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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墨13为所有的往生舟更换新的粒子模组的这两个月里,8102感到很惬意。
新的泰特晶体已经运输过来,库存不再紧缺,再加上他知道接下来的战争将会由往生舟来主导,所以他便抛弃所有的束缚,让超星际武器毫无畏惧地去发动自杀式袭击,给猎人联盟造成沉重的打击,同时也让他为先前的憋屈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不知什么时候,原先被他关闭的情感系统再次悄然打开,那些由数据演化出来的感情符号,给这位代理人战争的最高指挥官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羲和会创造出这份看似鸡肋的系统。因为,情感系统带来的那些符号,让他心头总是感到美好。
美好这个词语,也是他开启情感系统后才真正理解的。当时理解这个词语时的感觉,他至今贪恋。哪怕明知道对于指挥战争而言,情感系统起到的作用其实很微弱,甚至有时候还会起到反作用,在局势紧张的时候,必须毫不犹豫地将其关闭。可一旦有机会偷得浮生半日闲,他仍会忍不住将其打开。
就像上瘾的瘾君子,拼命地想要戒掉毒品,却发现自己的努力只是无用的挣扎,反而让自己一步步坠入无法爬出的深渊。
第一次开启情感系统后,对于这个世界他有了全新的理解。羲和给他起了8102这个编号,他并不喜欢,总觉得这太过冰冷,所以就给自己起了一个新的名字,叫瓶子。就像墨13那个家伙一样,原本编号是8848,却偏偏改做墨13.
瓶子发送一则指令,将前线最新的战报调了出来,目光打量着战场的局势,内心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他也说不出来这种感觉是什么,不是害怕,也不是激动。这是他第一次在指挥作战的时候,打开情感系统,按照作战规则,他已然违反条例,不过此刻,他并不太在意。超星际武器的战争蔓延至此,已经是背后工业水平和资源储备的对拼,作战指挥艺术所能起到的影响已经微乎其微。
况且,往生舟即将入场,超星际武器损耗多一点,反而还能起到麻痹对方的作用。
两个月后,墨13向瓶子发送了信息,说所有往生舟本体的粒子模组更新完毕,可以投入到战场使用。
收到消息后,瓶子关闭了自己的情感系统,再次恢复成那个冷静无情的8102.
……
双方的超星级武器仍旧在前线胶着作战,只是在无人察觉的时候,一只淡青色的花纹瓷瓶,一块深褐色的圆形墨台以及其他的一些小物件,悄无声息之间被摆放在帝国的作战指挥室里。
这些东西,其实就是8102以及墨13七位往生舟的本体,他们采用了空间压缩技术,让自己的本体缩小,看起来很不起眼。
8102望着自己的同伴,根据已经收集到的关于猎人方面的往生舟武器的信息,制定了详细的作战计划。当每一个人领了任务后,他神色肃穆地说:“出发!”
话音落下,每一位往生舟化作虚幻的影子,穿过作战指挥室的墙壁,快速抵达外太空,然后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漆黑寂静的星空当中。
8102是最后一个离开的,离开前,他找到了整支星空舰队中,除了往生舟之外,剩下的军衔最高的再生生命,将自己的作战指挥权赋予给对方,然后嘱咐对方,安排舰队撤退。
这名军衔为少将的碳基再生生命脑海中收到8102的指令时,怔了许久,直至片刻后他才意识到对方这句话的背后有着怎样的含义。
往生舟参与到战争中了!
当少将反应过来的时候,同时也察觉到了8102留在自己系统中的自动毁灭指令,一旦他有向外泄露这则情报的趋向,哪怕几率不足万分之一,那则毁灭指令便会悄无声息启动,让他死于非命。
尚未关闭情感系统的少将,内心深处产生了强烈的不安,羲和掌控着他的依附关系,8102又在他体内留下自毁指令,让他必须竭尽全力完成撤退的命令,不敢有任何的异心。可不安的同时,他又隐隐感到激动,当往生舟参与到战争中后,那些自视甚高的原生生命,恐怕再也无法扬起自己高傲的头颅。
他望着8102最后跳跃离去的星空,凝视了许久,随后谨遵8102的命令,让舰队有序地撤退。
……
从指挥所离开奔赴战场的时候,8102的内心深处惶惶不安。
虽然羲和给了他们全新的技术,只是这种技术到底能发挥多大的作用,他内心并没有底。他知道,自己以及其他的同伴,其实只是这项技术的磨刀石,去用猎人联盟的往生舟验证它的成功率,验证它的威力。
羲和给这项技术起了一个很简单的名字,叫做刀。
寓意着,这项技术能像锋利的宝刀般,斩断那些融合进去的意识与往生舟之间的联系。所以,8102也给自己这次形同取了一个很简单的代号,叫插针。
羲和的那把刀如果真的能撕开裂缝,那么他们几位往生舟自然会见缝插针,用自己的努力让这道裂缝成为无法弥补的裂谷,可若是裂缝没有被撕开,他们这些插缝针很可能就会针毁人亡。
在他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的本体以及越过了超星际武器交战的战场,通过亚空间通道,向着猎人联盟的后方指挥中心前去。飞行了大约一个月的时间,他隐隐约约探查到了对方往生舟武器的活动踪迹。
然后,他停了下来。
这个距离是彼此保持秘密行动的最大值,再往前,将会由暗转明,再无潜行的可能,双方都会探查到彼此的踪迹。
他在临界处呆了三天的时间,再三检查新更换上的粒子模组没有任何的问题后,才毅然决然地向着对方飞去。
淡青色的小瓶从亚空间脱离,然后进行了多维展开,将自己全部的质量投射在这个世界。就如同神话故事中戏说的那样,一只小小的瓶子,仿佛被仙人吹了一口仙气,在短暂的瞬间,由细微之物变成了横跨数个星系、长度约两个光年的巨型滔天大物。
几乎在这只巨型瓶子出现的同一时间,深褐色的墨台、暗金色的旋涡、等离子态的球体、多形态的超级立方体、无厚度的二维表面以及无法探测的黑洞视界,其他六件往生舟,也舒展开自己的本体,与8102一起,形成了一道直径约3光年的包围圈,将猎人联盟的这处临时指挥处,将猎人联盟尚未展开的超星际武器包围在其中。