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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风卷残云 第125章 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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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有源背着殷瑞敏刚一走出冠龙佳苑,冯妈和艾晓雨就在车上瞅见了,赶紧下车迎了过来。

    她们见到殷瑞敏耷拉着头,一副全身绵软无力的样子,更是忧心忡忡。

    冯妈上前就问魏有源:“敏敏,她怎么啦?”

    还未等魏有源作答,殷瑞敏一撩头发,有气无力地抬起头对她妈娇声回道:“妈。我饿……”

    冯妈和艾晓雨两人一听殷瑞敏喊饿,内心自然舒缓了许多。

    “敏敏呀,你叫我们好不担心呢?现在好啦,总算平安全归来。”艾晓雨与魏有源对视了一眼,立马展颜笑道,“走,我们上前面的一家餐馆吃饭去,补充补充能量!”

    “谢谢晓雨姐姐。”

    他们四个人就近选在冠龙佳苑旁边的一家小餐馆吃饭。

    人是铁,饭是钢。

    殷瑞敏一碗米饭下肚,面色渐渐泛起红润,神情也活络起来。她放下碗筷,向魏有源要来电话,抛下一句:你们慢慢吃。她便火急火燎地跑到餐馆外面打去电话了。

    冯妈顾忌到艾晓雨在场,不好发飙,只能朝魏有源数落道:“你这当哥哥的也真是,她要做什么也不去问问?”

    魏有源心想,这还用问吗?!殷瑞敏肯定是去给顾振珝打电话报平安了。

    “妈,我一看她活蹦乱跳就放心啦。”魏有源欣慰地笑道,“您不知道,这一路上我有多担心?我生怕这一次的绑架会给她的心理造成阴影和伤害呢。”

    冯妈不以为然地回道:“她一天到晚能吃能睡,没心没肺。就是不懂什么叫作伤?!”

    魏有源和艾晓雨听了相视而笑。

    这时,旁边一张餐桌过来一胖一瘦两名年轻人。

    胖的年轻人开腔道:“先前,你不是说上“开口香餐馆”去吃吗?怎么又改在这儿啦?”

    “我刚刚打从那儿过来,那家餐馆外面早就拉起了警戒线,里面全是警察。”

    “发生什么事啦?”

    “我听人家说,那家餐馆有一名男性顾客被人割了喉。”

    一旁的魏有源听了心里清楚,“一口香”餐馆的死者,名叫姚颂祖,也就是“老妖”。

    “老妖”负责殷瑞敏身上炸弹的遥控装置,也就是说,当魏有源进到1204室之后,翁瑞康通过监控视频一经确认,便用对讲机将此信息传递给“老妖”,再由“老妖”启动炸弹的遥控装置。

    这才出现大约在半个多钟头前的“‘老妖’伏诛,入室无忧!”,“老妖”被解正阳割了喉。

    另外,翁瑞康在冠龙佳苑的部署,解正阳之所以能一清二楚,得益于另一个人的帮助。而这个人,魏有源并不认识。

    冯妈听到有人被杀,心里一直发怵,她连忙对魏有源和艾晓雨说道:“你们听见了吗?!以后呀,你们也要尽量地少到外面来吃饭。唉,还是我们清源镇好呵,大家老实本份,没有什么打打杀杀的。今天,敏敏要是出了事……”

    魏有源当即安慰道:“妈。老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敏敏注定有此一劫,现在平安渡过,应该值得庆贺才是。人的一生不可能总是风平浪静,像这种有惊无险的劫,早渡也是福。经此一劫,敏敏会更懂事啦。”

    “源源说的没错。”艾晓雨心领神会,一旁搭话道,“我也算劫后余生之人,以前我跟我妈妈两人总不对付。现如今,我才算明白过来,这世间最珍贵的就是亲情。之前听源源说,山管人丁,水管财。我听不懂,现在想想,这财如水,是动的;而山就如亲情,是不动的。水可以流到这,也可以流在那,但山却永远的伫立在那儿,就像是你们长辈对我们这些后辈们殷切的期盼与祝福……”

    正当三个人在闲谈之时,殷瑞敏惊慌失色地从外面跑进来。

    “哥……”

    殷瑞敏轻喊过后,用惶恐不安的眼神扫视了一下他们三个人,焦急万分地把手机递还给了魏有源。

    魏有源连忙接过手机,打开之后,他又见到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林芳萍被人五花大绑地捆绑在了一张椅子上,嘴巴封着胶带。镜头往旁边一闪,出现了一名五十多岁的男子,身材瘦削。这名男子端坐一张轮椅上,冲着镜头呵呵一笑,抬手打起招呼,“嘿,魏有源,恭喜你呀,你的确有两下子。我叫费云祥,想请你来金庚大厦的楼顶面谈,怕你拒绝才出此下策。来,跟你的林姨打声招呼吧。”

    费云祥说完,镜头又转向林芳萍。

    林芳萍冲着镜头使劲地摇着头,似乎在告诉魏有源:“不要过来!”

