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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开纱布看去,明若华的伤口已然发脓。
“伤口不都已经处理好了吗?为什么还会这样?”南景臣看着明若华的伤口,紧紧皱眉向徐太医问道。
“伤口处得不够及时……而且,这伤口,似乎渗入了什么毒素。”徐太医一双眉紧蹙成麻绳,按道理来说,却是不该啊。
“我来看看。”明彩抿着唇来到明若华的床榻旁,对毒素的了解,她要甚于太医院的太医。
“是阮素草之毒。”明彩检查完后脸色顿时就变了,“可是此草,在我朝境内非常少见,根据医书上的记载,只生长在海那边的陆地。”
“海的那边?”
明彩点了点头,“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
“可有解毒之法?”南景臣问。
“要解阮素草之毒,说容易也容易,只需要将阮素花磨成粉敷在伤口上,很快便能好,说难也难,阮素花长于阮素草之上。”明彩皱眉说道。
“除了此法便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南景臣再问。
“有,但过程会麻烦许多,而且,没有用阮素花解毒来得彻底,恐留有残毒。”
“他既然能下毒,就必定有解药!”明一说完,便立马跑去质问程副将。
吴将军带来的人虽比不得程副将的人多,但个个都是能以一当十的精英,部分人一听到只要投降就能免罪,大部分人纷纷选择归降不与其作对。
程副将亲眼目睹着这一切,他低估了吴将军的人的实力,更重要的是,他忽略了那些人想要离岛归家的渴求。
没有谁愿意将自己的一辈子都耗在这座岛上。
二管事看到吴将军的人后,对南景臣和明若华的身份再没有任何怀疑,立马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通通说了出来,该给的账册或是其他信件证据全都没落下。
主管事一开始还寄希望于周济武,只是……看着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整座岛就已经被吴将军给控制住,且迟迟都没能看到周济武的支援,便彻底死心,老老实实地如二管事一样,将自己所知道的全数告知,但求换来一条生路。
唯独程副将不死心,他相信,周济武总是会来,只是他没能等来周济武,却等来了一身杀气的明一。
明一一把将程副将给抵到墙壁上,“你的阮素草哪里来的?!解药在哪儿?!”
“什,什么阮素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程副将此时感受到了强烈的惧意,眼前这个人,是真的想杀了他!
“不知道?”明一冷冷一笑,一把握住程副将的手腕也一并按在墙壁上,眼神落到其手腕上,“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只好把你的手剁下来看看!你当时用发哪只手?右手?还是左手?”
明一也不和程副将开玩笑,拔出匕首,随时准备冲着其手掌砍下。
“没有,没有,不是。”明一毫不收敛的杀意包裹着程副将,叫他止不住地颤抖着。
“不说?那就一起砍了!”明一说着再次举起匕首。
“我说我说!”程副将哭丧着脸连忙说道,见明一的动作停了下来,心里稍稍松了一丢丢,“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事阮素草啊……不,不要,我可以交代我手上的毒是从哪里来的!”
明一死死盯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这毒,这毒是将军给我们的,说,如果,如果把这毒捂在别人的伤口上,不出一个月,他就会命丧黄泉。”程副将颤颤巍巍地说。
听到程副将口中的“不到一个月”,明一的神色和动作顿时僵住。
程副将趁着明一发怔的这会儿,悄悄地试图逃离,只是身子才刚动就被明一再次摁到了墙上,身体和墙壁的重击,叫程副将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口都要裂开。
“解药!”明一咬牙切齿地突出俩字。
“没,没有解药。”程副将这话才落下,明一便一刀看向程副将的手,没有砍断,却也让他血流不止,程副将立马惨叫出声。
“是,是真的没有解药,将,将军之前给,给我们吃过一种药,说,说只要吃了就,就不用担心这毒好误伤了自己,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我不敢骗您。”程副将吃力地连连说道,生怕说慢半句,眼前这个疯子真的会将他的手给剁了下来。
“左手还是右手?”明一忽然又问。
程副将想要否认,但在明一那狼一般的眼神下,连连说:“左,左手!”
