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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地盯望着她,俊逸非凡的脸孔早已布上三千尺寒霜,深邃的黑眸里喷着烈焰,牙齿咬得格格响。
看似非常的恼怒,实则是痛心。
不待她回答,单手毫不犹豫就卡住了她纤细如天鹅一般的美颈。
“咳咳咳!”女人双颊涨红,猛咳嗽过不止,白筝向来都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姑娘,四年前,要不是因为深家,她绝对不可能受男人那样的折磨,都说,在爱情的国度里,谁先输了心便会彻底输掉一切。
四年有自己酿制的苦果白筝已经尝到了。
死死地紧抠着男人的手背,尖利的指尖用力在他的手背抓出一道血痕的纹路。
他想弄死她,这男人多么的可怕,她甚至都怀疑,四年前,与她恩爱缠绵的人是一只冷血的魔鬼,没有心的魔鬼。
也许是意识到了,藤瑟御大掌微微一颤,即时松开了手,只是胸膛间的怒意还在不断滋滋生长。
他太愤怒了,愤怒到几乎没办法控制自己如深海里波涛翻卷的怒气。
这辈子,从没有一个人敢违背他的意愿,尤其是女人,然而,眼前的女人却让他在商场上跌了一个大跟头,她居然把商业机密透露给雷氏集团,他对她那么好,她却把他给出卖了。
借着到御洲出差之时,将‘财富’出卖给了他的敌手,雷氏集团二公子——雷锦川!
出卖给谁他都不会有这么大的怒气,偏偏是那个最让他无法忍耐的雷锦川。
她喘着粗气,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藤瑟御,眼睛里同样迸射出绝怨的火花,似乎铡才藤三少做了一件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要不是陈丽给我看了那个视频,我几乎都不敢相信……”
他喃喃轻语,当陈丽给他看那段在御州偷拍下的视频,画面里,是她与雷锦川在西餐厅交涉的一幕,在看到女人将橙红色优盘递给雷锦川时,他甚至有一种恨不得将女人撕碎的冲动。
狂燥致极的他冷静地思考着,白随心会这样做的原因。
以他对她的了解,她不会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女人,再说,雷锦川曾经抛弃过她,不计前嫌勾结姓雷将他出卖,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仔细地回想着,自从他冒着风雨去凉桥将她送去医院,她醒来后,整个人与以前有些不一样,他一直在思索着她与以前不一样的地方,原因,终于,他想通了,她欺骗了他,与陈丽去看千灯镇的灯会,她并不是第一次去。
四年前,他与她便是在凉桥上绝别。
一定是她受到了某些事物的刺激恢复了失去的记忆,她之所以一直装着不认识自己,是因为她已经设下了一连串的阴谋让他钻,不知情的他毫不犹豫就钻进了她亲手织下的绵绵之网。
将所有事情联想起来,聪明绝顶的藤瑟御很快就得出一个结论,白随心就是沈静好,唯有她是沈静好,才能解释她带走囡囡,甚至把他机密出卖给雷锦川的事情,他的心里充斥着狂喜与愤怒两种矛盾的情绪。
兴奋的是,寻寻觅觅多年,他的静好还能完好如初地在到他身边。
愤怒的是,她居然恨着他,想到挖开她坟墓时,那束代表着绝望之爱的凋零枯萎的蔓陀罗花,藤瑟御心中充斥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痛苦与忧郁。
“静……好!”晶亮的眸光放柔,拇指在她嫣红的唇瓣上不停地轻轻摩娑,记得从前,他们在一起时,很多时候,他都喜欢这样玩弄她的嘴唇,第一眼,就是一种罪,见她第一面时,他就喜欢上她的樱桃小嘴儿。
想象着那嘴儿给他带来的欢乐~
痴情的眼眸,春风化雨般的温柔,熟悉的感觉,让随心娇嫩的身体不自禁紧崩起来,如一张弓弦般。
退开一步,她惊疑地望着他,抖动的唇瓣狂恨地喊出:“我不是静好,我不是。”
她多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她不是神,面对男人责怨与深情,她无法控制,毕竟,曾经,她与他的身体曾火热深情地纠缠过,那时候为了得到他的心,她不惜一天缠着他做三次。
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多贱,多贱啊!
