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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转凉,村中有数人感染了风寒,亓百瑞便忙了起来,而药房里的治疗风寒的药材也用得很快,之前芊芊是半月才上山一次,这几日差不多三四天就要上山一次,奇鸣山上已然是一片苍茫景象,寻找药材不是一件易事,而芊芊也很吃力,不过相比以前她倒是情愿的很,毕竟现在有她的立青哥哥陪着她。
山路崎岖,“立青哥哥,我们今天要去长春谷采药,不过路途挺远的,要翻过后山呢。”
芊芊帮他借来了寻儿的衣服,背着药篮的靖茗此刻的样子看上去还真像是一个狘里族人,“长春谷是什么地方,听名字,应该是一个四季长春的地方吧。”
“你真聪明!长春谷在山的深处,那里风景可好了,漂亮的不得了,而且啊有很多珍稀药材,每年入冬的时候爹就会让我到这里来采药,一年只有一次,然后等到第二年来的时候被采完的药材又会重新长出来,爹说这叫遵循大自然的规律。”
“你都是一个人采药吗?”
芊芊点了点头,“那也没办法啊,爹有的时候帮人看病很累的,而且村里的人好像都不太喜欢我们一家,每次爹给他们看病都不要报酬的,所以我只有多采一些药啊!”
“这样啊。”
“不过采药其实也蛮好玩的,天涯尽的每一个角落都会给你不一样的惊喜,有的时候我也偷点小懒,嘿嘿!”
靖茗也跟着一起笑,他一向话少,不过听芊芊说话倒是挺有意思的,“亓伯这么放心你啊?”
芊芊重重地点着头,“爹平时对我很严苛的!我一直都是一个人采药的,他也不担心我的危险,有的时候我回去晚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哎,哪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没有娘疼!哎哟!”芊芊脚下一滑。
“没事吧!”靖茗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这是两人第一次手拉着手。
芊芊可能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呆呆看着牵在一起的手。
“这里比较湿滑,我们还是拉着手走比较安全。”靖茗用力一扯把芊芊拉了回来。
享受着被靖茗拉住的感觉,芊芊心里甜的快要晕过去,她侧过脸认真的看着身旁的少年,虽然平时少言寡语很少搭理自己,不过他总是静静地听着自己说话,然后和她一起笑。“立青哥哥。”
“嗯?”
“自从我娘死后,我和爹就一直住在一起,虽说我们是村子里的一部分,可是我们家却只能建在远离其他人家的地方,而且村中的活动我和爹也不能参加,寻儿也不喜欢我,我有的时候怀疑我到底是不是狘里族人,所以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玩,做什么事情都是一个人。从来没有人和我一起采药,也没人听我说这么多话,更没人和我一起笑。”
靖茗转脸看着芊芊,“怪不得你现在话这么多,积攒了十几年的话了吧!”调侃道。
芊芊痴痴一笑,“所以你和花花能来我家我真的太开心了,终于有人理我了,我再也不用对着大山说话了。”
望着这荡漾着幸福的脸庞,水灵的双眸,靖茗不由得说道:“以后我陪你吧。”
“太好了!”芊芊亢奋,撒开脚丫子往山上跑,却突然发现自己也挣脱开了靖茗的手,心里很是懊恼,慢慢的蹭回去,“路上好滑啊!”
靖茗看出她的小心思,可是也没有办法,芊芊一直把自己当作她回忆里的小哥哥,那他怎么着也要装的像个样子啊。“拉着我的手吧!”
“耶~”芊芊欢呼雀跃。
正如芊芊所说,天涯尽的每一个角落都会给你不一样的惊喜。靖茗万万没想到翻过一座山头便是两个世界。山后的春色满园与身后的苍茫形成鲜明对比,似乎没有任何过渡,就这样霎的一下出现在面前。
“怎么样立青哥哥我没有骗你吧,真的很漂亮对不对?”
“那边居然一湖清水,真的是湖光山色啊,这里太美了。”靖茗不禁感慨道,“我们下去吧。”
“那是洛洺湖,天涯尽所有的水系都是以它为源头的,我们喝的水也是。天热的时候我会偷偷来这游泳呢!立青哥哥你会游泳吗?”
