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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忆集成忆芳魂

作者:吹过田野的风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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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小序

    天气开始冷起来了,虽说江南的深秋比起北方来是暖和的多,但在这清晨我还是感觉手脚依然冰冷。这种冷让我无法再享受被窝的温暖。还好外面的太阳已将它的光和热洒向了我家阳台,我开心地期待着能好好地享受一个阳光浴。

    风很小可以让我全身心地拥抱阳光,端了张椅子,就着阳光的香味,闭目养神,偶然地浪费一下青春也是允许的。阳光毫不吝啬的给我以温暖。阳光下,远山分外的妖娆;近处的水闪着迷人的光让人遗忘了它并不清洌的身姿。是啊,清山秀水方有绝代风华。我的大脑便开始了它的高速运转。

    二、红颜的悲哀

    古往今来多少红尘事,悲苦其中,天妒红颜比比皆是。

    (一)我为什么要是西施?

    清溪涤我纱,素影羞江鱼。如果没有这场男人们的争霸,我这样一个与山水为伴,靠劳动生活的乡村少女,为什么要卷入这是是非非?不错你们的功成名就也让我得以名垂史册。但这是我愿意的么?如果不是为了我心爱的人能少些忧虑,如果不是为了我的乡亲们可以不做他人的奴隶,重新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一个女子?一个注定没有幸福的女子?一个死后还要被人说三道四的女子。

    美貌是天下女子想拥有的是么?你们看到了吧?这就是美貌的好处。我的眼中已没有眼泪。我想留下的,我想装进我的眼睛的只有这青山绿水。

    袋沉桥是我永远的归属?这倒好,我宁愿如此,活着是痛苦的,死亡或者是我最好的解脱。我不想死在夫差的剑下,那太肮脏;我宁愿永远回归这水的怀抱,只有这天底下最清凉的才能洗尽我一生的疲惫。不需要繁华,我只想安静地离开,回到我的江南,回到我的家乡。

    这样的结局太惨是么?那就换一种吧。和我的陶朱公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到民间去过富有的生活?确实不错,但是我真得能够无忧无虑了么?我真得能平静的生活下去?除非把那一段吴宫的醉生梦死从我的记忆库中剪去。但那就不是我完整的生命了。

    所以不要做西施,千万不要,我的姐妹们。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这美貌换一生平静的生活,和我平凡的丈夫,和我天真的儿女一起过完我的一生,这才是我最想要的。我的要求不高吧?那么请上天答应我,给我这样的一个来生吧!

    (二)昭君到底怨不怨?

    可怜的西施姐姐,你希望有一个平静安宁的来生。那么我应该求的是什么呢?

    是的,我比你幸运,因为我嫁的人应该还是我愿意嫁的那种吧。但是我又是何其不幸啊,因为我和你一样不能把握住自己的命运。

    皇宫何尝是我希望到的地方?就是没有那让人们咒骂的毛画家,就是成了汉家天子的妃子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是男人们的玩物,等到颜色褪去时,是什么样的结局?

    是的,我没有为命运而屈服,上天给了我一个机会,我成功了。我让那高傲的天子后悔莫及,我让那不拿咱姐妹当人的画家失了性命。我最了不起的就是让我们的中原大地平安了一段时光,让我的兄弟姐妹们过了一段和平的生活。我只能做到这样了。我没有浪费上天给我的美貌。

    但是我真得把握了命运么?单于是爱我的么?呵呵,男人们的心我读不懂,一面说着好听的话,一面继续娶来美貌的女子。呵呵,听得到我这笑声里的无奈么?听得出我这笑声里的凄然么?我真得能把握自己的命运么?单于死了,我还得嫁人?你们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若是按照大汉的礼仪道德,这的确是做一个女子的悲哀,但是就真得是不幸么?多少的话我不能说,诉与琵琶,还好我有这琵琶。但是天下的人们听懂了我的琵琶么?是怨还是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你们理解吧。

    不管你们是否理解我,我已经累了。我的血肉还是化为青冢的好。这一生这样走过,值得了么?如果还能活一次,我应该怎样选择呢?和西施姐姐一样么?我不知道,谁能告诉我呀

    (三)我是最无耻的女子?