“别再否认了,我知道你就是,谢谢,谢谢你还活着。”
张开双臂一把将她扣入怀中,薄唇轻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一下又一下地轻吻着,滚烫的吻沿着她眉心向下滑动。
感谢上苍能让他的女人还活在这个人世!
灼烈滚烫的唇滑过挺直的鼻梁落至她火红的嫣唇上,他的吻向来霸道疯狂,而他的个性更是偏执狂妄!
她呜呜叫着,挣扎着,双手抡着小拳头一下下地他厚实的肩膀上捶着,可是,无论如何,他都不打算放开了她了。
这辈子,他也不会再放开她的人。
就算是强行的禁锢,就算被世人骂着疯狂的变态,就算是砍掉她双手双脚,他也要将她囚禁在自己身边。
动作越来越不受大脑控制,粗喘间,甚至无意识地将她的身体死命地往自己身上带。
当她柔软碰触到他……
身体*辣的感觉让随心脑中警玲大作……
她在干什么?白随心,你真的好贱,这个男人四年前抛弃了你,让你这四年来像一个傻子般,没有灵魂行尸走肉般生活着,现在,你还要重蹈覆辙么?
然后,她捞起他手臂重重地咬下去,这动作多么熟悉,似乎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
他没有喊一声疼,甚至是哼都不哼一声,只是,强吻她的动作僵在了原地。
“静好。”
“我不是,我不是……”随心猛烈地摇着头,她无法忍受男人脸上那抹负疚,仿若整颗都拧碎了,可是,真正心碎的那个人应该是她。
是她白筝才对。
“听着,藤瑟御,我不是沈静好,我是白随心。”
她再一次重重强调,甚至咬重了‘白随心’三个字。
“你在抗拒什么?还在怪我当年的犹豫不绝,静好,每个人都会犯错,我不是圣人,难道错一次就十恶不赦?”
“藤瑟御,不要告诉我,你对我是有情的,我不信,我不是四年前那个被你耍得团团转的小姑娘,你是世间上最淡漠寡情的男人。”
数落他罪状的同时,她呜呜地哭起来,甚至双手撑在他胸膛上,用力将他推开,伸手捞起一个花瓶狠狠地砸到了地板上。
青花瓷碎片弹起砸到她眼角,不顾眼角血肉的疼痛,她开始发疯地砸着屋子里所有器皿。
几分钟,大厅里值钱的器皿,古董,家器,便被她全砸了个稀巴烂。
她恨,她怨,恨他的冷酷无情,为他几经付出一切,而她得到了什么?
“藤瑟御,我要将你剁了喂狗。”
事实上,四年前,在得知怀孕后苦心挽留他,而他却头也不回绝情离开之时,她就想那样做了。
她真想拿把刀将他胸膛剖开,看看到底是红的,还是白的。
她爱上了世界上最冷漠无情的男人。
她爱他爱得辛苦而执着,然而,他放弃她却那样轻松毫不犹豫。
她恨死了,曾经,她与他攀上云颠,激情缠绵之时,她最爱趴在他胸膛口,用着最低柔的声音轻问:“爱我吗?瑟御。”
“现在的你,我最爱。”
他说过,他只爱她的身体,最爱她与他做那事是妩媚的模样。
这话表面听起来舒服,而背心,她为此流了多少的眼泪。
每次完事,她余情未褪,总爱用那双雪白的莲臂死死圈住他粗壮的腰身,用嘴抵着他的后背,轻浅着呼吸道:“瑟御,我会爱你一辈子,你能爱我一天吗?”
她一直都知道,他是踩在云端的大人物,而她与他,就是天与地,云与泥之别。
她爱他,发誓要爱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然而,她的一腔痴情终是空余了恨。
也许,那样浓烈的感喟并不是一个好征兆。
那时候的她单纯无知,真心地想用一天换一生,可是,男人用长指撩拔着她满头乌黑的发丝,狭长的眸子轻眯,轻言:“用一天换一生,值吗?静好。”
在爱情的世界中,没有值或是不值,世界上也没有用金钱来衡量的感情,爱上就是爱上了。
她的心先爱上他,那么,她就只能等待着万劫不复。
那时候的她多单纯,多傻,像个白痴,为他耗费了一个女人人生当中最宝贵的三年青春。
“静好。”
望着她梨花带泪的玉容,藤瑟御一颗心紧紧地纠结。
他从没想到静好对她的怨恨竞然是如此之深。
深到超出她的想象。
“静好,是我错了,其实,我并非是不喜欢你,而是当时那样的情况……”
他试着想解释,然而,恨火攻心的女人哪里肯听,经历了千辛万苦,又怎么能听得进去?
