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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钦心中一动,揽着她的腰,嗅到她身上馥郁的软香中夹杂着淡淡的酒香:“什么?”
明黛牵着他走到床前,放下拔步床最外头的帐幔,视线陡然暗了下来,也越发的朦胧暧昧。
她将魏钦按到架子床沿边上,声音轻缓:“你不许动。”
明黛脱了最外头的比甲,看了魏钦一眼,纤细柔软的手指拨开立领上的扣子,衣襟随着她的动作松散,她没有全部脱下,而是慢慢拉开里衣的系带。
一瞬间帐子里仿佛热了起来。
魏钦收了腿,双脚踩到脚踏上,眼眸紧盯着她。
明黛被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却是生出退意,停下手里的动作:“算了,先沐浴吧!”
魏钦深吸一口气:“明黛!”
他快速起身,用力攥住她的胳膊,把她圈在自己胸膛和床板前,难得有些着急地催促:“继续。”
第一百零五章
明黛被魏钦抱坐到床榻前踏步侧端的桌案上,揪着他的衣襟,垂眸看他指尖挑开她淡黄色里衣的衣摆。
纤柔无骨的腰肢上红梅盛开,从平坦的小腹往上蔓延,似雪中红梅,极致的红与白刺激着魏钦的视觉,贴身小衣下沿绽放着半朵娇艳欲滴的红梅,另一半被轻薄的衣料遮挡住。几乎可以想象到小衣下的光景是何等风情。
魏钦微眯起长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唇角带着漫不经意的笑意,指腹研磨着那半朵红梅,咬着她的耳朵问她:“描的谁的梅花?”
明黛气息渐渐凌乱,面红耳赤地看着他,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这是他笔下的梅花图。
他丢在祗园不要了,被明黛整理他旧物时发现的。
少年时的傲气显于画作之上,这红梅线条冷硬凌厉,魏钦薄唇往下移走,她锁骨多了一朵不同的红梅,听她抽了一口气,他开口道:“这画不好。”
明黛疑惑地看他,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拢了衣襟,抱着径直走出拔步床,来到书案后。
这是明黛的书案,上面铺着大幅面的宣纸,画笔砚台已洗干净收拾在一旁。
魏钦坐在圈椅上,将她安置在自己腿上,手臂固着她的腰:“用什么画的?”
她身上的红梅泛着淡淡的甜味,不似寻常的颜料。
明黛握住他方才作乱的手,半朵红梅被他抹开,指腹上沾了颜料,明黛举着他的手递到他唇前,眼睛亮晶晶的:“你尝尝。”
魏钦撩起眼皮看她,没有犹豫,舌尖轻点指腹,果然是甜的。
明黛望着他湿润的唇瓣,也跟着下意识地抿了抿红唇。
这是原吉安特地让人调的颜料,最近大姐儿挑食,她让人调了各色能食用的颜料掺和面粉制成各种模样的小点心哄大姐儿进食。
晚上用完膳,时辰尚早,便打了一会儿牌,方素瑶手中的生意赔了银子,小舅母体贴便提议谁输了就用墨汁在脸上画个记号,原吉安担心墨汁伤皮肤,叫人去二房的小厨房取了能吃的颜料。
牌局散后,她将剩下的颜料送给明黛玩。
“能吃呢!”明黛轻声说。
魏钦手臂似乎收紧了,明黛呼吸跟着一窒,在他幽暗的眸光下,颤着手指摸到袖兜中拿出一只胭脂盒大小的银盒。
魏钦执笔沾过朱砂红的颜料,笔尖沿着明黛的掌心慢慢游走。
明黛忍着那酥麻的痒意看着一朵朵鲜艳的红梅沿着她清晰的掌纹绽开,只看一眼仿佛和她腰腹的红梅一样,但认真端详,便能品到其中区别。
明黛挪开他的手臂,掀开衣摆,眼眸来来回回在掌心和腹部移动,她临摹的梅花像是生长在悬崖边上的,独自承受严寒寂寥的梅花树上的梅花,而他方才画在她掌心的红梅笔触温和许多。
明黛好似能透过掌心的梅花看到他此刻的心境,心尖像被羽毛拂过,可不知怎的又有些泛酸,她看得出了神,手掌却被他盖住。
魏钦又拉下她的衣摆,天气渐寒,不许她胡闹,但他温热的手掌却贴着她柔软的腰肢,将她牢牢地禁锢在身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指尖就摁在她小衣边沿。
明黛眼睫轻颤,感受着空气中暗潮涌动,面上却学他沉着的姿态,缓了一口气,回头看他,和那红梅一样,他冷硬的眉眼柔和了下来,叫她不由得迷了眼,直到被他用笔尖在面颊上点出两颗小点,才回神。
“你画什么啦?”
