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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喵喵急得不知所措,看着羽朵还在流血的肩头,着急上火道:“是不是这个伤引起的?莫不是有毒?还是怎得了?”
羽朵面色煞白,呼吸困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们三人立刻都坐来她身边,渡灵气给羽朵,帮她疗伤。少顷之后,那些如荆棘藤蔓般的黑色细丝,没有要减退的迹象,但羽朵已然好了些许。
刘喵喵抱着羽朵半身坐起,看看她肩头已经止住血的伤口,让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又着急忙慌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又闯了什么祸了?怎么身上也不冰寒了?”等了半晌,见羽朵不回话,急得又问:“说话呀,这究竟是何物?”
羽朵缓了些许后,喃喃支吾道:“江映雪说,这叫悲悯符。”
刘喵喵急道:“有没有毒啊?要不要命?”
羽朵双眸微阖,轻声磨字:“不晓得。”
刘喵喵皱着脸呲牙咧嘴,哎呦一声后,问道:“又要如何解了呢?”
羽朵愁眉苦脸地闪烁不答,可见无法回避,只得迂缓半晌,才低语一句:“不知道。”
栾莹气得跺脚,插话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刘喵喵急得昏头喊道:“你怎得抢了我的词!”说完又哭丧着脸,温声问羽朵,“那你为何你不问呢?那个叫江映雪的,也没再多说什么吗?你好歹寻问清楚,我也知道怎么救你啊!”
羽朵抿唇抽泣,委屈地红了眼眶,忍了又忍,才哑声哽咽道:“我不想和他说话,江映雪关了我三载,呜呜呜呜……”
刘喵喵轻拍着羽朵的头,心疼地哄道:“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咱们有姥姥呢,她是谁呀?只要你乖乖回去,保准以后没事,那,那个江映雪,还说什么了吗?”
羽朵垂眸逃避,想了想良久,终于老实交代道:“他让我不能使用灵力,否则会承受寒冰噬心,短则昏迷不醒,长则霜雪冰封不散。他说这个妖丹,能帮我镇压体内悲悯符,待他找到其它方法之前,此物不可取出。其它我也不知道了,我当时不想和他说话,也就没有多问。他这个轻贱的生灵,竟敢软禁本王,还敢忤逆我!呜呜呜呜……”
刘喵喵无奈一叹,又来哄她。
那日羽朵在渡业堂,解决了其余七百多命弟子后,便被寒冰噬心,怕被众人发现,只得躲藏,故而昏迷林中,被路过此地的张选所擒获。
栾莹气得咬牙道:“你真是的,这东西是什么不问清?要不要命?如何解除?这么重要的事,你还能赌气不问?我要是你姥姥,我都想打你!”
羽朵捂着自己的脖颈处和心房,又开始痛苦地低低呻吟。
栾莹看着都替她难受,却也是束手无策。
“怎么办?怎么办?”武倾城担忧地问道。说完转念一想,立即又道:“咱们再渡灵气给她,帮她疗伤压制试试。”
“嗯!”栾莹和刘喵喵点头后,都盘膝坐来了羽朵身旁,继续施法为她治疗。
可这一次,少许之后,羽朵噗的一口鲜血吐出,眼前一黑,彻底地昏厥了过去。
六神无主的刘喵喵,着急得双手无处可安放,举在半空连连颤抖,唉声叹气后,皱眉抱起羽朵,朝着一处房舍跑去。
“啪嗒”一声轻响。浮光掠影间冰晶皎皎,再次发出细弱地一声清脆的回声。
羽朵腰间滑落一物,掉在了地上。武倾城见栾莹没有看到,便悄悄捡了起来,偷瞄一眼后,将那断了半截的白玉狼头发簪,握在了自己的掌心。
刘喵喵边跑还边数落,即便羽朵此时听不见,他也是不吐不快!口是心非地骂道:“我们怎么就摊上你了?你真的是,气得我心肝脾肺肾,折寿百年,不,折寿千年不止。若是让姥姥知道,非得气得入土躺下,怕也觉得不甘心,还要刨坑出来,非掐死你,她才能再次入土为安,想想还是不甘心,定要拉你一起,陪她躺在地下永眠……”
栾莹本要去追,却被武倾城阻住后将她拉住了。栾莹不明所以地回头看着武倾城,她却再三犹豫后,略微带这些恳求地语气,隐晦说道:“小莹,今日之事,你,你……你能不能,就是…关于…羽朵和极寒妖丹之事,不要告诉任何人,特别是蓝尘,不要让他知道此事。”
栾莹甚为吃惊道:“为什么?我们为何要隐瞒?为何不能让大家知道?”