“你不是不喜欢我,也并非是爱上了我,只是一种迷恋罢了。”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迷恋。
“逢场作戏,对于你们富家公子来说,不是最擅长的戏码。”
陡地,他的表情变得严肃:“我希望别这样评论,我对你的感情。”
随心仰头哈哈大笑,笑到经欲疯狂:“真是好笑,藤总裁,你对于我有感情吗?”
“如果有感情,你就不可能那样狠心弃我于不顾。”
想着她生产的那一夜,那一天也是漫天风雨,她从早上疼到晚上,一个人躺在那间简易租住房屋里,在她撕心裂肺的咸叫中,没有一个人来帮助她,她根本无法迈动一步,单手撑在门板上,圆滚滚的身形沿着冰凉的门板滑落,在疼得几欲晕过去之时,上工的哥哥终于回来了,将她火速跑步背去了医院。
如果不是刘坤,她与宝宝都不可能存活下来。
在她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她的男人,她痴心,曾发誓要用着整个生命,整个一生来相爱的男人,他在哪里?
是在哪一夜销金窟,还是躺在他娇柔美丽逼人的未婚妻怀里恩爱缠绵,上演着男人与女人旦古不变的戏码。
那一刻,她就发誓,只要她白随心能存活下来,那么,她就不会再爱眼前这个男人了。
爱之深,则痛之切,有多么深的爱,相对地就有多么深的恨。
“藤瑟御,别再给我谈感情,你不配。”
她努力地嘶吼着,像一只歇斯底里小母兽,发泄着四年来埋藏着心中所有的委屈与冤气。
“你说,是不是你杀了我哥哥,你说啊。”
听到这话时,藤瑟御深邃的眸子里翻卷过惊愕,稍后,清俊的面容浮现一缕幽伤。
他是辜负了她的爱,可是,并不表示她就可以这样不信任自己,甚至于怀疑他是一个杀人凶手。
“不是,我没有。”
他愤怒地矢口否认。
“静好,你冷静一点,有什么委屈,你都可以往我身上发泄,但是,你不能这样枉冤我。”
“不是你也是你身边的人,总之,你就是罪亏祸首。”想起哥哥高大的身体永远地躺在了那冰凉的溪水里,随心的心痛到了极点,内疚啃噬着她的灵魂,如果不是因为她爱这个男人,哥哥又怎么会丢了性命。
她痛到了极致,也希望把这份浓烈的痛传递给他。
纤弱的身体扑向前,纤细的玉指死死抓住了他脖子上的领带,将结死命地前面勒,尽管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然而,他却动不也动,像一尊雕塑,只是用着一双幽伤的眸子凝望着她。
似乎在说:一切都是我的错,静好,要砍要刮,我随你处置。
然而,就在领带死死勒住他脖颈,漂亮的轮廓有些微微泛红时,她终是不忍心,情不自禁松了手,然后,她双手环抱住自己,蹲在地上失声痛哭,就像是一个受尽苦楚,憋了多时委屈的孩子,在尽情地倾泄着自己奔腾的情绪。
一支大掌横了过来,将她拉起扣入胸怀,下巴抵在她头顶上,双手拍着她的脊背,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抚摸着。
“别哭,好好,我……再也不会了。”
这是与他情感纠缠了四年,她第一次听到他软下声音,没了气焰,放低身段诱哄安慰她。
如果是四年前,她该是多么兴奋,然而,现在,历经了沧海桑田,千疮百孔的心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而她对他的希望早就几年前就已经破灭了。
对藤瑟御这个人再没任何指望了。
剥开了他紧握着自己腰的大掌,一根一根地剥,像回放着慢镜头一般,脑子里回旋的是四年前,她们摊牌那一晚,他急切地走向了门边,而她跑过去,从后面将他死死抱住,他却毫不犹豫地剥开了她的手掌,大踏步头也不回地离开。
如今,该是她回报他的时候了。
他的手指握得有些紧,她剥得有些费力,终于,一根根全剥开了,呼了一口气,擦拭掉眼角的泪珠。
整理了自己失控的情绪,清了清嗓子,她道:“藤先生,你何错之有,是我贱,不过,我知道错了。”
年少无活爱情,她付出了四年像一具僵尸般生活的代价。
“静好!”
