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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步步莲花 第41章 身染重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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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姨在电话中告诉魏有源,随着集团业务的不断完善与拓展,巽食集团将向餐饮、住宿、商务会所、购物和娱乐为一体的综合型平台迈进,开发和打造区域性旅游休闲度假区。

    目前餐饮行业,在佳都市有多家国际连锁酒店入驻,这些酒店无论是环艺设计、经营服务管理,还是酒店的策划与推广都非常规范成熟,特别是酒店信息管理系统这一块,本地酒店均不能望其项背。

    为提高本地酒店经营服务质量和从业人员的职业素养,经由佳都市人民政府牵头,组织一次餐饮行业管理人员的外出培训。她将以佳都市本地酒店管理新秀的身份,去参加在香港的一家国际酒店培训中心进行为期半个月的学习培训。

    “好呵。”魏有源清楚地意识到,经过一年多的辛苦与打拚,林姨成绩斐然,名下的巽食集团也已具备一定的社会影响力。

    电话中,魏有源希望林姨能把姨丈一起带去,一则是为了学习,二则也顺便出去散散心。

    “嗯。”林姨明白魏有源的用意,随口应允下来,并说,“我和他都应该在酒店管理这一块多多学习。另外,敏敏上学不方便出去,我们就想着,你和冯妈也能跟我们一起去……”

    “我们就算了。”魏有源当即否决了林姨的这个建议,“您知道的,我们马上就要搬去佳都了。近段时间,冯妈整天的心绪不宁,对家里的一切总表现得依依不舍,常常将锅碗瓢盆拿在手中掂量来掂量去,件件都想着要一起带走。她还告诉我,人的年数一大,心里头放不下的东西就多。还说,这段时间,她哪儿都不想去,只想好好地在清源镇呆着,处一天就少一天。现在,她老爱上街坊邻里去串门聊天,以前倒没发觉她有这么健谈。所以呀,现在想让她外出,怕是不行。只能等到在佳都安顿好之后,再寻合适的机会,我们一家人一起出去游玩。这一次,就算你们为我们提前探个路吧。”

    “嗯,这样吧,三天之内,冯妈要是想通了,你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我来帮你们办签证。”

    “好的。”从谈话的语气中,魏有源隐约听出,这两年来,在林姨的身上发生了很明显的变化,现在,她办起事来踔厉风发,说话也是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可能是酒楼工作比较繁忙的缘故,不容她对事情作太多的权衡和迂缓。所以,魏有源也就长话短说,“请代我向姨丈问好。顺便在这里预祝你们在外玩得开心。”

    “嗯。谢谢!”

    ……

    一天午后,佳都市北部郊区的一条巷子里,青石铺就的巷道清幽绵长,料峭春风轻轻地吹拂着略带湿漉漉的路面,整条巷子显得格外的宁静。

    巷道的一边是白壁压瓦的围墙,墙体约有两米多高,墙根栽种着一溜细叶浓密且低矮苍翠的景观护篱,墙内探出几株海棠树,茂盛的树枝正伴随着微风悠悠地摇曵,像扒着墙头朝外张望的淘气孩童,一刻也不消停。

    巷道里,一名身穿黑色羽绒服、头罩帽领的人,手里拄着一副拐杖,却又迈着矫健沉稳的步伐,一步步向着一处苏式私家别院的门口走去。

    别院的门楣刻有三个行草大字:“青草园”。

    在这人迹罕至的别院门前,青砖铺地,马栓石鼓斑驳陆离。门廊之上碧瓦挑檐,一扇结实厚重的木门紧紧关闭着。门前的台阶上布满的青苔,似乎在告诉人们,这所别院里的一切生息早已与世隔绝。

    这人来到门前,抬手轻扣门上暗绿的铜环,“铛铛——”声音清脆悦耳,在这巷道里幽幽地回荡。

    不一会儿,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他与来人相视一点头,两人均未言语。中年男子侧身恭请来人进门之后,又伸出头来,向着巷道的两侧窥视了一番,方退回,重新将院门轻轻地关闭。

    关好门,中年男子又快步跟上来人,但见来人将帽领往后一翻,露出其花白的头发,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退休赋闲在家的原佳都市刑侦大队的大队长朱立杰。

    一进到园子里,豁然开朗,里外如同两个世界,园内紫藤梅荆,叠山照水,荷池锦鲤,别有洞天。他们两人一前一后,沿着纹理眩丽的金山石彻成的蜿蜒小径,绕假山过月门,步往一处楼榭。

    一路上,朱立杰问这位中年男子,“阿宽,他回来了吗?”