靖茗顿了顿,“我。。。我的家里有规定,不能够随便下水的,不然会被惩罚,所以。。。”
“所以你就是不会咯。”芊芊掩嘴偷笑。
靖茗不得已承认,点了点头。
“没关系啊,我可以教你啊,不过现在不行啦,我们抓紧采药吧。”
“真没想到你居然会医术。”
“什么会医术啊,我只是认识这些草药罢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我爹倒是一直嫌弃我不会医术,除了会采药煎药以外一无是处,还常常给他惹麻烦。”
“比起外面世界的女孩子,你真的已经很了不起了!”靖茗难得的夸赞一下芊芊。
芊芊眼珠子转了转,问道:“立青哥哥,那外面世界的女孩子都是什么样的?”
“嗯。。。像你这么大的已经行过笈礼了,应该是要在家等着有人前来提亲吧,然后结婚生子,把余生过完。”
“这,这就没了?那怎么比我在天涯尽还无聊啊!”芊芊耷拉着头。
“不过这只是绝大一部分的女孩子啦,而且都是家世尚好的,所以只能做千金大小姐。也有那些命运坎坷的,她们为了要养活自己,要吃很多苦的。”靖茗不自觉的想起了江浸月。
“那,外面的女孩子的漂亮嘛?”芊芊终于问道自己最想知道的答案了。
靖茗笑了笑,“你觉得什么才是美呢?”
芊芊思索起来,“像第一次见到的你,就特别美啊,虽然你是个男孩子。”
“是,是吗?”靖茗知道她一定在说她的小哥哥,“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
“有这样的人吗?”
靖茗摇摇头,“我还没有遇见过,不过应该是存在这样的人的吧。”
“那。。。如果有这样的美人,立青哥哥会不会喜欢啊。”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怕是没有人会不喜欢吧。”靖茗实话实说,不过他看到芊芊的嘴角又撇了下来,连忙补充说道,“不过,这只是大众对美的评判标准,其实,每个人心中的美是不一样的。”芊芊的眼色变得期待,“比如说,芊芊你就很美啊!”
芊芊立刻捂住脸笑得花枝乱颤。
靖茗又好气又好笑,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迁就这丫头的脸色了,不过,纯真也是一种美吧,或许是世间最美,因为纯真就一定是善良的。
“立青哥哥你看,我找到了什么!”芊芊激动的跑过来,“这是璎珞人参哎,哇塞,我还是第一次发现呢。这人参在天涯尽也是很少见的。”
“你这么开心,难道天涯尽的人参有什么奇效吗?”
“无非就是补气固脱养血生津,不过有了璎珞参的话,再加上苏木、五灵脂、骨碎补什么的煎药给你,对你之前受伤时的元气欲脱有很大好处的。真是太好了。”
看着芊芊为自己如此着想,靖茗有些不好意思,从小到大他接触过的女孩子就只有阿绿一个,现在变成了芊芊,他真的是有些不会相处了,“芊芊谢谢你。”
“哎呀立青哥哥没关系的,我记得你嘴角上的疤还是因为我呢,不过话说回来,我以为那道疤不会消失的,结果还真的没了,现在你的脸看起来就像一块美玉毫无瑕疵。”
“疤?”
“对啊,就是在这儿,嘴角靠近下巴那。”
“芊芊啊,其实事情过去那么久我都不记得了,你能不能和我说说?”靖茗生怕那一天漏了馅倒不如重新听一遍那个故事。
芊芊回忆着,“我记得我是想要偷偷去看朱槿的,结果路上遇到了你,你迷路了,还问我是不是天涯尽的神仙。后来地神发了脾气,地上塌陷出一个大洞,我们两个差点掉下去,不过还是得救了,但你的脸上多了一块疤,你当时慌死了,结果连名字都没有告诉我就走了。”
“连名字都没有告诉你?”
“嗯嗯,我一直都喊你小哥哥的啊,所以再次见到你第一问题就是问你叫什么,你说叫做立青,立青哥哥~你还说你会坐着落阳出现在山头上,所以这些年我一直都记得和你的约定,每天都等你回来。”芊芊一脸幸福,“还记得当时你叫我什么吗?”
“叫。。。我想不起来了。”靖茗只能装糊涂,其实自己也在纠结要不要告诉芊芊实情,只是一看到那双眼睛就不忍心了。
芊芊懊恼的看着靖茗,“喂,你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啦,我不告诉你了,慢慢想。快点采药!”
“我,好吧,我们要找什么药?”
“柴胡还有大青叶,这些都是治疗风寒消炎祛病的好手。”
“柴胡大青叶。。。”靖茗学着芊芊低头在草丛中拨寻,说是草丛,弯腰之后根本看不到人影,“芊芊是这个吗?芊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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