她眼中渐渐结的冰冷,忽地就让感到一种莫名的害怕。
“这个女人已经死了。”
“已经被你杀死了,藤先生,我是白随心。”
即然沈静好被掩埋在青天之下,那就让她永远地成为一坯黄土吧!
“不过,她的仇,我会替她报,那些欠她的,我统统都会替她讨还回来。”
“静好,能不能别这样,诡,我们为讨论一下,我与傅碧瑶订婚当日,你却派人送来了囡囡,静好,我。”
当时看着木匣子里的女婴,他头都大了,有愤怒在胸口奔腾,除此之外,还有震惊与不信,而在看到她坟墓的那一刻,他心中有说不出来的内疚与痛苦,那时他才清楚地明白,他对她,并非只有欲,也有爱。
嫣然一笑,笑不达眼底。
“你还真是太看得起自己,即然咱们都分手了,我可能做这种事吗?”
“况且,你就那么笃定囡囡是你的孩子?”
记得当初,某人可是一直怀疑她与刘坤有染,分手时,她曾经骂过他,说他脑子被门板夹了,那么精明睿智的一个人,居然怀疑她对他的忠心。
这话堵得权势滔天的男人哑口无言。
“不,静好,你骗我,囡囡是我的孩子。”
曾经他意气风发,信心十足在她面前狂霸地宣誓:“沈静好,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藤瑟御的女人。”
他还说过一句:“爱过我的女人,都不会爱上其它男人。”
然而,他真的是太看得起自己。
当年,是他抛弃了她,是他先辜负她的,而囡囡就是在那个时候有的,他是按时间来推算的,他们分手差不多八个月,他与傅碧瑶订婚之时,孩子刚出生三天,也就是说,他们分手时,静好就怀孕,俱体时间虽然不知,但,他隐约猜得出来,囡囡是他的女儿。
那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他不可能将她弃了。
就算他再狠,再为了似锦的前程,也不可能抛弃自己的亲生骨肉。
“是你的?”随心皮笑肉不笑地回:“藤大老板,难道收到孩子时,你都不去验一下DNA就胡乱认亲,这可不像你大BOSS的风格。”
他那样冷血无情,收到孩子没抱去医院鉴定是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还真是让她跌破眼镜。
此语一出,藤BOSS一张脸孔倏地变得铁青。
她太了解他了,字字句句戳中他死穴,是的,四年前,他收到孩子的时候,也曾有过那样的想法,但最后还是不敢将孩子送去医院,因为,他害怕承受孩子不是他的结果。
“当然验了。”嘴角勾出一抹急促的浅笑。
“静好,孩子当然是我们的。”
手机玲声突兀地袭入耳膜,藤瑟御不想接,可是刺耳的玲声断了又再次响起,三翻五次搅得人十分不安宁。
“喂。”
终于他还是抬指按下了通话键。
“瑟御,囡囡呢?”
“瑟御,让女儿接电话,给她说妈咪想她了。”
娇柔的女人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无限扩大,电话开了免提,随心自然是听到了,男人瞥了她一眼后,从她身边越了过去走向了窗台。
“陈丽带她去动物园了。”
“你什么时候带她回来?给囡囡说,妈妈想她了。”
女人一口一个妈咪听得随心好生心塞,她有什么资格做囡囡的母亲,囡囡是她生下来的,她生产时,差点去掉了半条命。
然而,她差点用命换回来的孩子,傅碧瑶却带着身边享受天伦之乐长达四年之久。
“明天。”
“好,那我不打扰了,你注意休息。”嘱咐完两句,女人切断了电话。
听了男人的回答,随心嘴角勾出一抹冷瑟的笑花。
“藤瑟御,囡囡是我女儿,我再也不打算与她分开。”
“你可以回到我身边,我们一家三口可以团聚的。”
未经考虑脱口而出,显而易见,男人那颗期待重修旧好的心。
随心凝睇着他,觉得这男人真是异想天开了。
凭什么他说分就分,他说合就合,当她是什么,玩物?还是暖床的工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觉得可能吗?”
