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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大约在三年前,摩的司机的老婆出了车祸,肇事的黑车(就是没有任何手续的车辆)跑了。
虽然报了警,但因为没有监控和目击证人,而且象这样的黑车又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一直找不到肇事车辆和司机。
为了治病疗伤他们很快就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又砸锅卖铁把家里能卖的东西全变卖了;最后欠下了一屁股的债务,现在每天都有债主上门催债。
说到这里,摩的司机举起酒杯独自喝了一杯闷酒;跟着又颤抖着双手把酒杯倒满,然后轻轻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想要平复一下激愤的情绪还是在思索着什么。
一大家子人都静静的等待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就连少不更事,向来喜欢插嘴打岔的幺妹貌似也被眼前的气氛所感染,放下手中的筷子默默地注视着摩的司机。
良久,摩的司机才睁开眼睛说自己叫李幸运,是紫墟镇小李庄人。
当初父母为他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是希望他能够一生幸福好运,谁知道,唉----
是呀,愿望是美好的,但现实却往往是骨感的,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实在是有着太多太多的无可奈何了。
老婆的性命虽然是保住了,但却落下了终身残废;家里现在是上有老,下有少的;而且父母又年老体弱,四个孩子最小的那个还不到五岁,最大的也刚满十岁;自己是又当爹来又当妈,还要照顾残疾的老婆和年迈的父母,要不是可怜年幼无辜的孩子,恐怕早就一死了之了了。
三年,整整三年了。
李幸运举着酒杯愣愣的出神。
三年来独自一人默默地撑起这头支离破碎的家庭,个中辛酸苦楚自是不言而喻。
自己在这里好酒好菜的吃着喝着,但却不知道家里人吃饭了没有?
最糟糕的是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呢。
发了一会呆后把酒一口闷了继续说道:“唉,家里,现在还指不定会乱成什么样子呢。”
说到这里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
是谁说男人流眼泪丢人的?
是谁说男人流血不流泪的?
“快打电话回去呀。”幺妹说人回不去可以打电话回去报平安呀。
李幸运用手擦了一下眼泪:“我穷得叮当响,养活一家老少都成问题,哪里还有闲钱养电话呢,嘿嘿。”
“早说嘛。”幺妹向杨波伸出手索要手机,“我大哥有呀。”
看到大哥苦笑着摊开双手耸耸肩膀,马上就想起他的手机已经丢失了,于是又迅速从老妈身上摸出那台快要老掉牙的老人机递给李幸运:“给。”
“不用。”摩的司机摇摇头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为什么呀,难道担心我们会向你要电话费?
“哪里的话。”摩的司机尴尬地苦笑着说,“只是我家里也没有电话,打给谁呀?”
“大哥大哥,”幺妹使劲摇晃着杨波的手臂,“你就用法术帮帮他吧。”
没问题。
杨波对摩的司机说了声“等我一下。”就跑回房间用力摩擦戒指请出玉姑:“能不能再给一颗刚才的那种丹药我呢?”
知道有多珍贵吗?况且你爸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不是我要。
杨波把摩的司机的遭遇简单扼要地讲述了一遍后,希望她能够大发慈悲,帮帮这个可怜的家庭。
“拿去。”玉姑把一颗丹药塞到他手里就隐身退去了。
等等。
杨波又急忙摩擦戒指。
还有事吗?
我的手机丢了,能帮忙找一下吗?
玉姑掐指一算:“这个明天自有分晓。”
杨波还想再问什么,但她却又早已失去了踪影。
既然明天有分晓,那就只能安心等候了。
“你的人跟名字一样幸运。”杨波把药丸递给摩的司机,“老神医一共给了两颗包治百病的药丸,我老爸吃了一粒,还剩下一粒。”
“谢谢......”李幸运喜出望外,刚要伸手去接,但马上又缩了回来说我不要,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难道你老婆的病已经好了?
杨波一家老少都感到大惑不解。
李幸运摇了摇头。
那是为什么呀?
因为,因为......
男人老狗(就是大男人的意思)婆婆妈妈的一点也不爽快,你想把人急死呀?
