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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青年男子女子,便可着盛装,戴面具上街游玩赏灯,遇见倾慕之人,更可留信物做媒,日后结成佳偶亦不在少数。
十里长街繁华,华灯初上,河堤两岸莲花灯顺流飘荡,如九天银河。
封禛已经换了一身常服,出了细看之下,能从料子和袖口的纹路看出贵气非凡以外,粗看之下,倒当真是好似那家俊秀公子,游街赏灯一般。
陈婠跟在一旁,见他目不斜视,步态端姿,忍不住悄声道,“殿下这哪里像是赏灯会?倒像去兵营检阅三军似的。”
封禛睨了她一眼,今日陈婠一身梨黄色的对襟襦裙,罗带在胸口下方束紧,然后顺着腰线一路散下去,配上春桃髻,更是如少女般灵动可人。
一时将目光落在她微红带笑的面颊上,忽而心弦一动,封禛心下觉得,此趟来的十分值得。
路旁少女结伴成群,见封禛样貌出色,多是投来倾慕的目光,更有大胆者已然投桃相邀,一时惹得他浑身不自在,低声道,“如今的女子,都这般不拘小节了?”
“民间从来皆是如此,是殿下高坐庙堂,不懂凡尘乐事。”
陈婠说话时,一双眼睛如星子闪亮亮的,正好映在河边的月色下,极是好看。
封禛看着正在摊贩上挑选莲花灯的她,不禁暗自得趣,感叹自己眼光当真是出色。
陈婠第一眼并不是惊为天人,但相处久了,便越看越美,越看越有味道,姿色各异,比那些个庸脂俗米分胜出不知多少倍。
老板娘见她亭亭貌美,便夸赞不止,冷不丁身旁又来了个冷面公子,这一看,亦是惊为天人。
老板娘心下想着好一对璧人,嘴上却更见热情,封禛望着满眼花花绿绿,朵朵睡莲,“若是喜欢,那便将这些都选了,教宁春抬到车上去。”
陈婠回头,见不远处人群中,隐藏着暗卫数名,宁春也混在人群里头。
“就要这盏好了。”陈婠怕他再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情,便挽了他往河边走去。
许是气氛热烈,月色浓浓,陈婠倒是玩的很尽兴。
但抬头一看,封禛的目光变得很是奇怪。
不是喜,亦不是怒,而是夹杂着些许满足和畅快,就连冷清的面容上,也染了一层薄薄的笑意。
陈婠低头一看,这才意识到自己正挽着他的手臂,十分亲昵。
她连忙放开手,但封禛却极快地又将她手握在手心儿里,眸中含笑,“方才孤见他们皆是如此结伴,便学了一招。”
河堤两旁,春柳还未抽芽,陈婠将裙子挽起,蹲在水边儿,在字条上写了“一世长安”四枚小字。
陈婠将炭灰笔递给他,“殿下有何愿望便写在上面,放河灯许愿,是很灵验的。”
封禛想了想,便也跟着蹲下,执笔一书:“山河犹在,国泰民安”。
他的字刚劲有力,厚重肃然,和陈婠娟秀的字迹放在一处,如秀木沧海,皆是极好看的。
“小时候在宫中,母后和嬷嬷也带着我放过一回,那是在清莲池,宫中许多人都聚在一起放灯,虽然不比京城柳河悠长,但在当时整日埋头功课之中,也是极有意思的事情,”封禛声音变得柔缓,眸中还映着点点灯光,“后来,我和一名储秀宫的宫女私自跑到后山玩耍,回来的迟了些。”
说到此处,他的话戛然而止,陈婠正听得入神,便问,“想来殿下是被皇后娘娘责罚了吧?”