“我觉得依你白律师的性格也不太可能。”第一次,男人开始与她耍嘴皮子。
“我她妈咪,我要把这缺失了四年的光阴补回来,对于女儿,我是誓不必得的。”
男人耸了耸肩,生生将想把她搂入怀的手揣进裤兜里,不疾不徐地应答:“我是她爹地,我与她有四年的父女之情,而你作为母亲,除了给了她生命以外,你还给过她什么?”
她们这是在谈判了吗?
男人玩世不恭的态度,让随心心中又燃起了一把无名火。
“我给了她生命就已经足够,藤瑟御,别再胡搅蛮缠了,囡囡不是你女儿,其实,你真心没必要。”
“沈静好,就算囡囡不是我的女儿,这辈子,我要她也要定了,你如果实在想要她,可以向法院提出申请,你是律师,相信法律程序比我更懂。”
恨恨地捏紧了手掌,生生压抑住自己想掐死她的冲动。
需要这样提醒他吗,不把他气来得内伤,她沈静好心里不舒坦不是。
这话好似在说,沈静好,你能力想要争夺女儿,就尽管放马过来,想与我藤瑟御争抚养权,你会死得很难看。
“当然,这个不劳你藤大总裁费心,我们的婚姻协议到此为止,过两天,我会寄离婚协议给你。”
语毕,随心转身踏过一室的狼藉而去。
藤瑟喻站在原地,面色划过几缕阴霾的色彩,简直是对女人的行为恨得咬牙切齿,按理说,分离了四年,经历了一翻生离死别,再见面,应该是恍如隔世,应该是俩情绮绻诉别后的刻骨思念。
然而,她对他却是冷漠无情的,难道说她已经不爱他了?
想到这个可能生,藤瑟御的拳头狠狠地砸到了墙壁上。
沈静好,你一辈子都是我藤瑟御的女人,想离婚,没门儿,就算是绑,我也会把你绑在身边一生一世。
“白小姐,囡囡又哭又闹,我哄不好她啊。”
电话里保姆的声音显得有些急躁,隐约还能听到小女孩哭泣的声音传来,刘姨已经被孩子折磨得焦头烂额了,实在没办法,她只得给东家打电话。
女儿的声音好像有些傻哑了,随心心疼极了。
“刘姨,你先哄着她,我即刻就回。”
囡囡,别哭,妈咪马上就回,不要哭,孩子,你的嗓子啊!想到女儿傻哑的哭泣声,随心一颗心似乎都碎裂开来。
她拦了一辆绿色的的士,计程车飞速将她载回了小区!
刚掏钥匙打开门,一抹小小的身影就窜了过来,抓住她的衣袖,猛烈地拉扯,嘴里尖厉地喊出:“坏女人,我要我妈妈,坏女人,我讨厌你。”
没有人能理解随心此时此刻心中蔓延的痛苦。
她才是孩子的亲生妈咪,然而,孩子为了要见把她养大的妈咪,居然骂她是坏女人。
垂下眼帘,望着女儿一张哭红的小小脸蛋,随心一颗心狠狠地绞结,似乎连五脏六腑都纠绞在一起了。
食指勾开缠在她嘴角的发丝,低下头,双手捧住女儿小脸蛋。
“囡囡,这里才是你的家。”
“不是,不是,这里不是我的家,我讨厌你。”
四年的小女孩不明白,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再加上陌生的人,怎么会是她的家呢?
