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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深山中行进的君阡一边指挥着方向,一边观察着泥土中的脚印,他人以为她在研究言止息的步兵骑兵分布,实则,她在寻找白尼玛的踪迹。只是小猫若在山中玩耍,谁知它是爬树还是过草坪,竟没留下一点痕迹。
君阡突然觉得,跟在她身边的都是些神物,白尼玛假以时日,必然成为猫精!
一路都没有白尼玛的踪迹,君阡越来越担心,白尼玛在这短短数月中在君阡心里的位置迅速上升,从野猫变成了家猫,只受君阡一人的欺负,那士兵们见着白尼玛,就差没敬礼问好了。
一直到出了砚山,君阡心中急得要命,白尼玛彷佛消失了一半,君阡握着拳头咯咯作响,谁要是诱拐她的猫,她必定要让那人吃不了兜着走!
“喵”
君阡隐约听到熟悉的叫声,立刻加速出了砚山,那失踪的白尼玛正蹲坐在地上,依旧那么神采奕奕,潇洒自如让士兵们愧疚,想来一只猫翻越了高山依旧那么神色飞舞,一群筋疲力尽的大老爷们立刻振作了精神前进。
君阡抱着白尼玛两撮毛,焦虑全无,听着被拔毛的白尼玛严重抗议地叫声,笑道:“下次敢私自离开我一丈远,就拔你一撮毛,拔完为止!”
白尼玛耷拉着脑袋,无力抵抗,想自己曾经被某美男视为掌上明珠宠着捧着,万人供奉着,如今却在这里遭受不公正待遇,这是种族歧视,它抗议!
君阡抱起白尼玛拭了些地上的泥土,落在地面上的印记杂乱明显,微微有些湿润,看来敌军出发没多久,她起身跳上马,一鞭挥下疾驰而去,身后大军浩荡前行。
卢不押讪笑道:“如今我更好奇了,摆着那么好的天时地利佻褚军不攻击,莫非是那睿宁王跟羽将军有私交?”
君阡头也不回道:“我跟卢监军算有私交否?”
卢不押思索了片刻,论说私交,他们自然是谈不上的,他不知君阡和言止息之间的关系,此刻若是两军主将有私交,他堂堂监军,即便是被她威胁过,那么也称得上是私底下的恶交。
他一边驾驭着马,一边道:“算有吧!”
“是么?”君阡冷笑道:“既然监军跟我有私交,不妨教教我如何片刻间随意伪装敌军,向来日后若是碰上什么难处,还能浑水摸鱼保了性命!”
卢不押明显一愣,随即掩去那瞬间失措的表情,未料到君阡埋藏了那么久,突然不经意间将矛头指向那几批失踪的粮草。他算得上老谋深算,故作不解“难道羽将军也怕死?”
君阡冷哼一声,顾着前方的路,一边计算着和言止息大军的差距,一边应付着卢不押:“怕,当然怕!怕死得不得其所,怕死前没人垫底,若是能拉个身上皮糙肉厚却没脸没皮的大细作,便也就不怕了!”
她偷偷地瞟了一眼故作淡定的卢不押,想让她羽君阡陪着送死,简直就是痴人做梦!十个卢不押,也抵不上一条侑京小霸王的性命。这年头,能赢她的人不少,能杀她的人却不多,从前在侑京无恶不作,难免有失手之时,这一身逃跑的功夫是实打实逃出来的,可不是吹出来的!
卢不押自然心中清楚君阡的意思,莫说是君阡,羽战祁在想什么他也很清楚,他知道羽战祁不会随意查他,他会顾着士气顾着人心,是以只要不露出破绽便可做得心安理得。可君阡不一样,她不会像她爹考虑这么多,她出牌不按照规矩,卢不押担心她偷偷搜集了自己的证据,想来那几次安排得天衣无缝,君阡就算要动他,也要说出个所以然来。
卢不押那谨慎的表情让君阡颇为得意,她抽着鞭子笑道:“我若要死,必然不会白死,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一个,若能杀上个千百个,此生不枉走一遭。可你要知道,对于小兵小将,我从不亲自动手,死在我手上的,好歹得是个人物!卢监军,可有兴趣?”
卢不押心中大惊,面上依旧不露声色“羽将军说笑了,不过定论别下得太早,刀枪无眼,谁也不知道明日会不会做言止息的刀下鬼剑下魂!”
老狐狸!君阡腹诽道,想要转移话题,怎不知她是从小跟沈书庸这只万狐之王混得,那沈书庸转移起话题来的技术才叫一流,即便被人拉扯着主题不放,他还能一遮口鼻,清唱一曲戏剧,站在街头还能赚几个赏钱!
“哎,”她深深叹了口气“监军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明日里死在言止息手下的,除了可能是我玄齐士兵,还有可能是那白灵城的项族人!此刻不如担心着白灵城被两军夹击会是个什么滋味?”
卢不押突然沉默,与君阡争论简直就是浪费口水,她分明句句带刺在将他拉入无底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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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将军,敌军已占据元明县,我们该怎么办?”
