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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邕疼爱地颠了颠闺女道:“好,爹爹明天就领你去,我赵邕的孩子,不论男女,都得能文能武。”
“这个就算了。”林琬努嘴指了指怀里抱着的那个,“懒得都成精了。”
一家五口又聚在一起说了些话,见时候不早了,林琬连忙唤来婢女,吩咐着将三位小主子抱下去好生伺候着歇息。见朝阳还沉浸在兴奋中,林琬拉住朝阳的手问:“朝阳,还怕不怕,要不要娘抱着你睡觉?”
“不怕不怕,我明天要骑马马。”朝阳兴奋,拽着韶光的手,“韶光姑姑陪我睡。”
“臭丫头。”林琬笑着,抬手戳了下朝阳脑袋,这才放她走。
待得三个宝贝走了之后,林琬这才渐渐阴了脸来,搁置在案几上的手轻轻攥起,怒道:“真是恶毒至极,今儿好在朝阳没事,若是她真害着了朝阳,我非将她大卸八块不可。”越想越生气,偏生目前还动不得,否则的话,就前功尽弃了。
赵邕道:“放心吧,林玥活不过今年了。藏在她身后的势力,我都已经查得清清楚楚,勾结三王,里应外合,想要蛊惑民众,涂炭生灵。不过,有我赵邕在,她什么都做不到。甚至……如今朝中官员,也有通过他们兄妹与三王勾结的。如今的证据,我也掌握得差不多了,只需要一个契机,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你的意思是……三王虽然臣服,心中却还是不服?”林琬喟叹道,“父皇仁慈,念在多年兄弟情分上,倒是考虑饶恕了三王。若是他们再不知悔改的话,要么兵变得逞,天下再次大乱,要么,他们就只一个‘死’字。如今天下大局已定,他们却还这么看不清形势,倒是死不足惜。只是,子都,三位王子,可是与你有着打小的情分,到时候,你岂不是难做。”
赵邕紧紧攥住扶手,沉默半响,才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是父皇在位为帝,若是父皇真要斩草除根,我亦无能为力。机会已经给了,是他们太过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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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林琬也安静下来,其实她明白,若是事情真就发展到了那不可收拾的一步,便是自己丈夫想要念着昔日情分去施以援手,也是无能为力的。说到底,还是怪三王太过贪心,既然陛下已经饶恕,并且还愿意保留他们王爷的爵位,只不过是往后扣押在京城,怎么……
心内轻轻叹息一声,又想着,若是将来陛下跟太子忌讳子都功高震主,也以同样的方法将晋王府阖府都困押在京城内,自己一家会不会反抗?或者说,陛下根本就是没有想过要饶恕三王的,如今的饶恕,说什么念着兄弟情分,那些根本就是做给天下百姓看的。
然后就等着三王异动,正好抓着机会,一网打尽。
这一点,子都心里应该清楚,想来他们父子兄弟早就已经商议过了。
赵邕沉默,但见妻子也不说话,便挑眉悄悄朝她望来。
“你怎么了?”见妻子圆润的一张小脸紧紧皱巴着,此刻的表情,就跟孩子似的叫人心疼,赵邕伸手将妻子揽进怀里来,下巴抵着她头尖道,“你也别多想了,只安心呆在家里,外头的事情,我会解决。我跟赵德赵敏赵敦他们,情分是有的,尤其是赵德……到时候,我会替他们求情。”
“可别了。”林琬阻止道,“其中利害想来他们父子兄弟都知道,若还是选择造反,便是也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再说,你如今地位身份都敏感,求情这样的事情,实在不合适。别到头他们没有救成,还搭了你自己,不值当。”