武倾城满脸担忧道:“那个妖丹是我震碎的,蓝尘若知道,必定会怨恨,错怪我的初衷,我……我!我不想…不想大家误会我…算师姐求你了,我没求过你什么事,你答应我好吗?”
栾莹耿直道:“若一直欺瞒下去,我会内疚,我会良心不安的!”
武倾城垂眸含泪,对,我也该是内疚,可为何是担忧呢?她再次恳求道:“不是永远不告诉蓝尘,我只是让你别去说,日后,我,我找个合适的时机,我自己去说。”
栾莹见师姐已然急哭了,便轻叹后,点头答应了。
武倾城连忙擦了眼泪,拉着栾莹去找迟轶,毕竟,这才是她们来此的目的。
……
刘喵喵这边,带着羽朵来到一处还算完好些的房舍,本想找张床,让羽朵躺下好好休息片刻,他再带羽朵回花溪涧去,毕竟此时万妖城已破,他们也可随时离开。
可瞧遍整个房舍,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到处灰尘残骸,他只好又抱着羽朵快步走了出来,刚到门口,就撞见了一位玄衣少年。
‘墨麒麟’正独自一人,漫步在万妖城中瞧看,他望见刘喵喵怀中的羽朵后,停下了脚步,他微微皱眉,盯着羽朵脖颈上的那些黑色细丝,看了片刻后,轻轻一叹,走上前来,见刘喵喵急得满头大汗,淡声道:“将她放在地下,此符可暂时压制,而后若想彻底清除?或许……”
“你?你能压制吗?”刘喵喵很是诧异,可看着玄衣少年气度不凡,此时他也无处求助,只得放手一试,但还是存有戒心地问道:“你为何帮我们?”
‘墨麒麟’淡然一笑道:“等她醒来,有话问想当面询问。不过是想知晓,她何时何地?如何中的这悲悯符?”
刘喵喵见玄衣少年竟然认得此诡异奇特之物,想必是有把握的,便将羽朵放了下来,让‘墨麒麟’上前来救治。
‘墨麒麟’抬手一撩自己的衣摆后,蹲在羽朵身旁,旋即掌心贴近羽朵脖颈处,掌中放出一片金色的光芒,咻咻地星星点点金光,倏地一下,都从羽朵的脖颈处钻入了她的身体。
须臾之后,金光将那些生长在血脉内的黑丝逐个消退。
又等了一会后,羽朵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眼前的‘墨麒麟’。这个少年,她之前见过一次,当时在天虞山的斗宝大会时,他还帮蓝尘一起救了自己,于是,冲着‘墨麒麟’甜甜地浅笑。
刘喵喵喜出望外,乐得开花,赶紧扶羽朵起来,上上下下打量几遍后,见羽朵生龙活虎了,哈哈大笑地对玄衣少年拱手拜道:“多谢多谢,还望您如实相告,还需如何才可永除后患?它日必定重金酬谢。”
‘墨麒麟’温尔一笑,不以为然。
羽朵转身对‘墨麒麟’拱手一拜,诚然道:“上次还未来得及感谢,这次又蒙您出手相助,少郎君,请受……”
“你唤我什么?”‘墨麒麟’倏地迈步上前来,一把紧紧地抓着羽朵的手腕,他激动地声音有些颤抖。从来都是处变不惊的面容上,忽得眸中晶莹闪动,眉尖微翘,眼中向来冷漠的目光,竟然变得温柔盎然。
羽朵有些害怕地向后退去,全身微微发抖,诺诺地答:“我不知您名讳,称呼您一声,少郎君,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刘喵喵见‘墨麒麟’缓缓抬手,想去拿掉羽朵的面纱,将她瞧得真切些。他倏地闪身上前,一掌推在‘墨麒麟’胸口,怒嚷道:“放手!”他将‘墨麒麟’推得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迅即转身,看了羽朵一眼后,将羽朵护在自己身后,又神情警觉地盯着玄衣少年,眉头紧锁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羽朵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不明所以地探头出来瞧看。
‘墨麒麟’痴痴地看着羽朵,满脸淡淡地忧伤尽染,措不及防地哑声轻唤:“羽儿,是你吗?”