    “他也是刚到。”

    “小钱啊,你以后有事尽量用电话跟我联络,免得与小秦碰面。”

    “好的。”中年男人爽快地答道。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一幢雕梁画栋的楼榭前,朱立杰将拐杖靠至一侧的楼梯口,两个人拾级而上。待来到二楼的门边,中年男子将房门轻轻地推开,敬请朱立杰先行进屋。

    朱立杰抬脚进了门。

    屋内非常宽敞,装饰古雅精致。屋子的一端隔着双屏镂空镌刻的红木玄关,辟出来一处偏室,用作书房。书房内明窗洁几,中央横放着一张雕花书案。

    屋内的正室较大,四壁悬挂有几幅文人的字画,显得超凡脱俗儒雅清逸。

    正室的中堂悬挂着一幅火神祝融的工笔画像,看上去有些陈旧,画像的眉心与头冠上均烙有火印。在画像的底部横有一张红木香案,案上搁着一尊铜制的火鸟踏碟的油盏灯,看成色是件古旧物品。

    正室的中央摆着一张圆形的红木茶桌,朱立杰进来时,早有两个人端坐在那里品茶。这两个人,一个年纪稍大,七十开外,银发苍颜,丝白须长;另一位年近花甲,体态稍胖,比朱立杰岁数稍少些,中短头发,发丝也是白多黑少。他们两个人一见朱立杰到来,年近花甲的那名男人便站了起来,颔首言道,“老朱来啦。”

    朱立杰对他也是频频点头,并抬手示其他坐下。

    朱立杰刚坐下来,中年男子凑近茶座,给他泡了一杯茶,又给另外两个人的杯里续过茶,便又退在一旁。

    “庞会长,这次试探的情况如何?”朱立杰开门见山地询问老者。

    这姓庞的老者一捋胡须,与那名年近花甲的男人相视而笑,转而对朱立杰乐道,“阿宽猜准了,你问的第一句话必是这个事。”

    “我不就是为这事来的嘛。”朱立杰拿起茶杯闻了闻茶香,又追问了一句,“到底怎么样啦?”

    “这么多年,你一点都没有改变当年办案的脾性。”这姓庞的老者也举起杯喝了一口,似乎沉醉在这淡雅的茶香中,“就让阿宽跟你说说吧。”

    午后的斜阳自精致的花窗透射进屋,给人一种柔和而温馨的气息,照得屋内四个人的脸色润致生辉。

    “那个付庆彪,还自以为有多能耐。”那名叫阿宽的男人粲然说道,“不曾想,第二天便让一张纸条给打发走了。”

    “一张纸条?谁的纸条?”朱立杰很惊讶,放下茶杯,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们确定,他没有出面吗?”

    “当然是他写的纸条了,这还能有假。”阿宽说完,回顾头对站于一旁的中年男子微微地一点头,中年男子会意,伸手从内衣口袋里取出一张纸条,并递到朱立杰的茶杯旁。

    朱立杰从羽绒服内袋掏出老花眼镜戴上,又将纸条高举于眼前,对着光照一字一句地念了一遍。

    待朱立杰念完,阿宽又接着说:“这付庆彪将这纸条亲手交到我们铭忠手上时,还说,真得感谢他的吉言,自己才得以火速赶回老家给母亲送终。”

    朱立杰回顾头,视线从眼镜框的上沿望出,瞅了瞅立于一旁那位名叫钱铭忠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对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证实阿宽所言不虚。

