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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不紧不慢, 几天过后,江新柔虽还不是很适应, 但经过周瑾萱的潜默移化,已经渐渐开始习惯燕府的生活。
每当遇到不赞同的问题, 娟秀的小脸就皱成一团,只是也不会出言阻止,不过那脸色嘛,就挺好看的,变来变去,丝毫没了高门千金的不动于色。
周瑾萱每次一看见她那模样,就喜欢语出惊人, 或者故作不雅来逗一逗, 开始江新柔还会露出一点不赞同,后来发现小师姐有意为之,就干脆彻底的无视了,心中感觉挺烦恼, 为什么上课的生活, 跟她想象中一点都不一样。
不过师傅的琴艺,她还是很佩服,想着那些新奇的小调,她觉得,对于目前种种纠结,她还是可以忍受的。
其实,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她在燕府改变了许多,也随意了许多,以前哪怕泰山崩溃与顶,她会露出点表情么,镇安侯府的家教,可不是一般的严格,否则又怎能出得了皇后,并且还是世祖皇帝和先皇都亲口赞誉的。
十一月,寓言故事翻印出来,静安侯未免书册失了原有的风格,还专门弄了彩墨曾加图画效果,当它一在书局出现,立马就引起不少争议,其中话题最多的,不仅是书里的图画,还有故事里的寓意,不少文人墨客都对此书赞不绝口。
当然,反对的声音也是有的,也有人说流云居士沽名钓誉,不过无论如何,总的来说,流云居士的名字,再次风风光光了一把,只是看到朝华郡主大名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了愣,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朝华郡主是谁,只要在京中数得上号的人物,谁不知那是廉郡王府的嫡女,亦是燕三夫人的学生。
说起燕三夫人,众人就不得不想起她的画了,且不管燕三夫人出身如何,她的画在京中却是千金难求,并且若是想要求画,跟她说了还不算,她不想画,别人也没办法,谁让她家有一个浑人呢,还把她护得个紧,唯有跟燕大公子说道一二,或许方有可能,只是尽管如此,求画的人还多不胜数,最多的,却是那人物肖像,谁都想在鼎盛之秋,留下一方画卷做为想念,燕三夫人笔下的人物,绝了!
廉郡王府闹开了锅,他们那一点风声没有,没想到女儿竟出了一次大风头,现在只要一提起朝华郡主,谁不赞一个好字,就连福亲王妃,说话都酸溜溜,更别提其他一些名门贵妇,都只道朝华郡主好福气,怎就跟流云居士沾上了边儿,但有心人就难免深思了,仿佛跟流云居士沾边的,都跟那燕三夫人有牵扯。
周瑾萱一回到家,就喜滋滋的拿出寓言故事准备献宝,师傅说,这书翻印出来,可是第一个给了她,虽然那已经是十天前的事儿了,但此时也不妨碍她心中的高兴,只要一想起这书上有她的名字,将来还可以留给孩子们看,她心里就特别得意。
只是令她吃惊的,还在后面呢!
廉郡王一听说女儿回来,当即就传她过来问话,不仅叫了世子,还叫了郡王妃,书桌上大大方方摆着这两天令他们既高兴,又忧郁的寓言故事。
周瑾萱一进门儿,就欢欢喜喜的请安,看见桌上的书,愣了一下,小嘴不撅,不满道:“师傅骗人,明明说好这书只送给我一个人,连小师妹都没有呢。”
廉郡王抚了抚额头,恨铁不成钢,敢情她这女儿还什么都不知道,怒道:“谁让你在这书上留下封号?”哪怕留个字号都好啊,现在京城局势正紧张,女儿又来这一出,他们家想不摊这一趟浑水都难了。
周瑾萱得意的一笑,言语里有几分骄傲:“当然是我自己呀,朝华郡主,多威风,看见这书,就知道我的大名了,将来还可以留给子子孙孙。”周瑾萱越想,心里越美,也越发觉得朝华郡主的大名好听。
廉郡王简直无语了,他很想问问,流云居士究竟是怎么教导他女儿的,指了指书上另一个名字,严厉的问:“这是什么?”
周瑾萱一看,觉得莫名其妙:“流云居士啊,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你知不知道,现在这书,京城里各大书局都有出售,你师傅当然只送给你一个人,其他人都拿银子买——”
“真的吗,太好了。”周瑾萱笑的在地上转了一个圈,兴奋的表情,不难想像她此时的开心。
廉郡王感觉很头痛,发现他这是对牛弹琴,深深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可知流云居士是谁?”
“是师傅呀。”周瑾萱回答的理所当然,这书是她和师傅编写的,除了自己的大名以外,另一个肯定就是师傅了,这还用问吗?周瑾萱心里这样想的,还给了廉郡王一个你好笨的眼神。
廉郡王额间青筋直冒,眉毛都一跳一跳的,心里忽然有些后悔起来,万不该把女儿送给流云居士教导,女儿以前虽然性子跳脱,哪怕脾气不好,但至少可以沟通,现在则,他实在有些无奈了,感觉是鸡同鸭讲。
周瑾萱说完话,黛眉轻蹙,深思起来,过了一会儿,才说了句让廉郡王更加吐血的话:“流云居士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怎么想不起来了,爹,你曾经听说过吗?早知道,就该让师傅换个字号,唉,便宜别人了。”
廉郡王脸色一黑,气得说不出话,手指着周瑾萱颤抖了半响,接着又叹了口气,愁道:“丫头啊,你如今这么缺心眼儿,以后可该怎么办啊!”