因为我没钱,买不起。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杨波笑了,“白送的,不要钱。”
李幸运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珍贵的东西就这样随随便便送给一个素昧平生,而且就连名字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人:“你,你不会是开玩笑的吧?”
反正也是慷他人之慨,做个顺水人情而已,嘿嘿。
“这不算啥,”杨波微微一笑,“就是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老婆。”
李幸运还是不肯接受,如此大的恩惠如何偿还呢?
“你要是想着偿还就是瞧不起我杨波。”杨波硬把丹药塞到对方手上。
就是,要是想着要偿还就不会给你了,嘿嘿。
杨家人数虽然不少,但却是万众一心。
“你,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哪。”李幸运真是感激涕零,推金山倒玉柱的“扑通”一声跪倒在杨波跟前,“咚咚咚咚”一个劲的使劲叩头,“我,我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报答你的大恩大德;我,我,我......”
起来起来。
杨波急忙扶起,跟着还让老妈把家里的全部现金拿出来,司机大哥比我们更需要。
李幸运连忙推辞说钱真的不能再要了,否则,我就不是人了。
老妈知道儿子的性格为人,他对自个虽然抠门,但对有需要帮助的人却大方得很,哪怕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心里虽然有点不乐意,但还是默不作声的走进了卧室,并很快就拿出了一个用红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袱来:“总共六千一百七十八元五角,大伙凑的和你们兄妹寄回来的家用全在里面了。”
杨波接过来打开一看,基本上都是些小面额的零钞,五角一元的也着实不少,怪不得厚厚的一大包呢;重新包好后并找了一个塑料袋子装进去递给李幸运:“拿着。”
“大哥,你把钱都给了叔叔,我们家不是就没有钱了吗?”幺妹毕竟还是小孩子,说话口无遮拦的。
难道杨波还会不知道吗?
不过他本来天生就豪爽大方、乐于助人,现在既然玉姑又答应了帮助他飞黄腾达,嘿嘿,今后还用得着为钱发愁吗?
于是笑着说放心吧,大哥现在发财了,过两天就派人送钱回来。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没想到过了几天还真的就衣锦还乡了呢。
“这钱真的不能再要了!”
李幸运听了杨冬的说话就更加感觉到惶恐不安了,赶紧对杨波说你对我的恩情,今生今世都已经无法报答了,怎么可以再要你们的钱呢;况且看你们也并不富裕,还是自个儿留着吧。
“那,”杨波硬把钱塞到他手上,“就算是暂时借给你的,等有了钱再还吧。”
“你就甭客气了,拿着吧。”
爸妈知道儿子的性格为人,决定了的事情就算是用十头牛也拉不动。
“那,好吧。”李幸运迟疑了片刻后,终于点头说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一旦手头宽松点,会马上归还的,“我会尽快想办法把钱......”
“喝酒。”杨波却用酒杯打断了他的说话。
老爸也举起酒杯:“来来来,边吃边聊吧,饭菜都凉了。”
于是大家又继续吃喝和闲唠,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谈笑风生。
大伙貌似都感觉到从来就没有吃过如此香甜可口的饭菜,就连淡而无味的“土炮”(乡下人自己酿制的白酒)也变成了琼浆玉液。
这一夜,所有人都睡得特别香甜。
尤其是杨波和李幸运,尽管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床铺,两人孖铺(就是跟别人同床)有点不太习惯,但彼此心里却也是从来没有如此踏实过。
“大哥大哥,咱家出大事了。”第二天早上天刚朦朦放亮,幺妹就象一只小喜鹊般“吱吱喳喳”的“飞”进了杨波的睡房,硬把他从被窝里拽了出来,“快去看,家里出怪事了。”
到底是大事还是怪事?
杨波睡眼惺忪。
既是大事又是怪事。
幺妹兴奋地拉着他的手往外拖:“还是自己去看吧,保证你连下巴也会吓掉了。”
李幸运早就醒过来了,听后亦兴趣盎然的跟了出去。
“大惊小怪,咱家里能有啥大事怪事的?”杨波一开始还怪她大惊小怪呢,没想到刚来到院子里就傻眼了,“这这这,这到底是咋回事?”
【作者题外话】:我们每天都和大量素昧平生的人擦肩而过,如果他(她)们有需要,你愿意伸出援助的双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