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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风接着问:“不是你寄的会是谁?”
肖芊芹期期艾艾:“唔,我怎么知道……你看寄件人呗。”
“是匿名。”
“……”
有一道信息从厉风脑海中快速闪过,他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难道……以前那些信也不是你写的?”
肖芊芹觉得他好像误会了什么:“呃……不是。”
厉风的胸怀里,有座叫自信和魅力的大山,轰然崩塌。
这么说,这么久以来,都是他自作多情了?!
还作了那么久都尤自不知!
他人生中第一次犯这种低级错误!!
厉风声音陡然凌厉起来,“不是你送的,那是谁送的!”
肖芊芹被他一声吼,吓得神经紧张,“我,我不知道啊……”
他一句话就戳穿她:“骗谁,每次都是你来送信,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
厉风话里结着薄薄的冰,威胁道:“你说不说?”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你别问我了好不好!”肖芊芹一紧张,说话就更不利索了,上句不接下句,“我,我答应过那个人绝对不能说的!”
厉风声音变了调,寒风阵阵,“不说是不是?”
“我……”肖芊芹还在踌躇不定。
“不管你怎么想的,两天之内必须给我个答案,不然朋友没得做了!”厉风冷哼一声,气冲冲地挂了电话。
肖芊芹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直摇头叹气,哎呀,这可怎么办好呐,让她左右为难的。
事态紧急,她立马打电话给尤小安汇报情况。
“大事不好了,厉风一直以为那些信是我送的,结果今天我告诉他不是,他就逼问我到底是谁送的,你赶紧想想办法,我……我一个人守不住啊。”
本来给她打电话是想一起探讨个应对之策的,结果没想到尤小安比她还站不住脚,一听就急哭了,不停地哀求她:“肖肖,不行啊,千万不能让他知道是我,千万不能啊,我害怕,你一定要帮帮我,当初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吗。”
肖芊芹也愁眉苦脸的,“是啊……可是,他说要是我不告诉他,他就跟我绝交,我也没办法啊。”
“你有办法的,你这么聪明,你一定有办法的。”她话音一顿,突然想到个点子:“既然他之前一直以为是你送的,那你就将错就错嘛,好不好,肖肖,算我求求你了,帮帮我吧,你想吃什么我都请客,要不……我让小青给你磕个头?”
肖芊芹就是个心活面软的主,最见不得别人哭着求她,她心里已经在动摇,反复叹气,却还没答应下来。
“你先告诉我,那些信里都写了什么内容啊?”
“……”
尤小安沉默了很久,心想事已至此,最好还是不要对她有所隐瞒,便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了。
肖芊芹听完之后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最近厉风看她的眼神那么古怪呢……
原来自己在他眼中已经俨然成为了他的追求者。
“唉,你既然喜欢他,何不光明正大地告诉他,让他认识你呢,你总不能一辈子暗恋吧。”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能见光!我就喜欢暗恋的感觉!”尤小安低声尖叫,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想到他知道我喜欢他之后,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我,我就紧张得没有办法呼吸!……所以肖肖,拜托你了,救救我吧!我只想要躲起来偷偷地喜欢他就够了!……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就答应我吧!”
肖芊芹这辈子做过的许多糟心事都是因为不会拒绝人,这一次她觉得自己又要重蹈覆辙了,“可是……这真不是长久之计啊。”
“我,我也知道……反正,能瞒多久瞒多久吧,实在不行再破罐子破摔。唉,都怪我,不该一冲动给他写信的,比起现在这个状况,我倒宁愿把那些心情都憋在心里,憋死自己也好。”
“你说什么呢!什么憋死自己啊!”肖芊芹最受不了苦肉计,良久,她叹了口气,无奈道:“好吧,既然这是你想要的,那我……尽力帮你吧。”
肖芊芹绞尽脑汁响了一晚上,自己该怎么跟厉风解释其实写信和寄巧克力的人一直是她。
“我是因为脑抽了,不小心咬到舌头,才会突然跟你说巧克力是别人送的。”
厉风会相信这么匪夷所思的理由吗……
她烦躁地抓抓头皮,有点后悔自己一时心软的举动。
可都已经答应了人家,总不能半路反悔吧。
不管了,到时候无论厉风怎么逼问自己,她都一口咬死说是自己送的,爱信不信吧!
反正每天给他送情书抛媚眼的人那么多,多她一个也无妨了。
*
厉风给了肖芊芹两天的时间,让她说出之前的信都是受谁之托送的,结果两天期限还没到,就发生了一件让两人都措手不及的事。
那天早上,肖芊芹正在洗脸刷牙,突然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呼喊声。
她心里纳闷,这是谁啊,放着门铃不按,干嘛跟自己的手掌心过不去啊。
她迅速漱了口就跑去开门,结果到了玄关才发现敲的不是自己家门,而是对面厉风家的门。
那个背影,瞧着有些眼熟……是厉风的爸爸。
肖芊芹犹豫片刻,才打开门,走出去。
“叔叔,这房子已经到期了,厉风现在不住在这。”
男人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好几道血痕,鼻青脸肿,衣衫褴褛,好像刚跟人打了架。
肖芊芹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厉峥勉强地朝眼前的小姑娘笑笑,这个动作扯动了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的。
肖芊芹忙不迭摆手说:“不用了,不用笑的,您,您有什么话直接说就行了。”
他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半个身子靠在墙壁上才勉强站稳,“你知道厉风在哪吗?……我手骨折了,没钱去医院。”
肖芊芹下意识朝他手望去,才发现他一条右臂像断掉的半截人偶,无力地垂挂在肩膀上,肘关节处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弯度。
肖芊芹光是看就觉得疼,连忙收回视线,帮他给厉风打个电话,简单说明了状况。
几个小时后,厉风买了当天的高铁票赶回h市,肖芊芹已经先一步将厉峥送到医院,处理好伤口了。
为了支付医药费,她忍痛割爱牺牲了自己的小猪储钱罐,正坐在病房外暗自感伤中。
突然有人拍拍她的肩膀,她回过头,看见气喘吁吁的厉风。
“我爸呢?”他刚下车就马不停蹄地跑来医院,一张俊脸因为剧烈运动而泛红,显得秀色可餐,像个熟透了的苹果。
肖芊芹说:“正在病房里休息,刚刚吃过午饭,睡着了。”
厉风稍微放下心来,低头看见肖芊芹怀里抱着个被开了膛破了肚的小粉猪,还有她脸上一副痛失儿女的悲痛表情,不由嘴角一抽。
想起那天,结束了那通并不算愉快的通话之后,他就一直生闷气故意不跟她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