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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脸小护士露出震惊的表情,偷偷探出头望了聂纤凝一眼,见她仍旧低垂着头一动不动,不禁叹了口气,“但愿他们能一起渡过难关吧。”
年长些的护士摇了摇头,同样叹气道:“难呐,那位姑娘失血过多,恐怕……”
“恐怕什么?”刚刚还蹲在地上纹丝不动的聂纤凝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二人面前,苍白的脸上唯有一双眼睛红的可怕。
她逼近两个护士:“你们把话说清楚!”
此时此刻,她脸色阴沉发黑,目光如炬,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恍然一个汽油桶,只稍稍一点火星就能点燃。
圆脸护士吓得说不出话,只呆呆望着她,牙齿都在发颤。
“先生,你这是……”年长些的护士哆嗦着开口,声音却越来越低:“我们也不知道。”
聂纤凝锐利的目光射向她:“你们不知道?”她冷冷一笑,猛然攥住年长护士的手腕,“不知道就能乱说话?”
年长些的护士早已经面无人色,她的手被对方铁钳似的手捏得快碎了,浑身筛糠一样抖着,“对,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
她奋力避开聂纤凝的视线,求救的望向圆脸护士,示意她赶紧去叫人,只可惜小护士吓得站都站不稳。
“阿蘅,你这是干什么?”白绾柔的声音忽然传来,像极了两个护士的救命稻草。
“快放开她!”白绾柔扔下手里的东西,拉扯着聂纤凝的衣服:“快点,放开人家。”
“怎么回事?”厉震霄闻声而来,带来鱼汤的香味,显然他们两人是出去买吃的了。
聂纤凝仍死死盯着年长护士汗涔涔的脸,默了默,开口道:“你们最好祈祷他好好的。”说完猛的甩开对方。
两个护士互相搀扶着,落荒而逃。
“阿蘅,先吃些东西吧,你都守了一天一夜了,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白绾柔担忧的话音响起,柔柔的,变成一股微凉的晚风吹进聂纤凝已经冰冻的心,蓦然融化她心里的坚冰。
视线再一次模糊,她连忙将头埋进膝盖。
每当示意落魄的时候,她总是习惯性的想起母亲,可是眼前这个温柔的妇人,并非自己的亲人。
“阿蘅啊,妈妈知道你担心纤凝。”白绾柔拭了拭眼泪,哽咽着:
“那孩子也是可怜,上一次为了救你……这一次又……等她好了,你可要好好补偿她。”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因为她也不清楚急救室躺着的那个人会不会有醒来的一天。
厉震霄揽住妻子的肩膀,坚毅的脸上涌现出愧疚的神色,“放心吧,会好起来的,我们家对不起她……”
两人的话一字不落的飘进聂纤凝耳朵,她混沌凌乱的脑海终于渐渐清醒过来。
厉元蘅的反应比自己快得多,那种危险时刻,他明明可以自己逃脱,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先将自己推开?
他那个人,为什么?
殷氏集团旗下的酒店怎么会发生这种意外,她不相信这一切纯属意外,那到底是谁要置他们于死地?
莫舒微又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那,她隐约记得当时她穿着男侍者的衣物,西装领带,脸上也做了别的掩饰,戴着假发套,若不仔细辨认,谁也看不出来她是个女人。
怪不得凌文凌武一直找不到她,竟然玩了这么一遭金蝉脱壳。
不过现在她还没心思管这些,厉元蘅受伤极重,能不能脱离危险还是两说。
兜里忽然震动起来,聂纤凝甩了甩发僵的手,拿出手机接听,那头很快传来凌文的声音。
她一边回应对方焦急的话语,一边走开几步避开厉震霄夫妇,低声说了几句。
一切安排妥当,她又回到原处坐下,每天拧成两个疙瘩,昭示着她此时糟糕的心情。
厉元蘅,厉元蘅,她多怕他就这样一直睡下去,无比迫切的希望他立刻醒来,又担忧到时候如何面对。
若他继续如前世那般绝情狠辣,她便可以继续恨他,恨得心安理得,可如今他两度救她,甚至连自己的命都不顾,她如何能以从前的姿态对他?
脑中记忆不断翻涌,前世今生的一幕幕电影般回旋反复,一面是从前的恨,一面是现在的恩,两方纠缠势均力敌。
自己的命是他害的,沐沐的命是莫舒微害的,为了他自己舍弃一切,牵连甚多,这些她不能不记着,时刻警醒。
权当他还了两条命吧,她对他的恨依旧如故,只是,没以前那么多了。
“阿蘅。”白绾柔兴奋的喊道:“出来了,出来了!”
聂纤凝猛然一惊,急忙冲过去。
厉元蘅整个人都被纱布包裹着,蚕蛹一样,呼吸面罩下的脸无比苍白,短短一天时间,他就变成了这副模样,聂纤凝再度潸然,心里酸涩得不成样子。
他脱离危险了,但是还得继续观察,至于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得看他的意志力。
坚守,坚守,坚守……
整整半个月,聂纤凝衣不解带的守在他身边,他的身体状况几经起伏,主治医生险些便下了病危通知书,但总在最后一刻好转。
聂纤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短短十几天时间,她熬得瘦了一圈,聂景硕每次来都要狠狠斥骂她一番,第一次来的时候甚至动手打得她牙都掉了。
直到现在,她的脸上仍然残留着痛意,自己的亲弟弟像个仇人一样,她的心疼啊,针扎似的痛。
聂家其他人倒是没什么变化,他们甚至还斥责聂景硕不该打自己,上赶着巴结自己,言语间试探着看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谢姝,她只冷笑,毫不留情的将那些臭虫撵走。
厉震霄跟白绾柔每天都来,看着她颓唐的模样每每叹气,为顾全大局,厉震霄暂时掌管司氏集团,免了她后顾之忧。
身心俱疲,没日没夜每分每秒都在煎熬。
早上第一缕曙光探进病房,她拉开窗帘的一刻在想,为什么不是自己躺在那里,至少不用承认如此沉重的心理压力。
晚上整个医院陷入寂静之时,她注视着厉元蘅依旧苍白得吓人的脸,第无数次回想起从前,又想起他舍身救她的那一刻,纠结得几度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