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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褪尽了华丽的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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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硕人其颀,衣锦褧衣。齐侯之子,卫侯之妻

    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手如柔荑

    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硕人敖敖,说于农郊。

    四牡有骄,朱幩镳镳,翟茀以朝。大夫夙退

    无使君劳。河水洋洋,北流活活。施罛濊濊

    鱣鲔发发,葭菼揭揭。庶姜孽孽,庶士有朅。

    ——卫风硕人

    可能是昨晚在梦中梦到庄姜的缘故,早上一起床脑子里还残留了一些较为清晰的片段于是对室友说“庄姜真是红颜薄命,不仅长得美漂亮还很有才华,可是后来生活得太累太忧郁了”室友被我这句话给弄糊涂了,不解地问庄姜是谁?她是春秋时齐国的公主,卫庄公的夫人。她更是被我弄得莫名其妙了,斜斜地望着我然后又问:“你怎么知道她很漂亮?你有看到吗?她说话总是这么幽默,常常用这类尖酸趣味化的语言来反问我。我说,我在文字中看到了她的虚幻美,在梦中看到了她的真实美,然后两人相对笑起来。

    从古至今,美女层出不穷,古代更是有四大尤物:貂蝉,西施,王昭君和杨贵妃。她们有着“闭月羞花之貌,沉鱼尽雁之容”她们美得惊艳,已成为四颗闪亮的明珠被劳固地镶在历史的扉页上了。如果哪天有朋友问我,在她们四人当中最喜欢谁。我想我会答非所问的。我会脱口而出说出庄姜的名字。庄姜的美不在她们四人之下,她的容颜我们已无法再去考证,但那些美丽灵气的诗句依然散发着弥人的清香,像一朵永不凋谢的百合开在历史的对面幽幽地流露出清甜的香气。她“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肤如凝脂多白润,颈似蝤蛴真优美,齿若瓠子最齐整。额角丰满眉细长,嫣然一笑动人心,秋波一转摄人魂。)”有谁的美能比得过她?

    硕人译文:高挑的女郎婷婷玉立,锦衣外罩上麻纱罩衣。她是齐侯的女儿,她是卫侯的新娘,她是太子的妹妹,她是邢侯的小姨,谭公又是她姊夫。双手如嫩茅般柔嫩,肌肤如凝脂般白润,颈似蝤蛴一般长而白,齿若瓠子一般整而洁。额角丰满眉细长,嫣然一笑酒窝跳,秋波一转情无限。高挑的女郎婷婷玉立,停车歇脚在近郊。四匹大马多雄健,红绸系在马嚼上,饰满翟羽的华车往朝堂。诸位大夫早退朝,莫使国君太辛劳。浩浩荡荡黄河水,滔滔不绝向北方。撒网入水哗哗动,戏水鱼儿刷刷响,芦苇细细荻花长。陪嫁姑娘身材高大,随从男士相貌堂堂!

    中国有一个这样的风俗习性,一些有钱人或达官贵族都喜欢选择门当户对的婚姻模式,这一风俗至今还被流行着。若自己的女儿出生在家庭环境较好的环境里,父母自然会给她选择一个能跟自己家势条件相当的人家,不过这倒也是人之常情,哪个父母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将来过得好,过得幸福呢。这位齐国的公主,有着显赫的地位,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身份,她的出生决定了她一生的命运。她被父母嫁到了卫国,一觉睡来身份大变,由齐国的公主变成了卫国卫庄公的夫人,理所当然地成了卫国的国母。而这首硕人则就是写她出嫁时的轰动热闹场面。

    骄贵的身份决定排场,齐候公的爱女出嫁哪能不张扬,不突显气势的呢。诗句写着:“四牡有骄,朱幩镳镳,翟茀以朝。(看那四马多雄健,红绸系在马嚼上,华车徐驶往朝堂。)一路敲锣打鼓,喜气洋洋,陪同的男傧女侍都是清一色的俊男倩女,汇聚成一条宠大的长龙。想必那些在一旁观看的平民百姓看到此景都羡慕不己吧。她是何等的幸福与快乐啊,公主就是公主,公主出嫁就是这么与众不同。有谁会想到这场奢华的婚礼背后隐藏着一个凄凉的命运呢。想必坐在花轿里的庄姜自己也没有想到嫁过去后命运会彻底的改变,虽依然高贵,让人尊敬着,但从此却少了那份让人关心的疼爱。

    庄姜不仅仅只是美女,更是才女。美女与才女之间虽只有一字只差,但差别却似乎是是两个极端美,而她却能同时拥有。在我们现代,很少会听到用才女去评论一个女孩,反之飘浮在我们耳边的美女二字是再也平常不过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它不再是对一个女孩美的赞美而陡然变成了女孩子的一个代名词。再者,不知道是现代的人将美女一词的评价范围扩大了,还是现代的美女确实以大比例地增加了,特别是随着高科技的发展,如脸部有哪些缺陷只要有钱去医院整整容就能马上让你变成一个十足的“美女”这样的美女倒是像内心已溃烂的苹果,给人以迷惑的假象。“美女”这个词在大街小巷随之能听见,而相对“才女”一词却又少得可怜,她像被人们隐藏起来了似的,太需要我们用“慧眼”去挖掘。

    当读到这首硕人时,不禁让自己想到曹植的洛神赋与白居易的长恨歌一个写甄洛,一个写杨玉环。之前没有读到这首硕人还不知道原来他们所写的甄洛,和杨玉环都脱不了有庄姜的影子。再反过来想想,若说庄姜是千古标准美女也是恰如其分的,她佩得上这个称号,而古人的确也是以庄姜为模子的,从而确立了三千年来的审美标准,这一点我们可以从诗句中可以完全看出。如果一个女孩仅仅只是有外表的美,她美得就像花瓶了,外面美,但内质空洞,一不小时摔落在地,就完完全全一个“碎”没有任何用途只有捡着碎片将它扔了,还有谁会对满地的碎片留恋的呢。而庄姜不同,她除了绝伦的的外貌外还有惊人的才华,被称为中国第一位女诗人,著有:燕燕、终风、柏舟、绿衣和日月。美女诗人的头衔搁在庄姜的头上可谓名副其实,现在的所谓美女作家和她相对只能靠边站了。

    自古红颜多薄名,历来有才有面貌的女子到下半生活得并不潇洒与美好,李清照也是如此,后半生带着与赵诚明一起所作的诗词颠沛流离。老天似乎嫉妒她们故意给她们下了诅咒,给她们一个悲惨的命运,这样似乎才能显得公平。嫁到卫国的庄姜因不能生子被卫候冷落,从此她像所有宫廷怨妇一样过着寂寞凄清的生活,和当时出嫁时的风光场面已不能同日而语了。在出稼的那天谁有没有想到美若天仙的庄姜后半生既然过得这样凄凉。她的出生仿佛只是上天给她开得一个玩笑,先给她尊贵的地位,繁华生活,艳丽的娇貌,然后又统统收回。我想,面对空房的庄姜在想到这一刻时是无声的流泪还是无声的叹息?或是以一种无可奈何地表情来接受这场命运的安排吧。在她褪尽繁华的时候只有独自一人暗守空闺。但即使这样,她依然坚强着以写诗来慰藉自己。

    人的命运谁也无法撑控,就像变幻多端的云永远不只是一个形状,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可以容她自己再选择一次婚姻,她会不会选择远嫁到卫国?可惜这个不可能的假设已无法穿越时空,回到历史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