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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还有穿着补丁衣裳的学子上门呢!他家大人都不曾嫌弃。
徐见懿谢过他的好意,他万事都要做到最完美,而往往细节最重要,他岂能因为一条沾了茶斑的袍子影响了林致岚的看法。
管事见此也不再多言。
徐见懿雇来的轿子停在林府不远处的梧桐树下等着他,他快步走过去上了轿,路过林府大门时,掀开窗帘瞧了一眼,看清楚了,当真是魏钦。
不过他看起来与和薛太太一起的小公子十分相熟。
他深思着,那小公子回头,他整个人都楞住了。
魏钦和明黛!
他们的身影逐渐模糊,徐见懿放下窗帘,他仔细琢磨,这位明黛师妹不简单呐!
其城府和野心恐怕不可估量。
看来是他轻视她了,上回与明黛见完面,他并未把她放在心上,只当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没想到她还有这等本事。
回长元街的马车上,明黛抱着一只锦盒,里面全是薛太太亲手做的糕点,她对着魏钦说:“这是薛太太给我一个人的!”
魏钦不知道哪里惹到她了。
果然明黛自己憋不住话:“你是不是在外头胡言乱语了!”
一想到薛太太对她的称呼,她脸都臊红了。
魏钦闻言,瞬间想到林致岚今日与他说的那些没有没脑的话,长眸眯了眯,再一思索,陈愖闪躲着目光不敢与他对视的模样出现在他脑海中。
他阴恻恻的眼眸看起来十分危险,明黛心里毛毛的,她下意识地说:“不是你,那你好好解释,吓唬人做什么?”
魏钦薄唇微弯,他吓人了吗?
第六十一章
两人坐在车厢同一侧的坐塌上,明黛侧身面朝着魏钦,她一只手撑在软垫上,一只手轻轻地点了一下魏钦的眉梢。
魏钦长睫微不可察地颤了颤,但还是被明黛捕捉到了,她望向他专注看着自己的瞳仁,眼波流转很快又挪开,她手指头往下又点了点他的眼尾:“还有这里!”
明黛指控:“凶巴巴的,吓人的很!”
魏钦本身就长着一张不好接近的冷硬面容,偏性子也冷厉淡漠,眼风不经意的一扫,便让人不寒而栗,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是这般冷静不过心的模样。
明黛觉得就算告诉他,天马上要塌了,他也只会淡淡地说一句:“知道了。”
现在明黛在他跟前指着他说他很凶,他平静地回:“是吗?”
“没人这样说过吗?”明黛才不信他不知道。
浦真令威他们可怕他了,还有陈愖,包括萧太太,明黛发现萧太太每每和他说话时,都十分的紧张,甚至她瞧见萧太太开口前还会深呼吸,暗自酝酿。
“原来是这样。”魏钦仿佛才恍惚大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明黛看见他做出这样的姿态,才发现他在故意逗她!
有些生气,这人不仅凶巴巴的,还坏!
魏钦将她气鼓鼓生动的表情尽收眼底,胸膛震动,喉咙溢出轻笑。
明黛恼羞成怒,手指头乱点,戳戳他的面颊,鼻梁,最后落到唇角:“这儿,这儿还有这儿真讨厌。”
他这样的五官,这样的神态,使坏起来,丝毫看不出来,白白受他嘲笑,明黛生着气,但说起话来却像是在撒娇。
魏钦捉了她的手指,贴到唇瓣上,轻轻地吻了吻。
明黛整个人都僵住了,怔怔地看着他,气鼓鼓的面颊瘪了,璀璨的眸子里闪着无措的光。
“魏钦。”
魏钦将她手指攥在掌心摩挲:“不过是听过比这更难听的话罢了。”
明黛刚爬上脸庞的羞赧又悄然消失,这回更加无措了,,想挣脱他掌心的是手指也不动,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魏钦从不觉得有人说他凶恶冷漠是难听的话,这更能说明他们对他的惧怕和忌惮,他不需要他们的亲近。更何况还有什么比血亲指着他怒骂他得了癔症疯病更不堪的话?
明黛没有想过魏钦会突然和她说这些,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想了想,忽然伸手抱住他,手掌抚了抚他的背脊。
魏钦一愣,唇角微扬,年少时不在意的东西,现在更不会在意。
只是有些沉溺于这种滋味当中,他搂住她的腰,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z
明黛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心跳,身体不自然地靠着他。她忍不住说:“好紧。”
本就是她先投怀送抱,魏钦怎肯松手,他垂眸望着她羞红的脖子和耳朵,眼底暗潮涌动,沉声说:“只要你不怕我。”
明黛自然是不怕他的,方才不过是借题发挥,故意找茬,当然这也不能让他知道,她红着脸,乖乖地说了声:“哦!”
她这样,魏钦眸色越发晦暗,终于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小耳朵。
随后瞥见她耳尖敏感地动了一下,这是他昨晚才发现的,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这细微的反应,很可爱。
明黛脑袋轰然炸响,这一下远比方才亲她手指带给她的感觉更浓,她眼睛水汪汪,像是含了一潭春水,她说:“你干嘛亲她!”