她的家里应该有爸爸,妈妈才对。
这个坏女人把她骗到这儿来,她不喜欢这个女人。
怒骂着,囡囡冲着随心又踢又咬,甚至还挥起她手臂,张口狠狠地咬下去,手腕处,一连串清清的牙印骇人夺目。
血浸浸的牙印让保姆刘姨尖叫着奔过来:“哎呀,白小姐,你伤得好重。”
随心则站在那里,表情木然,像一根木头,她任女儿对自己拳脚相向,眉头都不皱一下默默地承受,或许,她是在求心灵上安慰,毕竟,她给了囡囡生命,却从未一天尽过母亲的责任。
这是她应该得到的惩罚。
“坏女人,让我离开。”
“我要爸爸,我要妈妈。”
囡囡的叫声让她整个涌起撕心裂肺之痛,她多想抱住孩子小小的身子,多想向她解释,解释说,我是才你是妈咪,而那个把你养大的女人,只不过是你的养母而已。
可是,孩子这么小,什么也不懂,即便是她说了,也不可能理解她的苦衷。
随心第一次有一种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不感觉。
“囡囡。”
她低着头看着女儿,轻轻地唤着,被孩子咬坏的手腕处,正有血红不断从伤口处流淌崦下,流经她虎口处,成了两条蜿蜒的骇人的血线。
她不想去处理,她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养育之恩大于天,她要怎么样才能弥被这四年来在囡囡成长过程中缺失的母爱。
“囡囡。”
孩子在抓她的裤腿,眼泪鼻涕全粘到了她裤子面料上,她没办法阻此,索性就任由着她哭泣。
而孩子哭泣的同时,她也陪着静默地掉着眼泪。
泪水滑过鼻梁,经嘴唇流尽了口腔里,让她尝到了泪水咸咸湿湿的滋味。
“白小姐。”
刘姨急忙从屋子里抱出了医药箱,找药水给她消毒,包扎伤口。
随心没有动,任由着刘姨处理自己的伤口,只是高度才到自己大腿处的女儿,死紧儿用手掐着她大腿上的肉。
孩子折磨的是她的身,痛得则是她的心。
此时此旋,用难受二字不足以来描述她内心的悲凉。
四年的光阴,不过是上帝在云端眨了一下眼,然而,人世间,却历经了沧海桑田。
女儿的哭泣声像是有千万根细针在她柔软的心窝口处捅,她是一个女人,更是一位母亲,尽管她很想与女儿生活在一起,但是,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女儿视自己为仇敌。
终于,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张开双臂,她将女儿搂入怀中,吻着孩子因哭泣而变得滚烫的鬓角:“女儿,阿姨送你回家。”
她妥协了,她不想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这样被折磨。
再哭下去,她嗓子都快哑了。
她宁愿将所有的痛苦自己默默地承受,也不要伤害孩子半分,这就是伟大母性最凄凉摧心世界。
孩子听说要把她送回家,即刻就停止了哭泣,只是一连串的泪还挂在眼角下,淌下无数的亮痕。
那亮痕让随心一颗心狠狠抽痛着,痛到胃几经痉挛。
“刘姨,你先去做晚饭吧。”
“嗯。”
随心抱着孩子匆匆走出了那套临时租住的房屋。
她把孩子亲自送到了藤宅,大门叩响后不到一分钟,就有佝偻的身子的佣人前来开门。
“小小姐。”
王伯眼睛一亮,激动地呼唤着。
“王爷爷。”
王伯是藤家的老佣人,是看着囡囡长大的,走的这二十四个小时,他都觉着有些不习惯。
“王伯,是囡囡回来了吗?”
轻柔的话语如一阵轻烟飘渺,随着话落,女人纤美的身形已经出现在随心的视野之中。
“白小姐,谢谢你送我女儿回来。”
傅碧瑶乍见到门口的女人,面色有些冷凝,随即笑着礼貌地道谢。
“不客气。”
随心当然明白傅碧瑶眼眸深处那一闪而逝的精光代表的意义,女人看起来是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好性子,但是,随心知道,那只是表面而已,藏在这具漂亮躯体下的,还不知是多胺脏的灵魂呢?