刘喵喵和羽朵都是一怔!羽朵很好奇,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可刘喵喵却疑惑地紧盯‘墨麒麟’,不知他这句“羽儿”,是不是在叫羽朵?
自从‘墨麒麟’出现后,总是让人觉得他心思缜密,淡然无情,就连桀骜不驯的雷,也甘愿被他驱使,他处变不惊,深不可测,从未见过他有如此失态的样子。
刘喵喵看着‘墨麒麟’,总是有种说不出的威慑之感,他面色一沉,旋即战战兢兢地将羽朵护在自己身后,拉着羽朵连连后退。
也不知‘墨麒麟’是自语?还是在同他们说话?他身体微微摇晃,轻轻柔柔道:“你怎得?全然变了样貌?声音也变了?性情也变了?呵……倒也无妨,我知是你,那便够了……我也变了样子,但你却只需一眼,便能认出,知道我是谁……你说来生,要生的痴傻些,我当你是玩笑……”他已经泪流满面,哽咽地说不清话语,单手撑着额头泣不成声。
刘喵喵觉得势头不对,握紧羽朵的手腕,扭头就朝城外狂奔而去。跑了几步后,羽朵在他身后,轻声问:“他怎么了?为何哭了呢?我们去哪?”
刘喵喵觉得心里很慌很慌,只得再握紧些羽朵的手望,闷着头,拉着她一直跑,要跑去何处?他也不知。没头没尾地说道:“你日后见到他,一定要躲得远远的,他会要你的命,不对,你日后都乖乖待在花溪涧内,千万不要再出来,也不要让此人找到你,听见没有?”
“他刚救了我,算起来,已经帮过我两次了,为什么要杀我?”羽朵不解地率真直问后,又讪讪抱怨道:“你们这些低贱生灵,愚不可及,凭什么还都觉得我痴傻呆萌?在本王看来,你们才脑子不好!一群卑奴!胆敢质疑天道!”
“绝不可再说此等言语!”刘喵喵厉声一句后,再不多言,拉着羽朵跑得更快了。
“知道了!姥姥交代过很多次,此类言语,不能说出口。”羽朵回了话,便小声嘀咕:“我已经改邪归正了,也再无这样的想法!如今非常确定,自己的真身是只羊羔……此等狂悖之言,很多年都没有说过了,以后也断断不会再胡言乱语!省的蓝尘,又说我是雷劈着长大的……众人也觉得我是痴傻!缺心眼,脑子差根筋……”
说话间,她心里却琢磨着,如何甩了刘喵喵,再次逃走……
不知远方在何处?纵使背道而驰前无路,即便满目疮痍支离碎,哪怕天崩地裂水断流,亦是执迷不悟,矢志不渝。
风停,我停;风起,我随;风灭,我亡……
逐风狼王俘获归,璞玉羔羊倾心随,悲欢离合百折磨,乍觉寒暑冥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