“她听不见,但是是有感觉的!”明黛提醒他,让他不要再做坏事。
“你不要欺负她。”明黛娇气的声音软绵绵的指责他。
魏钦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她左耳畔响起:“我喜欢她,怎么会欺负她。”
明黛满脸羞红,将他背后的衣料拧得皱巴巴的,说不出话来,埋头到他肩上,鼻尖全是他身上干净清冽的淡香,格外的迷人,她说:“她知道啦。”
*
最后几日,明黛又与甄明秀见了一面。
“回了扬州要好好照顾自己。”甄明秀细细地叮嘱。
明黛点点头,拉着她的手不愿意放开。
甄明秀恍惚以为自己看到她幼时在首饰铺,看到喜欢的簪子,拉着她的手不肯她走的模样。
她半点儿都不提甄家,只是道:“不管和谁置气都不要难为自己。”
她还是觉得明黛这突然离家出走太过冲动,最起码要提前做好准备,田庄土地,宅邸铺面,金银首饰什么都没有怎么敢一个人跑出去,还好没有出事,真是糊涂!
“有了这次经验,那我下次肯定会准备好的。”明黛说。
甄明秀听到她不中听的话,不悦地说:“什么下次?不能再有下次了!”
明黛嘻嘻笑着。
甄明秀有些无奈,把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撸下去:“快走吧,别让人等急了。”
明黛想说魏钦不着急,但甄明秀往前推了她一把。
“我也要回去了。”
明黛这才听话的往马车走。
甄明秀的丫鬟站在轿子前替她打着帘子,她回头看了一眼,那马车厢门打开,一个相貌英俊的男子出现在那儿。
却见那男子朝她微微颔首,她意外了一下,忙欠身还礼。
那人很快便调转了视线,显然他的注意力显然全在明黛身上,甄明秀看到他下了马车来扶明黛登车,两人站在一起,瞧着确实登对。
甄明秀先回了轿子,省得明黛看到她,又要纠纠缠缠的不肯撒手。
果然明黛进了车厢,推窗看,看到甄明秀的轿子已经被轿夫抬着往回路走,不免有些伤心,但心里也知道两人终究是要分别的,她安稳自己此番来应天能偶然遇到三姐姐已经足够幸运了。
甄明秀前头的大小姐远嫁到山西,二小姐嫁到湖广,路途遥远,就连新年回娘家的习俗都免了,自她们出嫁最少六年的光景,明黛只在甄府老太太去世时,见过她们,但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只有甄明秀和嫁去常州的四小姐,每年都能见上一面。
明黛愁叹一声,惹得魏钦频频看向她,正欲开口,她倒是已经自己把自己安慰好了。
“瞧这是三姐姐送我的戒指。”明黛举着手给魏钦看。
甄明秀生得丰腴,她的戒指稍微有些大,明黛便让百宜拿到街道金铺里找了师傅帮她修改,又刻了缠枝花纹,几朵小花托着嵌在上面的红宝石。
明黛非常的喜欢:“好看吧!”
魏钦“嗯”了一声。
明黛美滋滋的欣赏了一会儿,察觉到车厢里有一些不对劲,原来是少了一个人:“咦,陈静照呢?”
“他看病去了。”魏钦面色平静地告诉她。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是有什么毛病啊?”明黛惊讶,难怪这几日都没有看到他,她又光顾着玩了,竟然把他忘了,赶忙关心问道。
魏钦神色一顿:“嘴巴和舌头。”
这是什么毛病?
明黛不懂,只是觉得人生病了总是很可怜。
听魏钦的语气好似很严重,她都不敢问他是不是不回扬州,要留在应天治病。
不过等她到了码头,远远的就看到了站在甲板上的陈愖。
“你还好吗?”明黛自认为两人是朋友,她登上船后,走到他身边小声关切道。
陈愖觉得自己有些不好,他哪里想到他的话到了林致岚耳朵里就变了样,更可怕的是他的书信比他更快动身,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也不知道他在信上说了些什么。
他都害怕哪一日,会听到魏钦已经当父亲的谣言。
他琢磨了一番,还是得怪林致岚,他知道他们这些头顶乌纱帽的,习惯走一步想三步,可他想得也太远了。
陈愖回想到林致岚旁敲侧击向魏钦打听婚期,魏钦一头雾水随后黑了脸的模样,哈哈笑了两声,真是要死了。
他真的后悔带林致远去看好戏了!
他不说话,愁眉苦脸的模样吓到明黛了。
明黛仔细观察着他的嘴巴,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但往往看不出毛病才可怕,她只好安慰他:“没事儿,都会过去的!”
陈愖看她,眼前这个人也常常惹怒魏钦,想来已经习惯了,他恹恹地说:“你很有经验是不是?”
明黛呆住了,眨巴眨巴眼睛,他也知道她右耳听不见吗?
她掩饰得很差吗?明黛感到绝望!
她脸色不好,陈愖脸色更差了,两人默不作的在甲板上待了一会儿,便各自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