    镜头又转回到费云祥,他一脸的神采奕奕:“你不用报警了,我已经替你报过啦。只身前来就行!当然,你要是怕了,也可以带几名帮手过来,我不介意的。记住,金庚大厦的楼顶,咱们不见不散!”

    真是一波刚平,一波再起。

    四个人匆匆忙忙赶至金庚大厦。

    情况紧急,魏有源用不容争辩的口吻,要求三位女人留在车里等候消息,并承诺说,自己一定会把林姨毫发无损地带下来。

    金庚大厦的楼顶之上,阳光明媚,暖风徐来。

    在这样的天气里,最不宜的是了结恩怨,如果可以选择的话,魏有源倒更愿意去赴好友之约。

    这楼面上,除了两个大型水箱外,还有电机房,以及大小不一的管道公布于四周。

    在这楼面的右侧,靠近不锈钢栏墙的边上,横摆有一张写字桌。桌子后面端坐着一名脸形瘦削的中年男子,肤色黝黑,神态慵散。魏有源一眼就认出,他就是视频里自称为“费云祥”的人。

    费云祥见魏有源过来,只是微微一笑,两手推了推座下的轮椅,让身体稍稍贴近写字桌。

    在费云祥的右侧,站着一名三十出头,下巴留有稀疏胡子的年轻男子,身材高大矫健壮实,一身玄黑色的西服被浑身的肌肉绷紧着,不折不扣地诠释出一股力量。

    在费云祥的左侧椅子上,林姨被严严实实地捆绑着,嘴上还封有一块胶带,显然是不想让她说话与辩驳。

    林姨一见到魏有源过来,便使出浑身解数拚命挣扎,想说话却吱唔难言。

    “想不到,第一个赶过来的人还是你魏有源。”在相距大约在二十来步远的时候,费云祥拿起案桌上的一支手枪冲着魏有源的脚步点了点,示意他止步,不要太过靠近,“你的确超乎我的意料!你让我感到了害怕!”

    魏有源站住不动,盯着费云祥:“你想干嘛?!”

    “这个问题,你很快就会知道。”费云祥笑了笑,下颔稍稍一抬,让魏有源回头去看身后,“她们跟你一样,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真相。”

    魏有源回顾头,发现艾晓雨与殷瑞敏一同搀扶着冯妈相继步入楼面的平台。

    “妈,我不是让您在车里等吗?”

    冯妈没有作答,艾晓雨一脸为难的表情,轻摇着头回道:“妈说,这回她一定要上来看个究竟!”

    冯妈发现林芳萍被绑在了一张椅子上,便甩开被搀着的手大步冲上前去。

    魏有源见状立刻张开手臂,把冯妈死死地拦住。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冯妈冲着费云祥怒喝道,“快把她给放喽!”

    “我真要想干什么,你们现在才过来好像晚了一些吧!”费云祥哂然一笑,拿起桌面上一根用过的注射器看了看,又小心翼翼地放下,“放心吧,我刚将它用在了我自己的身上……看来,想知道答案的远不止你们四人……这后面的几位,你们应该并不陌生吧!”

    大家一致地回转过头,看到秦硕、顾景东和江秉承相继走入楼面平台。

    “各位,我在这儿恭候多时啦。”费云祥亮起嗓门,掂了掂手中的枪喊道:“一下子来这么多人,单凭这枪中的几颗子弹,恐怕是招待不周,请多多包涵。”

    秦硕走到魏有源的跟前,关切地问了声:“你没事吧?”

    魏有源轻轻地摇了摇头,显得很镇定。

    时间又过了大约几分钟。

    “看吧,今天的主角终于登场了。”费云祥突然提高了嗓门,“谭书记,有失远迎呀!”

    大家闻言一齐扭头朝身后望去,但见谭明辉在汪清林等三名官员的陪同下朝这边走过来。

    “在下荣幸之至!若再还拿着它,恐怕有些大煞风景啦。”费云祥放下手中枪,环顾周围景致之后,冲林芳萍笑了笑,“在这晴空暖阳之下,群楼之巅,短时间内就能汇聚到如此众多的达官显贵,可见我们林总的魅力不小呀。为答谢你们的光临,我先许下承诺,今天在场的每一个人在离开这儿之前,都不会留下疑问或遗憾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

    谭明辉书记一脸正色,看样子,他绝不姑息与纵容费云祥趾高气扬得意忘形的派头。

    “真奇怪!所有过来的人都会问我‘到底想干什么’,而不是问我‘到底是谁?’”

    “你是谁对我们来说,一点也不重要!”谭明辉用最后通牒的语气责令道,“赶快把林总给放喽!”