廉郡王妃也跟着愁了起来,只有世子爷满脸兴味,跟以前的妹妹相比,他还是觉得现在的妹妹更加可爱,哪怕就是惹爹生气,都惹得这么有水准,心里对流云居士很是好奇,只惋惜不能得缘一见。
“爹,你怎么了,脸色黑黑的,要不要请个太医来看看。”周瑾萱一见父亲脸色不好,急忙担忧的问道。
廉郡王不听她这话还好,一听,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廉郡王妃赶忙瞪了女儿一眼:“你这丫头,说什么呢,你爹只是担心你。”
周瑾萱不在意的笑笑:“爹,女儿很好,您不用担心,师傅说了,我既然不喜欢内院争斗,也不喜欢拐弯抹角,就干脆什么也别理会,把自己大大方方展示出来,当所有的一切都立于阳光之下,阴影就无所遁形,有时候对付敌人的最佳方法,就是直来直往,阴谋嘛,当然不能拿到明面上说的,到时候,不气死他,也噎死他,女儿总会保护好自己。”
廉郡王欲哭无泪,她气的是她老子好不好。不过他也不能否认,女儿的这番言论很有道理,如今几位皇子争得厉害,皇上对文家一系隐有打压之象,但如今太后健在,皇上也不能做的太过,世人总讲究一个孝道,廉郡王府,其实站不站队,都会被拉下水,与其躲躲藏藏打太极,还不如干脆摊开来说,他无非也就是几个把柄落在别人手上,当他把这些把柄宣扬开,看谁还能拿他怎么样,他好歹也是个郡王,皇子想动他还不够格,只要皇上不动,他就能安安稳稳一辈子。
心中这样一想,廉郡王也不管女儿了,反正有她那师傅教导,这孩子也傻不到哪里去,并且如今还薄有美名在外,只要她将来嫁了人,该祸害谁祸害谁去,他这做老子的是插不上手了,自从女儿拜师开始,就常把师傅挂嘴边了,廉郡王觉得,他忍了,全当帮别人生女儿了,心里对未来女婿的担忧,反倒比女儿多一些,这要是把女婿气出个好歹,他怎么对得起亲家啊!
不过,关于流云居士一事,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跟女儿提提,省得她懵懵懂懂,拜师都一年多了,还不知师傅真正是谁,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可知流云居士就是你师傅。”
周瑾萱白他一眼,这她当然知道,还用得着说吗,书上有写名字呢!
廉郡王忍着气,觉得对女儿要直截了当,小小的提点肯定不能让她开窍,其实他也很想看看,当女儿知道她尊敬的师傅骗了她,又会有什么反映,沉着脸说:“你可知,你师傅曾著作《农耕要术》《农耕》《算数要解》《新算数法》几书,并且还曾编写《光瑞字典》,如今又有这《寓言故事》,你可知你师傅在民间声望多高,你又可知你现在的名声多响,借流云居士的光,你如今出去走一圈,上到名士大儒,下到文人举子,说不定都会争相拜访,想跟你对学问探讨一二,前儿遇到刘大人还说,请你过府一趟,教导教导他家闺女,你......你......”
廉郡王不说话了,忽然有些颓废起来,其实之前让女儿拜流云居士为师,想的不就是这样吗?可是如今真实现了,他反倒犹豫起来,并不是说他对女儿扬名不高兴,而是他清楚女儿有几斤几两重,他怕啊,穿帮了可怎么是好。
周瑾萱目瞪口呆,嘴巴张成一个圆字,喃喃道:“原来师傅这么厉害,那我不是捡到彩了。”
廉郡王忧郁了,幸好他没对女儿的反映抱希望,只整理了一下思绪,淡淡道:“人家那是隐士,流云居士说出去,没人知道是谁,你这朝华郡主,我廉郡王府的大门,要不是皇帝钦赐,说不定都要被人给踏破了。”
周瑾萱面色一正,说:“师傅既然传了我的名儿,定是没有想着隐瞒,父亲无需忧心,女儿相信,师傅自有分寸。”
廉郡王眉头紧锁,心里郁闷非常,他感觉就纳闷了,女儿之前不是还听不懂人话吗?怎么此时脑子就转的这么快,不过听她这样一说,他心里也了然了几分,昔日太后寿宴,如今《寓言故事》,燕三夫人这是稳打稳的,一步一步扎定根基,再把自己的名字宣扬开来,倒时候无论是谁,哪个又敢小看她一眼,并且名下还有两位系出名门的弟子。真真好谋算,好心机,也好有耐心,这一局数年,若是他没猜错的话,从《农耕要术》出来之前,燕三夫人就在布局了吧,那时候才她多大啊,还没嫁给燕三吧。
廉郡王想着,心里不寒而栗,幸好这人是女子,若是身为男儿......
这世道岂不是要乱了!
女儿跟着她,想来也不会吃亏吧,只看女儿如今这模样,他相信,女儿就是嫁了人,倒霉的也只会是别人,只希望女婿将来多加担待才好。
这时候,他还不知道,他女儿将来也是一位名人,并且燕三夫人一生收过弟子无数,其中八位亲传弟子里面,七位都把夫君吃得死死的,并且宠爱一生,传为一段佳话。
剩下一位则是进了宫,虽不能专宠椒房,但终其一生都被皇帝所爱,死后亦被皇帝惦念,凤位空悬直至皇上驾崩,与其合葬,就连太子,也在皇上的保护下,安安稳稳登上帝位,可以说是一生荣耀,亦成为后来宫中女子钦羡的典范。
杨初雪也成了所有女子追捧的对象,不仅女人,就连男人都对她尊敬不已,能得她的指点和教导,就好比得了点金石,无一不对她的话尊为信奉教条。
后来事实也曾证明,她的所言非虚,曾有人见她一面之后言道:能得燕三夫人教诲,一声受用无穷,大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