她这一晚可都没有输过,这会儿不知道被他涂抹了什么。
明黛不放心,转过去,探身从书案上的小书匣里翻出一个小巧精致的把镜。
魏钦盯着书匣看了两眼,搁下画笔,顺势伸手打开书匣,里面没有一本书,装的全是胭脂水粉,他不经扶额轻笑。
也只有她会在书案上放这些东西。
明黛翘着手指头拿着镜子,左右转了转脑袋,他在她面颊靠近唇角的地方左右各点了一颗小红点。
原来他是给自己点了面靥。
魏钦透过打磨得清晰的镜面看她,眼神仿佛带着火星,明黛对上他的视线,眨了眨眼,眼波流转,她唇角弯弯,面靥点缀,妩媚动人。
圈椅在地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明黛呼吸一紧,把镜从手中滑落。
帐幔猛地掀起又悠悠坠落,明黛身上的梅花一点点地消失,她忍不住侧头埋进软枕中,挡住布满红潮的面颊,脚尖蹬着床褥,蹙眉咬唇,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那股暖流不是……
明黛一呆,眼睛突然睁大,支起脑袋,看向也僵硬在那儿的魏钦。
魏钦额角青筋凸起,面色沉凝,他翻身坐到她身侧,抬起手,修长干净的指尖沾了血迹。
明黛倒吸一口凉气,她月信来了。
明黛月信并不准时,大夫说是她幼时为了治耳朵,喝了太多药汤的缘故,不过在她接受耳朵无法医治的现实,停了所有的药后,身体已经好很多了,原先每每来月信时腹痛难忍,现在只要不受寒,便不会作痛。
两刻钟后,明黛换洗妥当先出了净房,抬手撩起帐幔,动作微顿,转头看了一眼书案上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的颜料盒。
片刻后,魏钦也出来了,明黛习惯性地滚到他怀里。
魏钦亲亲她的额头,搂紧她:“睡吧。”
只是抱在一起,什么都不做,也是舒心的,魏钦闭目感受着这一刻的温情,眉心突然动了动,他拍拍她的屁股:“老实点。”
明黛若是能乖乖听话,那就不是她了。
她现在睡不着,回味起他吃瘪的模样,问他知不知道面靥是如何来的,她旁的或许知道的没有他多,但这妆容上头的研究,他肯定比不了她。
面靥原是宫妃们来了月信在脸上点的小点,以此来告诉皇帝不能侍寝,后来传入民间才作为妆面。
“你说巧不巧?”明黛小脚踢踢他。
魏钦轻“嘶”一声,捏着她的面颊:“取笑我?”
“怎么会。”明黛嘴上否认,但眼眸中分明带着坏笑。
他碰不了她,但她可以碰他呀!
明黛摸出藏在枕头里侧的颜料匣和一支干净的画笔,笑意盎然:“你新教的梅花,我还没有学会呢!”
魏钦笑不出来,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明黛自动忽略他锋利的眼风,趴在他身上,凑过去亲亲他的唇角,笔杆在他心口敲了敲:“画这儿好不好?”
魏钦手掌握紧了。
“啪嗒”一声,明黛打开了颜料盒。
……
次日一早,膳厅内只有魏钦和陈愖用早膳。
魏钦突然搁下筷子,抬眸看他:“看什么?”
陈愖伸手指了他一下,又摸摸自己的下颚:“你这儿沾了什么东西?”
魏钦薄唇抿紧,拇指指腹擦过他提示的地方,他已经猜到是什么了,一夜过去颜料已经吹干,他放下手,笑笑:“没什么。”
陈愖扬了扬眉,既然他说没什么,那便没什么吧!
他继续吃早膳,咬了一口肉馒头,低着头,肩膀却在不停的抖动着。
魏钦深吸一口气,凉飕飕的眼神送过去。
陈愖默默地咽下口中的东西,飞快的从碟子中抓了一个奶酥卷,起身往外跑:“我先去衙门了,你,你自己慢慢吃吧!”
他刚出门,“扑哧”笑出声来。
魏钦听着门外的笑声,捏了捏眉心,罪魁祸首尚在酣睡中,他能怎么办?
明黛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大奶奶今日还去白鹤巷吗?”百宜服侍她洗漱。
明黛只感觉到小腹微微有些不适,不妨碍她做事,不走路,坐轿辇就好了。
“我还要去看看的。”
“那我吩咐备轿。”琳娘在一旁说。
*
甄明珠坐在沿街茶肆二楼,望着从眼前过去的轿辇,闭了闭眼睛。
“姐儿,”寒英将她手边已经凉透的茶水倒了,重新倒上一杯热茶,“姐儿别看了,明黛小姐已经走了,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找明黛小姐。”
甄明珠知道明黛已经走了。
她也没有事情需要找她。
甄明珠知道自己不该来,只是她控制不住地想看看明黛过得如何。
她如今幸福!
那她呢?
“要是被太太知道,您该挨骂了。”寒英小声劝道。
甄明珠脸色又变了变,甄家现在自顾不暇了,还有心思管她吗?
她苦笑一声,心口堵了一团气,要是找不到宣泄口,她要疯了,她拿起茶盏,喝了一口,深呼吸,稍微冷静下来:“药送过去了吧?”
“送了,每三日送一次,从来不敢耽误。”寒英连忙道。
甄明珠闻言,柔柔地笑起来:“走,我们亲自去探望探望徐师兄。”
甄明珠看着徐见懿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满足极了,心中的苦闷一扫而空:“师兄怎的病得如此厉害,我叫人送的药可有按时服用。”
徐见懿被书童扶坐起来,声音虚弱:“都吃了,可怎么都不见好。”
他心下也感觉到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