    命运对我才是最不公平的。两位姐姐,你们再怎么惨,你们还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是谁,我知道么?你们再怎么伤心,还是有一个真正爱过你们的,也是你们也爱过的人。我呢?我爱过谁么?

    不错王大人是养育了我,我应该报答他,我用我的一生报答了他,我用我一生的幸福报答了他,这应该足够了吧?

    不要怪我害死了你,因为你害得人够多了,董卓。我只是一个工具,一个除掉你的工具,只是我付出了太大的代价。我的名声,我的爱情,我的一切的一切一个女子活在世上除了这些你说还有什么呢?

    奉先,你这反复无常的小人,你不配做我的英雄。所以我不会爱你的,你也是一个工具,一个比我好不到哪去的工具。只是我成为工具是身不由己,你呢?你成为工具是你自己没有头脑。不然,你为什么会如此下场?不错,你是让我过了一段我人生中应该是不错的日子,但是我并不需要它。如果可以,我还是想做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为我的夫儿们纺织,和他们一起过平安的生活。

    既然上天安排了我生在这样的一个乱世,给了我这样的美貌,让我遇到了这样一个为了国家而愿意牺牲自己的王大人,我还能说什么呢?他能够为国家放弃富裕的生活,我为什么不能为他为国家牺牲我仅有的资本——美貌呢?

    我并不想在史册上留名,但还是留下了,那么就让我悄悄来,悄悄走,不要神话我,不要再找我了。刀影让我亡也好,赤兔是我形也罢。还我平静吧,我只是在历史的长河中上走过的一个小女子。只是不好意思地让你们记得了我的名字——貂蝉罢了。至于这个名字是无耻的象征,还是有伟大的内涵在,还是你们来说吧

    (四)最幸运和最不幸的我

    能够成为和你们齐名的一位,我非常开心。应该说我是最幸运的了。

    本来我是可以非常幸福的过完我的一生的,寿王妃,一个天下多少女子羡慕的位置。虽然我没有做太长,但我不怨恨他的出现,因为他给了我真正的爱情,他让我得到了一个女子一生最想得到的爱情。并不是凭借他的权力,而是他的真心。这对一个皇帝来说,真得不容易。所以我满足了。

    所以在你们当中,我是最幸运的,所以在天下姐妹中,我是最幸福的。但我却又是最不幸的。爱一个人应该给他幸福,而我却最后给了我心爱的人一个不幸。做为妻子,我让自己死在他的面前,让他从此生活在悲伤中,这是我没有尽到做妻子的责任。做为一个贵妃,一个实际意义上的皇后,我没有帮他使国家强大,而使我的臣民们颠沛流离,让我的皇上失去他的权势,是我没有尽到一国之母的义务。所以我应该以死谢罪,这一点是我确实应该做的,也是我只能做到的。

    我并不伤心于我的结局,我只是伤心于我爱的人从此不幸,也使我从此不幸。我只能祈盼着能与他“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浩瀚的天际,哪里找这些曾经的美丽。柔弱无奈真属于这些让人心痛的名字?不,你们是柔弱的,我们却要做坚强者

    三、弱者你的名字不叫红颜

    (一)心可以永远在一起,我的灵魂应该系于剑中

    夜深沉,掩不住你心灵的颤抖,这一次你再不会成功。因为你不再有破釜沉舟的胆气,你不再有力挽狂澜的雄心。你的身躯依然高大,你的面容依然威严,但只有我明白,你不是当初的你了。你在失败面前不会倒下,但在成功面前你忘却了,你忘却了成功中隐藏的失败。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但我不后悔我今生的选择,人生有你为知己足够了。谁说你是一介武夫,谁理解你钢铁外表下的柔肠?只有我,所以我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我知道你会怎么选择,那么就让我先选择吧。不能站着生,不若笑着死。就让我将此一生的美丽都留下给你。你是属于疆场的,那么为我送行的应该是剑而不能是白绫,不要让那软弱的东西和我在一起。

    流血吧,血画出的才是一个最美的句号。这天下最理解你的人是我,最理解我的人也只有你。这就行了,别了。躯体可以不再一起,但心能够永远在一起

    (二)你若去了,我的数字岂可挽留?

