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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迷晕的温则钊只知道自己被人绑架了,可自己现在在哪又被谁绑架了,他根本不知道。他现在手脚被尼龙绳紧紧地绑着,双眼被布蒙着,连嘴巴也被胶带封住。
他嘴里发出“唔唔”地声音,身体不停地转动着希望能挣脱开绑在手上的绳子。
“别费力气了,我打的可是死结。”
土狗走过去蹲下,暴力地撤下蒙在他眼睛上的布,虽然车间内的灯光昏暗可对温则钊来说还是很刺眼。
他微眯着双眸看着眼前这位素不相识的人,含糊不清的“唔唔”声更大,温则钊示意土狗撕下嘴巴的胶带,他要说话。
土狗看懂了他的眼神,用力地一撕,那种火辣辣的疼痛感立马在嘴巴的周围蔓延开来,温则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药的劲还没过去,他脑袋还觉得有点晕晕乎乎,整个人要一头栽下去的感觉。
还真别说,这小子的模样和神情倒真有几分像赵海。
温则钊拧着眉问土狗:“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把我绑到这里来?”
本来蹲着的土狗站起身来,指了指正在吃东西的赵海说:“这你得问海哥,我也不知道他为啥绑你。”
海哥?
温则钊艰难地转过头去看,他这个位置和赵海正好是一个斜背对着彼此的角度,他必须将头转到极致。
他不敢相信眼前所看见的人,突然觉得耳朵里哄了一声,完全听不见土狗和赵海的说话声和酒瓶碰撞在一起的声音,现在温则钊的耳朵里充斥着上次他在泰国与赵海聊天的内容。
他以为那是他们此生最后一次聊天,他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已安排妥当,他以为赵海不是死在了去非洲的途中就是死在了非洲。
终究是他太心慈手软了,才会让赵海有机会逃脱。早知如此,他就应该在泰国找人将赵海弄死。
温则钊轻笑了一声,到头来他还是玩不过这个比他心狠手辣一万倍的男人。
“赵海,你可真有本事。”
赵海听到温则钊说话的声音,便放下了筷子走到他的身边,温则钊低着头不愿看他,赵海用他那粗糙的手捏住了温则钊俊俏的脸。
他咬着后牙恶狠狠地说:“这不都是被你逼的吗?亲儿子要杀亲爹,亲爹哪能就这么等死呢?怎么也得想办法给自己找条活路吧?”
说完赵海又重重地拍了拍温则钊的脸蛋,白皙的脸蛋上立马起了红印,赵海似是挑衅一般地说:“来,我现在人就在这,来杀我啊,来弄死我啊!你个孬种!
和你那个死去的妈一样无能!整天说要杀老子,老子现在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倒是你妈早早去了地狱!
还有你小子,你也快了!等我做完这个买卖就会送你归西,到时候你就能和你妈团聚了!”
“呸”!温则钊一口吐沫吐在了赵海的脸上。他愤怒到了极点,怒目圆睁,眼睛里有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但你不能侮辱我妈!你更不要提她!你这个人渣不配提!来啊,你现在就弄死我!弄死我!”
温则钊怒不可遏地朝赵海吼叫着,声音像是轰隆隆的雷声一样,此刻的他心中的怒与恨交织重叠在了一起,翻涌的情绪犹如海啸般袭来,他恨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似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要咬死对面的敌人。
赵海才不管他,依旧是一副看着就很欠揍的表情说:“你妈都死这么久了,还惦记着你那点母子情深呢?真是好感人!别急,等过两天我就送你上路!”
赵海说完抹掉了脸上的吐沫,他笑了,笑容令人感到惊恐,温则钊看着他这幅样子又想到了之前他家暴母亲的画面。
那种感觉太恐怖了。
温则钊突然出现幻觉,他看见眼前的空地上一片血红,大片大片的红色血液流淌着,很快就到了他的脚上,他的身体,他感觉自己慢慢地被一片猩红侵染。
那是母亲临死前的画面,而凶手正是眼前这个男人!
他恨他自己现在被捆绑着,不然他一定和赵海拼个你死我活。
“啊啊啊!”温则钊发出撕心裂肺地叫声。
无人应答,换来的只有那冷冷的笑声。
“别喊了,你他妈的吵死了!这没人会听见你的声音。”土狗既厌烦又毫不留情地说道。
接着土狗又转脸贼兮兮地跟赵海说:“真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是你儿子!我还以为你骗我的呢!可是海哥你有这么有钱一儿子怎么不早说啊?早说咱也不用这么辛苦挣钱了,随便问他要个几百万的。”
土狗说完又灵机一动,想到了什么,凑近了一点跟赵海说:“要不咱这次就来动手,要个赎金什么的,我就不信没人拿钱来救他。你说怎么样?海哥。”
赵海抬头瞅了土狗一眼,闷声没说话,其实绑架温则钊并不在自己这次的计划之内,可有人让他绑,他当时也没问原因,就照做了。
一是出于私心,当时这小子在泰国是怎么对自己的,他赵海可都记得清清楚楚呢。二来呢,他的想法和土狗一样,趁机讹一笔钱,如果这次的买卖做不成,还有亲儿子给的钱来养老,也算他小子尽了孝道了。
可命令他绑架温则钊的人都没说到底怎么处置的好,赵海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他夹了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食之无味,然后说:“再看吧。”
刚才所释放的情绪和怒吼仿佛耗尽了温则钊的力气,再加上几乎一天滴水未进,粒米未沾的更是让他的体能逐渐透支。
他垂着脑袋,放弃了挣扎和嘶吼,就好像土狗说的一样,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他。
此刻在这个昏暗又潮湿,处处散发着霉味的废弃车间里,温则钊不由地想到了陈潇。
她现在一定很担心吧?应该又替自己担心到哭成了个泪人吧?
温则钊想,自己又让陈潇掉眼泪了。
如果,将她交给更能保护她且不会让她操心和流泪的人,应该...会更好吧。
“都快要12小时了,绑匪都没打过任何电话说要赎金的事,这事还真的是有点蹊跷。”孟然坐在指挥中心和自己的手下讨论着案情。
温则钊被人绑架的消息没有外露,怕媒体报道惊动了绑匪,所以也就只有内部人和温则钊的助理徐文知道。
“会不会已经撕票了?”一个小警员大胆地假设道。
坐在孟然身旁的陈潇一听这话,好似当头一击,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撕票?不,不可能。她的阿钊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