    “唉,看样子,我们都小瞧他了。”朱立杰放下纸条,又摘下眼镜,并放于羽绒服的袋中,微微地摇头一笑。

    “这事,得在我们手上处置安妥,不能再拖了。”姓庞的老者神色凝重地说道:“他既然有这等本事,我们就得格外地小心谋划,不可贸然采取行动,否则,不仅前功尽弃,还有可能会招致更大的麻烦。”

    朱立杰与阿宽同时点头。

    “据彭冬娟说,过了今年的清明节,秋兰和他就要搬至佳都来住了。”阿宽向他们透露,“这与我们之前所预计的时间倒是很吻合,希望我们接下来的部署,不要出现什么纰漏与差错?”

    在座的人听着,一时陷入缄默。

    “以他现在的本领和身价,来佳都市定居,将会给沉寂多年的佳都市掀起不小的风浪来。”朱立杰不乏过虑重重地说道,“表面上风平浪静相安无事,实则早己竟相预谋暗流涌动。”

    “是呀。”阿宽附言道,“上一回,我们在列车上挫败了‘老妖’图谋不轨的行动之后,他竟然忍气吞声自甘受辱,这可不是他一贯的作事风格,我们需防患于未然。”

    “他这是在蛰伏隐蔽伺机而动,”姓庞的老者补言道,“二十多年来,大家都有很大的变化。以前,胡景生和杨公喜为了抢地盘争码头而浴血拼杀,各显神能发家兴盛。现在,他们的后辈都成了佳都市商界的企业家,竞相染指地产、餐饮和娱乐圈等各大行业,个个已是腰缠万贯,富贵逼人。

    现在杨公喜手底的产业摇身一变,成为主打房地产的金拓集团,而胡景生手底的产业,也紧随其后,成了同样以地产兴家的正光集团,特别是这正光集团,门下的总经理江秉丞负责执掌着一家投资公司,底下拥有几支操盘团队,可动用的资金已逾数亿元。据说,他们聘请业界多名的操盘手,每年能从股票上赚取不少的钱,且隐秘性较强,成为集团不折不扣的印镖机。我听说,上一回,就是因为他们怀疑自己的股票投资计划书被剽窃,从而引发了列车命案。无论是金拓还是正光,他们中的许多人已粉墨登场地跻身于佳都市的名流之中,相比较而言,我们倒是青黄不接后继乏人。”

    “是呀。”朱立杰陷入追思之中,“自少东家掌舵以来,总觉得跟我们隔了一层。毕竟岁月不饶人,若不是老东家临终留有遗言,像我们这岁数的人,谁还会劳心劳力地四处奔波,早就该颐养天年。”

    姓庞的老者闻言,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但没有老东家,哪来我们现在的光景。当初,我们流落街头,相继被老东家出资收养,供我们读书上学,负责我们的生活。像冠庭和牧夫成绩好的,就送去学医,我和立杰你毕业后去当兵。我们成家立业后无以为报,老东家仅有的一个心愿都未能帮他完成,说来有愧。其实,无论是胡景生,还是杨公喜,本性都不坏,也蛮讲江湖义气。只是他们各自手底下的人作事飞扬跋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坏了道义,尽做出一些伤风败俗的出格之事来。在他们临刑前,我曾分别去看望过他们。他们到死都不知道,我在替老东家出面。这两人也算是条汉子,都不畏死,只是在临死之前一再申诉和澄清自己并未参与祸害陆冠庭。”

    “是呀,他们哪里知道,这是冠庭自导自演的一个‘死间计划’。”朱立杰言情肃穆地讲述着,“那时,冠庭已身染重疾,我记得也是在这里向我们提出了这个‘死间计划’,当时您听闻后极力反对的。”

    “正是冠庭的这个计划,致使胡景生和杨公喜的后辈们多年来相互猜忌与倾轧,从而保全我们平安无事。”姓庞的老者嘴角略显一丝的翕动,眼睛红润,激动地接过话来,“所以,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也是今天,我邀请你们过来商议的另外一件事。”

    待姓庞的老者将事情一说,在场的另外三个人闻言目瞪口呆,茫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