“好,先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咱们说些高兴的事情,嗯?”赵邕尽量笑着,然后顺势在妻子额头上落了一吻,才又道,“我秘密收到了赵毓的来信,他信中说,他跟周姑娘一应安好。此番两人以新的身份过着平淡日子,虽则不如以前锦衣玉食,可一日三餐不差,日子过得十分温馨甜蜜。周姑娘怀了身子,不日便要临盆了,赵毓如今一边照拂着妻子,一边继续在私塾里面当教书先生。”
“竟有这等好消息。”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林琬果然都抛之脑后,只兴奋得笑起来,“周姐姐怀了身子,就要有小宝宝了,她一定很开心。”又说,“他们钱够不够用?不够的话,可以叫咱们的人给他们,赵毓怎么这个时候还去私塾。”
“你就放心吧,这不是钱的事情。”赵邕黑眸攒着笑意,揽得妻子更紧了些道,“他们需要掩人耳目,贫贱夫妻,为的就是柴米油盐,所以,赵毓必须要出去。至于周姑娘,不会有事的,我有派了人暗中盯着,一旦出什么事情,我的那些人,自然知道怎么做。”
“太好了。”林琬开心,缩在丈夫怀里,伸手揽住他精瘦的腰肢。
赵邕面上笑容也更深起来,紧紧抱着妻子,大手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后背。心里想着,其实赵毓这样的日子,何尝不好。普通的小老百姓,靠着自己一双手养活家口,往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家人日日都可聚在一起,真是叫人羡慕的日子。
*
转眼便入了冬,上京城里,又日日下起了雪。
朝阳还是一如既往地贪玩,才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她就拉着韶光跟另外几个小丫头陪她堆雪人去了,每日起得可早了,天不亮,就见她来请安了。慎行学会爬后,天天都不闲着,在床上爬来爬去,认真得很。
至于骄阳,还是老样,虽则哥哥会爬她也会爬,可还是成日地懒着。
这些日子天气冷,林琬便也没怎么出门,只窝在家里陪着三个孩子玩儿。日子一天天的过着,转眼,便入了腊月,太后娘娘的寿诞要到了。早在先前,皇后娘娘就已经向陛下请旨,说是今年太后寿辰是大事,该是比以往更热闹才对。
陛下同意了,所以,才将入冬的时候,京城就更加热闹起来。
上京城的姑娘,端庄矜贵,娴雅大方,而江南的姑娘,清雅柔顺,性情如水,尤其是那声音,说起话来不疾不徐娇娇软软的,叫人听了就喜欢。有两回,林琬进宫请安的时候,在太后那里瞧见了几位姑娘。
若论容貌姿色,真是一个比一个出众,都是如花般的年纪,娇嫩新鲜,叫人望了一眼,就不想移开眼睛了。后来回来后,林琬与丈夫笑说,此番从江南来了这么多水灵灵的小姑娘,温柔又善解人意,娶一个回来当侧妃,也好分了她这晋王妃的担子。
她自当是说笑的,不过,赵邕却道:“这些姑娘,的确是来选亲的,但却不是为着我来,而是为着太子。你觉得,她们是愿意做晋王侧妃呢,还是更愿意当太子妃?”那时林琬才知道,原来倒还真是有目的的。
入了冬就犯懒,林琬赖在被窝里不愿意起床,但醒得却很早。
见天还没亮丈夫又点着一盏小小煤油灯穿衣了,她撑着手半坐起来,望着那笔挺修长的身影,不自觉便笑了起来。
像起床穿衣这样的事情,赵邕从来不需要丫头帮忙,要么是有妻子帮着,要么自己动手。
一切整理妥当,回头见妻子已经醒了,正歪身靠在软枕上看着他笑。赵邕也笑着踱步到床前,撩袍坐在床边,轻声道:“再睡会儿吧,不然一会儿朝阳那丫头又要来缠着你了,还有两个小的,现在也是醒了见不着你就哭。”
