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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岩探矿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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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春,倘乘车于鄂西北的波峰浪谷,你会无限感慨大自然的神奇造化。这个时候,在河谷平川,到处郁郁葱葱,花红柳绿;而在海拔千米之上,那些落叶乔、灌木依旧满目萧然。你只有仔细观察,才能发现其蕴含的勃勃生机。我坐在矿山采买车上领略这番情趣,心里不禁升腾起一种向上的力量。

    汽车在“急弯”、“陡坡”、“连续拐弯”路牌的警示下,凭临数不尽的沟壑和山岭,小心翼翼地盘恒着、盘恒着终于,保康县城至茅山岩地质大队宿营区110公里的路程到了尽头。一下车,旅途的委顿就被眼前别具一格的建筑引起的新奇心境所取代。那用白铁皮制作的盒式房屋,依山而立,密密麻麻,高高低你,小巧而紧凑,白花花的太阳照在其上,熠熠生辉,给人以动态的美感。

    司机小李按了两声喇叭,一位大嫂走出营房:“小李子,跑得快呀!我正等着卸车呢。”小李介绍说:“这是王大嫂,我们陈队长的爱人,随队为大伙作饭好几年了,手艺可好啦。”

    “你瞎说什么呀。”小李的夸奖使王大嫂颇不好意思。“猜您是采访的吧,今天不巧,井上突击,同志们都去那儿了。”

    “钻井在哪儿?钻塔什么样?”想到就要一睹钻塔风彩,我急切地问。

    王大嫂指着营房背后一条“之”字小路:“沿那条路登上后山,再走过一个撇坡,钻塔就竖在那里。”

    小李关切地说:“郝同志,我还有任务,不能陪您。上山路险,您还是在这儿等大伙吧。”王大嫂也一再挽留。我谢过他们的好意,心想:山上还有山,坡上还有坡,这也许正是茅山岩巍峨、陡峭、秀拔之所在吧。

    走在“之”字路上,仰望,峭壁直插苍穹;俯视,万丈陡坡不见根底。我瞻前顾后,亦步亦趋,可脚下风化的碎石子仍不停地直往下蹦。好不容易爬到山脊,俯瞰来路,茅山岩之险峻尽收眼底。山下的无名沟谷愈发显得幽深莫测,似乎除了地质队的营房可以挂在山坳、矿山公路象一根飘带浮于山岩之间外,其他任何东西都难以在此存身。这样高的山、险的路,钻工们每天三班来回走,即使月黑风高的夜晚,雨雪酷暑天气,他们也照样上下班。还有王大嫂,为使队友们吃上热饭菜,一个人背着饭篓,往返于此不要说他们所受的艰辛有几多,不要说他们克服的惊吓有多少,不要说他们付出的体力有多大,单是看看那钻塔顶端飘扬的红旗,听听那钻机激越的歌声,想想那几十吨重的设备是怎样搬上山的,你就不得不对钻工们的毅力和勇敢生出钦敬之情。

    在21号钻井,陈队长告诉我:湖北第八地质大队开进鄂西北山区20多年了。通过140多个钻井取样,证明这里是一个多矿之地。仅他们分队在保康境内就探明矿产资源20多种,其中磷矿石为最佳,不但储量大(5亿吨)、品位高、矿表浅、矿层厚,而且随山脉走向延伸到临近三县一区,形成了为中部地区所仅见的大型矿山,开发前景十分可观。目前,保康、兴山两县建立了以磷化工为主的工业体系,数十种磷化产品俏销国内外。长期封闭、贫困的山区,已经依靠磷化工业插上了经济起飞的翅膀。

    由于兴奋,陈队长的眼睛溢出了光彩:“我这班人不错,在保康大山里一住就是十几个春秋,钻井进尺总数相当于凿穿了30座茅山岩。”

    “实在寂寞了,队长就让汽车把我们拉到山下小镇,看一部电影,打一场篮球,洗一个流水澡,这能恢复疲劳呢!”操河南口音的青年插话说。

    “其实,我们钻工要占好多便宜呐,清新的空气,可口的山果,还有蘑菇、野鸡、雪兔、黄麂等山珍,大山对我们慷慨极了。”这个乐观的小伙子是武汉人。

    近旁一位山东汉子接过话头:“看你美的,前年冬天一场大雪,封了下山路,买不来蔬菜,俺们在白皑皑的世界里,硬是吃了三天油盐炒白饭,你咋不说说?”

    他的话引起了钻工们一阵善意而畅快的笑声。我原来想问:习惯山里生活吗?可听了这纯美的笑声,听了这实在的话语,我觉得这样问是多么多余啊。

    告别的时候,陈队长代表钻工要求我写一篇让人们理解地质队员的文章。是啊,地质队——这支长年深入大山,与山外世界近乎隔绝的工业战线的尖刀部队,不怕牺牲,不怕辛劳,就怕被遗忘,就怕不被理解。理解,理解万风岁!何为理解?你能理解这些登高逾险的钻探英雄别离千般温馨、万般亲情的家庭是为了什么吗?你能理解他们久居深山、长期野外作业,有的因此吹了女朋友,有的因此落下病根是为了什么吗?你能理解在这海拔1905米的茅山岩上,既无丰盛的物质生活,又少多彩的娱乐活动,而他们却耐得寂寞、忍得清苦是为了什么吗?

    请到茅山来!来看看,听听,想想。他们甘做游子,乡音不同,信念一样,向地层进击,探测地层秘密,都是为人民寻找宝藏,他们生活的真谛就在于奉献,开发——开发,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