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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刚起飞,陈潇就开始觉得一阵阵的倦意向她袭来,头等舱舒适的座椅更是让这困意更浓,而且她本身就属于那种一坐上交通工具就会自动进入睡眠模式的人。
温则钊看着陈潇一脸昏昏沉沉的样子,刚还说要看天空,数云朵,怎么一眨眼地功夫就睡着了。他宠溺地笑了笑摸摸她的头,将她把椅子调整到最舒适的角度,又替她盖上毯子。
他望着熟睡中的陈潇心中暗念道,这次他不惜牺牲一切代价也要把赵海的事处理得干干净净。
上飞机前他发了信息给徐文,让他务必24小时监控赵海,以防他再次消失。
他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他的幸福,尤其是赵海,这个从来没有给过他幸福的男人,作为一个父亲他不仅没尽到应尽的责任,还差点毁了他的人生。
飞机飞行了将近4个小时才落地,陈潇好似充满了电一样精力充沛。
温则钊牵着她的手走过长长的玻璃廊道,热情似火的阳光直射到她的脸上,微微发热,陈潇已经开始在脑海中想象她慵懒地躺在沙滩上,沐浴着阳光的画面。
两人拿完行李出了机场之后,机场外早有司机在等候着,只见那人连忙从车里下来接过温则钊手里的行李箱,并客气地用英文说:“Welcome?Home,Si
(欢迎回家,先生)。”
看见陈潇站在隔壁,也冲她点头微笑了下,陈潇也回应了他,对他说了声“Hello”。
这人看着年龄不大,也就20岁左右的样子,皮肤黝黑,身材瘦高,一笑起来洁白的牙齿甚是耀眼,对温则钊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她问温则钊:“他是?”
温则钊拉开车门,示意陈潇进去,然后说:“哦,他是我雇来照顾外公的,外公年龄大了去哪都不方便,所以就请了个照顾他的人,兼职司机。”接着他又补充道:“他的名字叫Syed。”
她一坐上车便开始欣赏车窗外的风景,她稍稍开了一点车窗,温热潮湿的空气吹了进来,高大的热带植物耸立在公路的两旁,热烈的阳光从树缝之间穿插而入。
斑驳的树影照在灰色的水泥路上,可除了椰子树和芭蕉树之外,很多她都叫不上来名字。她单纯觉得这些植物好看,粗犷的外形下带着不一样的美感。
“我们现在去哪?”
“去我家。”
额。陈潇心想完了,得见家长了。她刚光顾着赏风景忘了这茬子事,而且她还觉得方才那个问题简直是句废话,都来到他的地盘不去他家还能去哪。
她表情微怔,温则钊似是看出她的情绪,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笑着宽慰她道:“别紧张,家里只有外公,我保证他会喜欢你的。”
见他说得这么笃定,陈潇倒也定下心来,心想着她平时也挺招社区那些大爷大妈们的喜爱,一想到这又瞬间有了信心。
机场离温则钊的家有一定的距离,在不堵车的情况也行驶了约莫50分钟的样子。
温则钊和陈潇说自己每次回来都是住在外公家,毕竟从小在那里长大,虽然近几年自己也置办了不少房产,可总觉得那里才有家的感觉。
家里没人,温则钊抬眼看了一下时间,估计外公的烧鸭摊还没收档,他这前脚才刚刚踏进家门,旋即就问陈潇:“外公现在应该在茶餐室,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顺便吃个烧鸭饭?”
陈潇点头,早就听他说过烧鸭饭好吃,今天终于有这个口福。Syed?听不懂中文,只知道他俩要出门便先去启动车子,温则钊对他摆摆手说不用。
温则钊用本地语言和他交谈,陈潇也不明白他们在叽里咕噜地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温则钊说完话便过来牵起她的手说:“走,带你去吃全吉隆坡最好吃的烧鸭饭!”
茶餐室离温则钊的家不远,大约步行了十分钟两人就到了店里。
“昌源茶餐室。”陈潇抬头看着挂在头顶上方有些老旧的招牌,不自觉地读了出来。
白底红字的招牌依然是上个世纪的产物,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有些老旧,招牌上的字也变得斑驳和模糊。
门口依旧是挂着竹帘来遮挡午后的阳光,虽然有些破旧倒也复古味十足,像是港剧里常出现在街头巷尾的茶餐室。
两人还没进门就听见有人喊道:“返嚟啦(回来啦),烧鸭仔!”陈潇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是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大叔,穿着白色的工字背心,腰间系个围裙,手里切菜的动作相当麻利。
陈潇不知道这个大叔的喊的“烧鸭仔”就是温则钊,可此时温则钊已笑着用粤语回应他:“系呀(是呀),坤叔!呢排生意点啊(近来生意怎样)?”
只见那位叫坤叔的人无奈撇嘴,答道:“嘛嘛地,依家后生都爱去cafe,唔爱嚟我哋呢度了,时势唔好,揾食艰难(一般般,现在年轻人都爱去Cafe,不爱来我们这里了,环境不好,赚钱难啊)。”
“再过几年就退休了,唔使咁拼啦(再过几年就退休了,不用这么拼啦)!我去揾阿公先,得闲再倾过(我先去找外公,回头再聊)。”
陈潇从未见他如此地接地气过,她一直觉得温则钊是社会上流,白领精英,“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那种,可今日看他与小摊贩聊天十分的自然亲切,倒是刮目相看。
温则钊外公的摊子在茶餐室偏里面一点的地方,刚过了饭点,人流量少,只见老人坐在自己的摊位旁微闭双眸,不知是睡着了还是闭目养神。
“阿公。”温则钊半蹲下来,用极其小和柔的声音喊他。见老人没反应,温则钊又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臂,“阿公,我返嚟喇(我回来了)。”
老人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低头看着半蹲在身边的温则钊,脸上立马露出喜悦之意,精神矍砾,慈祥的脸上满带着温和的笑意,他摸摸温则钊的头,说:“点返嚟也唔提前同我讲(怎么回来也不提前和我说)?”
温则钊起身笑着说:“想畀阿公你一个惊喜(想给外公你一个惊喜)。”说完他拉过陈潇介绍给外公,又切换回普通话模式:“阿公,这位是我女朋友陈潇。”
老人笑着点头,深邃的目光里透露出慈善祥和,他静静的看了陈潇一会儿,连连说了两个好字,便转身去拿悬挂在玻璃橱里的烧鸭,“饿了吧?先吃碟烧鸭饭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