程副将话音刚落下,明一便在他的右手划了一刀口子,随后拿起他的左手狠狠摁住其伤口,想了想觉着不妥,又拿起程副将的右手按向其左手的伤口。
处理完,明一一掌劈晕了他,想拎小鸡一样拎着他返回明若华所在的屋子。
南景臣看到明一拎着程副将进来,皱眉看向他。
“他说自己并不知道这是阮素草,没有解药,但周济武曾经给他吃过药,可以保证不会毒发,药理的事情我不大懂,你们看看。”明一将程副将随意丢到地面上。
明彩闻言立马走到程副将的面前,查看了他的情况,又向明一了解了程副将刚刚都经历了些什么,仔细检查完后,向南景臣回禀道:“阮素草之毒确实顺着伤口进了他的体内,这毒对他也确实没有用,若是如此,即便暂时找不到阮素花,也可以先稳住小姐的情况。”
“需要如何做?”南景臣立即问道。
“需要他的血做药引,不过,这也只是一个缓解之策,想要彻底解毒,最好还是要找到阮素花。”明彩凝眉道。
“照做吧。”南景臣说,转头看向面色依旧泛着不正常红晕的明若华,眸里有说不出的心疼和担心。
“这里的药不够,得回四海帮。”
前来之时,也实在没有想过还好遇到这样的事情。
“那现在就什么也做不了吗?只能由着她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明一的情绪不由有些急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小姐退热。”明彩对明一说。
南景臣一言不发,直接将明若华抱起来,往船上去,立马让人启程回去,明彩众人随即跟上。
明若华倒是并没有睡多久,刚回到四海帮不久就醒过来了,看着房间里的一群人面上都带着极大的担心,尤其是南景臣那样子仿佛她要死了一样,有些不解哭笑不得地问:“你们怎么一个个哭丧着脸的样子,我就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你现在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南景臣第一时间便问。
明若华抬了抬手,微微皱着眉:“除了手臂有点疼,倒也没有其他问题,你们到底怎么了?”
“你中毒了。”南景臣沉吟片刻,还是如实对明若华说。
明若华震惊:“中毒了?!”
南景臣将事情一一告知。
说完以后,房间里陷入了一阵寂静。
倒是明若华比大家众人想象中要沉着冷静得多,向明彩问道:“现在可有办法缓解?结果最坏是什么?”
“可以利用程岭的血做药引暂时缓解,但小姐可能会比往日更容易疲惫,而且伤口恐怕很难痊愈,结果最坏的……”话说到这里,明彩的话就此顿住,没有再说下去。
“最坏也不过把这条命给阎王爷而已。”明若华说得风轻云淡,好似这条命并不是她的一般。
明若华话音刚落,便察觉到了周围这些人情绪的变化,笑了笑安抚着他们:“这只是最坏的结果,我相信徐太医,相信明彩。”
明彩握了握拳,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这位程副将不知道,不代表那位周将军不知道,即便从周将军那里问不出来什么,但明彩知道那花就在海的那边吗?实在不行,大不了便去一趟,正好长长见识。”明若华说得很是轻描淡写,似乎这都不是什么大事。
南景臣看着明若华,眼里情绪很是复杂。
“我都没觉得有什么,你们怎么就先这么悲观呢?我这不还好好的在这里吗?”明若华笑着道。
“嗯,一定会有办法的。”南景臣扬起一抹笑容,握着明若华的手,“你再休息一会儿,或者你有什么想吃的?”
明若华眼睛转了转,“想吃麻辣火锅!”
南景臣:“……我让人给你准备了一些清淡小粥,味道都不错。”
明若华撇了撇嘴:“你都决定好了,还来问我干嘛?”
“听话。”南景臣摸了摸她的脑袋,哄着道。
明若华:“……”
接下来的这几天,这件事情南景臣压根不给明若华插手,只让她好好休息,然而南景臣却忽略了这是四海帮,明若华的事儿,哪里有人敢阻拦,所以明若华该知道的还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南景臣和周济武的交涉并不如预料中的顺利,尤其是和阮素草相关的事情,一点进展都没有。
明若华将手轻轻放到受伤的手臂上,那只手臂越发没有知觉了……
“帮我把这封信,送去给梁都督。”明若华将信封好,交给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