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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只要极尽细致地看完了鬼经第一卷,并根据经卷中记载的步骤调理过内息,就能炼成心觉才对,可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接下来的几天里,乔三爷刻意放慢了车速,车子走走停停,每到一座城,就停下来休息一阵。
他这么做,也是受了我师父的嘱托,师父说,要趁着还有这么一点时间,让我好好感受一下从鬼经上学来的东西。
我问师父,我到底从鬼经上学到什么了?
师父说他又没看过鬼经,哪知道我能从上面学到什么。
不过他又说,现如今,我的内息已大异从前,不管是修行圈里还是别的圈子里,都没见过这样的内息规律,关键这股内息怪而不乱,不对,不单单是不乱,而是稳定得让人害怕。
稳定到什么程度?用我师父的话说,如果光听内息的话,现在的我已经不像一个活人,而像一尊立地不动的石像。
怪了,我也没发觉自己的内息有什么异常啊!
直到两天以后,我才终于发现了一些异样。
在我的感知中,这个世界仿佛出现了两种时间流。
这么形容吧,咱们看电影的时候,偶尔会遇到声音和画面对应不起来的情况,画面都演过去了,声音才出现,导致整个影片看起来特别别扭。
我现在的感觉,就和看电影时影、音不对账非常相似。
不同的是,我是视觉和听觉超前,触觉出现了滞后。
比如说,我用手去敲打一张桌子,会先看到手指落在桌面上,听到桌子被敲击时发出的硬响,然后才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落在了桌子上。
前后时间大概相差零点一秒左右,不仔细去感受的话,很难发现其中的异常。
我做了很多次尝试,发现每一次都是这样,不管我触碰什么东西,触感来得总是慢这么一点点。
此时我才终于明白,鬼经中的“身在红尘心不枉,虚靡相离刹那间。”是什么意思。
我的肉身还在这个阳世之中,可我的意识,比这个世界超前了一刹那。
我看到的,听到的,全都是这个世界在零点一秒之后的样子,而我触碰到的,则是这个世界本身。
刚刚领悟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差点被吓懵了。
这份心觉,似乎能够超脱这个世界的束缚。
后来我花了足足三天时间,才从这样的惊愕中缓过神来,并开始尝试着去适应心觉带来的脱节感。
由于脱节感本身也并不算太强,我沉下心来以后,很快就适应了这种触觉比眼、耳慢一点的感觉。
之后我又找到师父,和师父简单切磋了一下。
不用想,和师父交手,输的人肯定是我,我就想看看,心觉到底能不能运用于实战。
事实证明是可以的。
和师父交手的时候,我就像是能够预知未来一样,每次都能看到他下一步的动作。
只不过师父的速度太快,就算我能提前看到他的动作,也无法在同一瞬间做出完美的应对,一场切磋下来,我的战斗方式和以前没有太大的改变,输的方式和以前相比也没有太大改变。
但我已经很知足了,以前我在师父手底下最多只能走上两三招,今天却硬生生扛了五招。
就连师父也说我进步飞速。
心觉还有一个重要的用途,就是在修习术法的时候,能够给我带来更好的感知力。
以前修习术法的时候,总会碰到一些所谓的瓶颈,一旦遇到瓶颈,心里总归会有些灰心丧气,只能靠着一口韧性坚持修行。
可现在碰到瓶颈的时候,我心里却总有一种非常自信的感觉,总觉得,突破这些瓶颈,原本就是我最擅长的事,不管它多难,只要稍微花点心思,总归能破得了。
对于过去的我来说,修行和做功课一样,不想做,却又不得不做。
现在修行于我来说,却变成了一种乐趣,就好像我天生就是为此而生的一样。
这可不是自我催眠啊,而是我心底里确实有什么东西被改变了。
自从适应了心觉带来的“时差”以后,只要不是睡觉吃饭,我要么就是反复锤炼自己的念力,要么就是释放出念力,演练一下师父教的术法,再不然就是对自己不熟悉的术法进行攻关。
见到我的种种举动,乔三爷总是会满腹忧虑地问我师父:“小栋子该不是练功练出魔怔来了吧,怎么一天到晚也不知道休息呢?”
每次听乔三爷这么说,师父也只是冲我笑笑:“该休息的时候还是要休息的,别熬坏了身子。”
起初我以为师父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也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可连续折腾了这么几天后,我的脑袋就开始一阵阵地胀痛了。
我心里害怕,就问师父,我这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师父说,像我这种人,专注力太强,确实学什么都比别人要快,但因为无休止地过度用脑,也很容易患上神经性头痛。
从此以后,我就有了随身携带闹钟的习惯,专注干一件事的时间绝不超过五十分钟,只要闹钟一响,立即停下来休息。
像这样劳逸结合,反而能让效率得到极大幅度的提升。
在这里我也建议大家尝试一下这样的工作方式,但时间上要调整一下,每工作二十五分钟,休息五分钟,每干够四个二十五分钟,休息十分钟到二十分钟。
工作时保持全神贯注,休息时保证彻底放松,不做让自己疲劳的事,你会发现,你的工作变得简单了,工作效率也至少提高了两倍以上。
这种工作法的关键就在那八个字上。
全神贯注,彻底放松。
从山城到静云山所在城市,原本只有两天左右的车程,可在乔三爷的不懈努力下,这条路我们足足走九天。
抵达静云山所在的小城时,天色早已暗透,这地方比我们先前住的山城要繁华很多,即便夜色已深,路上还是能看到不少行人。
车子开上了一条上坡路,乔三爷一边给车子换挡,一边开口道:“你真要把他们两个放在别院那边啊?”
这一路上我总听师父说,等到了静云山,他和乔三爷要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没办法把我和卢胜材带在身边,所以他决定将我们送到一个名为“山门别院”的地方,在那里,有人会照顾我们俩的饮食起居。不过师父也说了,以后他每天早上都会去别院监督我晨练,不论如何,晨练是绝对不能耽搁的。
我其实也不太关心师父和乔三爷究竟要做些什么,反正只要每天都能见到师父,不管住在那里,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只要有师父在的地方,就是家。
师父点点头:“眼下除了山门别院,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了。”
乔三爷不太放心:“那个姓陆的靠得住吗?”
师父叹了口气:“当年若不是地宗横插了一杠子,云生师兄本该是我的亲师兄来的,我们俩的感情,可不像表面上这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