“这样想来,我也不比你轻松。”林琬见丈夫衣裳有些没有整理好,一边说着,一边亲自动手替他整了整,又说,“记得你最爱吃我亲手包的饺子,记得晚上早点回来,我亲手给你做了等你。”
赵邕黑眸亮了亮,随即抱着妻子狠狠亲了一口,讲条件说:“我要皮薄馅厚的。”
“你堂堂王爷,没吃过饺子?”林琬笑嗔,“便是寻常百姓家,这也不是什么稀罕物,瞧你乐得,似是多少日子没有吃过饱饭似的。”
赵邕却道:“打仗的时候,当断了粮食没饭吃的时候,饿着肚子硬撑着等着京城的粮草的时候,最想念的,就是琬琬亲手给我包的饺子。我连做梦都做到了,热气腾腾的一大碗,你做好后,咱们闺女亲手端了来给我。”他想着,自己就笑了,垂着眸子道,“当时醒了后,自己都觉得丢人。”
“说得这么可怜,那好啊,晚上我煮好了饺子后,就让咱们闺女亲手端着给你吃,也圆一回你的梦。”林琬玩着他一双大手,磨着他手心有些厚的一层茧,垂眸继续道,“时候也不早了,你去吧。”
“这就赶我走了?”赵邕反握住她的小手,垂眸低低笑着道,“那好,你乖乖在家里带着孩子等我。”
赵邕去上早朝之后,林琬也没有多少睡意了,只缩在被窝里想了会儿子事情,朝阳便过来请安了。朝阳穿着一身粉色的小袄子,粉色的绸带梳着小辫儿,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小小的身影还未进门来,就“娘亲,娘亲”地唤起来。
林琬坐起身子来,笑望着女儿道:“朝阳今天也起得好早啊,比娘亲可勤快多了。”
“娘,外面又下雪了,好大的雪,我想出去玩儿。”朝阳小小身子趴在床边,白雪团子一样的小脸凑到床上,嘻嘻咧嘴笑着,“娘亲,我昨天跟着韶光姑姑堆了好大一个雪人儿,可漂亮了,我想今天给它穿衣裳。”
“朝阳乖,咱们今天不堆雪人,一会儿陪着娘去厨房可好。”林琬伸手将闺女抱坐到床上,一双柔胰轻柔地抚摸着闺女一张笑脸,温柔道,“朝阳的爹爹说了,想吃娘包的饺子,一会儿朝阳陪着娘一起做饭等爹爹回来吃。”
“我可以!”朝阳瞪圆眼睛,立即点头,“给爹爹做饭,不玩雪儿了。”
“女儿真乖。”林琬在闺女脸上亲了一大口,然后开始麻利地穿衣裳。
*
林琬带着朝阳忙忙碌碌地忙了一整天,从和馅到揉面团子,都是母女俩人亲手做的。朝阳很开心,一张小脸沾满了白面粉,身上也是脏兮兮的。煮好了饺子,朝阳一直站在门边盼着,待得前头人来传话,说是王爷回来了,她立即唤着“爹爹”往外跑了去。
“你小心着些。”林琬追上女儿,将她抱了起来,“爹爹回来了,咱们在屋里等他。”
“爹爹会夸我。”朝阳信心满满,小脸已经洗干净了,她掰着手指头说,“爹爹会夸我懂事,能干。”
赵邕出了宫门便大步往家来,才将走进院子,就闻见了热气腾腾的饺子香味儿。
“快打了热水来。”林琬吩咐一声,又亲手帮丈夫更衣,换上居家的便服,这才道,“为了满足你这样一个心愿,我跟朝阳可是忙了一天了,一会儿让你闺女端着热气腾腾的饺子给你吃,不过,五十个,全得吃了。”
“这么多……”朝阳笑着,眸光温柔,转头便瞧见闺女小手端着个盘子,“啪嗒啪嗒”走得摇摇晃晃的,小脸上含着笑意,他望了妻子一眼,几步朝女儿走了去,接过来道,“可别烫着你。”
“不累。”朝阳嘿嘿直笑,“爹爹,我乖不乖?”
“爹的朝阳最乖巧懂事了。”赵邕抱起女儿,又拉着妻子一并坐下。
林琬道:“王爷请用吧,这些都是你的。”
赵邕倒是不客气,抓起筷子,一口一个,不停歇地狼吞虎咽。
林琬从没有瞧见过这样的他,忙道:“你慢着些,我跟你说的是玩笑话,你哪里能吃这么多,可别撑着了。”一边说,一边去夺了他筷子来,但见丈夫似是有心事的样子,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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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