她清楚地听到,傅碧瑶眼中的敌意,以及那声‘女儿’刻意的重音。
傅碧瑶是想告诉她,囡囡是她带大的女儿,她休想把女儿夺走。
“瑟御许久不曾回来了,我还得侍候他去,这不,我刚说给他放洗澡水,就听到敲门声响了,太晚了,白小姐,我就不请你进去坐了,改天咱们有时间再坐下来聊哈,再次谢谢你送囡囡回来。”
傅碧瑶从她手中抱过女儿,随心有一种死都不想放手的冲动,但是,当女儿伸出双手,满眸期待,冲着女儿甜腻腻地喊着‘妈咪’的时候,她真想拿把刀将自己杀了。
不,是拿把妈将藤瑟御砍了,所有果全都是他造成的,要不是四年他对自己的始乱终弃,女儿也不可能这样子排斥她。
“妈咪,我好想你。”
“宝贝乖,别揉眼。”
“白小姐,囡囡一向是个调皮的孩子,肯定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都是被瑟御宠坏的,她才刚离开不到一天,我就疯狂地想念她了,我不能没有她的。”
她呵呵地轻笑,只是那笑地是绵里藏针,随心自然懂。
“不送。”
语毕,女人抱着孩子进屋,与孩子不断嬉戏。
“囡囡,今后可不能与陌生人一起出去了,坏人会把你骗走的,那样的话,你就永远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嗯,我以后不会见坏女人了。”
随心站在朱红漆门前,一颗心仿若被切成了瓣瓣碎片。
浑身麻木一片。
拖着两条沉重如灌了铅了腿,转身之际,她没有看到的是,抱着孩子的女人回首向她瞥来的一眸,眸光狠厉,满脸充满了算计,嘴际扬起抹得意的微笑。
她没有到车,一个人静静地穿走在紫丁香花影中,细长的身影慢慢淹没在丁香花树丛林深处……
第二日,白律师接到了一起离婚讼诉案件。
客户开价很高,点名要她亲自处理这起案件,为了自己生活质量能高些,准确地说,她希望自己立刻变成亿万富翁,那样的话,她就有足够能力与藤瑟御抗衡,夺回女儿囡囡的抚养权。
所以,她要拼命地工作,只要有钱赚,让她当牛做马都行。
马不停蹄赶去见客户,当她见到女客户时,不禁有些惊呆了。
姓名:付妮娜
年龄:28岁
身份证号码:512535……
有四段婚史纪录,第一段婚史……
随心看过此客户的资料,却不曾想到居然是一张熟悉到极致的脸孔。
“付静。”
“对,是我。”如今的付静早已改头换面,全身装备上万,烫了波浪卷,染了大红色,脸上的妆容化得极精致,那张脸看得出来不知道是花费了多少巨资来保养,白得有些不太正常,甚至鼻子上还戴一朵玫瑰花鼻环。
付静冷嗖嗖的眸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淡冷下结论:“白筝,你咋这么老气横秋啊!瞧你,脸上还有一块黑疤,真是丑八怪一个,你不喊我,我都认不出你了。”
以前她们曾是好得连裤子都想合伙穿的姐妹们,自从她跟了藤瑟御后,付静就天天给她使脸子,那时,她单纯得像一张白纸,还曾低声下气去央求过付静不生自己的气,事实上,她也不知道付静气什么。
后来,她才知道,付静是嫉妒她钓了一个金龟婿!
即然人家都冷心冷肺,她也不想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拉了把椅子坐到她对面,从包里拿着文件夹资料,眼睛在上面淡扫了一圈后,眸底浮现了一抹似笑非笑:“付静,还真是看不出,你本事还真大,前三任全是外国佬,哟,这位也不耐,居然还有私人海滩,说吧,你需要我为你什么?”
律师是她的职业,只是给大价钱,她白随心便来者不拒。
“当然。”
付静撇了撇嘴,涂抹着指甲油:“前三任老公离婚时,都给了我可观的瞻养费,第四任比前面任何一个都有钱,自然是钱少不了,他有多少的资产,我不知道,不过,你只需要给我讨这个数就行。”
她伸出十根戴着泊金戒指的玉指。
“五千万?”
“差不多,你就别用那种眼光望着我了,人家是石油开彩大王,一年赚得都不止这个数,玩个女人包月都给五百万!”
“噢,对了,白筝,藤大帅哥好像比以前更有钱了,他舍得让你出来做苦力?”
在付静的眼中,随心出来工作就是做苦力,这观点简直是不敢恭维。
随心扯唇笑了笑,淡冷地回应:“我们分手了。”
“靠,怎么分手的?”
付静似乎来了兴致,将手中的指甲油棒拍在了桌案上。
“看吧,我就知道你会被他甩,给你早讲过了,藤瑟御那厮风流的很,其实,这也是我预料的结局,人家不可能爱你,人家爱的至始至终都是那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要不是那青梅恋上了别人,他才不会找你发泄心中怨气呢。”
------题外话------
美妞儿们,好惨啊,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