方刃决一拳敲在桌上,茶杯震了震,晃出些透明的水。一旁的人被吓了一跳,低头站着不吭声。
君阡让他务必赶在佻褚军之前赶到元明县,无奈方刃决最近老犯着女人,君阡就不必说了,梧桐弄得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偏偏敌军主将还是他的手下败将,那个看起来比君阡冷上好几倍的蓼斐清。
女人这种生物无法预测,尤其是对手比她强大时,她将爆发高于自身好几倍的能量。
蓼斐清一直行于方刃决之前,派出一小股骑兵时不时包抄方刃决大军的后方,只骚扰不作战,偶尔拉几个落单的见见血,等到方刃决回过神来已然跑远。跟在大军后卫的是步兵,无论从速度还是应变都无法与对方的骑兵相抗,致使大军之中人心惶惶,害怕敌军隔三差五的偷袭。
无奈方刃决只能减下行军速度,照顾到大军后方的步兵,却被蓼斐清拉开了距离,率先到达了元明县。
“现在的娘们都是怎么回事?”方刃决破口大骂质问身边的副将,可这种高端深度励志的问题不是人人都能答得上来的,他只得自言自语继续道:“一个羽君阡就够了,怎么一个比一个狠毒?是不是要抢了男人的位置?”
那副将突然轻声回答:“那到也不是”
“嗯?”耳尖的方刃决看着副将“比如?”
“床上”
那副将一个没注意被方刃决一掌拍在脑袋上,原本是觉得这话太露骨了,突然他凝眉想了下,点头道:“也是!”方刃决充分地运用了一下通感,把蓼斐清压在下面?他打了个寒颤,会不会被她的眼神射杀把羽君阡压在下面?他倒吸一口冷气,这画面,那势必君阡拿着鞭子勒着他脖子,他拿着钺勾在她胸前,太违和把梧桐压在下面?嗯,长得不错,身材也好,特别是那大眼睛眨巴眨巴跟说话似的,很有美感
被打得副将很憋屈,说错了要挨揍,说对了也要挨揍,上司都是黑心的!
“对了!”方刃决突然问道:“梧桐呢?不是说隔着两天便会带人追上来吗?这女人,还得靠女人去解决,女人就是麻烦!”
那副将连连点头应和,上司就像女人,他们说得永远都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经常傲娇,但仅限于对他们的下属(或者男人),只要哄着就没事了,所以说,女人麻烦,上司跟女人一样麻烦!
因为他们的速度已经减到最慢,是以梧桐即便是不想追都追了上来,说曹操曹操就到,方刃决话一落下,便有探子来报梧桐的人马已经到达。
“嘿嘿!”方刃决指着外头对副将道:“还挺迅速!”
梧桐欢快地走进方刃决临时驻扎的营寨,与元明县隔了不到三里地,梧桐与方刃决不同,因着心急方刃决,一路上又没遇上阻碍,比江进九的速度快了很多。见到方刃决时,心情突然开朗,迎上来娇笑着向他打招呼,害得那副将只能羡慕嫉妒恨地闭上眼。
“方将军,蓼斐清的队伍呢?”梧桐一到便毫不忌讳地引起了方刃决的各种吐槽。
方刃决指了指前方。
“糟了!”梧桐大惊之下乱了手脚,原本君阡的军队人数便比较少,分成三份之后也不过每人两万,蓼斐清早先到达了元明县,等到江进九一到便可前后照应两面进攻成包围局势,而君阡和言止息还在路上竞赛,他们一切只能靠自己。蓼斐清对于被擒一事怀恨在心,下手从不心软,他们便是肉夹馍里的肉,等待着被油煎的结局。
梧桐毕竟是从小跟着君阡的,羽战祁在教君阡行军作战时她没少听,跟着君阡那么久,无论哪方面都与君阡有着相似之处,江进九比蓼斐清好对付,于是当机立断道:“江进九还在路上,不日便可到达,蓼斐清一定会固守城池,我们现在立刻返回,中途截杀江进九的队伍!”
那副将突然上前道:“出来时羽将军千叮咛万嘱咐要赶在佻褚军之前到占领元明县,为何此刻不攻城却要返回?”
“蓼斐清占了城池,若是坚决不出战,我们如何在江进九赶到之前拿下它?大军只需向后撤走几里,蓼斐清便无法预测我们的下一步。江进九的军队刚落脚时疲惫,也绝不会想到我们会回头攻打他,此刻我们以逸待劳胜算很大!”梧桐迫切地看着方刃决,希望他发下命令,他是皇上亲封的将军,此刻君阡不在,他的命令才是军队的最高命令。
方刃决一咬牙一狠心,即便被女人骑在头上,也不能不顾众多将士的安慰,梧桐的话没有错,战争只在乎结局而非过程,当即下令全军后撤十里地,埋伏在江进九的必经之地。
“报——睿宁王出现在江进九的军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