    才女又如何?一曲凤求凰你得到了我的心,一首数字诗你失去了我的心?我不会哀求你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男人。你若还配是男人,那么你会明白。

    我不会哭泣的,我不会为一个已经烂掉的苹果而伤心的。我要做的事情你还不明白么?月下的勇敢,当垆的坦然,难道还不能说明我是怎样的女子?

    现在我可以笑了,虽然这笑中充满疼痛,但我知道你还可以叫做男人。美丽的外表终究会离我而去的,内在的美丽才是我追求的。你若只追求这外表,你就不是我心中的相如。我也配不上才女这两个字。

    回顾此生,我不后悔,我就是我。

    (三)其实我还是希望做一个好母亲好妻子

    不要再揣摩这无字碑代表什么了。我就是我,是非功过,不是我说了算的,也不是你、他还有她说了算的。一切只能如此结束。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其实我并不想这么做,我只是随着我应该做的而做。不是我狠心,要知道这个宫廷就不是弱者生存的地方。

    为什么女人就要依附于男人生存?女人并不比男人差。看到了吧,我做到了。但是我真得做到了么?你们永远不能评价我,因为我不想知道你们怎样评价我,我只想在黄泉之下安静下来,好好地和家人团圆。

    我不会后悔的,这一生我值得。我没有屈服于命运的安排,我对得起我的子民们。我唯一对不起的应该是我的家人们,所以我想最后补偿他们。我要告诉他们,其实如果可以重来,我还是希望、我还是愿意做一个好母亲好妻子。

    历史会给我一个公正的评价的,我相信,我累了,请让我歇息吧

    (四)春天的桃花你还记得么?

    鲜红的是血还是桃花,我已看不清楚,也不想看清楚。冬天应该是没有桃花的,我知道,所以今天我恨,我恨在这样的冬天里,我的桃花已经夭折,我心中的桃花已经不再有了。

    太可笑了,我竟然也会瞎了眼睛,太滑稽了,我也会让姐妹们笑话。

    春天才应该是桃花盛开的季节,还记得么?那个春天,那个最美丽的春天。从此有了这永远不败的桃花的春天。可惜这永远不败的桃花只能开在纸上,而不能开在这世上。我原来以为世界上虽然没有永远的桃花,但我的心中有。没料想,我心中的桃花同样有枯萎的一天。

    花落了,心也就没了。虞美人可以笑着死,我不能,因为我没有一个让我可以为他死的人儿存在了。我只能悲伤着死。

    不要碰我,你不配。春天的桃花你还记得么?你记不记得已经不重要了,它只属于我一个

    四、不是尾声的尾声

    合上记忆的闸门,我的心还在沉吟。天下虽大,但存在的只有两种人——男和女。我既不为男儿,那么做什么样的女子,怎么做一个女子,是我想思考的。

    容颜如何,并不需要我去思考。其实思考这个得到的只能是一个“空”字。再美的外表也是会消失的,能够做的无非是给自己留下一些年轻时的相片,到时候自我陶醉一下。这有意思么?若是长得不怎么样,留下来还徒然伤心,这也太肤浅了。

    我不想思考这些来浪费我的时间与精力。我想要思考的只是我的人生到底应该怎么过,才能让我在死亡之时也能够说这个句子——我不后悔。

    人生是个太大的话题,或者我还太年轻,我还不能够想出太多的东西来。但我会再思考,我会再实践,用我下一个十年的时间。到那个时候,或者我真得能够不再疑惑。

    写于2007、11、23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