封禛这才道,“母后并未责罚孤,而是将那储秀宫的宫女当场处死,日后更是定下规矩,不许任何女子随意亲近孤,一直到成年大婚,东宫里的女人,孤一个也不喜欢。”
陈婠收起淡淡的笑意,望着河中莲花灯,“其实,妾身如今可以理解皇后娘娘的心情,身为一个母亲,会为了自己的儿子甘愿牺牲一切,毁灭一切,包括自己。”
封禛的脸色越发幽深,“婠婠年纪尚小,怎能理解的透彻。”
陈婠缓缓起身,裙摆在夜风里微微摆荡,“妾身从前和现在,从来都明白的透彻。”
封禛见她尚显稚嫩的脸容上,有着极不相符的沉静,他静默片刻,这才牵了她的手,“走吧,孤带你瞧一瞧京都最繁盛的夜景。”
明秀阁就在坐落在长安街最繁华的地段,共有三层楼高,登高可俯瞰京都夜景。
金殿画堂,寻常人家根本无法进入。
后来陈婠才知道,这明秀阁竟是属瑞王所有,换而言之,这是瑞王的地界。
原本最炙手可热的第三层阁楼,已然清了客。
宁春过来迎驾,他只道,“让皇叔先去毓秀厅,孤一个时辰后便去。”
明秀阁的婢女各个如花结语,瑞王府中的云惜便是从明秀阁出来的人儿。
紫绡缀珠的整面帷幔拉开,临窗俯瞰,一览京城流光溢彩,封禛指了指远处星点的河岸,“那便是方才放河灯的地方。”
陈婠不禁在心底赞叹,即便是上一世,自己也不曾见过如此美妙的夜景。
她所见过的,都是九重宫阙里的琼楼玉宇,虽然华美,却少了烟火气息,哪里有此刻的鲜活灵动?
婢子们将点心膳食摆上,和一壶新泡的君山银针。
拢上名贵清淡的紫金香,再将床榻上的龙凤锦被叠好摆放,便识趣地阖门退出。
封禛解下外衫,精壮的身躯地后面贴了上来,展手将她抱在怀里。
他似乎十分喜欢这个姿势,便能将她完全占有。
陈婠动了动,“妾身腹中饥饿,殿下用膳吧。”
封禛撩了一眼窗外风光,低头在她耳珠上咬了一口,“让孤先吃饱了,再允许你吃。”
陈婠一听,转念便明白了男人的意思,不禁脸颊一热,再看床榻临窗,尽览无余。
“殿下莫要玩笑了,此地临窗,若教人瞧见…”
封禛挥手放下珠帘,低头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倾身将她抵在窗棂上,好一阵缠绵。
紫绡珠帘外面,瞧不清内里,只有影影绰绰的光,旖旎不尽。
陈婠衣衫未褪,男人便已经欺身过来,大手穿过腰间,抵在窗台上。
她的反抗,从来都毫无效力,封禛一旦兴起,便要将她摧折地散花一地方休。
良久,又将她从窗台上抱至榻间,这才将层层衣衫剥落。
屋中暖香融融,丝毫不见寒冷。
白玉样的人儿半卷衣衫,处处盈润堪怜,爱不释手。
高楼之下闹市攘攘,车水马龙,陈婠便在这满城烟火气息之中,承受着既欢愉又痛苦的挞伐,情到尽时,殷红的蔻丹指甲在他背上留下一道道的红痕。
可越是这般,他便越奋力勇猛,直到陈婠摇摇欲坠,软成一滩春水儿再动弹不得。
末了,才覆在她柔白的身子上道,“若不是皇叔等着,孤才不舍得轻易放过你。”
他起身,衣冠整齐地坐在榻边,婢子们这才敢进来。
见满桌膳食未曾动过,自然明白。
陈婠拉过锦被盖住身子,帷幔放下,遮住此刻的疲惫与狼藉。
“再送来一份新制的点心,陈妃就喜欢这个味道。”他伸手往帐内,抚了抚她的手儿,“孤去毓秀厅,你先歇着,晚些再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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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太子一行人刚入了明秀阁不久,但见从西林主道上行来一顶华贵非凡的车轿。
最后缓缓停在明秀阁的楼门前,明秀阁见惯了达官显贵,自是要先有请帖,方可入内。
轿帘从外头掀起,美人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