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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时,持手机的手僵硬了,脑袋空灵,一片灰白,原本脸上浮动的笑容凝固起来变成忧郁痛苦的愁容,像深秋的霜那般冷冽。心中蓦然涌起的焦急和担忧像缠绵的草藤紧紧地勒着他的心,医生所说的每一个字像针尖一般刺痛着他。在惊悚和恐慌中他似乎快接近窒息,语无伦次的跟客户说了声抱歉后,急速的跑出,往深圳方向赶去。玻璃窗外东莞的天气依然晴朗,街道上依然喧哗,陌生人脸上依然带着浅浅的笑靥。这个喧嚣的城市是不会因为某事而停歇下来的,街道上那些涌动的人群,与他无关,因为陌生,他们自己从容坦然的生存。
他赶到医院时,他姐姐正被医生从抢救室里推出来,值得庆幸的是,无生命危险,虽然姐姐平安,但这次意外的车祸仍然让他心有余悸,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姐姐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身体羸弱,药水一滴滴从透明的管体里流入到血液中。房间里氤氲着浓郁的药气味。他坐在姐姐身边,守护着她,天色渐渐的暗下来,黯然的暮色更替了白日的鲜明和光亮。窗外的景色变得模糊起来,被黄昏的暮色所笼罩。他抚摸着姐姐的发丝,一阵辛酸和难过猝然使他眼眶湿润,泪水婆娑。姐姐这几年一个人在深圳奔波,艰辛的生活是可想而知的。她是非常勇敢的,就连这次意外的车祸她也是坚强的。他用手拭去流淌下来的泪水。
他凝视着正处昏迷的姐姐,感叹岁月的残酷和无限的自责,时间将亲人分开,自己被迫独处一隅在这个寰宇里生存。当生命这段历程演绎完后,留下来的又是什么呢,这么渺小的生命如果被突击而来的意外所破坏时,除了对生命对自己的无声叹息外,是没有任何公平和不公平的说法的,依然要坚定自己的步伐,跟着别人一样亦步亦趋的走下去,不同的是有着和别人不一样的经历和困苦,辛酸的滋味也只有自己能体会,旁人流露出怜惜的眼神或是轻蔑的眼神都要承受。也许这就是萧瑟生活中的调味料。他忏悔这几年来,并没有照顾好姐姐,在记忆中和姐姐单独相处的情景还要从记忆深处去挖掘,但回忆中的情景却是快乐幸福的,那时和姐姐相处的背后是欢快的笑声,像生活中的彩虹并非如今的愁云惨淡。
房门被推开了,一对中年夫妇夺门而入,直奔姐姐的床边。他连忙站起来。忽然想起了曾经听姐姐说过,她在深圳这边认了一个干妈。很照顾她,把她当亲生女儿一般看待。看到此幕情形,他十有八九猜到这个女妇人必定是姐姐的干妈了。她心疼地摩挲着姐姐的脸,揉搓着姐姐的手,边流泪边抱怨起那个开车不小心的司机起来。她完全陷入到悲伤痛绝的境地。看到这个陌生的女妇人既如此关心姐姐,本来红肿的眼睛又热泪盈眶。
晚上10点多了,天气似乎突然转变了,隐约地听到窗外有风躁动的声音。医生轻步地走进来,仔细的为姐姐检查了一番,说别太担心,现在的昏迷是正常现象,由于她本身的体质不是很好,明天就会醒过来了。听到这些话,他脸上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心中那个沉重的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了。医生走后,房间里又恢复了之前的沉寂,外面的风似乎越来越大,寒意渐渐地袭来。
门轻轻的被推开了,像医生般轻柔的脚步,他们的身影又熟悉的出现了。
“你们怎么还没有回去呢,现在比较晚了,您们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他惊讶的望着他们。
“我回去了,又来了,我心中总惦记着她,总是放不下,可怜的孩子。”
“医生刚才有来过,说姐姐没有什么大碍了,明天就会醒过来的,你们还是回去吧,太晚了,路上不安全。”
“没事,我不看着她醒过来,我那心呀总是悬着的。对了,天气突然转凉了,白天看你穿着短袖特意给你带来了一件衣裳,你先凑合着穿一下,晚上可能会比较冷。还给你带了一些饭菜,趁热吃吧。”她边说边从袋子里小心翼翼的拿出饭菜。
此刻他的心里油然升起一阵狂热和感激之情,在这样一个世态炎凉的社会里,既然还有这样的好心人,仅仅只是姐姐在深圳这边认的一个干妈而己,她却如此的关心着他们,像对待自己的儿女般。在他们最窘迫的时候对他们关爱有佳,不离不弃。她慈祥的面容如母亲般和蔼可亲,她呢喃的话语像母亲般充了关爱,他对他们给予如此的关照亦常的震憾,无限的感激,在困境中竟然有这样慈善的好人。
在后来的日子里,他们夫妇和他一样精心的照顾着姐姐,直到姐姐出院的那一天。对他们的感激他铭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