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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
阳光直直地照射到东山村的一座茅草屋上,光线从茅草的空隙中穿过,落到了屋内的木板床上。
木板床上躺着一个肥胖的姑娘,脸色苍白,唇色乌紫,气息全无。
一道白色的魂影闪过,瞬间钻入姑娘体内,床上原本渐渐僵硬的躯体,竟然逐渐柔软起来,胸前也重新恢复了起伏的弧度。
而此时,已欲离开的黑色魂魄,竟也似被什么吸住一般,幻化成一袭鹰爪,勾住了白色魂影,一起没入胖姑娘体内。
这一幕,谁都没有发现。
木板床前围着十余个人,有老妇也有孩童。其中那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人正趴在床前哭嚎得好不凄惨。
“柔柔啊,奶的柔柔啊,你怎么会这么想不开呢,你干嘛去跳水自尽啊!即使那李狗蛋不要你,奶也要你啊,奶养你一辈子啊!”
哀嚎声中,茅草屋的屋门被踢的“砰砰砰”直响。
“开门!开门!胡小兰你个老娼妇,嚎什么嚎,快将我儿的定亲礼还回来!”踢门的正是李狗蛋的亲娘何银弟,梳着一个寡妇头,头上戴着一只木叉。
因着年初李狗蛋上山时摔断了腿,十里八村都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当媳妇,无奈之下,何银弟请了媒人,提着定亲礼上孙家,向一直嫁不出去的孙柔柔提了亲。
定亲礼并不多,也就扯了一块红布头,买了两斤肉,一篮子鸡蛋,外加李狗蛋家祖传的银簪子。除了那银簪子值点钱,其余的加起来都到不了一百文钱。
李狗蛋死活不愿意娶这个又肥又丑的姑娘,还从勾栏院带回个水灵灵的美娇娘,关键是美娇娘自己给自己赎的身,不花李家一文钱,肚子里还有了李狗蛋的种。
一边是带着种子且貌美如花的便宜货,一边是还未过门又肥又丑的赔钱货,是个明白人都知道怎么选。
孙柔柔也是个受不得委屈的,她见李狗蛋瘸着一条腿上门来退亲,当时又羞又恼一头扎进了茅草屋前的水塘里。
李狗蛋以为出了人命,顾不上要回定亲礼,当时就吓得落荒而逃。
这还了得,何银弟也顾不得死没死人,着急忙慌得跑到了孙家开骂。
面对这种泼妇,还是个寡妇,孙家的大老爷们儿都不好出去跟她对骂。
倒是赵美妞率先冲了出去,她是孙家的二媳妇,性子最急。她一把将门拉开,对着何银弟就是重重一推。
“你还好意思来要回定亲礼,咱柔丫头人都没了!呸,啥都没有!”
何银弟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摔倒在地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赖坐在泥地上,双手拍打着地面,哭嚎起来:“孙家不要脸啊!闺女都没了,还赖着咱家的定亲礼喂!欺负我寡妇孤儿寡母喂!”
王大丫红着一双眼睛也冲了出来,她整个人都气得发抖,她是孙家大儿媳,也是孙柔柔的娘。
“咱家活生生的大姑娘,都被你儿子气得跳水了。你不要颠倒黑白!”
“哎呦喂,柔丫头跳水能怪我儿吗?我儿确实不争气,在外面弄大了灵儿姑娘的肚子。这不,我儿也是为了你家姑娘好啊,总不能已经有了灵儿姑娘,还死活要将你家柔丫头娶进门当小妾吧!”
“我们李家一片良苦用心,早早地来退了亲,你们孙家倒好,自家丫头片子脸儿薄,倒全赖上了咱家!”
胡小兰再也听不下去,抹了一把眼泪鼻涕,从屋里拎出半篮子鸡蛋,篮子里还放着几尺红布,红布上躺着那根银簪子。
她将篮子重重的往地上一放,底下的鸡蛋瞬时碎了两三个,蛋清蛋白留了一地。
“肉吃没了,鸡蛋也吃了半篮子。只剩这些,你爱要不要!”
何银弟看着碎了的鸡蛋好一阵心疼,可也不指望能将定亲礼如数要回,见最值钱的银簪子还在,便也放了心,刚想上前提过篮子,却见赵美妞一把将篮子里的银簪子抓了过去。
“娘,不行,别的也就罢了,这银簪子可不能还她。柔丫头不能白白去了一条小命。”赵美妞死死抓着银簪子捂在怀里。
“还我银簪子,还我!”何银弟嘴上喊着,手也不得闲,她一手扭着赵美妞的手,一手往赵美妞的怀里探,终于抓到了银簪子,下死手一扒拉,银簪子的尖端刺痛了她,鲜血汩汩地往外冒。
“哎呦!”她缩回手,将手指塞进嘴里嗦了几口,随即破口大骂:“你这不要脸的贱蹄子!这银簪子可是我祖上的东西,你家柔丫头人都没了,这李家的祖传之物自然得还于我!”
她见周围已经围上来十几户看热闹的邻里,仗着自家是土生土长的东山村人士,而孙家则是前几年逃荒而来的外来户,气焰更是嚣张了几分。
“大伙评评理,这银簪子是不是该还于我李家?”
众人自是知道李家理亏在先,可小小一个东山村,论起亲戚来十户有九户都与李家沾亲带故,故而都觉得孙家也不能因此就霸占着李家祖传之物,便纷纷劝解赵美妞。
“孙家二嫂子,柔丫头人没了,李家本不该在这当口来讨要定亲礼。可这银簪子,你家也不该赖着不给。”
“美妞给她!咱们家不要他李家的阿渍玩意儿!”胡小兰历斥一声。
“娘,你糊涂了!咱家,咱家已经快要断粮了啊,这缸里仅剩二十几个番薯,你定亲礼全都还她了,咱们家可怎么活呀!”赵美妞急红了一双眼。
正争吵间,还在屋内伺候的李翠花,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娘,快快,柔丫头没死。她醒了,醒了!”
赵美妞赶紧将银簪子往怀里一塞,跟着胡小兰、王大丫往屋里跑去。
刚跑出来的李翠花却不急着回屋,她见何银弟也想跟着进屋,悄悄伸出了脚将她绊倒,随后,退回屋内,将屋门砰一声关上,紧紧落了锁。
“哎呦喂,我的亲娘喂,这孙家没一个好东西喂。二儿媳想贪了我的银簪子,给自家买粮吃。三儿媳也是个坏胚子,故意拿脚绊我喂。哎呦,疼死我了,我要是也摔瘸了腿可怎么办哟!”
围观的邻里见只有何银弟一人唱着独角戏,孙家的茅草屋门再也不肯打开,便也渐渐散了。
何银弟哭着哭着,也越哭越没劲,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四下无人,便偷摸着爬起来,拎起地上的篮子回家去了,临走前,还狠狠地踹了一脚孙家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