    “真的不想知道?”费云祥呵呵一笑,“可你们当中有许多人,对我是朝思暮想、牵肠挂肚!”

    不等大家猜测的结果,费云祥以一种训导官的语气继续说道:“我叫费云祥,相信大家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但我的另外一个称谓,或许大家会更感兴趣一些——那就是‘苦雨先生’。”

    秦硕和顾景东异口同声地蹦出:“苦雨先生?!”

    一时之间,大家面面相觑。

    如果说之前大家对中年男子所表现出来的傲慢还存有不屑、反感或鄙视的话,但当得知他就是佳都市的“苦雨先生”时,在情绪的接纳上,瞬间产生豁然反转,最起码也是情有可原。

    但凡栖身佳都市高层的人士素有一个共识:费云祥乃佳都市商界的真正大佬!此人从不愿在公众场合露面,也不参与任何的社交活动,所以鲜有人见到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即便偶尔见过他,你也绝对猜想不到这么普通的一名残疾人,他居然会是佳都地界叱咤风云的费云祥。

    苦雨先生就是费云祥?顾景东和秦硕不约而同地看向谭明辉,很想从他身上找寻“确认”的答案。

    费云祥是佳都市金庚药业集团的大老板。在佳都市,他不单是医药界的翘楚,就连医院、学校、器械制造以及地产行业都有染指。

    让人费解的是,费云祥怎么会是十恶不赦的“苦雨先生”呢?

    金庚集团持有正光集团一定比例的股份,但就连顾景东也从未见过其董事长费云祥的真面目。在历年的股东会议,费云祥均未到会参加,所以顾景东还一直以为费云祥只不过是一个傀儡的挂名股东,每逢必须出面签字的场合,都由现在站于他旁边的这名姓翟的男子代劳。

    至于费云祥到底是谁?这对于魏有源来说无关紧要。

    费云祥也一样,他并不理会大家的猜测,而是继续介绍说:“我是佳都本地人。在此之前,你们当中有人狠我,却不知道要狠谁……”

    “说重点吧,你到底想把林总怎么样?!”谭明辉尽管知道费云祥的来头不小,但他依然做出不愿听之任之的态度。

    “谭书记,稍安毋躁。”费云祥对谭明辉的打断,表现出异乎寻常地彬彬有礼,“我今天之所以没有请媒体记者参与进来,也是想把我接下来要透露的信息,局限在少众范围之内。”

    “那你就快说。”

    魏有源看了一眼林姨,他可不想拖得太久。

    “我能理解,魏先生是心痛我们的林总。”费云祥看了看桌上的手枪,又侧顾脸瞄了一眼站在自己旁边一脸肃穆的男子,笑道,“我也知道,单凭我手中的这把枪和我们的亮仔兄弟,根本就阻止不了你魏有源想做的事。”

    魏有源毫不夸耀地回道:“没错!”

    “硬气!可我们的亮仔兄弟听了,多少有些不服气!”费云祥侧对伫立在一旁的男子轻微地感叹道,“所以,在我讲述之前,我希望你能满足一下他的愿望,彼此切磋一下,输赢不重要,各自全力以赴就行。魏先生可敢应战?”

    “来吧。尽管放马过来!”魏有源向前迈出两步,站出人群,“我可不想浪费口舌,耽搁时间。”

    冯妈想制止,却已晚,只得轻声提醒魏有源要加倍小心。

    这时,那名叫亮仔的男子旋即脱掉西服,露出强壮的肌肉,大踏步朝魏有源走来。

    近前,他一抱拳便拉开架势。

    魏有源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听魏有源问起自己的名字,心头一愣,这跟打架有关吗?他回顾头看了费云祥一眼。

    费云祥默然点了点头。

    “我,叫以翟廷亮。”

    “好。我记住你啦。”

    说完,魏有源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慢慢地把自己的眼睛蒙上。

    “你在干嘛,竟敢蔑视我?!”

    魏有源的这个举动显然惹怒了翟廷亮。

    原本想进行一次公平的对决,结果对方竟然做出傲慢不逊的举动,翟廷亮不觉有些火冒三丈。

    “没别的意思,我就是不想看到你痛苦的表情。”

    其实,对魏有源来说,蒙不蒙眼是一样的,但从翟廷亮的态度反应上看,他知道自己如愿了。

    魏有源之所以要蒙上眼睛无非就两个目的,其一是要激怒翟廷亮,只有这样才能尽快地结束搏斗。因为一个愤怒的人很难在接下来的较量中保持足够理性,做出恰如其分的决断与分析;其二是为了麻痹对方,让对手误以为自己处于相对劣势当中,便于自己快速地找出对方的破绽。

    未等魏有源摆开架势。

    翟廷亮一个急步上前,疯狂般地打出一趟组合拳,拳拳带风闪电般地袭向魏有源的头部,速度之快让在场所有的人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