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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隔世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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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每在广州忙碌奔波之余,想起老家的生活,总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而那恍弱隔世的老家以及老家的日子,便涂上了一种似真似幻如痴如醉的美丽。

    曾经,因为一篇关于老家和童年的文章,让同为桑梓的同事感叹不已。前段时间回老家,同事一家特地来看望我(在老家相聚,是同事期待很久的愿望)。在那个下雨的午后,在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的阳台上,同事问:你那篇文章写的就是这里吧?

    是啊!是这里,这间已经残旧的小屋,小屋临窗的书桌还有这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的阳台,那里有我童年多彩的梦想和少年读书的身影。

    中秋还很遥远,同事却特地做了月饼,而且特地带过来给我。对月饼我算是情有独钟,也许是源于童年时代做月饼、吃月饼的乐趣,当然那里面还牵涉着少女时代情窦初开的缕缕情怀。所有一切,因为逝去,因为遥远,便披上一层美丽的薄纱。

    每年暑假,我都会回老家度假,也只有回老家,身心才得以全然放松。老家的日子悠闲、自由、自在。过腻了、过怕了都市快节奏的生活,很是向往慢条斯理的日子,那种可以把时间握在手里轻拢慢捻的生活,那种可以一壶茶一本书泡一个下午的日子。

    生活有时候很讽刺,当初执意留在都市,总以为老家太慵懒,人会不思进取。而在都市忙碌了十几年后,才发现自己其实真的很不适合很不喜欢都市的生活,喧嚣、快速、竞争、压力,让骨子里很爱悠闲的自己头疼不已。

    老家是悠闲的,慢节奏的。最悠闲的莫过于夏日长长的午后。孩子们都睡着了,连猫也懒洋洋的睡去。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偶尔风吹过院子里的花草发出的沙沙的响声。那声音也是轻轻的,温柔的,好像深怕惊扰孩子们的美梦。此时,泡一壶功夫茶,再捧一本书,可以悠哉游哉的消磨一个下午。偶尔,目光投向天空,总会惊讶于天空的蔚蓝白云的纯洁。我想此刻,我也是一朵悠悠的白云,在时光的海洋里自由徜徉。

    当夏日的阳光照到院子的西墙上,伸伸懒腰,又该为孩子们张罗晚饭的时候了,那也是无比幸福的事。

    老家临海,早市有刚从海边打捞上来的鱼虾螺蟹,物美价廉,且不用担心有人工添加物。一斤刚出壳的生蚝,才四块钱,(据说广州的生蚝一个三块钱,这一斤蚝有多少个?)足够馋嘴的孩子们做蚝煎蛋吃。鸡蛋是姐姐从乡下农家里买的,味道美极了。叔叔工地里种有葫芦瓜,儿子爱不释手,舍不得吃,总念叨着要带几个回广州。一天三餐,鱼虾螺蚌蟹鱿,各种海鲜轮换着吃,让吃惯河鱼和肉食的儿子大饱口福。老家的饮食结构,用现在化的词汇来说应该很绿色吧!难怪姐姐家的孩子都那么健康!

    晚饭吃得特早,夕阳未曾下山,已经汤足饭饱。平常在广州,这个时候我在干嘛?还在公交车上摇晃着!而孩子,恐怕还在学校门口荡来荡去,等爸爸来接。在都市,无论医生如何面提耳授早睡早起的重要性和迫切性,我都无法不熬夜。而在老家,自然而然的跟着太阳作息。那日出而醒,日落而息的感觉真好,回归自然的生活真舒畅,连梦都没有,一觉睡到天蒙蒙亮。

    晚饭后照样在院子里乘凉喝茶。院子里三面通风,很是凉爽,连风扇都免了。我照例给孩子们讲故事,教孩子下跳棋、玩纸牌算术,把看家本领都用光了,孩子们还不满足。乡下、小城的孩子比起都市里的孩子,童年幸福多了。

    但不知为啥,这样美丽的日子总有些不踏实。想想这一大家人,父母退休了,领着微薄的退休金。姐姐刚刚辞了工作,全家的重担压在姐夫身上,而我也做了房奴,我们的另一伴都在都市里忙碌着。还有弟弟,还在都市里漂泊着。是坐吃山空的感觉让我心里隐隐不安吧?这种情绪是以往不曾有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很害怕父母老去,怕身后的那靠山倒了。母亲一直是家里的精神支柱,虽然她大字不识一个,但却是家族的精神领袖。我知道,如果有一天,父母不在了,我大概也不会这么眷念老家了,也不会一放假就往那儿奔了。

    今年,我没在老家呆多久,很快就回广州自己的家。在广州的日子里,想起老家悠长悠长的下午,凉爽的夜晚,孩子们在院子里嬉闹,总觉那很遥远很遥远,恍若隔世。而那隔世的美丽,就这样定格在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的心里,永远、永远无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