。

    邵奕炆回到自己的屋内,将藏在袖子里的纸条打开来看。纸条上字迹并不娟秀,随意之间带了些霸道,这分明是君阡亲笔写的。君阡从小便没有姑娘家的端庄,字如其人霸气外漏,每一笔都很用力,每一笔都很潦草,只要对方能看明白她的意思,她绝不会端端正正写完一行字。

    “邵奕勋智愚,佻褚明日退兵,邵述必起疑心,诚王位置不保。并州八城和居忧关暂且不还,佻褚国内有异动,只要玄齐不干涉,他日必当完璧归还。羽君阡。”

    邵奕炆将纸条放在烛火智商点燃,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天水城她亲自打下,如今她拿并州和居忧关做条件,只为让他稳住玄齐国不趁人之危在佻褚国内乱时出手。言止息帮他除掉邵奕勋,以此来和他对换条件。君阡所谓的暴走不过是假象,将所有人都玩转了一遍,怕是今夜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探子马上会有更大的消息汇报。

    并州和居忧关的位置实在太重要,玄齐国根本不会坐视不管,依照言止息的行动力,就算明日退走云州只要留下十万兵马守在城疆,等到玄齐国将城池收复,佻褚国内的事也已经解决。她完全没有必要用这个来做交换条件。

    说白了,是心中对邵奕炆有愧,又没有更好的方式回报。

    君阡心里一直不曾忘记他的付出,这便是他今夜最大的收获。然而无论如何,那个女子已远离他,永远不再回来。

    若当初不曾助她离开侑京会怎样?

    天定的缘分冥冥之中将她和言止息拉扯,倘若没有他邵奕炆的一臂之力,兴许居忧关早就被言止息攻破,并云十八州早就改了姓氏,该遇见的还会遇见,但处在感情不上不下位置上的人就不是他邵奕炆。

    他轻叹口气,不知何时深夜凭栏空叹,竟会有失落之感,疮痍江山几里,怎堪比一生一人的期冀,只是这世上,可还有那女子回眸眼中他的剪影?

    心中出奇的不是明日将要上演的一幕幕反转剧,离了云州城,下次再见,她将以何种身份。

    灭掉的烛光,揉碎的星辰,这一夜很长,长到不想天明。

    **

    从云州离开后江进九立刻前往单道口的路。

    那厢蓼斐清和周阳晖已经开始指挥大军迅速地撤离营地,暂定的目的地是并州城,因为并州城和云州城遥遥相对,玄齐国中主力失了大半没有杰出的将领,想要拿回并州非一日之事。

    单道口的言止息和君阡很快和大部队汇合,君阡再次做了隐形人,至少在他们还没离开玄齐国之前她不能出现。向来躲在草坪边上看热闹的少不了邵述的亲信,不知他们回去之后该怎么描述她和言止息翻脸的场景以及邵奕勋与言止息勾结之事。

    言止息的意思是,邵奕勋断然不会告诉别人自己和昭平皇族有联系,不知道和邵奕勋勾结的是谁,他们就伪造一个,为了让冲突来得更猛烈一些,不妨由他亲自出马。

    君阡是拼了命的演成要杀了言止息的模样,此时情长意短反而让人更怀疑,不如出演一个冷血的权力簇拥者,上位者不会相信爱美人不爱江山,反而更愿意看爱美人更爱江山的戏码。

    骚包的睿宁王忍不住赞叹了一番自己的演技,本想借着这机会托邵奕勋下水还了邵奕炆人情,同时将暗中监视他威胁他的人引诱出来,不想对方武功出乎意料,虽没有损兵折将却伤了君阡。

    昭平何时有这般身手的人物臣服在他人麾下,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他将昭平有头有脸的人在脑中闪过一遍,却硬是没有这样一个人的轮廓出现。

    不在昭平的时候,想要面面俱到依旧是有些困难的。恐怕这次折回昭平,还会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言止息骑在马上等待江进九以及蓼斐清他们,算算时间应该在路上了。

    君阡在马上晃荡了一下,嗅了嗅空气的味道“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

    言止息怕有人下药,只是轻轻地闻了闻“没有,怎么了?”

    “我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刚到单道口的时候就有,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却总是恍恍惚惚的。”君阡揉了揉眼睛,胯|下的马儿开始不安地嘶鸣。

    言止息瞬间反应过来,伸手拉住君阡的马缰“小心!”

    话音刚落,马儿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挣脱了缰绳不受控制地狂奔起来。君阡一个颠簸抱住了马脖子,当下警觉起来。言止息的飞龙马不是一般的品种,刚才那股异香分明是冲着她来的。

    对人造成伤害的香味会让言止息提前发现,所以有人在马上做了手脚。受刺激的马突破了本身的极限循着那股香味疾驰,完全不顾背上的君阡,她只觉得胃中一阵搅动,眼前的一切开始晕眩,脑海里的意识还清醒着这次有危险,四肢却已经摆脱了控制。

    此时唯一能够救她的言止息被甩在了后头,她唯独用尽全力平衡自己不掉下去,然而前方未知的等待是什么?

    言止息声音被埋在呼啸而过的风声中,马突然停了下来,迷蒙中有人上前将她抱下,她感觉自己躺在了一处平整的地方,然后失去了所有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