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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烂夏日,竹林掩映,护住一片惬意。
学堂里,少年们个个小白杨似的挺得笔直,手捧诗书,琅琅书声,端的一派清风雅意。
苏先生一走,满堂雅意不见,一室躁动。
“听说了吗?华雅学堂向我们清风下战书了!”孟然向左边探头,向自己的同桌分享最新消息。
“怎么回事?”
一下子,一圈人圈住了孟然,让孟然好好享受了一把众星捧月的愉悦。
“咳咳!这个嘛……”
另一边,领取了小灶的三位师兄弟正准备话别,师父大人就发话了。
“文焕,楚宜,梁瑜,你们的学习进度已经远超过了童生试所需,理论为师已经不担心了,现在缺的是运用,灵活地运用。”
苏明源说完这句话,停顿了一会儿。
三人若有所思。
“须知坐井观天!童生试将近,你们也该出去放放风了。华雅,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华雅来了四个不错的苗子,你们可去一试。”
眼前一亮!
不错的苗子!
师父都这么说了,那定然差不了。
三人瞬间充满了期待。
哪个少年不热血?不想去一展风采?
试问什么最能展风采?
比试!
当然,并不是说清风学堂就没有学子间的比试了。
这种良性的比试,苏先生是很支持的。
学堂内其他人倒是时常切磋,眼看着不少人蹭蹭地拔高,苏先生是欣慰的。
但是,没人找这三位师兄弟!
额。。。
倒是有那么一位,一直锲而不舍的,可三人都不想搭理。
于是,三人处境就很尴尬了。
毕竟,三人常常一起,都知道对方的水平,加之先生每次抽问,三人的回答都摆的明明白白,该有的碰撞早就有了,根本不需要多余的切磋。
他们需要的是其他思维的加入、撞击,但是并没有!
其实,这也不奇怪。
寒门难出贵子!
清风学堂多是贫家子弟,除了先生所教的课本,就很少见有人手里有其他书籍的。
更何况,许多人没有条件自小就认字,基础不够扎实,大多数学子完成先生课堂上布置的课业就已经很吃力了,更遑论涉略其他?
三人则不同。
除开休息日,三人从没停止过领取自己的那一份小灶。跟着苏先生私底下多学了许多。
加之底子扎实,也就有机会涉略了些其他的知识点。
对于李焕文,梁瑜虽然不清楚他家具体是做什么的,但从他平日的穿着吃食来看,家境定是殷实的,自然不缺银钱买书。
反正每次先生讲解,梁瑜就很少见有他不知道的书!
而梁瑜自己相当于是两个先生同时教学,双重巩固下,基础算是三人中打得最扎实的一个。
除了在苏先生处借阅书籍,家里还有一箱子的书等着宠幸。
梁父又是个喜书的,自从梁家与四方楼达成协作,梁家再无经济之忧后,梁际远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舒朗了。
梁瑜甚至觉得父亲隐隐有些胖了。
于是,梁际远又有了闲情逸致,处处搜罗书籍,人文地理、历史算数等等,但凡是他感兴趣的,能买的,全都带回了家。
所以,梁瑜在闲暇之余很是看了不少杂书。
楚宜家虽然较李、梁二人家要差些,但胜在聪明,人又刻苦。
可以说他是三人中最聪明的一个,却从不自傲。
如果说梁瑜还挑兴趣点来看的话,那楚宜就是来者不拒了。
凡是知识,不管现今用不用的着,他就像块海绵一样,疯狂地吸收着自己能接触到的任何知识。
他学得很广,也很杂。
因此,苏明源觉得楚宜学得太多,杂而不精。
时日一长,到处都是漏洞。
至于另两名弟子,终究稚嫩了些。
因此,甭管华雅这次打着什么名义,对于三名弟子而言,这都是一个锤炼的绝佳机会。
师徒尽欢!
转眼,日子到了。
“苏兄!怎来得如此慢?!多日不见,近来可好啊?”
一踏进流觞亭,何秀才的笑声就钻进了众人的耳朵。
“尚可。何兄如何?”
苏明源信步坐下,缓缓开口。
“我?哈哈哈!我近段时间可是忙得很哪!遇到几个不成器的,勉强教出了个样子,这不,专门拿出来让你帮我掌掌眼,也好帮为兄我指点指点!”何秀才哈哈大笑,话里掩不住的得意。
几位晚辈相互见了礼,依次站好。
面对何秀才的张狂,苏明源并没有回应。
当苏秀才这个该配合剧情的人没有出演,何秀才的独角戏自然也就谢幕了。
简单的一番推辞谦让过后,两人敲定了比试规则和彩头。
比试分为三场,分别是“诵”“释”“品”。
“诵”,顾名思义,比的就是记忆力。
当然,比试内容还是局限在童生试所需要的篇目。
但这并非说明这场就简单了。
相反,这是场很容易失败的比试。
随机抽查一处,不仅要求文章倒背如流,还要求书写的流畅和美观。
这场,考的就是个“稳”字。
作为三兄弟里面的“基础担当”,梁瑜当仁不让地上场了。
两张书桌,两张白纸,两支笔,两个少年,相对而坐。
一支笔在傻傻的颤抖,像是对自己的成果深恶痛绝;另一只笔稳如泰山,有节奏地快速起伏着。
高低立现!
慢慢地,那支笔的颤动幅度更大了,甚至出现了笔传人的现象!
何秀才抚须的手停了下来,脸皮跟着颤动,带动着长长的胡须一起跳舞。
苏秀才淡定地喝茶。
半个时辰过去了,梁瑜呈上了答卷。
何秀才揪掉了一撮胡须,苏秀才放下了茶杯。
两位秀才头挨着头,碰出了胜负。
清风胜!
第二场“释”。
科考不只是考查背诵,还要考查你的理解。
一个人的理解角度、深度,往往和他的性情、阅历有关。
第二场还有一刻钟开始,何秀才请求中场休息。
不一会儿,一位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跟在何秀才身后走了进来,面带笑容。
“沈遇,请指教。”
“李焕文,请指教。”
“苏兄,你看这场比试结果如何啊?”
“胜负未分,尚未得知。”
“哦?我看未必。”何秀才摸了摸精心修养的大捧胡须,意有所指道。
梁瑜发现,自从这位沈遇出场,何秀才就笑成了一朵菊花儿。
然而,很快,何秀才就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